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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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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替太皇太后拟定了一道诏书,封燕王家庶出的三郎君和四郎君封为平阳公和南阳公。两个孩子都是十五岁,唇上的毛都还没长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功劳和建树,就是凭了家里有这样一个好姑母,爵位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阜阳侯和阜阳侯夫人看得一双眼都红透了,他们家一样的除了个皇太后,可是到如今都还只是侯呢,萧家是一王两公,瞧着那真是花团锦簇,比何家好看多了。

豆卢氏眼红的不行,进宫就和何太后哭诉,“那两个小孩子,会做甚么事?这么得了陛下这样的青眼?”

面对豆卢氏,何太后都不想看了,她的长指甲在女官奉上的彤史上滑过,彤史上记着的都是天子这几个月夜里宠幸的妃嫔,她垂下眼看过去清一色的宣华殿萧贵人。送入宫的何家侄女们在掖庭,一开始她也有心思把侄女们从掖庭内招出来,请皇帝过来和她说说话,说话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让他看那些侄女们,可是每次人来了话也说了,之后就没后文了。

太皇太后还在,她也不能明着就给萧贵人找不痛快,将人直接塞到昭阳殿去。

“那又如何?”何太后懒洋洋的开口,她让人将纸卷卷起来,原先她看到这彤史心里还不舒服有些着急,不过想起可能东宫的老虔婆说不定比她还着急一些。她急的不过是自家小娘子不被皇帝召见宠幸,可是老虔婆那边就是为着皇长子的事了,皇长子是老虔婆立身的根本,她还记得先帝选妃之后头一年里就生了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子。如今这一年都快过去了,也没见着皇长子的影子,老虔婆比她还着急呢。

想到这里何太后浑身都舒服了许多,“不过就是两个毛头小子罢了,值得你这样?”

“太后!”豆卢氏都不明白何太后到了此时为什么还能这样冷静,“我们家都要被萧家压的抬不起头了!”

“……”何太后抬起眼瞥了这位大嫂一眼,“那又如何?这么多年难道还没习惯?”

有太皇太后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在,原本应该得到的到了何家头上都要被少掉那么些,这么多年来何太后早就学会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难道我们家就要一直这么下去?”豆卢氏听何太后这话,顿时泄气的坐在枰上,心里把太皇太后骂的不行,甚么难听骂甚么,皇后位置要占,朝堂位置要占,到了如今连庶出的孽种都有这样的位置了,“日后哪里还有我们何家的一席之地。”

想起自己儿子到如今连中书学还没进,女儿又要到了找婆家的时候。豆卢氏只觉得诸事不顺,中书学是一条康庄大道,进去了仕途就不愁了,女儿……说句实话天底下哪里有人比皇帝更加尊贵,何况天子相貌脾气风度远远超过其他人,这样的女婿哪个不想要!

“你以为朝堂上有多少人服气萧家那些蠢货?”何太后开口。

豆卢氏去擦眼泪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太后的意思是?”

何太后坐在床上冷笑连连,“那老虔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处都捞到自己怀里,连两个嘴上都还没有长毛的小子都不放过给了这么高的一个爵位,你真当别人就服气了?如今老虔婆是大权在握,没人能奈何的了她,所以行事随心所欲,可是等她一死,瞧着吧,多得是人想把萧家人给拖下来的。”

“可是……萧贵人得宠。豆卢氏想了想犹豫道,太皇太后那样子又是一定要萧家女孩做皇后的,到时候萧家又是新皇后的娘家,这天子多少都会看在皇后的份上网开一面的。

“她得宠又如何?”何太后轻哼了一声,“萧贵人我看过,人看着机灵的很,会不会和老虔婆想的那样,冒着和天子翻脸的危险去保全那么一大家子人还不一定呢。”

何太后是见过萧妙音好几次的,何太后虽然对这个萧家女很不喜欢,但是瞧的出来是个聪明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门儿清,脾性和率直是一点都挂不上钩,滑溜溜的跟一条泥鳅似的。这样的人她知道,不是甚么容易掌控的性子,太皇太后选个侄女进宫也是为了能够保证萧家接下来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可惜啊……

“呵呵呵……”何太后笑起来,“将来你看着把有的是人想要把那两个小子给收拾了,哦,对了,说不定萧家那个王恐怕也保不住,最多就在萧斌这一代罢了。”

豆卢氏头脑不灵光,听到何太后这么说一时半会的回不过神,不过她能明白这是说太皇太后的打算不一定能成的意思,原本的沮丧不忿一下子就消失个干净,脸上也高高兴兴起来了。

“太后,惠娘的事……”豆卢氏听到何太后说萧家的前程不一定会好到哪里去,突然想起自己的惠娘是不是还有希望?

