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投资
大年初一的早晨，在中国躺在床上没事干玩手机的人保守估计也要占到青年人口的一半以上，最火的话题就是春晚，所有人继续昨晚的直播吐槽，嫌着、厌着还要看着。
费雪因为太紧张情绪失控失声只能用备播带的新闻自然没有瞒住，在场那么多的艺人和歌舞，随便什么人随便打一个电话事情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到处都是转发嫌弃费雪不敬业的，也有同情理解费雪的，还有疑惑她这么有舞台经验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为什么情绪失控？
某天王带女友回家拜见父母的新闻只占据了一小会儿的头条，就被费雪和春晚的各种话题给刷下来了，除了粉丝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把这两条消息联系在一起。
苏润关了手机屏幕，起身洗澡，失声的事对费雪来讲未必不是好事，毕竟春晚话题多，想要占据首位就要有劲暴的料。
韩诚上芒果春晚和参加真人秀的兄弟又是唱又是跳又是调侃又是卖腐的，还是拼不过央视一挂，央视的影响力真不是盖的。
大年初一的早晨，带着舒心的安静，她给自己煎了个蛋，从冰箱里拿出速食粥煮了，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可是这段时光并没有享受多久，老妈的电话直接就打过来了，“润润啊，你对墨书究竟是怎么看的啊？虽然我也觉得他父母势力瞧不起人，但墨书这孩子真不错啊……你大哥说你跟那个杨澄心好像有些什么，是真的吗？富家少爷又比你小，靠谱吗？妈还是觉得墨书好，有学历，有事业，本质好……知根知底……配得上你……”
苏润把手机放了外放，放在桌上慢悠悠的吃粥，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一只手拿起了手机，笑着对苏润摇了摇……是的，昨晚杨澄心赖在她这里没有走，上次她和别人睡一张床什么都不做是什么时候了？她忘了，在她眼里这比□□还亲蜜，不过还是忍他了。
她白了他一眼，把手机夺回来，指了指锅里的粥，杨澄心摇了摇头，自己去开冰箱门，找到了钟点工放年假前替苏润采购的切片面包、进口有机猪肉肠、沙拉酱、蔬菜，替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又翻到了苏润冰箱里磨好的咖啡豆，用咖啡机给自己煮了杯黑咖啡。
他做完这些坐回餐桌，苏妈妈还没唠叨完呢，话题已经拓展到了费雪在央视春晚的表现，“我昨天看节目的时候怎么没看出她假唱呢，那姑娘多好啊，长得也漂亮身材也好为人也和气，怎么心理素质这么不好呢，你昨晚是在忙她的事吧？喂，你听没听见啊……你这孩子就是犟……非要单身……你赚那么多钱不给自己的后代你给谁啊？”
苏润听妈妈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妈，我还有事啊，费雪的事还在发酵呢，我得去盯着。”
“行了，你去忙吧……告诉韩诚，他的节目我看重播了，演得好！没想到他歌唱的还不错……像费翔……”费翔是苏妈的偶象，能够被她说像费翔已经是最高评价了。
苏润没把外放关了，苏妈说到像费翔的时候杨澄心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苏润打了他一下，“嗯，我会告诉他的，我得走了，jojo在催啊。”没等苏妈反应过来赶紧挂断。
苏妈拿着电话疑惑，刚才她怎么听见男人笑的声音了？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还是——女儿家里真有男人？昨晚的杨澄心？这事儿可大了……女儿一个姑娘家大过年的留男人过夜……真不像话！
就算女儿三十了，事业有成貌似还有过初恋男友两人还同居过，现在自己单过，关于女儿的风言风语苏妈也偶尔听过一耳朵，但在苏妈眼里女儿还跟未嫁的黄花大闺女一样，留男人过夜是吃大亏了……
她忍不住嘟囔了两句，过去她没把杨澄心当成潜在对象，现在看来得好好侦察一下了，她拿着电话回到病房，正好梅姐刚给老头子喂早饭。
“梅姐，你过来。”
梅姐指了指自己，普通话她能听懂，只是不太会说，“太太……”
“杨澄心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爷爷家是怎么回事，他姥姥家又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狗，有没有男朋友，家住哪里……家里有多少套房子，他有多少辆车……”
这一长串的问话得到的都是广东话的答复，苏妈是有听没有懂，整个人头都大了好几圈……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问……她想了想，想到了jojo……
苏润和杨澄心疑心有一腿……
这个炸/弹威力如此之大，以至于苏润大年初三正式上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jojo盯着她后背时的灼灼目光。
