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感谢了绍布大叔一家的热情招待。玉翎和燕杰回转复命。
小卿和小莫骑马在队伍最前开路。玉翎和燕杰纵马过来,远远收了缰绳,带马走向小卿和小莫。小卿和小莫则纵马往前迎了几步,和大部队拉开距离。
“师兄,前面七里左右,有一处牧民营帐,是西木草原的游牧部族,族长姓绍布,今夜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玉翎禀告道。
“小杰怎么了?”小卿看看燕杰,俊俏的小脸红扑扑地。
“绍布大叔一家,非常热情。而且他们家的马奶酒非常好喝。”燕杰笑嘻嘻地道。
小卿不由失笑:“好喝吗?你喝了多少?”
玉翎本是很替燕杰担心的,看老大似乎并无怒意,才松了一口气。
“三碗。”燕杰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玉翎抬手过去,按了他一根手指头下去。
小卿斥玉翎:“怎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玉翎知错。”玉翎立刻欠身领责。
“为了礼貌嘛。”燕杰的舌头有点儿大了:“小杰是为了睦邻友好,顾全大局。”
“嗯,小杰真乖。”小卿笑着哄他道:“先去我的篷车里睡会儿吧,小心别被你哥看见了。”
“是,谢谢师兄。”燕杰欠身行礼,却是险些撞在马腹上,玉翎搀了他一下。
“没事儿,小翎。”燕杰一抬腿,姿势曼妙地落在马背上:“你不会是真以为我喝醉了吧?”
玉翎摇头:“我没以为你喝醉了,你确实是喝醉了……你骑的是我的马。”
小卿又被玉翎逗笑了,命小莫去向杨荣晨回禀绍布部族的事情,让玉翎带燕杰快去醒酒,又嘱咐道:“且小心着,别被他哥看见了。”
玉翎应了,拉着燕杰往队伍后面去。燕杰嘟囔道:“我才不怕我哥,不就是几碗马奶酒嘛,老大都没骂……”
燕杰的舌头忽然被猫咬去了,看着篷车边立着的那个戎装年轻人,觉得长得很像他哥燕文。
燕杰打了个酒嗝,回头去催玉翎道:“小翎,我们快走,那个人好像是我哥。”
不是像,那个人就是燕文。
燕文的脸色慢慢黑了,低声喝道:“过来!”
“老大让我去他的篷车歇息。”燕杰小声道,拿小卿当挡箭牌,可是脚下却是不由自主地按他哥的命令往前挪过去。
玉翎对燕文欠身:“燕文师兄,确实是小卿师兄命玉翎送小杰回篷车歇息。”
燕文用手点燕杰的额头:“几天不挨打,皮子就痒了?还敢喝酒!”
“只是马奶酒,入乡随俗而已。”燕杰侧了身,想从他哥跟前蹭过去。
燕文抬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等一会儿再收拾你,先回篷车里给我跪着去。”
“老大可是让我睡觉的,哥要违逆老大的吩咐吗?”燕杰有酒壮胆,和他哥驳嘴。
“老大那是体恤你,你若不知错……”燕文轻哼一声:“你自己看着办。”
燕文要轮值了,不再和燕杰啰嗦,走过去了,燕杰看看玉翎,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地喊玉翎:“小翎……”
“你自己看着办。”玉翎毫无同情之心,老大偏疼小杰,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燕文师兄偏“疼”小杰,大家也都是知道的,玉翎觉得自己不宜掺和。
车队缓缓行进到绍布族人所在的营地时,所有的绍布族人已是全部盛装而出,载歌载舞地夹道欢迎远方的客人。
杨荣晨命都尉组负责金城公主的近身侍卫,御尉组负责巡视,役尉组负责警戒。
绍布大叔代表族人,向杨荣晨和龙星敬献了洁白的哈达,并将羊群和马群撵到旷野去,甚至将自己族人居住的帐篷也都搬到了旷野,却将地势最和缓的坡顶留给远方的客人驻营。
草原上搭起了篝火,牧民们用最肥的羊来招待尊贵的客人们,可怜几十头肥羊因此一命呜呼。
绍布家的帐篷很大,分为两个厢房,最大的厢房燃了熏香,铺了崭新的地毯,请尊贵的金城公主休息。各种奶制品装在银器中,由绍布族的女眷们奉献给金城公主和她的女官们。
北侧的厢房则用来招待男宾。马奶酒一碗碗地端上来请客人们品尝,小卿等弟子都只是以唇沾酒,表示谢意和诚意,也表明自己等并不擅饮,请主人见谅。
既然客人不擅饮,主人也并不勉强,立刻又奉上用铁锅熬煮的青砖茶来,这是用牛奶和盐巴一起煮出来的咸奶茶,由族人中最擅长煮茶的琪琪格亲手熬煮,为远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琪琪格是绍步的孙女,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她善良,勤劳,吃苦耐劳,是族里小伙子们最倾慕的姑娘。
她不仅奶茶煮得好,心灵手巧,歌声也是特别甜美动人。
迎接尊贵的客人,除了食物,更要有优美的歌舞。
琪琪格穿上节日的盛装,一展歌喉,与一群姐妹表演了颇具民族特色的草原歌舞,表示对中原客人的敬意和欢迎。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微笑和掌声联结起草原人民和中原人的心。
