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笑书神侠
1991年6月4日，李杰给陈卓打电话，让他打扮一番，一会儿来接他，一起去赶赴和金庸先生的约会。
陈卓立刻将自己买的西装、领带、皮鞋穿戴上，洗了把脸，用水把头发染湿，刚长出的毛寸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竖立。
“真帅！”陈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个赞。
不久，李杰开着宝马车过来，载着陈卓先去九龙大厦和徐客汇合。
到了九龙大厦，就看到徐客和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走了出来。
“徐哥，这里，这里！”李杰探头打着招呼。
徐客打了个招呼，领着那个美女一起上了李杰的宝马车，坐在了后座上。刚好四个人。
“brigitte，给你介绍一下，开车的这位是令狐冲的扮演者李杰，你应该看过他的电影吧！”
“当然，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女孩轻声说了一句。
“你好，我也认识你，你是台.湾的林清霞，我看过你演的《警察故事》。”李杰坐在驾驶座上，转身伸出手和林清霞握了一下。
“清霞是这次东方不败的扮演者。在这部戏里，你们两个会有很多对手戏，以后多熟悉熟悉。”徐客介绍道。
“一定，一定。”李杰笑道。
“这位先生是......”林清霞性格温柔细腻，也没有忽视陈卓，能跟他们坐在一个车上的，一定也是个有名的演员吧。
“这是陈卓，陆大有的扮演者。”徐客说道。
“哦？”林清霞看过剧本，里面这个陆大有和其他华山派弟子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龙套。这个陆大有好像还跟自己有一场对手戏，就是一见面，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自己劈死的那个。
“你好！”林清霞虽然不明白这样一个龙套演员坐在车上的缘由，但还是礼貌的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清霞姐，你是我的偶像！”陈卓很兴奋，赶紧伸手握了握。
“额，谢谢你。”今年林清霞已经36岁了，对于姐姐啊、阿姨啊什么的词汇特别敏感，女人都不愿意被人说老啊。
“阿卓今年刚19岁，喊你一声姐姐正合适。”徐客笑着解释了一句。
才19岁啊？这么说的话，喊自己姐姐倒也并不过分。林清霞心里舒服多了。
这倒是闹的陈卓有点尴尬，抓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林清霞确实是自己的偶像，她从1973年出道，前十年主演琼瑶剧，清纯无比。后十年主演武侠剧，英姿飒爽。在影视上留下了很多经典形象。息影之后做过许多慈善活动，在大陆资助修建了许多学校。这样一位大姐姐，怎么能不让人敬佩，让人喜欢呢？
“好了，咱们边走边说吧。这次金庸先生要见一见电影的主演，我正好领你们去跟他见个面。见面的地址就在浅水湾凤凰山别墅区金庸先生的家中。时间约定在上午十点。赶紧出发吧。”徐客说道。
李杰立刻发动了车子，众人边走边谈。陈卓也听了一个大概。
这次徐客改编金庸先生的名著拍电影，金庸先生非常痛快的给了授权，但是要求见一见主演。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徐客当然满足。
至于陈卓，就是李杰和徐客夹带的私货。
半个小时后，到了浅水湾凤凰山，遥遥就看见山坡上一栋别墅。
金宅主楼为一幢白色两层平房横列山坡上，很特别的是，它邻近不见其他屋宅建设。给人第一个感觉就是，此宅离群独处，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之态。也许金大侠选择此址，就是因为喜欢这点。毕竟对于写作的人来说，一个宁谧的环境是必需的。
进入别墅大院，停好车子，早有佣人引导着他们上了二楼，进入金庸的书房。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柿饼脸老人等在那里，笑容满面的接待了他们，笑容温和慈祥。
金庸原本姓查，今年已经67岁了，却依然精神矍铄，也许是《明报》即将转卖的缘故，没了事业的牵绊，生活更显轻松随意。
陈卓从初中起就开始阅读武侠小说，特别是金庸先生的名著都读了个遍。“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外加越女剑和虬髯客，全部都很喜欢，还经常跟班里的同学比较哪个人物更厉害，那种武功更nb。
金庸先生开创了一支笔，对整个华文世界进行了高台教化的时代；一份报纸，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时代；一颗心，陪着一代又一代青少年成长的时代。
可惜，老爷子在2018年仙逝。
“海内天涯同飞雪，此去经年谁倚天”
陈卓还在网上的纪念活动中献过花呢。
想不到穿越回来还有这样的福利，可以和老爷子面对面！
客人落座，自有佣人上了茶水。
徐客先是一引李杰道：“笑傲江湖第二部，许关杰已经确定不再参演了，所以我选择了李杰来扮演令狐冲。”
“查先生，你好，我是李杰。”李杰立刻起身，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你好，你好，我知道你，大陆的武术冠军。我看过你的电影，功夫扎实，性格灵动。令狐冲嘛，就是要潇洒不羁，又刚猛凌厉，还要带点调皮捣蛋。许关杰原本是演喜剧出身，但是他年纪大了，演的令狐冲缺少了灵动。年轻人，我很看好你。”金庸笑眯眯的对李杰说道。
“谢谢先生夸赞。”李杰闻言也很高兴，能够得到金庸先生的夸奖，让他对扮演令狐冲这个角色也有了点信心。
徐客又将林清霞一引道：“这是林清霞，您一定不陌生。”
林清霞以前在台湾主打言情剧，是琼瑶的御用女主角。而琼瑶是金庸的表外甥女。两人常有交流。
“清霞容貌绝世无双，言情剧女王的名头我可是久仰大名。让我来猜猜，清霞一定是来扮演女主角任盈盈的！嗯，我很满意！”金庸先生眼睛本来就小，一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线。
“额......”
