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如此江湖
开机第一天的拍摄很顺利，陈卓没什么戏份，却也在一旁观摩。
导演程晓东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的思维天马行空，擅长快节奏与多部摄影机同时拍摄后剪辑处理，所以呈现出来的画面，就是快速、凌厉，前一个镜头剑客一挥剑，下一个镜头对手已经被劈成了两半，给人视觉上以强烈的冲击。
程晓东针对李杰和林清霞的特点，设计了不同的武术动作。
李杰功夫深厚，做起一些动作来，潇洒利落，所以程晓东给他设计了很多耍剑的动作，一套孤独九剑，潇洒自如、凌厉刚猛。
林清霞没有演过武戏，所以程晓东便扬长避短，尽量不让林清霞饰演的东方不败去表演武术套路，而是简单设计了挥掌、弹指、转身的动作，然后让其他演员配合她做出摔倒、吐血、死亡等动作，从而在意境上显示出东方不败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轻重自若、出神入化的武功境界。
令狐冲拿剑耍半天才打败敌人，而东方不败只是挥一挥手，弹一弹指头就将敌人打败，孰高孰下，观众一目了然。
“卓仔！”
“元彬大哥。你也在这个剧组啊？”
“我现在跟着程晓东当副武指，负责一些龙套们的武功设计。”长着一张丑脸，性格却很温柔的元彬道。
“那说的不就是我这种人吗？”陈卓笑道：“我就在里面就演一个龙套，华山弟子陆大有。”
“你这可不算龙套，应该算是小配角了。有台词，能露脸，还贯穿故事始终，除了最后大决战，其他时候都能站在主角的身边当背景板，很不错了。”
“我也是看中了能露脸、有台词这一点。说不定还能抢两个镜头呢？我记得第一部里蓝凤凰可是抢尽了任盈盈的风头。俏皮的蓝凤凰，可比画着黑眼圈跟鬼一样的任盈盈可爱。”陈卓笑道。
“抢镜头可不是一个配角该干的事，往小了说是不懂事，往大了说是不懂规矩。何况跟李杰站一块，你也抢不了他的风头。现在的香港娱乐圈里，跟李杰在一个电影里出现，没人能抢的了他的风头，连赌圣周星星都不行，何况是你呢？”
“我也就是说着玩的。”陈卓嘿嘿笑道。
1989年李杰和周星星合作主演《龙在天涯》，那时候的周星星无厘头风格还没有大成，显然被功夫高强的李杰压了一头。但如今无厘头风格已经成熟的周星星，估计不会在表演上被任何人压制了。
而李杰和周星星也都在各自的领域称王，正所谓，王不见王。他们两位也很难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元大哥，你到程晓东门下任武指，洪大哥知道吗？”开完玩笑，说起正事，陈卓有点严肃的说道。元彬毕竟出身洪家班，这突然投入程晓东门下，肯定会被人诟病。
“无妨。我跟三毛大哥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想借鉴程晓东的风格，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元彬叹道。
“说实话，程晓东这种天马行空的风格，跟你的性格不太符，我不太看好。”陈卓直言不讳道。
“只是借鉴而已，我肯定不会完全学他。程晓东真正的弟子是马玉成，我只是旁听生。”
“这就好。程晓东的风格固然潇洒，但也失去了写实，华语圈子还好，我们一直有这种武侠的氛围，飞檐走壁、隔空取物也都是常识。对程晓东的风格理解起来不难。可放到国际上，这种风格就太玄幻了，不会被世界所接受的。”
成也“天马行空”，败也“天马行空”，程晓东凭借这种风格在香港荣誉等身，可却也一辈子没能走出香港。
“你想的也太远了，走，今天一起去夜总会消遣消遣，算是为你从京城回来接风洗尘。”元彬笑道。
“好的，叫上阿虎、阿豹他们一起，人多热闹。”陈卓喜道，来了香港几个月，终于能见识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了，我要带着批判的目光去看一看。
嗯，嗯，我要狠狠的批判！
当夜，钵兰街。
陈卓跟着元彬等在这条长街的街口闲聊。很快几个青年从出租车上下来。
“元师傅，卓哥！”阿虎、阿豹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武行跑了过来。
众人打了招呼，一起结伴向钵兰街内走去。
“卓哥，你的录影带我看了，真厉害啊。我跟你一起拍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厉害！”阿虎看到陈卓激动的说道。
“那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的。”
“对呀，对呀，我也在里面有几个镜头呢？”阿豹说道。
“卓哥，那跑酷的镜头真是劲的飞起。我跟好几个兄弟都想学，能不能教教我们啊！”
“没问题！等空闲下来，到乐富公园找我。”
这几个武行兄弟围着陈卓叽叽喳喳，元彬倒是听的一头雾水。
“卓仔，什么录影带？”
陈卓笑着给元彬解释了一下自己前一段时间拍摄这部短片的经过。如今一千盒录影带全部出售完毕，陈卓整整增加了六百多个粉丝。施南生觉得销售情况不错，准备再刻录三千盒投入市场。
“到时候给我一盒，让我看看有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元彬笑道。不怕吃苦，知道上进，他对陈卓的未来很看好。
众人说说笑笑，走在钵兰街上，大街上一个个霓虹灯的招牌闪耀。
“明星酒廊夜总会，欢乐时光，黄金时间，请上三楼”
“时代夜总会，豪华装修，茶舞热情，豪放北妹，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豪客，金豪华，电梯请按2.”
