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渣攻
人没进来放肆的笑声先到，“念念，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真要以为你跟哪个男人跑了。”
季润泽的年纪、身高跟这具身体相仿，不同的是年轻男人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极为刺目；宽松的t恤上印着骷髅头图案，耳廓上穿戴着三枚银闪闪的耳钉，处处彰显着一股叛逆期青年的意味。
他熟稔地坐到顾年煜身旁，视线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修长的腿，“不管是鱼尾还是现在这样都很好看。我们从小就认识，却从不知道你居然是人鱼，你小子瞒的够深啊。你头上的伤口不会留疤吧？不过留疤也不错，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嘛。”
顾年煜没什么反应，恹恹的坐听他说，这种人的性子张扬，不需自己询问就可以从他嘴里听到很多事情。这样轻浮浅薄的小子会亲手杀掉顾念念？看着确实不像，不过杀人犯又不会把犯罪意图写在脸上。
“我爸说了，你是人鱼的消息绝对不能被外界知晓，这会损害四大家族在军民中的威信。连我哥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没资格。其他两家的嫡子也不知道，放心我会保密的。”季润泽的身体慢慢靠过去快要贴着他，“明天我成年礼，我的生日宴会你一定要来，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病怏怏的顾念念。你现在蔫儿了吧唧很没劲。”
“再说吧。”顾年煜没答应他，刚穿越过来，除了将军和管家之外他一无所知，贸然出去参加宴会，如果被人察觉出什么那可不妙。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季润泽在幕后指使，他绝不会去主动接近这人。
“你老爸不让你出去玩？你就不能反抗吗！”季润泽偏着头看他，不知是不是身体虚弱的缘故，顾念念的皮肤越发白皙得透亮，每一处都是白嫩嫩的，不像他的下巴和腮帮开始长出扎人的胡茬。顾念念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得人格外心痒。
着魔一般，季润泽伸长脖颈去亲吻他的脸颊，“你用的什么牌子沐浴乳，好香。”
季润泽还未得逞，顾年煜敏捷的将身体一歪躲过他，站起来。
“客厅现在没别人，你跟我板着脸做什么，别装了。”季润泽笑嘻嘻地黏上来，手腕往那纤细的腰上环去。
顾年煜抬腿正踹中这家伙的肚皮，本打算往下/身踹给他个教训，终究觉得这样不妥才脚下留情。
“哎哟，你好狠的心。”季润泽捂着肚子倒向沙发，呻/吟好久痛苦才完全消失，“算了，明天我的成年礼你一定要来。可惜任查来不了，我爸说他失踪很久，任家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找到他。”
任查？这名字很熟悉。
顾年煜想起，任查是在小巷子里对顾念念意图不轨的男人，他穿越成顾念念后立即把这人渣杀掉。
季润泽打算推门离开，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进来高大的黑色身影，他不由后退一步挤出笑容，“顾将军好。”
“来看望念念？”虽不喜欢这小子，可毕竟他是季唯生的爱子，顾行不冷不热地说着场面话。
季润泽正要溜走，转念一想笑眯眯地看着顾行，“顾叔叔，明天我生日，能让念念来参加宴会吗？四大家族里我们这一辈都去，就缺任查和念念。其他人我无所谓，只是念念跟我这样要好，我不想在成人礼上没有挚友的祝福。”
平日吊儿郎当的态度藏匿起来，季润泽满眼真诚求情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顾行将军。
顾年煜对去不去参加宴会无所谓，他不喜欢季润泽一副跟他亲热的态度，更一心要远离这家伙。他已经明确拒绝他的亲昵举动，这小子偏偏不识趣地往前凑。顾年煜语气冷淡，“我们只是泛泛之交。”
将军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残酷地拒绝季润泽的祈求，“他不会参加。”
被这对父子无情拒绝，季润泽终于有些恼火却不敢当面发作。同样是帝国将军之一，顾行就偏偏做出这种高人一等的模样，现在连顾念念都敢跟他摆臭脸拿架子。他不过是一条人鱼，注定是男人的玩物，有什么可骄傲的。
