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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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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本来就没有理么?”沈素珏满心的不乐意。“我早就听人家说了,本来那大皇子对阿绵没注意的,不去回话也成,偏大伯母抓着我们阿绵,大伯母你这样让阿绵置予险地,我定要告诉大伯!”

“好了姐姐!”看着沈金氏的脸色随着沈素珏的话越来越黑,直到最后一句瞪圆了眼睛要爆发的架式,连忙上前扶住沈金氏,忍着笑意劝道:“大伯母别气,姐姐自幼就是这副脾气您知道的,你之前回护阿绵的心阿绵知道的,大伯母放心吧,就是在伯父面前,大伯母对阿绵也是无半分不好的!”

沈金氏神色稍霁,狠瞪了沈素珏一眼。

沈素珏才不害怕。

沈府里的长媳是沈金氏没错,只是自来沈金氏并不太受老夫人重视,反而对四夫人沈秦氏诸多回护,因而沈金氏在老夫人面前一直是腰杆不直的。

更不要说沈府的大爷沈德轩自来宠爱沈素珏,对这个体弱的侄女儿宠爱有加,沈金氏对沈素眠多有偏见,更多的是觉得沈素眠抢了沈德轩对自己的嫡女沈素巍的宠爱。

一行人走到一半就遇到匆匆找过来的沈秦氏,沈秦氏本是在大殿里随着做法事的僧人理佛颂经,后又去了偏殿随着法僧抄写经文,谁料回到小院却是除了两个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鬟再无旁人,问了半晌知道经过的沈秦氏吓得心神俱裂,还好走到一半遇到诸人,看到自家的女儿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如此沈家人哪里还有了理佛的心思?只是却也不能马上就回府,只好硬是按下心思等在院中。

只是,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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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华端正的跪在法华殿下,对着菩萨许下心愿。

自出生就是嫡长女的她十岁入老宅,接受的是最严厉的教养。只是,她本心却并非入宫。

如今圣人年岁已暮,诸位皇子大多已经成年,过不了多久就是三年一度的选秀,若是那时她还未曾定下亲事,恐怕难逃入选的命运。

想到这里,即使沉稳如她,亦是有些心绪起伏。

上了香,跪拜之后,求了一签,沈素华转身往殿后的解签处走去,走了一半,就听得有人说话。

“此画怎么会是静山先生的真迹,谁都知道的,菩提寺可是咱们大燕文帝时才重修过的,而静山先生在文帝继位时就已大归,哪里可能在这壁上作画?”

“乐凡你这就不知道了,此画的确是静山先生所作。当年静山先生与好友惠海禅师一同在菩提寺隐世而居,此画画风,乃是静山先生晚年特有的笔锋,抛去了从前的清丽奇诡,反而是平和安宜静中有动,对不对?”

四皇子魏升晨边说边指,站在他身侧的两男一女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

“后来静山先生的至交好友惠海禅师因病而逝,静山先生心中悲伤怀念终是无法释怀,于是离开此山去了鹤鸣溪,在那里大归而去。寺中僧人在菩提寺重修时留下此墙,借以吸引过往的香客与游人。”

“四皇子殿下果然是爱画之人啊,如此隐秘之事都被你知晓了,你且说说,这世间还有你不知道的秘么事”

临安侯世子赵乐凡笑呵呵的道,他身边的少女不由得噗哧一笑,另一个面目有几分严肃冷淡的男子也是眼露笑意。

“赵乐凡,你给我正经些!”四皇子一派温文尔雅的微笑。“我生来就爱这画,自然多关注一些,你道别人都和你一般,只喜欢赛马打猎?”