经过了一整年新年，杨学东年轻了些，瘦了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的样子，肚子都小了很多，头发油黑光亮，皮肤都感觉白皙了不少，娇妻美妾又认回一个贴心的女儿看来对他有帮助。
董事会上大家都在吹捧他逆生长，年轻了……
苏润跟着众人吹捧他，暗中和杨澄心互视一眼，体重爆减，刻意染黑头发，脸上擦了东西遮瑕……杨学东看来是病重无疑了。
会上果然提名苏润升任巨星娱乐副总裁，现在不光是经纪公司和公关公司，就连影视投资发行这一块她都有权过问，众人都知道她深得杨学东信任，杨学东又忙着公司上市的事，虽然人在帝都，对公司具体事务却放权得更厉害，一旦提名通过相信巨星投股旗下的娱乐集团主事人将会是苏润。
这些人有些人唯杨学东马首是瞻，有些人早就嫌弃杨学东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巨星娱乐不够上心，想要换一位更有能力的领导，苏润上任可以说是众望所归，果然全票通过。
一个女人，三十刚出头的年纪就走到今天的地步，成功已经不足矣形容了。
苏润脸上却没有多少得色，只是谦恭的感谢董事会的支持，表态自己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回报股东。
第二项提名提名杨学东挖角过来的国内房地产大鳄xx集团的前任副总经理吴迪做为巨星地产的副总裁。
这个决定很多人在看见吴迪列席董事会的时候已经猜出，巨星地产的姚总去年确实业绩不佳，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姚总，姚总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浑然不在意此项决定有可能是架空他的开始。
他轻咳了一声，“咳！既然大家都在看我，我就这件事多说几句。”
他一开口连杨学东都觉得吃惊，之前他为了安抚姚总找他谈过，他主动说自己年老力弱，没办法面对现在瞬息万变的房地产市场，有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辅佐是好事，现在怎么又……
“那个……找专业人士来辅佐我管理地产公司是我向杨董事长再三要求的，我现在身体不是很好，前阵子检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医生分析是我压力过大，让我多注意休息，咱们这些人出生的时候赶上□□，先天不足，后天又补的太多，身体容易出毛病，人老了呢，就要服老……健康是1，后面的什么钱啊、权啊、地位啊都是零，没了健康后面的一切都归零……”他后面又巴拉了一堆朋友圈里常见的鸡汤，最后总结，“我们这些老的，占着股分拿着分红就很好了嘛，没必要非要贪权，吴迪现在是副总裁，未来一年表现好，就有可能是总裁，我是不贪恋权位的，但是对年轻人要扶上马送一程……这才是对集团尽责，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的这一段话把自己抬到最高的姿态，从被赶走转换成了主动提出要走，在场众人无不报以掌声，只有杨学东表情有几分的别扭。
会议又全票通过对吴迪的提名，吴迪站起来对众人表示感谢，他长得不算太出奇，甚至有些其貌不扬，个子小人胖，显得圆头圆脑的，穿着名牌西装也显不出什么气势，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精明强干，性格果敢，杨学东是用保密级的超级高薪+花红把他挖来的，想来是想要重振巨星真正起家的地产。
他也是一一道过谢，他是四川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川普，，在巨星全北方人团队中间显得很特殊。
会议结束之后，杨学东留下了苏润，“苏润啊，你对姚总说什么了吗？”
“我？没有啊。”苏润摇了摇头，“不过……”
“什么？”
“我看见姚总跟肖恩开会之前在一起聊天，但是离得很远没听清谈什么，应该是聊家常吧……我想多了……”
杨学东皱了皱眉，老姚跟澄心之间有什么家常可聊啊，虽然小的时候澄心是老姚看着长大的，但实际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嗯，你回去吧，好好熟悉一下工作，不要让我失望。”
“是。”苏润说完欲言又止不肯离开。
“怎么，还有事吗？”
“杨总，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头发是新染的吗？”
“啊……我没什么事，路遥一直坚持让我健康饮食，搞什么断食疗法，不吃饭只会果蔬汁，我果然人瘦了……精神却好了……”
“原来如此，那有时间真要向路遥讨教一下。”看来杨学东真的很喜欢路遥，根本不避讳她“小三”的身份，对梁美如这个妻子全无尊重。
“嗯。”杨学东点了点头，“你让老姚等会儿去下我办公室。”
