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之十五

关于抢夺ares一事，“炼火”和“曙光”筹备了很久，这一战是两方联盟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合作，成败将会决定往后的联盟关系。

神耀坐上eris的时候，大姨妈已经完全过去了，就是赛洛他们的态度依旧怪怪的，一副想要帮她振作、又怕刺激到她心伤的感觉。对此，神耀很干脆地无视了。另外因为战力数量的问题，她的好几个学生也参加此次作战计划，上面的人还挺看好这几个新人的。

科学院的内部结构图已经传送到各个参战机甲上，奥丁斯卡和拉尔普轮流做了一番动员演讲，每个人都明白，这一战之后，将正式打响莱戴王国的革命，他们不再四处跟王国军打游击，而是得实打实对阵了。

心中兴奋的人很多，不过怕得要死的人也有。就比如说这回参战的新人之一，珐尼。

“你真的没问题吗？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到底是自己的学生，出动前神耀每个人都联络了一下，此刻看着屏幕上脸色苍白的珐尼，她实在很担心这家伙能不能正常发挥。

珐尼是个优秀的学生，众多学员中他也是最老实的一个，叫神耀非常省心。平日模拟战的时候他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表现很出众，这也是上面的几个领导者会点名他的原因之一。

“没、没问题！”珐尼有些倔强地回道，即使冷汗狂冒，也坚决不肯下机甲。

见他如此，神耀不再劝他，只是私下嘱咐同为“炼火”参战新人的西撒和西艾，多看着珐尼一些。神耀作为主战力，和他们几个新人不在一个队伍行动，开打了恐怕顾不上他们。

此次的作战计划，是先让曙光的舰船伪装成贵族的舰船，混进科学院所在域地，然后么，自然是直接硬抢了。机甲小队被分派到好几个地方，声东击西不让护卫军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

在eris现身之前，王国护卫军肯定不会想到他们是来抢机甲的，毕竟当初“炼火”抢走eris五年了，都没人能开出来战斗，eris再厉害又如何？开不动等于废铁，护卫军不认为革命军还会再花大力气抢一坨“废铁”。

神耀所在的特别行动小队，连她在内只有五个成员，全是炼火团和曙光团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是最后出场的主演，负责去抢机甲。其他小队成功吸引到护卫军火力之前，他们五人都不能轻举妄动。

舰船正在往科学院前进，除了明显害怕得发抖的珐尼，其他几个新人其实也在紧张，开打之前神耀与他们的通话频道一直联着，也算是她对他们的关照了。

西撒往日总油腔滑调没个正经，但真用得着他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为了纾解珐尼的紧张，西撒找了个话头，引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他们一群男人聊起来，话也不少，不知不觉间就谈论到为什么参加革命军。

“我和西艾生长的星球超~贫瘠的，我们还在教育院的时候就没吃过饱饭，出了教育院后也找不到正经工作，却还是要交吓得死人的税，交不起就得被抓去做苦力，整个星球都是如此，偷渡都没地方去。我身手不错，就混了黑，第一次‘干活’的时候便遇上了老大，被他扁得可惨了。”西撒口中的“老大”指的是拉尔普。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算不上什么大事，顶多饿个肚子而已。但除了神耀之外，其他人都明白他说的“贫瘠”是怎样一个残忍的程度。

神耀并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生活，她一来这个世界，当了一天的苦力就遇上了曙光团，后来待在舰船上也没参加过几次解放作战。这个世界所谓的“贫瘠”，绝对是超乎她想象的状态。

西艾腼腆地笑了笑：“遇上了首领，我们真的很幸运。”待在“炼火”的生活实在比过去好太多了，所以现在要他卖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是因为养父的关系……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以前在星政府当文员，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贵族处刑……”珐尼说着，语气越发坚毅起来。

众人放弃普通的日常生活搞起革命，多多少少都有些沉重的原因，谈到这个话题后，新人们原本的些许胆怯都逐渐消退，坚定了战斗的决心。

他们聊着，很一致地跳过了神耀，没有问她理由。恐怕在他们的心中，神耀应该是最惨的那个，没有什么比被阉了更惨的了……她从头到尾就只是默默听他们在聊。

曙光团作风比较自由，奥丁斯卡并没有订立太多严厉的规则，倒是炼火团的规矩特别严，他们还有共同的口号，像是执念一般，深扎每一个炼火团员的内心。

“王室不倒，怒火不熄！”

通话频道传来几个“炼火”新人整齐的话语，神耀能从中感受到他们对莱戴王室燃烧的憎恨。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革命，神耀是毫不感兴趣的，她只是没有栖身之所，暂时留在了曙光团而已。对莱戴王国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深沉的感情。

不过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学生，平时再怎么虐他们，还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随着在这个世界待的时日渐长，神耀与人的接触越来越多，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痕迹。虽然有的时候看到男人就火大，但真的相处下来，也能明白自己的学生们并不是单靠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听作战频道那边的进程报告，很快就要出击了，新人这边也不能再继续闲聊了。神耀的眼睛略过屏幕上的几张年轻脸庞，发现他们此刻的表情抛开胆怯与紧张，都变得很不错，因此也放心了一点。

关掉屏幕之前，神耀笑道：“诸位，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