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28·真相
没等顾年煜回答，她看见病床上的人立即走进去，俏脸尽是焦急，坐到床边握住顾子墨的手娇嗔，“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听说你父亲已经破格批准你使用光学再生仪器，你很快就能出院回到学校吧！”
这个傻缺女人，没看到顾子墨此刻被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么，最起码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是不能出院的。看她脸上话语间的关切程度，想必就是传说中顾子墨那娇媚可人的女朋友吧。
待看清楚蔺梦雅的脸，顾年煜突然毛骨悚然。哥哥的女朋友竟然跟自己的长相六七分像，尤其是下巴和鼻子。
根据平日的迹象来看，这货是要玩不伦`之恋么……
顾子墨再次恢复生无可恋的表情，“梦雅，我恐怕不能回学校了。你回校后一定会听到消息，我被学校开除了。”
蔺梦雅已经完全惊呆了，好半天才担忧地紧握住他的手，“这不是真的，你一定会好起来回到学校和我一起上课，你不是说等过年给我买飞行器吗？说好的星际五日游呢？”
“……”这个蠢货！顾子墨近乎咆哮地扯着脖子吼，“你捏痛我的手了！喊医生，我手疼！”
蔺梦雅吓得缩成一团，连忙松开握紧他的手去擦泪，“你吓死人家了，再也不要理你了，我们分手！”
她一边哭转身跑出去，只留下喘着粗气的顾子墨和默默无语的顾年煜。
顾年煜替他按下呼叫按钮叫来医生，医生说他的手没什么事，纯粹是心火旺盛导致肌肉短暂性痉挛……说白了就是气的。
“她不过是看中我的家世，可惜啊，我不能给她想要的，我对于父亲来说可有可无，跟我在一起她得不到任何好处。”顾子墨突然嗤笑一声自嘲着。
“你看中的，是她的脸。”顾年煜道。
“对啊，她长得有几分像妈妈。自从十年前我在爸爸的书房见到妈妈的照片，我觉得你就是妈妈留在这世上最宝贵的，而我从未感受到他的存在，只有看到你才会觉得我是顾家的人，流淌着的是顾家、杜家的血液。”
幼年母爱缺失导致顾子墨长大找女朋友的标准就是找妈，难道顾子墨从一出生后便被送走、他的母亲就不想念儿子么？
顾家水太深！
下午接到消息后，顾行沉痛地把军部对这次违禁药品事件的处理结果告诉家人，顾子墨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进入军部，不仅皇家军校，其他军校也不会收他。可以说，顾子墨此生与军队无缘，他的后半生不知该何去何从，反正顾行是不会允许他去经商的。
在此之前，顾行已经命下属把自己的现任妻子近期的行为仔细调查一番，她没有任何购买药品的记录，最近也未曾出门购物……看来儿子这次的意外，也许是他自己的缘故，又或是是隐藏在暗处的仇敌。
没想到他多年的军人的直觉出错了，许是最近事情多太累了，他竟然会怀疑相处十七年的妻子。
吴娅莉替顾子墨哀伤片刻，便笑着把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丈夫，“子聪这次在煌绩军校的军事理论考取了前三名，我相信咱们儿子一定会在军校出人头地，不会丢掉你多年拼下的一切。”虽然儿子没能考取最好的皇家军校，可顾子聪能在煌绩军校名列前茅也算不辜负她的期望了。
顾行稍感欣慰，怜惜地拦住妻子瘦弱的肩膀，他此刻对她满是愧疚，这样贤惠的女子，他竟然会怀疑她为了儿子去害顾子墨，真是大错特错了。顾行沉吟片刻宣布另一个消息，“在煌绩军校太辱没子聪，开学后让他去皇家军校报道吧。”
吴娅莉几乎喜极而泣，伏在丈夫的胸前表达她的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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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顾年煜直接去皇家军校停车场找寻到哥哥的飞行器，取了那半瓶水后驱车前往科研中心。他不认得任何医师，唯独和曾经治疗过他的人鱼医师白晓筠有一面之缘，白晓筠看起来温柔无害不是多嘴的人，也只有这人比较可信。
科研中心旁边的大楼就是白晓筠经常呆的地方——人鱼研究中心。他刚停下飞行器一侧的门突然被拉开，穿着暗蓝色军装的男人站在一旁瞧着他。
“季教官，这么巧。”顾年煜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季锋泽淡淡一笑，“那天在宴会上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话，有想我吗？”
