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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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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绍其实还想请谢庄这就请一天假回去,让他女儿写个让自己的儿子死心的信带来叫给他,然后他休沐日回去就可以把这信交给儿子,让他死心,也让他娘子放心。可是很明显,谢庄后面说的话已经是非常冷淡了,他又怎么能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所幸,谢庄说了断不会让谢七娘嫁给自家七郎,这就好了。至于儿子那里,也只有慢慢往下拖,卫绍决定自己这一个休沐日就不回家,而是传个信回去,说朝廷里有紧急公文要处理,他要等下一个休沐日再回家。这样一来,等到谢庄这个休沐日回去了再来,说不定也就帮着劝说谢伯媛,让她写信拒绝自己家儿子的追求,那么,这事情后面也就好办多了。

所以,接下来,他就拱手致谢,然后告辞而去。

过了三天,谢庄休沐回家,并没有先就去把长女叫来问话,而是和妻子刘氏说起了此事。

刘氏初闻此事还有点儿欢喜,觉得有那么一个年轻未婚的郎君喜欢自己女儿,甚至到了要为他绝食的地步,可见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儿的。若是两个人能成的话,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可谢庄却接着告诉她,那卫序的爹娘都不同意他们的儿子迎娶自家长女,为了这个,卫绍还专门找到他,让他劝说自家长女写个让卫七郎死心的信呢,所以谢庄最后说:“有这样的阿姑和大人公,即便七娘嫁过去恐怕也得遭受白眼,我不想我们的女郎落到如此境地,再说了七娘也不是找不到人家,何必要嫁给卫七郎那小子。”

没想到刘氏却说:“此事我看还是问一下七娘的意思,听听她又是怎么说吧。固然如郎君所说,咱们也不喜欢把七娘嫁给那看不起她的婆家,但是,若是七娘对那卫七郎也有情,还是凑合一下他们好些,你说呢?”

谢庄捋须,想了想,道:“也好,那就叫七娘来,让她说一说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就叫人去传谢伯媛到两人跟前来说话。

却说谢伯媛那一日得了谢秒容回来告诉她的消息后,是又欢喜又担心。

欢喜的是她十五妹终于让卫序肯去向他爹娘请求,要他们上谢府来提亲了。担心的是,恐怕卫序那边不会那么顺利,要是闹起来,就像谢妙容告诉她的那样,她肯定很快就要陷于一场风暴之中了,会有许多风言风语扑向她,对她来说是一种考验。

不过,最让她觉得是个眼下考验的是,就是她的好友卫家五娘,次日要来探望她。

若是卫五娘晓得了其堂弟喜欢她的事情,晓得了他堂弟要死要活的就为了想娶她,她又该如何想。两人见了面,卫五娘会不会指责她,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就此也就走向了终点?

揣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谢伯媛次日迎来了卫康子的到来。当然,为了配合谢妙容说的她病了,所以她素面迎她,还间或装着咳嗽两声。

两人在谢伯媛屋子里的圆桌子旁坐了,有婢女奉上茶来,卫康子接了,先就问起了谢伯媛的病,问她可要紧?

谢伯媛装着又咳嗽了两声,才说;“春日易染风寒,不过,随着天气一日一日暖和起来,也就好多了。”

她见卫康子来见自己,并没有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意思,心里也就安心些了,想,可能卫七郎在卫家闹的事情,卫康子还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两人可以如此平和的说话呢。如此一想,心中又觉得有些遗憾,要是就此失去卫康子这个闺中好友的话……

卫康子上谢家来探望谢伯媛,还真是不知道她七弟跟她三叔父和三婶闹的事情,主要是卫绍夫妻严禁三房里的那些婢女乱传话。毕竟,卫序闹着绝食,想要迎娶谢七娘的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在卫绍夫妻眼里,这种事情类似于家丑,他们当然不想外传了。故而,卫康子并不知道。

又继续说了几句闲话后,卫康子请谢伯媛屏退屋子里的婢女,说她有些私房话想跟谢伯媛说。

谢伯媛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让她们退出去,退得远远的,若是她没有叫,就不要到跟前来。

等到跟前没人了,谢伯媛才问;“但不知是何事,你尽管说来。”

卫康子沉吟了一会儿,才告诉她;“七娘,我发觉自己对那慧远法师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什么?”谢伯媛实在想不到卫康子会告诉她这个,所以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卫康子见到谢伯媛吃惊的神情,也有点儿赧然,不过,很快她就笑一笑,自我解嘲一般说:“别说你吃惊,就是我初初发现自己对他生了情愫后也心惊呢。”

