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32·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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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快关闭屋门，投过猫眼向外看去，不到半分钟吴娅莉也是发髻凌乱的跑出来，她似是喊了什么李德重新返回楼梯，吴娅莉把手中的袜子扔给他，黑底红点的男袜。李德把袜子匆匆塞进口袋，也不敢看她，连忙转身离开顾家。
顾年煜倒吸口凉气，作为一个阅览过好几部霓虹动作片的成年男人，他绝对知道这样的场景意味着之前发生了什么。瞧他们慌慌张张如做贼一般的神情，他们的媾和应该不是早已计划好的，否则这么慌乱万一被人撞见？李德今天来的目的是顾念念，联想到她在端给他和李德吃的水果上涂抹不明液体的举动，顾年煜猜出个大概。
不用检测他就能猜到这瓶药水是催情之类的药物，吴娅莉一定是想促成顾、李两家联姻，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顾念念是自然人鱼极为容易怀孕，如果这次被她得逞他和李德都吃掉涂抹了□□剂的水果，自己不仅会被李德占便宜很可能怀孩子……简直不能忍啊！
不可饶恕！他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除了刚穿越过来时不得已的防卫杀人。可她毕竟是将军夫人、出入的场所都安全至极，他自己是无法下手的，即便买凶也不能在帝都动手。
顾年煜面色阴沉的盯着猫眼外面的场景，任凭顾涂涂喊了好几声也没反应。
顾涂涂搂住他的大腿，“多多不动惹，是不是僧（生）病？快来看看它。”
果然，小仓鼠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只有肚皮微微颤动着显示它还有生命迹象。顾年煜从桌上拿起根笔戳戳躺着喘气的小仓鼠，没什么反应，恹恹的像没睡醒，他摸摸涂涂的脑袋，“估计是你把抹了辣椒油的葡萄喂给它，它才生病的。”
“对不起多多，我再也不会给你吃老妖婆的东西。”顾涂涂撅起嘴，趴在地板上用手指轻抚它柔软的皮毛，“我们给医生叔叔联系，请他给多多看病？”
顾年煜失笑，“不用，爸爸去药店给它买老鼠药。在家乖乖等着，别让其他人进我的房间。”
乘坐飞行器到百货大厦，刚下车走了几步视线突然被一个高大身影占据，下一刻腰肢就被那人不由分说搂住，身体一个劲挨着他，顾年煜甚觉吃力。
居然是季锋泽，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他么！今天他没穿军服，一身休闲的服饰把平时冷冽的气场变得柔和不少。
顾年煜抬起手肘狠狠的撞向他的肋部。
季锋泽仿佛不觉得痛，无耻的冲他笑着，搂着他的腰更是用力了些，“身体好些了？”
“放手。”顾年煜不由板起脸瞪他，其实他也不愿意冲一个大帅哥横眉冷对，可这家伙太过分了。
“你如果想我扛着你进商店被潜伏在角落的八卦记者拍到，就使劲挣扎。”季锋泽根本不在意顾年煜的不情不愿。
“……”顾年煜默默骂他几句任由他粘着自己一同进药店。还真是奇怪了，在长辈们面前季锋泽装得跟谦谦君子一般、在陌生人或是同辈前眉眼如冰令旁人不敢靠近，唯独对顾念念一副蛮不讲理的霸道色`情狂模样。
看到顾年煜一脸不情愿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季锋泽不禁冁然而笑。
买好老鼠药后顾年煜不想跟季锋泽多呆，步伐频率加快走向外面。季锋泽这次没在他腰部占便宜，只是帮忙提着包装袋跟在后头。到飞行器旁顾年煜伸出手，“把药给我。谢谢你帮我提了一路。”虽然他很不愿意让这家伙提，可他抢不过这牲口。
“跟我多待一会。”季锋泽收起笑意，眉眼之间显出伤感神色，“今年我要留在军校任职教官，这段时间正在招新生比较忙可能没时间找你了，而且你爸爸回来后肯定不会放心你自己出来。”