顾年煜简单粗暴地告诉他，“没有。”他的确瘦了些，平日每天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蓄了青胡茬，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更幽深了些，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叫人过目难忘。
又看到这样炙热的眼神，那天顾年煜以为经受沉痛的打击季锋泽会放弃对自己的追求，可现在看来他还是阴魂不散。
“对于顾子墨的不幸，我只担心这样的事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可曾想过将军之子服用禁药被开除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自己都过得如此潦倒还有心思想别人。不过顾年煜很乐意听听他的见解，他似乎总是那么睿智，额不，腹黑。
“顾子墨落到如今的局面，谁获益最大？我想你一定比我更了解。”季锋泽用赞美的眼神瞧着他，他的念念不似以前那么蠢萌，如今虽然还是迟钝些，却不再是那般遇到大事软弱没有主见，他长大了。
“可是目前没有任何凭证去证明。”
季锋泽懒懒的倚靠在飞行器上，修长的手指轻抚有些干涩的嘴唇，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顾年煜虽然长期笼罩在他的魔爪之下，不过第一直觉，他是值得信任的人。想到此就把顾子墨喝过的水拿出来，告诉他自己的来意。
“我陪你一起去找小白检测。”季锋泽对此丝毫不敢马虎，以前念念不会去念军校、更不会考虑自己的建议，他早该知道，这一世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似乎一切都变了却又仿若还是按照以前的轨迹在进行。
不管怎样，他都要护他周全。
“白医师，这件事请您务必帮我保密。”顾年煜微笑着请求。
不同于从前魅惑十足的笑意，如今顾年煜笑起来极有亲和力、叫人不忍拒绝，白晓筠暗叹一声怪不得季锋泽会爱他爱得不要命一般，“我去化验，一会把化验结果告诉你。锋哥，我听说你因为……猥`亵顾念念被开除，你们……”
顾年煜脸红，白晓筠也是个直肠子，当着他们俩人的面就问出这样的话，叫他怎么回答？
“旁人懂什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我们这是情趣，对吧念念？”季锋泽在这里的状态比较放松，手掌不受控制地就搂住顾年煜的腰试图肆意摸索。
“当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自重点！”顾年煜无奈的拍掉他的手。
“小白不是外人。”季锋泽笑道。
白晓筠心中激动，娇怯又羞涩的看了季锋泽一眼立即抱着水瓶跑进化验室。顾年煜分明看出端倪，白晓筠喜欢季锋泽，那小眼神如此含情脉脉。
他打量着季锋泽，这家伙却浑然不知的模样，“白晓筠每次都免费帮你？你们关系可真够好的。”
季锋泽突然握住他的手，“吃醋了？”
哪儿就吃醋了，真是莫名其妙。顾年煜甩开他的手不吭声。
季锋泽吃了冷钉子竟然不生气，还是笑着把唇凑到他耳畔，“给我笑一个吧，好久没看到你的笑了。”
“咳咳，打扰一下。”白晓筠瞧见他们亲亲蜜蜜的情景心中刺痛，“水没有任何问题。未检测出任何药物添加，只有微量的元素和矿物质。”
水没有问题？谢过白晓筠，顾年煜趁着夜色未降来到医院再次询问，顾子墨终于记起一件事，“前天晚上我在任羽的成年礼宴会上吃了根香蕉。因为要考试，我什么酒水都没碰，唯独吃了水果。”
顾年煜记起来，那天晚上顾子墨给他剥了一根香蕉，他没吃，顾子墨就吃了。
宴会上的水果皆由服务生送到桌上，那么当晚的服务生最有可能在送过来的食物或酒水里下药。倘若真的有人买通服务生在给他们这边送来的水果里注射了药物，事情就好解释了。
只是，当时那些水果都是端给他的，顾子墨碰巧过来吃下，如果真的有人在水果上动手脚，那么目标是他而不是顾子墨。
回想起穿越时小巷里被人试图杀掉的场景，顾年煜惊出一身冷汗，幕后凶手仍旧要致顾念念于死地！如果自己真的吃掉那盘水果，考试时受到迷幻剂影响，在森林试炼中说不定会被暗中伏击的高年级学生误杀。
把猜想告诉顾子墨，他却皱着眉否定，“任家的服务生都是专门请来的，除了任家人谁会知道他们请哪个酒店的侍者来帮忙呢？你又没仇人，谁会害你？任家就算恨你杀了他家的儿子，可一旦你在任家的宴会上出事谁都会怀疑他们家呀，我觉得任家的人不敢对你下黑手。”
“按照你所说，如果你死了……”顾年煜顺着他的思路分析。
“喂！”顾子墨一下子坐直了冲顾年煜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诅咒哥哥！”
“我换句话说，无论是你还是我你死了对谁有好处？”顾年煜无视他。获利最大的是后妈吴娅莉，准确的说，是她的儿子顾子聪。关于顾家继承大权归属问题顾行从未提起过，无论他们俩谁出事，对顾子聪继承大权绝对有好处。