“我记得当初在楼云寺听慧远法师讲经之后,我十五妹曾私下以戏谑的口气告诉我,她说慧远法师以他的容貌来作为施舍,可未必是件好事。因为他生得那样风神俊朗,看他讲经的人远比听他讲经的人多。他的施舍是一种慈悲,于他积德,但是对于若干女檀越来说,却反而生出各样心思。”

“我也是那生出不该有的绮丽心思的人……只不过,我与他有过一饭之缘,当年我还只有十岁时,一次去扬州我姑母那里玩,在一条江边遇见当时化缘的慧远法师,就往他的钵盂里盛满了饭。他谢了我,问我姓名,说他必会在佛前为我祈福,我大方跟他讲了我的郡望姓氏,以及在家排行第几,但是名字却没有告诉他。”

卫康子这一说,让谢伯媛更加吃惊,道:“原来五娘你早就认识慧远法师,怪不得品香会供奉檀香给楼云寺,作为楼云寺住持的慧远法师就答应了你的请求,开坛讲经呢。我就想知道,当年你多大,慧远法师又多大?你当时难道对他一见就倾心,种下了情根?”

“那是约莫八|九年前的事情,当时我只有十岁,而慧远法师约莫二十一二岁。当年的他,让人一见也的确是让人惊艳,会感叹他去做和尚可惜了,若他学儒或者学玄,一定会是名闻天下的风仪出众的郎君或者名士,但要说种下情根却是没有……”

卫康子缓缓说着,眼睛往窗外看,窗外天高云淡,她的思绪似乎飞了很远很远。

“这位慧远法师气度不凡,你可知他来历?”也难怪谢伯媛会如此问,主要是慧远在一般人的心里真是太神秘了,他接过楼云寺原先主持大师智空的衣钵,成为楼云寺的主持,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此之前,都没有人知道这个人。

但是当他一出现,一接过智空的衣钵,和那些质疑他的大德高僧们进行了一场一场的辩经大会,词锋锐利,论点新颖,令和他辩过经的高僧们都心悦诚服,从此天下闻名。以区区二十七八的年纪,成为江左令人尊敬和景仰的高僧。

卫康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外面,这才压低声道;“曾有一次,我和他弈棋时,问过他这个,他倒也坦白,说他来自北边的燕国,一家人被权臣所害,独独剩他一人逃了出来。那权臣派人追杀他,他好不容易逃过了江,在江边遇到智空法师。智空法师见他生得不俗,随口说了句佛揭语,他竟然能毫不思索阐释清楚。智空法师觉得他有佛缘,便收他做了入室弟子,将他带回了楼云寺,当年他只有十一二岁。”

“原来是从北边来的,怪不得他身材高大,不同于江左这些文弱的郎君呢。不过,五娘,我觉着对于慧远法师,你可以如同其她女檀越们一样,可远观,可心动,但不可真生起亲近他的心啊。他和那些世俗的郎君不一样,注定你和他无法有结果。他就好比是世所罕见的一株兰花,远远地欣赏,远比将他采摘到手好。因为摘下来了,他就再没了灵动,馨香也会渐渐消失不见。”

“哎,我也曾如你这么想,但是……却无法真正放下……”

“五娘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不但是你,还有慧远法师日后都不好过。”

“我尽力,总之来找你倾谈一番,我觉着心里好受多了。”

“你能对我讲这些,可见你信任我,你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不会把关于慧远法师的事情透露一丁点儿出去。”

卫康子笑;“你的为人我了解,不然也不会对你说这些了。”

谢伯媛却有点儿惭愧,觉得自己没有把卫七郎跟自己之间的事情说给卫康子听,显得自己不够磊落。可是,她面对卫康子,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啊。而且她还真是留恋跟卫康子的友谊,不想这么快卫康子晓得了他七弟追求她的事情后,跟她友尽。

卫康子后来回了卫府后,也是过了几天,卫序大闹卫府,才晓得了她那个七弟爱上了谢伯媛的事情。

却说谢庄休沐回家后,跟妻子刘氏说了话,交流了下卫序和自家长女的事情的意见后,吩咐婢女去把长女叫了来。

谢伯媛跟着来传话的婢女去到父母房中,就有点儿忐忑,及至见了父母的面,听到她阿父提起卫序的事情,才晓得这事情终究是暴露了。她阿父告诉她,卫序为了她绝食,但卫序的爹娘都很固执,不想让卫序娶她。卫序的爹就求他,让他休沐后回府,让谢伯媛写一封让卫七郎死心的信,避免卫序再做出自残的事情,比如说那什么“要自刎于其父其母跟前”。

说完了卫绍告诉他的那些话,谢庄最后就问:“七娘,你老实跟为父说,你对那卫七郎是什么心思?”