“念念只是羞涩，他跟润泽可不是一般的交情。”一个气质极为优雅的女人笑着走近，她的妆容精致，一身白色束腰长裙把腰际的曲线勾勒出来，拉高了腰线显得腿极长，“念念，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怪阿姨哦。有次我帮念念收拾房间，桌上摆放的日记本打开着，我正好看到念念最爱慕的人就是润泽。”
女人笑靥如花，而将军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季润泽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惊喜又带着一丝蔑视看着他。刚才对自己那样的冰冷态度，也许是在玩欲擒故纵吧。他想玩，他就陪着。
而顾年煜的反应则是，顾念念眼瞎啊。虽然没看到小说里描写的顾念念为和季润泽之间的更多纠葛，此时听到这女人提及顾念念的日记，他立即决定一会回房间翻出来日记。他对这女人的第一印象就差到极点，家里必定是由仆人收拾房间的，再说还要扫地机器人呢，用得着她跑到顾念念房间，“无意中”看到别人的日记内容？只不过这种话他无法说出口。
“明日念念会准时赴宴，你先回家吧。”顾行的面容似乎凝结一层冰霜，脸色泛着铁青色。
“娅莉，你先回房间去。”客厅只剩下顾行和顾年煜。
将军的军靴踩踏在地板上走近他，发出沉重的声响，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雷霆般的怒意，“你忘了四年前的事情，嗯？还敢跟外头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的……涂涂那个孽种，是不是季润泽的？！”
发怒的将军坐着，意味不明的精光闪过眼瞳，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儿子。
虽然自己是站着，可在顾行面前，顾年煜仍旧觉得自己似一只被猎豹窥视的羚羊。
什么孽种？顾年煜没听明白将军话里的意思。
管家适时过来轻声问，“将军，饭好了。”
“算了，吃饭吧。”顾行收起负面情绪，让管家伺候着换掉军服。
三人围着餐桌坐下，顾行先夹起饭菜，吴娅莉才开动。虽然顾将军换了家居的服装，仍旧冷若冰霜的叫人不敢接近。
顾年煜已经猜测到这女人跟顾念念的关系——他的继母。
顾行沉重的嗓音打破餐桌上的寂静，“任查失踪数十天一直没找到，外面不安全，念念不要出去乱跑，明天参加完宴会立即回来。”
“任查是跟你同一天失踪的，我听外面的人议论着……”吴娅莉话说了一半有些犹豫。
“议论什么？”顾行剑眉微敛。
“说念念是跟任查私奔，现在就念念一个人回来了。”吴娅莉转头看着继子平静的面容，“前段时间你在外面见过任查吗？他失踪这么久，我作为他的姨母也很担心呐。”
顾年煜神色如常，声音平静又肯定，“没有。”
吴娅莉的眉间不自觉的微微纠结，随即笑笑不再说话。
顾行冷哼一声，“以后我不想听到外面的什么风言风语。”
“是。”吴娅莉抱歉地一笑，望着继子神色自如吃饭的动作心里疑惑越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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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将军和夫人的卧室。
“念念刚回家不久，为什么不让他安心呆在家里静养，何必再让他去接触那些男人？”吴娅莉倚靠在丈夫的怀抱中，柔声问着。
“最后一次。”顾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离家出走的事情闹得很大，明天季家次子的成人礼会有一批媒体记者赴宴，念念安全地以正常人的形态出现在媒体面前，即便有关于他是人鱼的传闻也会被打破。人鱼化人的药剂，帝国现在未曾公诸于世，秘密地研究了十多年了，只有念念和个别重要人鱼在使用。旁人不会想到药剂方面，只会觉得他是人鱼的传闻是假的。”
“你考虑真周全。”吴娅莉发出小女孩一般的惊喜称赞，随即疑惑的问道，“我觉得……念念这次回来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
顾行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沉思片刻后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想多了，他只是受了太大刺激。睡吧。”然而，怀疑已经在心底滋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