徐客和林清霞面面相觑，有点尴尬的说道：“清霞演的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金庸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
陈卓见状赶紧把金庸面前桌子上的茶杯递到他的手上道：“查先生喝茶！”
金庸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尴尬情绪有点缓解，看了看陈卓，道：“这个年轻人是？”
“这是陈卓，陆大有的扮演者。”徐客介绍道。
“查先生您好，我是陈卓。”陈卓起身道。
“陆大有啊，他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门下第六弟子，令狐冲的师弟，因为在华山派弟子中排行第六，又喜欢猴子，故人称其绰号为“六猴儿。你这个六猴儿可是蛮帅的......”金庸借此转移了话题，没有再提东方不败的事。
林清霞在旁边却有些不自然了，金庸先生不愿再谈东方不败的话题，是因为他作为长辈，不愿当场给晚辈难堪。但也意味着对林清霞的否定。
徐客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是他选择的东方不败，自然有他的意图。就算是金庸先生否定，他也不会更改意见。
陈卓见金庸先生竟然主动和自己聊起《笑傲江湖》的剧情，立刻发挥自己穿越前网络大轰炸中的观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金庸先生，陆大有到底是被谁杀的？您书中线索隐晦的指向劳德偌，可真的是他吗？”
“金庸先生，陆大有既然已经被点穴，动惮不得，偷盗紫霞秘籍的人穿着夜行衣，直接拿了秘籍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人呢？除非他看到了偷盗者的真面目？”
“金庸先生，既然劳德诺偷了紫霞秘籍，为什么他不自己练呢？不练岂不是白偷了么？如果是送人，他送给谁了？”
“金庸先生，您觉得陆大有的死，是不是令狐冲造成的呢？令狐冲是否内疚痛苦呢？”
......
有了陈卓的一番插科打诨，众人岔开了话题，闲聊了起来，快到中午，金庸并没有留饭。
“老年人吃饭清汤寡水，过午不食。就不留你们了。”金庸说道。
“那是，您注意身体，我们先告辞了。”四人起身，金庸送他们下了楼。
李杰取车，众人上车之后，徐客想了想，让李杰他们先走，自己留下和金庸先生再谈谈。
谈什么？还不是金庸不认同林清霞饰演东方不败的事。
金庸先生不愿意撕破脸皮当众说，徐客只能单独去阐述自己观点了。
虽然金庸先生已经授权改编，就算改编再大，法理上金庸也管不着，但这就对金庸先生太不尊重了，若是能取得他的认同或谅解，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是的，徐客其实最看重的还是继续合作的机会。金庸名著那么多，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啊。
李杰开车载着林清霞和陈卓回去，一路上有些沉闷。
此行不顺！
大家也都没了谈话的兴趣。但是陈卓知道，按照历史进程，徐客和金庸最后还是谈崩了。
金庸先生非常反感这种颠覆式的改编，最后甚至说出了“以后见面我们还是朋友，但是合作的事情不要再谈。”
而徐客也是倔强，坚持自己的选择，他认为林青霞兼具男性的刚毅和女性的柔美。
也就是这个决定才让我们看到了银幕中让人销魂的东方教主。
而后果就是，徐客真的再也没能得到金庸的改编权，被彻底拉黑的节奏。反而是李杰得到金庸先生的好评，两人私下还成了忘年交。
世事变幻，人生如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选择，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只要自信的坚持己见，勇往直前，其他任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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