“这打猎多有趣!画这些劳什子,能吃还是能喝啊。”

赵乐凡笑得更是开心,歪着头扫看着一边的少女,笑着问道:七妹妹,你还去不去解签了?这看画看了快半个时辰了,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沈素华经过时,正与这几人撞上。

因沈素华从来不曾到昭京,更不知道这几人是谁,但是那声四皇子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因而只是微笑着点头敛礼,转身往后殿继续走了。

四皇子魏升晨自然是知道对方就是沈府的嫡长女沈素华,因而温文儒雅的模样更是表现的极好。

沈素华快步走了,头也未回,她身侧的丫鬟白露轻扶着沈素华,眼睛落到了一边站立的四皇子身上,快速的扫过之后低下头。

庙祝是个满鬓霜白的暮年老者,一双眼睛闪着睿智的光,看到沈素华两人走进来,眼眸轻闪。

“解签!”白露把签文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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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殿出来时,正遇到了刚刚四皇子一行人。

那少女肤白貌美,有些好奇的歪着头看过来,一双眼睛有些像沈素眠一般,眼瞳黑黝黝的。

沈素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自来宠爱幼妹,因而对年纪与阿绵相仿的少女总有几分莫名的好感。

两人正互看一眼各自走人,就听到了一声呼唤。

“姐姐,我们正找你呢!”沈素桐披着素青的披风笑意盈盈。“姐姐你看,这是后院的小师傅折来供在佛堂的,送了我们几枝,我们正好插在房里。”

手上折了几枝杏花,拿在白嫩的手中,花嫩人娇,笑魇胜花,沈素桐漂亮的让人惊心,四皇子眼中带着几分惊艳,这沈家的姑娘倒当真都是好相貌。

“见过四皇子。”

一边的梅清寒躬身施礼,声莺沥沥,四皇子点了点头,回了一礼。

沈素华原本就想装作不知道四皇子的身份走过去的,谁料梅清寒直接就喊了出来,脸色微淡,她敛身对四皇子行了一礼。

“四皇子有礼。”

“不知姐姐们是哪府的?”那边一直看着沈素华的少女呆不住了,跑来笑问。“妹妹是清河府的清阳。”

“见过郡主。”众人一一见礼,由梅清寒一一介绍。

清阳郡主身边的那男子就是她的哥哥清河郡王萧云仰。

听到梅清寒介绍说这个人比花娇的少女就是才名已经传入京中的才女梧桐,沈府二房的嫡女,四皇子眼中热意更甚。

“我们去后山的凉亭处歇歇,顺便去看看风景吧!”四皇子提议,众人自然是没什么太大的异议,唯有清阳郡主嘟起嘴来。

“那怎么行,我的签还没解呢。”

“谁让你刚刚不解反倒在那里看画。”赵乐凡笑嘻嘻的道,惹得清阳郡主瞪了赵乐凡一眼。

“既是如此,不如我陪着郡主去解签,再送你去后山吧。”沈素华提议,清阳郡主立即惊喜不已,连连点头应了。

众人定下在后山小亭里相聚,四皇子为首的去了后山,这边只留下沈素华与清阳郡主带着沈素华的丫鬟白露。

两人互看一眼相视一笑,少女们的友谊来得如此莫名又如此简单,其实只需要互看顺眼罢了。

清阳郡主上前拉住了沈素华的手臂,眼里带着几分亲近。

“姐姐,你其实也是光彩照人,娴雅大方,那几个的眼睛要好好看看了。”都快把眼睛贴到沈素桐的身上了,就连清河郡王也忍不住多看了沈素桐几眼,让清阳郡主心里特别不高兴。她可不喜欢那个看着有些装模作样的。

“妹妹说笑了。”在老宅时,沈素桐没少明里暗里踩着沈素华,可她从来不会因而情绪低落或是心生郁郁,因为不在意,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本来就是。”清阳郡主孩子气的说,皱皱鼻子,三人往解签处走。

“郡主怎么也没带丫鬟出来?”沈素华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清阳郡主的丫鬟。

“才不带着呢,一带着就管东管西,比我娘还啰嗦。”清阳郡主摇头,沈素华笑得不行,两人说笑着往解签处去了。

另一边,蒋泓川与梅清雨刚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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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眠走在后山的道上,身边跟着厉锦若与沈素珏。