何太后自然是明白自己的这个嫂子想要作甚么,“惠娘好好教,这种心思……”说到这里何太后有些不心甘,“就别想太多了。”

庶出的那些侄女进来成了最低的御女,这让她已经是面上无光了,到时候嫡出的侄女进来和这个没区别,脸皮要还是不要?这个嫂子又只是知道伸手向她要好处,从来不知道她在宫廷中的处境如何。到时候真的出甚么事,还不知道会闹出甚么来。

豆卢氏听了面上脸皮抽动两下,她开口还想说甚么,结果被何太后一眼瞥过来,那一眼极冷,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听说家中十二郎读书不错?”何家是全族的郎君娘子都在一起排序,十二郎是阜阳侯的一个庶子,年纪比豆卢氏的长子差不了太大,读书上很有一手,连阜阳侯都在太后面前夸奖这个庶子。

“……”豆卢氏听到何太后竟然问起家中庶子,脸色就不好看了,“读的再好也不过只是个读死书的,妾侍生的能有几个好。”

“妾侍生的也得叫你阿娘。”何太后蹙眉,“日后十二郎出息了,得好处的也是你。”

“……”豆卢氏不说话了,可是她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还是告诉了何太后,她压根就没把这话听到心里去。

何太后不想对着这么个大嫂,说完了话就让豆卢氏退下,豆卢氏哪里看不出来何太后的不悦?回到家中下车上了内堂就对侍儿说,“把秦氏给我叫来。”

秦氏是十二郎何齐的生母,侍儿立刻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美妇人低头趋步而来。

“贱妾拜见娘子。”秦氏知道豆卢氏的脾性,她一见到豆卢氏就立刻跪在地上,姿态摆的十足。

“拿鞭子来。”豆卢氏看向一旁的侍儿。

侍儿双手奉来鞭子,豆卢氏原本是鲜卑人,骑术不错,也使得一手的好鞭子。

秦氏一听知道自己这次是少不了一餐打了,也不敢开口求饶,家里得宠的妾侍哪个没被豆卢氏打过,只是看打伤或者是打死的区别。

豆卢氏抓过鞭子在手里弯了弯,试了试手感,然后冲着地上跪着的秦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番打。

鞭子打破了衣裳皮开肉绽,秦氏不敢求饶,怕惹来更加屈辱的对待,只能咬着牙忍了。

内堂上热闹着,豆卢氏的长子,在何家中排名老十的何侃走了过去,何侃今年十五六岁,他读书上不好,也没能进中书学,心里也不着急,每日里和些狐朋狗友的过日子。他听到那边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响,循声走了过来,那些仆妇们都不敢拦他。豆卢氏把这个儿子看到和眼珠子一样,仆妇们即使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也没人敢拦住他。

何齐走到竹帘后,一根手指将竹帘戳开,看到一个貌美的妇人跪在地上,衣衫破碎长发凌乱,那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泪痕。何齐看见破碎衣衫下露出的雪白肌肤,喉咙一紧,身上开始发热。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豆卢氏性情并不温顺,和汉人倡导的那些妇德是完全扯不上八点关系。不过阜阳侯何猛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就责怪妻子,美妾照蓄,至于这里头被妻子打死打残,那么就不在何猛的考虑范围内了。

秦氏挨不住豆卢氏的鞭打,终于扑倒在地,一段纤腰露出来。何齐眼色晦暗些许,低声笑了两声。

不得不说阿爷看美人的眼光很不错,这么一个女子当真是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郎君,十二郎来了!”家人瞧着何齐看得入神,连忙提醒道。

“那个孽种来作甚?”何齐回过头看到何侃急急忙忙走过来,他瞥了一眼还在挨打的秦氏,恍然大悟,感情是来救生母的啊。

“阿兄。”何侃见到何齐,连忙停住脚步,双手拢在袖中就是拜下去。

“……呵。”何齐嘴角一扯,露出个轻蔑的笑容来。北朝比南朝重视嫡庶,而且甚至有些人家里嫡出的弟弟还会把庶出的兄长当做奴婢使唤。何齐又会对这个在读书为人上处处超过自己的弟弟好过多少?