“好的。”她现在已经是娱乐集团的副总裁了，杨学东还拿她当助理使唤，她却一点被冒犯的神色也没有，还是规规矩矩的听吩咐做事。
杨学东对苏润的表现很满意，转念之间又在想着老姚和澄心在搞什么鬼，从坐位上起身离开会议室，稍微劲儿使得不对腰马上就疼了起来，他这个病……不用去复查都知道严重了，医生建议他入院接受化疗，可是上市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怎么能随便入院公开自己患病的消息搅得人心慌慌呢。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姚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说起来两个人是发小，年轻的时候一起创业，现在都已经是肚皮突出皱纹横生的中年人了……
“老姚啊，你今天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提前退休？你现在可真是干事业的年纪啊。”
“老哥哥，戏演过了就假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呢……你挖吴迪过来，不就是为了取代我吗？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老杨，别演了，咱们俩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这种架空再开除的戏码，骗三岁孩子都骗不过。”
“那你是什么意思。”既然老姚要撕破脸皮，他也没必要非要演戏维持表面和平。
“我没什么意思。”老姚冷笑道，“当初咱们三张办公桌一起打天下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有你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口饭吃，现在你是吃得脑满肠肥却要砸我的锅……”
“是你自己砸自己的锅，巨星地产亏了，你的海洋地产却是逆市大赚吧。”杨学东索性直接挑明了。
“你原来全知道。”
“你玩的那一套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不，我没想过这些事能骗过你……”被人揭穿了这些年吃里扒外的把戏，老姚却一点都不紧张，“只是你这些年做的事，你以为没人追究吗？现在可不比当年了，你的□□倒了有一半了吧。”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他做的事从来没刻意瞒过老姚，老姚留了心眼预留了证据，也是他想过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出面直接赶走老姚。
“我呢，也不贪，你都这么赶我了，我还不走岂不是癞皮狗？”老姚挑了挑眉，“只是我手里的股分不能无条件的还给公司。”
“你有什么条件？”
“大侄子在开会之前出一个亿收购我手里的股分，我已经答应了，当然，如果你出一亿五，我也会改口卖给你。”
姚总去年在巨星拿到的分红不过是五百万，一个亿收购他手里的股份实在是太高了，可联想起巨星的市值和马上就要上市的预期，又觉得有些低了……
再者……杨澄心哪里来的一个亿？
“他哪里来的一个亿？”
“这个我不管，五千万明天打入我的帐户，余款在一年内分三次付清。”
这么大的手笔，难怪老姚会答应，有钱人多，但多半是投资再投资了，真要让谁直接拿出这么多钱，说实话挺难的，五千万直接入帐……难怪老姚会心动。
看来儿子野心不小，为了巨星10%的股份，真是拼了……自己一直以为儿子性格软弱不适合守成，没想到他竟这么有魄力……看来自己用梁美如刺激儿子这一步真是走对了。
“他拿多少都是我的，你真是好盘算。”
“呵呵呵。”姚总笑了起来，“咱们好聚好散就是了，以后见面了还是好兄弟，不要把话说绝，把事做绝。”
“当然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搂抱在一起，一副亲兄弟的模样却不知早已经各自肚肠，各有算计了。
“你准备怎么筹资？”杨澄心确实拿到了外公的遗产，也有无数古董，但是一下子拿出五千万现款并不容易，苏润在电话里问道。
“年前我已经给我的会计打过电话了，从外公给我的钱里拿出一小部分，抵押了伦敦的两处房产找我的同学融资，明天资金到位。”
“余款呢？”一路接受贵族教育的投入固然大，但其中收获的人脉资源却不是普通人能启及的。
“我同学很看好我的计划，会在资金上全力支持我。”
“你果然大手笔啊，只是不知道你这项投资什么时候能回本。”
“都说中国市场充满机遇，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回报也未必不可能。”
“那有时间我要向你好好学习讨教投资的事了。”苏润在电话里笑道。
“好啊，但是要付学费。”
“多少钱？”
“本人不缺钱……人情债，肉偿就行。”
“滚！”苏润直接挂了电话，脸上却带着久违的真心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