沈素珏不是太高兴,心里还纠结着之前的事情,沈秦氏都已经对她们禁足了,也不知沈素眠是怎么说的,结果沈秦氏居然同意了她们出来。

沈素眠却是在脑海里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情。

上一世,蒋泓川不知怎么得罪了清河郡王才会郁郁而终,而清河郡王的妹妹却是在上一世时在昭京初阳公主举办的百花宴之前就得了急病死了。

她还记得,上一世,清河郡王的母亲淮安大长公主因受了初阳公主的邀请,在百花宴前就带着清河郡王与清阳郡主回了昭京,平日时,大长公主是与郡王一起住在封地清河的。

因五年一次的百花宴很受昭京贵族子女的重视,那一天说是个聚在一起挑媳妇女婿的日子也不过,淮安大长公主因一双儿女为守驸马的三年孝期而耽搁了婚事心中急切,得了初阳公主的请柬就带着一对儿女回了昭京城。

谁料想,未到百花宴,女儿清阳郡主一场急病去了,儿子亦是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出了意外,一家人,竟然最后只留下长公主一人悲伤度日。

当时清阳郡主暴毙,据说是得了急症,京中有不少人家对此存疑,却始终没有人对此事真正了解,如今再想想,当初蒋泓川,怎么会好好的就得罪清河郡王?惹得他科举之路被清河郡王尽毁,前程尽失,又因身体虚弱为由,他的弟弟蒋清川承了世子之位,没多久就郁结身死。

现在再回想,其中太过蹊跷。

“阿绵?阿绵?阿绵!”

耳边炸雷一般的响起一声动静,震得沈素眠耳朵直鸣,她捂着耳朵惊叫一声,就看到一张极度不满放大的脸。

“小阿绵!”沈素珏一字一顿,眼睛里全是不满。“你是不是不乖!姐姐和你说话你怎么都听不到的!大姐去哪里了?半日没看到她了,你不担心?”

“对啊!”沈素眠点头。“大姐怎么不见了?那我们找找吧!”

“哼!”沈素珏双手叉腰拦在路上挡住了沈素眠的路,一边的厉锦若怯怯的看着沈素珏,一副也被吓得够呛的模样。“我说你们两个,别一副吓破胆子的样子!你们说说,大姐去哪里了?”

“我们又不会算命,怎么知道?”沈素眠回的极快。“不过,我猜大姐去抽签了,走,我们去解签处看看吧!”

“真的?”沈素珏极怀疑,不过去法华殿看看倒也行。“你怎么知道大姐去求签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沈素眠摇头晃脑,厉锦若的怯怯变成了忍笑,沈素珏在一边哈哈笑出来。

“对啊,我要告诉大姐,你说她少女怀春啊!”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想的,你心思不正。”沈素眠与沈素珏闹惯了,才不怕她,两人嘻嘻闹闹的去了法华殿,之前发生的事,仿似已经不再在两人心上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厉锦若跟在两人身后,又是羡慕又是快乐,一边一个拉着两人的手,笑得开心极了。

“我说小阿若,你怎么还和小媳妇一般啊,不过好在你听话,孺子可教也!”

沈素珏一边走一边闹一边不忘记逗小郡主,整个人忙得不行。

这边厉竣霆在听到了手下的回报时,挑高了眉毛。

“你说,郡主骂了大皇子?”

“是!”

“你说,郡主闯入了大皇子的小院儿,把沈家的十姑娘抢出来了?”

“是!”

手下忍不住抹汗,他也被郡主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还揉了半天眼睛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啊!这反差不要太大,感情接受不来啊!

厉峻霆的唇角上弯,笑了起来,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茶,对萧煜淡然道。

“你随意,我先出去。”

“你去哪里?不是有安排了吗?”萧煜不满。“说好了下三盘,现在一盘棋没下完就走是什么意思。”

“我怕到了天黑这盘还没结束。”厉竣霆看了眼棋盘上寥落几子,哼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悔棋!”萧煜恼羞成怒。

厉竣霆干脆不理,走了。

萧煜脸都青了。

“你有女儿了不起吗?切,我也马上娶妃,生一堆女儿馋死你!”

“殿下,王爷已经走了!”一边的侍卫小心提醒,惹来萧煜眼刀一扫。“用你说,我又不瞎!”