顾年煜完全体会不到季锋泽的伤感，他心里一个想法越发清晰——报考军校。即便日后解决吴娅莉，作为自然人鱼的他必定会被嫁给某个男人，这对于直男来说绝对不能忍，顾年煜认定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的。他只有变强、站到一定高度，才能完全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啊。
顾年煜的眼瞳突然放出光芒一般，季锋泽的心瞬间融化，难得异常温柔的握起心爱的人纤细的双手，低下头去不舍的瞧着多日未见的面庞，“舍不得我走？我尽量挤出时间找你。”
“你忙吧不用管我。”顾年煜使劲抽回手却是徒劳，只好哀怨的瞪他，“手疼。”
季锋泽立即疼惜地松开手，自己刚才含情脉脉的表现被这小子完全无视，太伤心了。
趁着季锋泽伤心的瞬间，顾年煜赶快把包装袋从他手中夺走逃似的跳上飞行器，一溜烟不见了。路上他跟霍白联络询问知不知道军校招新生的事情，霍白逮住他一通哭诉，“爸爸非要我考取军校，考不中就滚回家坐等嫁人巴拉巴拉……”
等霍白叨叨叨完毕，顾年煜邀请他一起针对军校升学考试进行训练，他自己完全不懂，霍白出身军队世家耳濡目染一定知道不少，有这样的人做队友挺不错的，当然得忽略霍白的小娘炮属性。
“要不咱们去雷霆军校报名吧，这种不入流的学校根本不必考试，凭咱们两个的背景进去后一定是明星学员。”霍白笑得贼兮兮的，“而且季锋泽在雷霆呀，听说他留校担任新生教官呢，他对你那么好一定会对我们特殊照顾。”
“没出息。你敢去雷霆报名，信不信你爸把你腿打断。”顾年煜鄙视他。季锋泽做教官定是跟魔鬼似的铁面无情，他不禁替雷霆军校的新生心塞。
“信。好吧我们同进退一起加油！”惧怕父亲大人威严的霍白挂掉通讯器。
到家时，顾涂涂正捧着笼子哭个不停，顾年煜赶快把老鼠药投喂给四肢朝天的小仓鼠。
一分钟后，时不时抽动尾巴的小仓鼠渐渐僵硬完全不动弹了。
顾年煜把原本只是体力透支需要休息的仓鼠药死了……
顾年煜：“……”
莫莉：“……”
顾涂涂放声痛哭，任凭爸爸和女仆怎么哄都不开心，最后抱着一堆零食跑进房间打游戏去才算完。
顾年煜揉揉眉心，奶爸真心不好当！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顾年煜带着涂涂下楼去，莫莉和莫恩都在厨房忙碌着，餐桌前只有吴娅莉失魂落魄的坐着，脊背微微弯曲完全没有平时的矜持又自豪的姿态。
“涂涂，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再来吃饭。”顾年煜坐到吴娅莉对面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这女人的精神似乎垮了，她此刻完全是在强撑着，即便打了腮红仍旧掩饰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直到他清清嗓子吴娅莉才如梦初醒，强笑着和他打招呼，“念念快洗手吃饭吧，莫恩和莫莉去外面买了许多食材，他们今天会做和平时不一样的晚餐。”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嫁给李德？是因为我在家碍眼？妨碍你的儿子继承将军的职位？”顾年煜的声调不高，却如铁铮作响一般震得人心神不宁。
“阿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吴娅莉脸上惊讶的神情足足持续了两秒钟才消失，她换上平时和善的笑容无辜的看着他。
“任查是你派去的，可惜他没能杀掉我。昨晚饭菜里的蚝油估计也是你特意叫人加进去的吧，李德只是你的一枚棋子。今天你在水果上涂抹了春`药，只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离开这个家。”顾年煜看她的反应，更加确定今天中午她是和李德做了败坏道德的事情。
“是你在红酒里下药？！”吴娅莉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冷笑着的年轻人产生巨大的恐惧感，她震惊的站起来，“你不是念念！你到底是谁？你假扮成念念的模样想做什么？”
顾年煜的伤口处理好后，身体恢复了人类模样。他走出浴室进入白晓筠的实验室外室，屋里除了季锋泽和顾涂涂外，坐着一个神采飞扬的男人。这人他被关在审讯室时见过，少尉利多。