“这……”在谢庄和刘氏跟前,谢伯媛有点儿羞于说到她和卫序之间的感情,不过她阿父问起了,她也不得不回答。

她道:“我觉着他人还是不错,就是年纪比我小了点儿。另外,他说话算数,人也比较聪慧。”

“如此说来,你是也喜欢那卫七郎了?”刘氏在一边关切地问。

按照谢伯媛以前待字闺中时那温吞吞的性子,必然是不敢直接在她爹娘面前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经历了和王鸾之间的那些事后,她的心性还是变得坚强了些,遂低首回答:“是。”

刘氏听到女儿这种肯定的回答之后,不由得去看了丈夫一眼,在丈夫面上她看到了些许为难之色。

也是,原先谢庄认为那卫七郎对自己的女儿七娘是单方面的喜欢和追求,所以,他觉得此事好办,顶多回来放出风声去,说女儿不喜欢他,让他死了心,断了对女儿的念想就是。

谁想休沐回家,把女儿叫到跟前一问,才知道原来女儿对那卫七郎也有情。

这一下就不好办了,总不能让也喜欢卫七郎的女儿写那种绝情的信给卫序吧,要是这样,不是拆散了两人吗?可是,要是不让女儿那么做,卫绍那边就不好交待,毕竟他可是求到了自己跟前。而且,卫绍说了,卫七郎要拿自刎相逼,这可是牵涉到一条人命,稍微处理不好,就要出大事。

谢庄瞬间觉得头大起来,不由得抱怨卫绍把个难题又抛给了自己。

想了想,他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七娘,本来你和卫七郎彼此钟情于对方,我这做阿父的该凑合你们在一起。可是你方才也听为父说到卫七郎的阿父和阿母是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也晓得,这女儿家嫁人,嫁得可不是真是那个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家。阿父担心的是,即便你真如愿嫁给了卫七郎,可你进了卫家,卫七郎的爹娘还有亲族给你白眼瞧,看不起你,方方面面难为你,我问你,这样你忍受得了吗?”

其实谢伯媛也想到过要跟卫序在一起,首先卫序就要过他爹娘那一关,从一开始她就想到卫序恐怕不那么容易说服她爹娘,能够迎娶她。就算是他阿父阿母妥协了,同意卫序娶她,将来嫁进卫家,她公婆给她冷脸子瞧那是必然的。

但是仅仅因为害怕卫七郎的爹娘给她冷脸子瞧,就放弃了,就不和同样做出努力,争取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卫七郎牵手吗?

特别是她听到卫七郎先是绝食,后面甚至要自刎于他爹娘跟前,只是为了能够迎娶自己,这样重的一份儿情,她岂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觉得自己能够回报他的唯有一份儿坚定,才能他不负他对待自己的这一颗拳拳之心。

咬了咬唇,谢伯媛抬起头来,眼里有某种坚定:“阿父,我能忍受。我想卫七郎的阿父和阿母也不是铁打的心肠,若我真能和卫七郎一起,那么我必定视他阿父和阿母如同自己的爹娘一样孝顺,也许一开始他们会给我白眼,会难为我,但日子长了,我不信我捂不热他们的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要是疼卫七郎,就不会对我一直无情。我认定了卫七郎必定是个品性良好的君子,是我良配。所以,我恳求阿父和阿母能成全。”

谢庄和刘氏听了长女的话,彼此又看了对方一眼,奇怪的是,两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他们两个惊喜地发现,女儿的心智比以前成熟多了,也有主见了,也知道争取了,而且还有了应对之法。的确,正如他们两个的长女所说,这婚姻一事,首先要挑选的对方的人品,其次才是这人对你的情意,最后才会考虑到他家里人是什么样的。之前,为什么谢伯媛和王鸾的婚姻失败,那就是因为本末倒置了,王鸾门第好,家中的父母看起来也很靠谱。可是偏偏此人的人品低劣,贪财好色,最后对自己的女儿造成了伤害,造成了一桩失败的婚姻。

卫七郎呢,尽管年纪比谢伯媛小,但是做事知谋划,从他绝食一事上头,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得喜欢女儿。正如女儿所说他聪慧,是个翩翩君子,堪为她良配。这样的人要是错过了,很可能一辈子找不着第二个。

就连将来若是嫁进卫家,会遭遇到的公婆的白眼和刁难,谢伯媛都准比好了去承受和忍耐,她打算以一颗至诚之心对待公婆以及卫家的其他人,她相信用一颗自己的诚心和真心,最后必定能捂热那些人的心,让他们最后接受她,放弃那些对她的偏见。这样做不容易,但是唯有如此,才是克服一切难题的方法。

刘氏想起自己嫁给谢庄的那十多年,婆婆不是因为她一直有给丈夫生下儿子来,不满了那么多年吗。最后,还想给丈夫塞两个侍妾。她也曾伤心过,也曾暗中抱怨过,但是看在和丈夫两人夫妻情深的份儿上,不是也忍过来了吗?