“……”小侍卫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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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竣霆曾经悔恨万分。

女儿厉锦若,自幼养在母亲身边,只是常年的征战,他并不知道,女儿不是很得母亲喜欢。

阿若两三岁时,王妃魏英战死沙场,他救回先帝,却得了一身伤痛,寒症袭身,日夜侵扰,他常为了养伤或是避嫌而去南地疗伤,常年不在京中。

偶尔回京里时,却也没有什么机会与女儿阿若单独相处,在他眼里,女儿都是怯弱弱仿佛看一眼都受伤惊吓的模样。

他从来没养过孩子,更没养过女儿,加之其他的一些事情,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女儿的身上,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女儿的状况不正常。

直到出了事情,他才惊觉到了。

那一年,阿若被梅侍郎的庶长子无礼,那一年,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小女儿阿若。他出手狠辣,在他这个武人眼中,即使阿若被人欺侮,他这个做父亲的,为女儿找回场子,也就行了。

只是,他错估了一切。

阿若整天痛哭不已,时时晕厥不醒,但是却又不肯让他再对那个男人动手,反而一心要嫁给他。

厉竣霆在那一刻,才发现,女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他再也不亲了。

当她拿刀威胁着,定要嫁给梅侍郎的庶长子时,当她哭着说他血洗念恩寺残忍无情可怕时,发她哭着说此身已经不再是厉家的女儿时,厉竣霆发现,在战场上攻无不克的他,居然怎么也无法赢过自己的女儿。

被自己的嫂子们,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生生养歪的女儿,一个古板拘礼不知变通执着偏激却又有着矛盾的懦弱无力的女儿。

厉竣霆不知道要怎么办,在与女儿有了近十多年的隔阂后,他所能做的,就是让步。

让女儿嫁给了那个人渣,不再去打扰女儿自称幸福的日子,只让女儿觉得是好人的嫂子们上门去探望而不再让侍卫们时不时的接女儿回府。

再相见时,厉竣霆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

那个娇小可爱糯糯撒娇的女儿,在不到二十二岁时,居然鬓边有了白发!

女儿哭着求他,想要入寺出家,女儿觉得生无可恋。

厉竣霆从来不知道,后宅的日子会让阿若转眼间,从一个豆蔻少女成了个垂垂老矣的妇人。

他雷厉风行,强逼两人和离,把女儿接回了王府。只是这时的阿若,几乎如同一泓死水。

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才能让阿若过得快乐时,他又上了战场。

他离开了昭京,去打仗。走前千叮咛万嘱托,想着让母亲与嫂嫂好好照看着女儿。

战事一战经年,再回归时,已经是多年后。

六年的时间,他的小阿若,坟上的草已经没过了小腿。

没人知晓他的心,没人知晓他的痛悔。更没人知晓,他心里的恨!

戎马近四十年,他得来的,不过是阿若坟前的那一胚黄土。

烈王府里一片混乱,侄儿被新皇暗杀,侄女儿们纷纷背叛,把他通敌叛国的罪证送上了新皇的案头。

一杆长枪他叛出大燕,历经了十二年,他最后登上了皇位,只是,在最后坐上那宝座的一刻时,他未曾有半分开心。

孑然一身的孤寂是他最后的写照,他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

南柯一梦过后,再醒过来,正是他的小阿若被算计的那时,他以为他已经来不及了。可是,他却来得及,来得及救下他的阿若!

他已经亏欠了阿若一世,也愚忠了一世,如今这一世,他不会再傻了。

厉竣霆一边回想着一边走,很快就走到了快到法华殿的地方,远远的,几个小姑娘正往这边边闹边笑着走过来。

“阿若啊,你快些走,这样才有精神。”沈素珏活力展现。“你看你看,你以后干脆住在我们府里算了,早上时我带着你练练拳脚,包你不会再这样胆子这般小!”