“金龙阁芬兰浴，富足享乐我独家，盈盈玉女展芊华”
......
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啊......不，不，是不堪入目啊，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要以牺牲自我的精神，去批判和拯救他们。
“就这家吧，听说姑娘很正的。”元彬领着众人进了一家叫“开心皇宫”的夜总会。
“哎呀，几位老板好久不来啦，快请进，快请进。我让annie来接待你啊。”妈妈桑见到元彬立刻热情招待道。
“给我们一个卡座，找几个陪酒的姑娘。”元彬熟门熟路的安排道。
“您放心，包您满意。”妈妈桑满脸赔笑。
脸上的褶子用粉都填不平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看着你张脸，我们哪还有心情玩耍呢？陈卓暗暗吐槽道。
不一会儿，啤酒果盘上来，几个女孩也毫不做作的偎依在他们身边。
“哎呀，老板，你们好久不来，让人家想的心痒痒啊。”那个穿着一身水手服学生装的女孩说道。
元彬也是个老司机，跟人家也开始说笑起来。
陈卓瞟了一眼阿虎、阿豹他们，也跟身边的女孩打的火热。
你们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真是人渣！
陈卓一边鄙视他们，一边抓起了身边女孩的手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angel，老板你呢？”
“不要喊我老板，喊大哥哥。”
“大哥哥，你好有情调哦”
“嗯嗯，小妹妹，你哪里人啊？”
“大哥哥，人家不能告诉你啦。”
“什么？竟然不听大哥哥的话，可是要受惩罚的哟！”
“那你想怎么惩罚人家，是狠狠的那种，还是轻轻的那种？”
“是你想不到的那种啦。”
“大哥哥你好坏，我想接受你的惩罚，你狠狠的惩罚我好了。”
“不行，我是个好人，只会惩罚坏人，你是个小坏蛋吗？”
“我是啊，我是个小坏蛋啊。”
“那，小坏蛋，你告诉大哥哥，你今年几岁啊？”
“不行啦，年龄可是一个女孩最大的秘密呢！”
“那你只告诉我一个人好了，这样就成为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了，你说好不好呀”
“......”
元彬和阿虎、阿豹他们看到陈卓熟练的跟陪酒女孩聊天，面色古怪。
“卓仔，你真是第一次来夜总会啊？”元彬问道。
“怎么了？难道我一次来会受人鄙视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有天赋。”
“那也不是啦”陈卓谦虚道：“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们一些，好解救她们罢了。”
陈卓虽然嘴上口花花，却什么都不敢干，谁知道这里的女孩有没有病？
一番调笑中，众人举杯畅饮。
在这个夜总会的中间，有一个擂台。有人在上面打拳。
这是一些夜总会的特色表演节目。上擂台表演的，也大都不是什么正规的拳手，基本都是黑涩会的打手一类。
“这个场子是新记的，这些拳手应该都是新记的马仔。”元彬道。
“这个守擂的我知道，叫陈志明，习练泰拳，有香港膝王之称，上个月在澳门，连续7下膝击打倒了澳门拳王，一时风头无两。”阿虎介绍道。
“据说，他还是新记大佬苏龙的头马。最近很威的。”阿豹也凑过来悄声道。
陈卓也看向了擂台上那个正击打对手的陈志明。四方脸，身材不高，粗壮的脖子，结实的肌肉，一双粗壮的大腿踢击，将面前的对手打的不断躲闪后退。
“他的泰拳有些功力了。”陈卓暗思，至少以自己的本事，上去坚持不了两分钟。
那个陈志明在擂台耀武扬威，忽然看到台下一个卡座里的人，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人将唱歌用的麦克风拿过来，大声的说道：“喂喂喂，看看我们夜总会今天来了什么贵客！14k的大佬陈会敏啊。陈大佬，你今天来这里是想要挑了我们新记的场子吗？”
这么大声，整个嘈杂的夜总会都听见了。
卡座里的人也不得不站了起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长条脸，半秃额头，骂道：“小兔崽子，你乱说什么，我跟你们家项先生关系可是很好的。今天不过是带几个朋友出来消遣而已。”
“消遣不去你们14k的场子，来我们这儿，分明就是想插旗。我尊重你是前辈，不让兄弟们围你。现在乖乖的给我滚出去，或者上擂台把我打倒，你选一样吧！”陈志明猖狂的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刚扎职的一个小喽喽，你的辈分连我的徒孙都不如，想要挑战我，你的大佬苏龙还勉强够资格！”陈会敏大怒。自己是14k的双花红棍，陈志明连个草鞋都不是的小喽喽也想挑战自己，我呸！
“挑！什么狗屁拳有陈慧敏、腿有李小龙。你连给李小龙提鞋都不配。老家伙，想跟我师傅打啊，你才不配！不敢跟我打，就乖乖滚出去！”
“你说什么？阿苏，打电话叫人，我看谁敢撵我！”陈会敏也怒了。
“形势不妙，大家快点离开，这里要出事！”元彬一看双方要发生冲突，立刻带着陈卓他们去结了账，匆匆离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路边一群群的古惑仔拿着棍棒砍刀跑了过来，冲进了开心皇宫夜总会。
“唉，以前混社会，是因为家里穷，为了混口饭吃。现在年轻人混社会，却是感觉很威风，好多都是中学生。却不知道这个社会越来越法治化，不学无术，好勇斗狠，迟早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元彬语重心长的对陈卓和阿虎他们说道。
“为了出风头，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你砍我，明天我砍你。这样的江湖，还是让他们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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