要检验顾子墨摄入的食物是否有问题，最好就是检查他胃部的食物残渣，只是如今顾子墨暂时被禁足无法离开去科研中心情人帮忙化验，他身体受伤颇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顾年煜提议，“吐出来。”他勉为其难可以帮他把他的呕吐物带到科研中心。
“……”这还是自己娇生惯养、无比龟毛的弟弟顾念念么？她不嫌弃，他嫌啊！再说前天吃下去的水果肯定消化掉了，怎么去查？
“我可以找白晓筠过来采集他胃部残留的痕迹。”一直在医院走廊里等待的季锋泽耐不住，终于进来看看顾年煜。
“你来做什么？”顾子墨看到季锋泽立即拉下脸，“念念！你怎么还跟他混一起，忘了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吗？他在军校那样对你……”
“如果你不是念念的兄长，我一定不会容忍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季锋泽同样脸色很难看。
“以前是误会，哥，这件事我们必须请一位可靠的医师来帮忙才能证明你的清白。”顾年煜无奈，这俩人怎么一见面就掐。
“哼。”顾子墨气得躺好不理会任何人。
白晓筠不一会就赶到医院，给顾子墨做了光纤胃镜和直肠检查以及样本采集，搞得顾子墨上吐下泻折腾半天终于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八点，白晓筠终于从顾子墨的胃壁上采集的东西和排泄物检查出了带有迷幻剂成分的东西，“有些食物没有被完全消化，他吃的香蕉里面有大量迷幻剂成分。摄入这么多迷幻剂会导致神志不清、意识无法控制肌肉运动。不过这药物有潜伏性，大概是12小时后才会完全发作。”
顾年煜此时可以确定，就是在宴会上吃掉的那根香蕉害的顾子墨成了这样。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顾年煜把检测报告装到口袋中离开人鱼研究处。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季锋泽仍旧陪着他。
顾年煜思索片刻直言，“去任家询问当晚的服务生从哪里请来的。那天的服务生很帅，我记得他的模样。”
季锋泽不满地哼了一声，用手捧起他的脸颊，“不许你想别的男人。有我帅？”
“凭什么？”他又不是自己的父兄恋人，有什么权力管他？总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季锋泽被他的话噎住，用一种近乎偏执的眼神凝视他，“别逼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如果你喜欢上别的男人，我会杀了他。”
“……”顾年煜突然发觉，以后若有仇人也不必自己动手，直接告诉季锋泽说自己喜欢那人就行了，分分钟会被这个家伙剁成肉酱吧。
“不必亲自到任家询问，问任羽就好，她是那天的主角一定知道服务生是从哪请来的。”季锋泽恢复平静，开始替他出谋划策。
他的画风转变太快，顾年煜真有些不适应，“我没跟任羽联络过。”
“霍白不是女生最好的男闺蜜么，他跟她要好，你可以找他帮忙。”
顾年煜立即请霍白帮忙问到酒店名字，季锋泽从网上搜寻到酒店信息，并进入内部网站快速调出来所有登记员工的照片。
上百张大头照在顾年煜眼前闪过，终于他指着一张瘦弱却很帅气的男人，“是他。”
季锋泽不满地看着他，“才见过一次你便记得这么清楚，我吃醋了，你必须补偿我。”
“……”长官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么，刚才还为他流逼的网络技术而感慨，现在无比的鄙视他的行为。
“那我自己索要补偿吧。”他突然坏笑一下，把顾年煜从座位上拽过来扯进怀中，唇放肆地跟过去在他的口中索要报酬。
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喘息。对于他的强吻顾年煜都快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羞愤，擦擦嘴唇瞪他几眼坐回去继续看屏幕，“有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季锋泽意犹未尽地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立即找出服务生张小白的家庭住址。
事不宜迟，二人立即乘坐飞行器前往平民区找人。
路上，季锋泽突然想起一事，笑眯眯的看着顾年煜，“上次你发情期，用了我送的礼物吗？”
“……才没有！以后你少送那种东西给我。”顾年煜面红耳赤的看向窗外。
“好，那种东西自然没有真人好用。”季锋泽笑意越浓，“下次你发`情我尽量陪在你身边。”
闭嘴！你才发情呢！顾年煜真觉得这人就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