按说,旁人都羡煞她和丈夫如此恩爱,哪晓得她也不顺心那么多年啊。

所以,这世界上再好的姻缘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刘氏就当先称赞女儿:“七娘,不错,你能这么想真不错。既然你有此决心,那么我和你阿父定然会促成你和那卫七郎的亲事。”

“多谢阿母,还有阿父!”谢伯媛喜滋滋道。

“好了,你回去吧,在卫家那边上门提亲之前都不要出府。”谢庄慈爱地望着女儿道。

“是!”谢伯媛答应了,遂满面是笑得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刘氏才问丈夫:“郎君,你怎么就能肯定卫家会上门来提亲呢?而且,你回来一开始就对我说了,你可是答应了那卫绍的,说咱们的七娘断不会嫁给他家七郎的。可你,这会儿又如此说,到时候去了府舍,看你怎么给人交代?”

谢庄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慢慢抿了两口,将茶碗托在手里说:“待为夫回答卿卿头一个问题吧,你说卫绍夫妇就只有卫七郎那么一个儿郎,他们两个真忍心见到他绝食或者在他们跟前自刎,那绝食就不说了,卫绍夫妻还能用缓兵计缓一缓。可要是后面没办法再拖下去,卫序果真持剑要在他们跟前自刎,你说两夫妻会吓成什么样,难道还能不同意?万一,卫序真得拿剑在脖子上一抹呢?所以啊,我想最后卫绍夫妻还是要同意卫序的要求的,答应上咱们家来提亲迎娶七娘。”

刘氏点点头,赞同:“天下终是慈母和慈父多些,谁敢拿自家儿女的命开玩笑。那你,说一说,你又该怎么去跟卫绍交代,难不成食言而肥?”

谢庄捋一捋须,缓缓道:“我是说了断不让我家七娘和他家七郎在一起啊,可是现今是他家七郎非要跟我家七娘一起,我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不是食言而肥,对不对?”

刘氏觑着丈夫,噗一声笑,伸出手指遥遥点一点他:“郎君,我发现你做了官后,这脸皮也是越来越厚,越来越善于狡辩了。”

“是么,我倒不觉得呢。哈哈哈哈!”谢庄仰面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刘氏才又问他:“你就不怕如此做得罪那卫绍么?”

“我才不怕得罪他呢,说起来也是他们夫妻糊涂,想我家七娘是多么好的女郎,做那卫七郎的娘子是足够了。和那王鸾和离,建康的豪门士族哪个不知道是王鸾德行有亏,才会和七娘和离的。王家就算帮着遮掩,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终究是泄露出来了。卫绍夫妻又岂不知?他们如此逼迫儿子,还来找我帮着拆散两个有情人,我们也问清楚了,我家七娘也钟情于卫七郎,难不成为了害怕得罪他,毁了我家七娘的好姻缘。等我休沐完回去侍中府舍,他要来,我就跟他讲,恕我不能帮他,毕竟我家七娘还要顾及名声,不能写那种钟情于别人的信,不然以后不好找婆家。”谢庄侃侃而谈。

“你这借口极好,想必卫绍也说不得什么。而且,你这话也透出来咱们七娘要找别家郎君的意思。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七娘都恨嫁呢。咱们就是得把姿态放高点儿,让他们卫家明白,咱们家七娘又不是没人要。他们要不快点儿替卫七郎聘下咱们家七娘,咱家七娘就要挑别人了。明儿我也去找几个官媒来做一做样子,放出风去,说咱们正在给七娘挑婆家呢,看那卫七郎晓得了着急不?”刘氏扬眉笑道。

第二日,谢庄回侍中府舍,卫绍找上门儿来,他就把把想好的话说给他听了。

卫绍一听,也觉得谢庄说得不错,女儿家都是注重名声的,他为谢七娘的名声考虑不答应写什么让卫七郎死心的信,很正常,要是他处在谢庄的位置,同样会这么做。只是这一下他那抛给谢庄的难题又重新回到了他这里,他又开始抠头了。

刘氏配合谢庄,果然也去找了几个官媒来,在谢府里转悠了一圈,放出风去,说要给谢家七娘挑郎君。

这么做就相当于他们虽然没有答应卫绍的请求,可是却做出了让卫家满意的事情,那就是谢家没有让谢七娘嫁给卫序的意思。

这是拐了个弯卖了卫绍的面子,但实际上提高了谢伯媛的身价。

这事情传到了卫序耳朵里,他急得不行,于是等不到他阿父休沐回来,提着剑就去了祖父和祖母所在的院子,走进厅堂上,将剑横于颈侧,说她阿母哄骗他,他今日就要行不孝之事,让她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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