“五姑娘,奴婢就会武。”白苹小声道。

“那正好,来,我们两个过过招,先说好了,不许故意输我!”沈素珏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

“奴婢不敢!”白苹连忙摇头却被沈素珏一把抓住不放。

“快些动手,不要客气,客气让阿若罚你半年,不对,一年的月钱。”

“啊?”白苹脸色立即不好,求救的看向厉锦若。

“阿珏不行啦!”厉锦若努力解救自己的忠心小丫鬟。“白苹不能和主子动手,不然我父亲会罚她的。”

“自己的爹爹叫什么父亲。你要叫爹爹!叫爹爹才亲,而且没银子时叫爹爹最管用了!”沈素珏分享经验。“再说了,白苹你不能和你主子一般不知变通,我让你动手的,又不是你主动揍我,没事没事。”

“姐姐你别闹了!”沈素眠笑得肚子疼,几个人正忙乱,突然,白苹的脸色一僵,还在笑的脸扭曲的厉害,让沈素眠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急的脸部抽筋了。结果白苹快速的扭动两下手腕,自沈素珏的手上挣脱了,后退两步,跪下来。

“见过王爷!”

这一大礼吓了众位小姑娘一跳,一抬头,一个男子正看过来。

一身墨绿纻丝直裰,头戴金冠,发丝如墨,眼眸似夜,正是厉竣霆。

沈素眠不用说了,沈素珏也是常在昭京里走动,认识厉竣霆的,这一看也不用闹了,连忙过来一一施礼问好。

“父亲。”厉锦若呆呆的唤了一声,被沈素珏轻捏推一把手臂连忙改口。“爹爹!”

厉锦若一在人前对厉竣霆会不自觉的更加生疏,厉竣霆自然是知道的,现在看沈素珏一推厉锦若就改了口,眼中笑意更深。

“你们这是去哪里?”

“烈王爷,我们去法华殿找找我大姐姐。”沈素珏回道。

厉竣霆的眼睛落在了沈素眠的身上,小姑娘微低着头,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往后缩了缩,再缩一缩,整个人似乎都缩到了厉锦若的身后。

“那快去吧,对了,寺里有位大师傅做的素斋极好,不过轻易不会下厨,今日做了一席,一会儿我让人送到你们小院儿去,你们也尝尝。”

“那我们可有口福啦!”沈素珏笑得极开心的道。

厉竣霆的眼睛在看到沈素眠快速抬眼看过来,再如受惊了一般急急低下头去时,颇觉几分有趣的笑了开来。

“那你们去求签吧。”

“当然了,既然到了法华殿,自然是要求个好签的。”沈素珏再没心没肺,也觉得场面好奇怪,偏这位厉亲王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让沈素珏觉得这一切都好有压力。

“那王爷,我们先走了!”沈素珏说完推了厉锦若一把。

“那父亲、爹爹,我们走了!”

厉锦若改口快速说完,又伸出手紧拉住沈素眠,沈素眠随意的一礼过后,就跟在姐姐沈素珏的身后往法华殿去。

“阿绵你今天怎么了?”沈素珏忿忿。“怎么闭着嘴当闷头葫芦,结果就我在回烈亲王的话,还有,阿若!我们阿绵性子内向,你怎么也不和你爹爹说话?那可是你亲爹!”

“阿绵性子内向?”厉锦若呆呆的,她的耳朵在听到这一句无耻的话后就自动屏蔽了其他的话。“怎么可能。”

“那不是重点!”沈素珏豪迈的挥手,一把搭在了厉锦若的肩膀,在厉竣霆往后山的方向走了之后她就开始恢复本色。“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怕你亲爹爹?”

“也不是怕。”厉锦若有些无奈。“就是、就是尊敬多一些……”

“阿若骗人,你明明就是怕!”沈素珏自觉得这眼力还有一些的,“阿若你快说,怎么回事!”

“别说阿若了!”沈素眠在一边帮腔。“你平时爹爹罚你写经文时,你不也怕吗?”

“阿绵!”沈素珏磨牙,有个喜欢拆自己台的妹妹真不是好事啊!“你居然这么说!”

“你还被罚啊阿珏!”厉锦若一脸的羡慕。“我从来没有被罚过!”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沈素珏表示自己不能理解。“等你被罚的抄写好几天手都快断了的时候,你就知道滋味了!”