“夜空的厨子说，李德特意嘱咐他请的客人喜欢鲜美的食物，用蚝油烹调肉类会更美味，而他根本没有提过顾家的宝贝疙瘩对海鲜过敏。”利多看到顾年煜走出来仍旧说个不停，打量着他的目光有几分戏谑。
“念念，你觉得这件事……”季锋泽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走过来生怕顾年煜跌倒一般想搀扶着他坐下。
“我心里有数，谢谢。不管你帮我有什么目的总归救了我，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顾年煜避开季锋泽的手，拉着顾涂涂走向正门。
季锋泽失落的收回手跟在他和涂涂身后，“照顾好自己，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会像今天一般狼狈。”
利多笑得差点直不起腰，但他又不敢笑出声，悄悄的扯着白晓筠的领口咬耳朵，“锋哥平时那样要强的一个人，到了顾念念跟前跟孙子似的讨好人家，人家还不领情。”
白晓筠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自尊什么都可以不要啊。”
“不要脸？我在你面前也挺不要脸的。”利多没脸没皮的搂住白晓筠的脖子不松开。
“呸。”白晓筠心里想着季锋泽对顾念念的好，酸溜溜的，没精打采的推开利多自己去收拾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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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吴娅莉她们还没从医院回来，顾年煜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让莫莉给涂涂洗了澡后便睡了。
第二天睡到上午十点顾年煜才起床，在楼下转了一圈他也没看到莫恩和莫莉二人，想吃点东西填肚子，冰箱里除了罐头和生肉蔬菜之外没有熟食。顾涂涂两手端着一大盘的水果跑到厨房，让顾年煜帮忙放到水池用清洁剂洗干净。
顾年煜随口问他，“想吃水果让莫莉帮忙洗，你自己都够不到水池。”
“告诉你个秘密！老妖婆在水果上涂了油油的东西，我猜肯定是辣椒油！因为我偷拿了一粒葡萄喂给多多，多多吃了之后一直在他的小窝里跑，好像很辣的样子。”顾涂涂气呼呼的噘着嘴。
“你怎么知道她在水果上涂了东西？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涂辣椒油？”顾年煜疑惑。
“我在外面梯子上看到的。”涂涂指着光可照人的冰柜。
没错，若是有人在案板上做菜什么的，都会被如镜子一般清晰的冰柜门映出，而顾涂涂站在窗外正好可以看到。顾年煜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你站到梯子上做什么？”
“莫莉姐姐给多多买的鼠粮不见了，肯定是老妖婆偷走的，她总是说鼠粮有臭味，哼，我就悄悄看她是不是在偷吃多多的饭。”顾涂涂一说更气愤。
“辣椒油被她放到厨子里了，爸爸你看看是不是辣椒油。”
顾年煜打开头顶上的橱柜，里面摆放着的调味品中，赫然一瓶不起眼的褐色玻璃瓶，他取出后看了看，却不知是什么东西，“涂涂，我们搞个恶作剧吧？”
顾涂涂立即乐得拍手，“好呀，爸爸是不是让老妖婆吃抹了辣椒油的水果？”
“不。这些水果放在这里别动，如果一会她自己吃，咱们就不管了；如果她给你或者给爸爸吃，你就把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她的水杯里。”顾年煜并不知吴娅莉要做什么，可如果她要对自己和涂涂不利，那就别怪他心狠。
顾年煜独自坐到客厅，涂涂一个人带着还在笼子里狂奔不停的小仓鼠多多在莫莉的房间玩。
门铃响了，吴娅莉从楼上下来匆匆开门，开门后更加笑逐颜开，“李德来了，买什么礼物呀，干嘛这么客气。”李德带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吴娅莉提着红酒放到厨房和客厅的走廊间的小方桌上，准备一会吃饭时享用。招呼客人坐下，吴娅莉立即端出在厨房放了半天的果盘。
