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抢白
以前优奈自己步行去探望贝塔一家时,大多时候也是穿着忍者服,她想看看它们最真实的生活状况,贝塔可能是跟人相处惯了,很少会隐身,所以知道它大概的栖息处就不难找到它。
优奈对忍者服很珍稀,因为一旦破损,在这种地方连修复都办不到,她既没有那技术也没有专用的修复材料,只能报废,而她也会彻底成为一个几乎毫无用处的废柴,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能不穿时尽量不穿,小心地收藏在包里,正如江禅机所说,没人会趁她不在而偷她的东西,就连米奥也不会。
听到江禅机的请求,她极为意外,立刻反问道:“你不是自己能隐身?干嘛还要让我班门弄斧?想见我出丑是吗?”
在出发前的那段时间里,她多少猜到了,以前是她错怪了赵曼,赵曼一直说的是实话,至少大部分是实话,江禅机从赵曼那里窃取到了她的能力,所以他也拥有了隐身能力,之后来到诺亚星之后,她有一次直接问他,他也承认了。她很了解赵曼的隐身能力,那是货真价实的隐身,跟她们这种靠外物实现的“赝品”不一样,当然赵曼的隐身也有缺点,就是隐身时听不到声音,这点倒是忍者服占了上风。
江禅机向漂浮在附近天空的浮空灯笼努了努嘴,“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它们看在眼里,然后互相通讯,而忆星怎么说呢……她能在一定程度上听懂它们的声音,所以也能掌握我的动向,但你就不一样了……”
浮空灯笼们飞得慢,他可以轻易靠速度甩下它们,但如今这颗星球上空几乎到处都有它们的踪迹,如同侦察卫星一样全天候监视地面附近的一切。
“我是小人物,不入她的法眼是吧?”她抢白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打断他的解释,反正也是逗他玩,“让我想想……”
江禅机识趣地闭嘴,他们现在已经飞到贝塔家族的栖息地附近了,悬停在上空。其实优奈自嘲是小人物,虽然话不好听,但事实也大差不差,无论是忆星还是浮空灯笼,都不会太关注她,而且她还有另一个有利之处,就是她经常去探望贝塔家族,而隐异猴是栖息在丛林里的,密林是浮空灯笼的盲区,它们飞不进去,所以对它们来说,她间歇性消失是很正常的。
“你为什么要我监视她?”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她最近的行动有一点点可疑,但也仅仅是可疑而已,我不想贸然拿到台面上说,尤其是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咱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若非有足够的理由,我不想在团队里引起什么嫌隙。”他如实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你让我做的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吧?一旦被她发现,她碾死我跟碾死一只臭虫差不多轻松。”她也如实指出,尽管她在忍者学院里也承担过很多危险的任务,但忆星拥有碾压般的强大。
“一来我相信你的本事和经验,不会被她发现,二来即使她发现你了,我也不觉得她会对你下杀手,你就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就行。”他说。
“切!少给我戴高帽!”优奈嘴上嫌弃,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像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她已经太长太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除了被米奥要求陪她玩之外。
她又思考了一会儿,终于首肯道:“行吧,我原则上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你要提供尽可能详细的资料,比如她是怎么跟浮空灯笼互动的之类。”
这是很合理的要求,江禅机也没异议,两人降落到地面,他把忆星在孵化室里的言行举止详细地讲述,同时撇开视线不去看正在换衣服的优奈。
优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听到她的声音从侧面响起:“哼,你把这叫可疑?听着简直毛骨悚然好吧!”
他转头望去,时隔一年多,再次看到了全身紧身黑衣的忍者造型,不由令他分外怀念,可惜付苏只对学校的人和事了解得比较清楚,没办法从她那里了解宗主、22号、33号的近况,但大概没什么可担忧的吧,在帕辛科娃和学院长远赴异界,李慕勤和简静岚封拳归隐、院牧长深居简出的现在,宗主可以说是举世无敌了。
“让我猜猜,这身衣服应该是让你想起了其他人对吧?算了,不用解释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探望贝塔?”她把穿来的便服塞回包里,简直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的心思猜得一干二净。
“我直接去么?还是隐身去?”他尴尬地问道。
“直接去就好,我也想看看贝塔还认不认得你。”她说,“你最好小心点,它的孩子们可不认得你,一代比一代更有攻击性,越接近于野生的隐异猴,当然大概伤不到你,算我多余的提醒。”
江禅机点头,把念动力布置在身体周围,然后大摇大摆地往密林里走。
走了没多久,他似乎感受到袁元曾经说过的,像是被某种东西在悄悄窥视的感觉,但什么都看不到——不出意料,他很快就受到了来自隐形生物的攻击,只是它们的利爪和扑击全都被念动力屏障挡住了,反而被他将攻击者擒获,它们被擒住也没有现身,而是难听地尖叫,似乎是在呼叫援兵。
不一会儿,丛林一阵响动,有某个声音发出了回应,江禅机闻声转身,就看到了贝塔。它显然还记得他,没有徒劳地攻击他,而是比划出拜佛般哀求的手势,求他把它的孩子放掉。
曾经的贝塔很喜欢穿人类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当时他真的认为将来某天它们说不定能进化成另一种智慧生物,但如今的贝塔已经……和同类一样不着寸缕,为了隐身方便,不知道应该为它适应了野生生活而高兴,还是为它远离了智慧而惋惜。
江禅机叹了口气,将它的孩子们放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