小卿命含烟和燕月负责守卫,值守在金城公主的帐外。
小莫带着玉翔和玉云,在帮牧民们准备篝火和食物。
晚饭过后,年轻的牧民们要在草原上进行各种歌舞或是竞技比赛,并邀请远方来的客人们一同参加。
陈玄衣等美女很快就被热烈的气氛和热闹的场面所吸引,纷纷从帐篷中走出来,加入到篝火晚会中。
燕杰和玉翎在篷车内休息。确切地说,是玉翎在休息,燕杰则是垂头跪在床前,各种唉声叹气。
“小翎,我的头好晕。麻烦你掀开轿小帘,我透透气。”
玉翎在他对面的床榻上盘膝运功,听得燕杰的抱怨,弹出指风,打开轿子上的小窗户,让燕杰透气。
“小翎,我的口好渴,麻烦你给我拿杯水来吧。”燕杰又喊。
玉翎手一挥,他身侧小桌上的凉茶壶就飞向燕杰。
燕杰伸手握住茶壶,茶杯也飞了过来。燕杰再用手接住,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玉翎再伸手一招,将杯子和茶壶,再吸回去,落到桌案上,声音极轻,落得又稳。
燕杰喝了茶,吹着风,头脑清醒一些,就觉得膝盖和腿更痛了。
“小翎,我腿好痛,你能不能……”
燕杰的话还没说完,玉翎睁开眼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燕杰只得默默闭嘴。
再过了一会儿,燕杰又喊玉翎道:“小翎,我还有最后一件小事求你。”
玉翎没理他,燕杰壮着胆子道:“你去帮我告诉老大一声去吧,就说我哥欺负我。”
“我欺负你了吗?”燕文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燕杰傻眼了。
玉翎起身给燕文师兄见礼,燕文命玉翎去帮小莫的忙,同时吩咐道:“不许在老大跟前多话。”
玉翎应了,告退出去。燕杰紧张得脸都白了,先应错道:“哥,小杰知道错了,小杰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燕文冷眼看着燕杰:“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豪气干云的事情?”
燕杰愣了一下,小声道:“没,没有啊。”
“没有吗?”燕文伸手拿下车壁上挂着的马鞭,想了一下,又换了藤棍。
燕杰跪在地上,看得背脊发凉。隐隐得觉得事情不妙,我的那个爹啊,您老人家不会是又告儿子的状吧!
前段时间,因为失去小君的心痛,燕杰曾给他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家信,向他爹禀告,他爹一个最好的儿媳妇,就这样没了。
同时也是告诉他爹,世事多变,人生无常,应当惜取眼前人,比如他和冷小袄,以后会更加珍惜彼此,携手相伴,希望他爹不要再反对冷小袄了。
燕杰写的这些,即便有些对他爹言辞上的不敬,原本也不至于令燕文如此动怒。
偏是燕杰好为人媒的毛病又犯了,又在信里提及了为他哥燕文娶亲的事情。
燕杰操心他哥燕文的婚事,甚至比他爹周棋还要上心。
自从丽儿死后,燕文一直心如止水,周棋给燕文物色了几个对象,都被燕文所拒,为此还激怒周棋,挨了好几顿板子。
偏燕文执拗起来,便是如何挨了打,也不肯松口,弄得周棋也没了办法,只好暂时由他。
但是燕杰觉得他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给哥找一个合适的媳妇,燕杰才能安心娶妻。”
燕杰在信里跟他爹说:“这件事,小杰一直操心着呢,希望爹为了哥的幸福着想,不要在拦着哥喜欢女孩子,哪怕哥要娶一个西木草原的牧羊女子为妻,爹也不要拦了。”
其实燕杰确实是一番好意,却把接到信的周棋气得七窍升烟:“好你个燕文,我给你介绍那许多大家闺秀你不看,你却要娶个牧羊的女子为妻,你这是在故意与我作对吗?”
当日就是因为周棋嫌弃丽儿的出身,才反对两人在一起。如今燕文宁可找一个牧羊女,也不找周棋物色的大家闺秀,这分明还是在跟周棋置气啊。
周棋立刻回信一封,严厉斥责燕文不孝,并修书一封给含烟,请他代为教训燕文这个不孝子。
周棋的回信,正是在燕杰畅饮马奶酒时到的。含烟接了信,倒还没有时间责问燕文,燕文看了信,真是恨不得立刻把燕杰拎过来,胖揍他一顿了。
如今这得了空,如何还能饶过燕杰。
“燕少侠很豪气啊!还敢到爹跟前编排我的不是!”
燕文拎了藤棍,照着燕杰的臂膀就抽下去。
藤棍落在燕杰的胳膊和肩上,“啪啪”作响,燕杰忍着痛,只能绷紧了皮肉硬挨。
“哥,小杰知错了,小杰只是和爹打个比方,是爹误会了。”燕杰可怜兮兮地解释道。
“是爹误会了?要不是你胡说八道,爹怎么会误会?”
燕文一边训斥燕杰,手里的藤棍却依旧狠狠地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落在燕杰的背脊上,痛得燕杰忍不住弓身。
“给我跪直了!今儿非打折你的骨头,让你再敢胡说八道,让你再敢不听我的吩咐,让你再敢跟我顶嘴!”
燕文斥责着,藤棍一下下落下去,砸得燕杰痛彻心扉!
“老大,救命啊,哥要打死小杰了。”燕杰咬牙忍着痛,只在心里呼唤老大快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