顾年煜不禁挑眉，昨天刚出事今天李德还敢来顾家？
吴娅莉自己并没碰水果，只是拿给顾年煜和李德吃，不过顾年煜稳坐不动跟没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看电视什么都不吃。
似乎习惯他这样无礼，她抱歉的对李德解释，“念念昨天食物过敏，今天精神不太好，来，吃水果。今天我给家里下人们放了半天的假，这些水果是我特意去果园挑选的。现在物价越来越贵，我真是可怜那些平民，赚那么一点钱连几个纯天然的苹果都买不起，整天吃那些激素过多的水果，发育都不正常了。所以我还是羡慕你在房地产圈子里混的那么好，要是我家念念、子聪能有你一半出息，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我不过是一个俗人，哪里及得上顾家家大业大。”李德一直盯着顾年煜看，眼里的爱慕之情再明显不过，“如果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对顾家和李家都是好事。”
“你和念念相差5岁，正适合呢，等他父亲回来如果听说这件事一定会很赞同的。”吴娅莉笑得合不拢嘴了。
顾年煜根本不想理会他们，她哪里来的信心顾行会同意让宝贝儿子嫁给一个商人？顾年煜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余光却瞟见顾涂涂竟然从家庭医生的暂居房间偷偷溜出来，悄无声息的搬了小椅子站到过道的方桌前，白嫩的小手费劲的把一只注射器尖锐的注射头插入酒塞子中，用力将浅褐色液体推进去后，拔下来注射器扔到垃圾筐中。
做好这一切顾涂涂乐呵呵的跑回他自己的房间。
顾涂涂个头矮，走廊摆放着的挡住视线，要不是顾年煜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厨房口也看不到这一切。顾年煜再次被顾涂涂震撼到了，他一四岁小正太到底怎么会这种技能的！一定要问问他。
“你们先聊着，阿姨去做饭，李德中午别走了，尝尝阿姨的手艺怎么样。”吴娅莉起身去厨房，走前笑着叫他们吃水果别太拘束。
吴娅莉的厨艺还算不错，很快她就把三菜一汤做好，李德帮忙打下手配合很默契。吴娅莉打开李德带来的红酒给他们各自倒上，知道顾念念不能喝酒她就给他倒了果汁，“李德以后常来家里坐，我的手艺虽然不如饭店做的鲜美，不过自家做的吃的放心。昨天夜空的厨子可真是粗心，李德已经叮嘱过大厨不要在菜里加蚝油他们却全然忘了，害的念念过敏，幸亏念念没事，要不然他爸爸回来我可不好交代。”
“是我不好，昨天就该听阿姨的建议来家里吃。”李德看顾年煜根本不动筷子，极为关切的问，“还是不舒服吗？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没胃口，你们不用管我。”顾年煜虽然知道吴娅莉不敢在明里耍花样，可暗地里动什么心思他就猜不到了，所以她做的饭他一口不吃。今天的宴绝非好宴，顾年煜坐等吴娅莉出幺蛾子。
李德和吴娅莉一边吃一边品尝红酒，许是有了醉意胆子越大，李德突然握住顾年煜的手背，“你对我们俩的事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顾年煜厌恶的避开他。
“阿姨没和你说？我想娶……”李德深吸口气，把早就酝酿好的话说出来，他在上衣口袋里摸索着准备拿出钻戒求婚。
“抱歉，我去洗手间。”顾年煜去洗手间洗手。同样是被对自己别有所图的男人碰触，他对李德的动作厌恶至极，他把手洗了好几遍才压下心里的反感。昨晚被季锋泽那个混蛋欺负，他除了觉得屈辱之外……还有一丝的羞涩。
不经意看向镜子，他才发觉回想起季锋泽时，他竟脸红了。
哼，那家伙……
顾年煜从卫生间出来时，客厅里空无一人，饭桌上的饭还未吃完，只是红酒杯中早已空空如也。人呢？顾年煜耸耸肩，把桌上的红酒和酒杯收拾起来，他没有把这些东西扔掉，放到他房间的保险箱之中。要不把这酒送去化验，瞧瞧吴娅莉弄的“辣椒油”到底是什么成分？
去顾涂涂房间里看望他是，小家伙在地板上趴在，扭过头一脸自豪，“爸爸我厉害吧！电视上总是演超级厉害的特工用针头把他的神药注射到红酒中麻醉坏蛋，我从医生叔叔的房间拿了一个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