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说好坦诚相待
那名蹲守的青年见郁泽过来,吓的差点把端在手里的相机摔了。
他提着心转头就跑。
“站住。”
背后的声音冰冷入骨,煞那间穿过灌木和花草,直刺耳膜,青年的呼吸攸地一滞,僵在了原地。
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走了绝对会比现在更惨。
郁泽伸手,“给我。”
青年抖着手把相机递到半空,“郁……郁先生,我……我也是混口饭吃……”
郁泽的新闻是圈内最忌讳也最有价值的,所有人都默认的不去招惹,他自认为自己没那个命,所以从来不碰。
但是雇主给的价太诱||人,他的女朋友又天天念叨想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
原以为是走大运,不但抓到郁泽和当红影星丰柏煜,制片人李润,还有瑞阳集团太子爷张一北几人出入高档会所。
还让他拍到女星周子知和郁泽在一起的惊天大爆料。
兴奋的他没留神,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郁泽面无表情,“心态不错。”这时候还能走神,有点本事。
青年不停吞口水,“郁先生,我是苦中作乐。”
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郁泽的目色渐渐覆上阴沉,“你的技术有待提高。”
青年的声音开始抖,这个人身上散发的压力让他害怕,“是,是,那我回去好好练练,就不打扰您了。”
郁泽的薄唇开启,念出四个字,“江城日报。”
青年的膝盖一弯,腿肚子打摆,他的两眼闭了闭,一口气说,“是安意如出高价买你的新闻!”
郁泽的手一松,相机砸到地上,外壳碎裂,他淡声说,“你可以走了。”
青年掉头就跑,妈||逼,真不该做白日梦,现在好了,一天劳心劳力,半粒米没进,什么都没落下。
不远处的周子知没过去,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郁泽和周子知的独处,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肩挨着肩。
周子知盘着腿,“郁泽。”
郁泽捏着她的手给她剪指甲,“嗯?”
“你喝的有点多了。”周子知说,“少喝酒,过过嘴瘾就好。”
郁泽笑着接受,“好。”他摸了摸掌心里的手,“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少碰。”
周子知把眼睛从电视移开,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忍不住翘起唇角,“等会我也给你修剪一下。”
“如果你感动了。”郁泽低笑,“我更希望你对我做点别的。”
周子知别过脸,耳尖微红,“那没有。”
郁泽叹息,“小气鬼。”
两集连续剧结束,周子知睡着了,郁泽动作轻柔的把她抱起来,慢慢走回房间,轻放到床上。
他俯身,手撑在两侧,凝视着周子知熟睡的样子,许久过后,凑近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停住轻轻蹭了蹭, “晚安,宝贝。”
那晚风平浪静。
安意如心神不宁,她联系那个记者,发现打过去的号提示是空号,打听了才知道对方辞职了。
她又费了点功夫了解情况是那人回了老家。
太突然了,当时谈的时候,她看出对方在听到酬金时的贪婪,既然有所求,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怎么一天时间,说走就走了?
难道是被郁泽发现了?
不会,安意如很快否定,如果被郁泽发现,肯定会来找她了,不至于这么安静。
安意如揉着额角,昨晚阅铭又没回来,待会他来片场,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小刘,水。”
助理小刘立刻去拿杯子倒水,“意如姐,给,水有点烫。”
安意如把杯子端到嘴边,下一刻她烫的把杯子扔出去,“这么烫你递给我干什么?想烫死我吗?”
小刘委屈,“意如姐,我刚才……”
她忽然停了声音,没再解释,不管错没错,都不能反驳。
安意如刚才那一下把小手指的指甲断了,吭吭哧哧的,她的心情更加差,全发泄到小刘身上,小刘垂着头一声不坑。
郑洁从门口进来,脸色非常难看,而另一边的孙亮在她前一步到安意如面前,将拿着的手机转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张像素不怎么高的照片,恰好能分辨出里面的人,何阅铭和女大学生在车里激吻。
安意如的眼睛瞪到极致,有些恐怖,她呆滞的杵着,活像个被人捏住脖子的野鸡,滑稽可笑。
郑洁上来说,“孙导,媒体向来都喜欢玩这种把戏。”
孙亮说,“你想告诉我,这是合成?”
郑洁点头,“是那样。”
懒的管这些破事,孙亮问,“何阅铭在哪?八点开工,他人呢?”
安意如掐着手心里的肉,平静的说,“孙导,他昨晚一直在家,这照片是假的。”
“我不管真假。”孙亮说,语气不好,“我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今天的戏还拍不拍了?”
安意如笑的毫无破绽,“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她害怕郁泽抓住的那些把柄,但是事情如果真的抖出来,她也有很多办法给自己洗白,问题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
可是……
一摊上阅铭的事,她就会失去理智,只有痛苦。
那是她身上唯一脆弱的地方。
孙亮一走,郑洁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意如,我们必须快点走,记者可能已经来了。”
安意如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冷的发抖,“郑洁,我打他电话没人接,你打一下看看。”
郑洁说,“早就打过了,也联系不上。”
她提醒精神不太对的安意如,“先离开这里再说。”
片场外没有任何异常,安意如一出来,就有许多记者从各个躲藏处冒出头,一窝蜂的围上来,七嘴八舌。
“安意如,你的男朋友何阅铭背着你和别的女人亲热,请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何阅铭有了新欢,是不是说明你们关系不合?还是已经分了?”
“你不敢承认,是心里有鬼吗?”
“这是不是你们为了电影的宣传炒作?”
“你跟何阅铭不是同居了吗?那现在是打算怎么处理?”
“安意如,请你回答!”
“让开!”郑洁臭着脸,“让一下!”
小刘提着大包小包,衣服被拉被拽,在这种阵势下自顾不暇。
几个保镖护着安意如往前走。
安意如用手挡住脸,身形惊惶,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狼狈。
没过多久,安意如接到家人的电话,她把手机砸向车壁,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
郑洁看她这样,“我留下来。”
安意如把脸上的发丝魔开,“不用,你们都走,我等阅铭。 ”
她避开了蹲在那里的狗仔,快步打开家门。
玄关的鞋子放的好好的,何阅铭没回来,安意如坐在沙发上,她从白天坐到天黑,再到天亮。
一天一夜的等待,只等来了不堪的愤怒和苦涩的悲戚。
“啊——”
安意如的神经崩溃,她把整个家砸的支离破碎,疯了。
而另一边的车里,周子知和郁泽四目相视,“你瞒了我多少?”
郁泽低头点烟的动作一顿,“什么?”
“郁泽。”周子知蹙着眉心,“是你说我们要坦诚相待的。”
她侧过头,将手机的报道给郁泽看,“我对你坦诚了,你呢?”
郁泽将嘴边的烟夹在指间,“子知,你怪我。”
他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周子知梗了一下,“不要转移话题。”
郁泽揉着眉心,“你想知道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