沈素珏痛心不已。

“对啊对啊,而且阿若你不知道,这种事情你羡慕不来的,被罚抄经可是我们阿珏姐姐特有的惩罚,我们都没有过的,这大概是我们爹爹对她太偏心了。”

沈素眠笑嘻嘻的说,沈素珏的眼睛在听了沈素眠的话之后越睁越大,最后气得跳起来追着打。“死丫头,就知道你没好话,什么叫羡慕不来?还不是爹爹偏心每次惹祸了都罚我?你就知道掉金豆子装可怜,哼,打你打你打你!”

沈素珏揪着沈素眠又捏又掐的,沈素眠惊笑又叫的,姐妹两个闹得不行,一边的厉锦若看了更是羡慕,看着那巴巴的小眼神,沈素眠对着沈素珏施了一个眼色,接着,两人上前抓住了厉锦若一阵呵痒。

三个小姑娘在路上闹作一团,三个丫鬟白苹、含霜、含烟互看了一眼,分别认命的各自守在一边的路口,看着要是有人经过好连忙分开三人,省得让人看了觉得自家姑娘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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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殿后,沈素华陪着清阳郡主正在解签。

老庙祝看着这签文,又看了看清阳郡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施主,这可是下下签啊!”

“下下签?”清阳郡主大惊失色。“不会吧,我这个是帮着哥哥求的呢。”

“淮上桃花风吹去,云端烟雾尽消散,孤舟行尽路已无,平地风起尘枉然。”

庙祝轻叹。“此签乃是因一段误会而起,又因一段误会而消,求姻缘么,最好是两月内就大婚,不然会连性命都丢了,若是问前程,三年内,莫要领差事。”

“可是……”清阳郡主听得直皱眉。“哪有两个月内就能大婚的,这签太古怪了。”

沈素华听得心头却是一动,两个月内?两个月后,端午佳节后的五月初九,正是初阳公主举办的百花宴,听这庙祝之意,这位清河郡王连百花宴都不用参加了,直接就得成亲才行。

“这求签不过是求个心安,不用当真!”出了后殿沈素华劝道,清阳郡主眉头直皱。

“都说这里签文极准的,这可怎么办啊!”沈素华当然知道这签文极准,也因为这个,才觉得这签太诡异了。

一边的丫鬟白露也是面露异色,清阳郡主虽然天真却也看得出来,只是也感觉到了沈素华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倒也就不问了。

三人互看了一眼,刚往殿前走,就听得殿前叽叽喳喳的一阵笑闹,接着,一阵风儿一般的,一个人刮了过来。

“大姐姐,你真的在这里!”沈素珏双目灼灼,看着沈素华的眼神让人吓一跳。“大姐姐你求签了么?”

“求了,怎么了?”沈素华有几分莫名其妙,而沈素珏听了更是兴奋。“阿绵说对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沈素华忍不住好气又好笑,两个妹妹,属这个最跳脱了。“好了,先不说了。给你引见一下。”

沈素华说着把清阳郡主介绍给了众人,当清阳郡主听到厉锦若的身份时,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是惠静郡主?你不是身体有病还有些脑子有病么?我都听说了!”

“……”

沈家众姐妹互看一眼,又转头看清阳郡主,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是听谁说的?”

“厉锦兰啊。”清阳郡主理所当然。“还是去年时我随着母亲回京里为圣人贺寿,结果遇到了厉锦兰啊,她说你身体不好,常年在府里休养,因为久病性子也不好,常常会哭个不停,要么就会发脾气,有时候还打身边的丫鬟出气什么的。”

清阳郡主边说边看厉锦若,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厉锦若虽然看着有几分怯意,可也没到哭个不停的地步啊?

这背后说人,是不是不太好?

一边的沈素珏早就气炸了。“阿若你那个堂妹怎么回事,怎么欺负你不算还要说你的坏话啊?姐妹哪里有这样做的?你这个包子,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不知道告状吗?你告诉你爹去!要不我就教你几招,你回去打她一顿!”

众人本来是义愤填膺的,结果硬是被沈素珏的一番话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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