何齐扯了扯嘴角,径自走开,那样子根本没有半点将何侃当做亲弟弟看待的模样。何侃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何齐这幅模样,他如今担心的是自己的生母,他等到何齐一走,就连忙走到豆卢氏哪里。

豆卢氏打人打的正开心,她今日进宫在长秋宫受的那些气,都在秦氏的哀鸣中找补回来了。皇太后不是嫌弃她不会教孩子么?不是嫌弃她所生的嫡子读书比不过妾侍生的庶子么?那些庶孽真当她稀罕?

“阿娘!”何侃看到自己母亲被打心急如焚,但他知道和豆卢氏不能硬对硬,“阿娘息怒,莫要气坏身体!”

豆卢氏听到这一声,扬起的鞭子没有落下来,她回头看到何侃跪在那里,脸上皮笑肉不笑,“哟,我们的十二郎来了。不好好读书跑出来作甚?”

“……儿听说阿娘生气,心中担心阿娘会气坏身体,故出来看看。”何侃对豆卢氏那些话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只是拿出孝子的模样跪在那里。

“嘴上说得挺好听。”豆卢氏笑笑,当着儿子打生母,这事她不是做不出来,也不是没做过,当年她更是做过令人将怀孕妾侍活活勒死的事,结果何猛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于是豆卢氏越发肆意。

“罢了,看在你平日那么孝顺的份上,带上她回去吧。”豆卢氏将鞭子扔在侍儿身上,看都不看地上的秦氏一眼转头就走。

何侃跪在地上,一直等到豆卢氏都走开了,他才上前扶起秦氏。

秦氏被打的遍地鳞伤,身上几乎就没几块好的。何侃扶起她就往秦氏自己的住处走,路上其他妾侍看到了,也不敢过来帮忙,只是远远的瞧着。

好容易到了房中,何侃让人去请府中的疡医过来诊治,他如今书读的好,瞧着阿爷和太后的意思,要是读的好那么就入中书学。进了中书学,那么日后的前途也有指望了。因为有这么一个关系,府中上下对他格外客气,甚至吃穿用度都比别的庶子要好些。

秦氏几乎被打的只有一口气,疡医很快过来了,看了看,随便开了点药就离开了。要是郎君他还会仔细看,可是只是一个妾,哪怕被治死了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侍儿将屏风搬过来,入内给秦氏上药。

何侃跪在外面听着里头母亲吸气的声音,双手放在腿上握紧。

“阿姨,再等等,等到儿有出息了,就接阿姨出去。”这个侯府里头也是乌烟瘴气乱糟糟的,同是外戚的燕王府都比阜阳侯府好得多。

有礼法孝道在,豆卢氏是他的嫡母,他也不可能将豆卢氏怎么样,家产和爵位一道都是被嫡长子继承,何侃也从来没起过什么心思,他想着的不过是自己有出息了,可以把生母给接出去,至于家产可以自己挣,没必要老是盯着阿爷能给他漏一份。

“十二郎有这份心,阿姨就很知足了。”里头传来秦氏微弱的声音。

何侃听出母亲的虚弱,眼圈一下子全红了。

何齐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卷书卷,书上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心里想的就是地上那女体露出的雪白肌肤和挨打时发出哀哀叫声,身体越发炽热。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侍儿捧着一碗冰好了的羊酪上来,奉给何齐。何齐抬眼看了哪儿侍儿一样,侍儿长得好皮肤,白白净净的,面容清秀。他又想起挨打的秦氏来了,那款款娇声,当真让人难以自拔。

他伸手就将那个侍儿一把扯到床上。

“郎君!”侍儿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手里原本端着的羊酪打翻在地,白瓷盏碎了一地。那些书童家人见状,不顾侍儿的尖利惨叫都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

太皇太后翻了翻女史奉上的彤史,上面满满的几乎全都是萧贵人,每月里有那么空余的几天皇帝是一个人独寝的,想来也应该是三娘的月信日。

看到这卷彤史,太皇太后当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气愤,三娘在后宫中一枝独秀,选进来的那些良家子全部做了陪衬,除了两三个因为美貌被东宫提拔上来的之外,其他的还真的在宫廷的角落里被遗忘。

“让三娘过来。”太皇太后叹息,对身边的中黄门道。

“唯。”中黄门对太皇太后俯身道唯。

太皇太后执政之后,喜欢用汉臣,也喜欢用阉寺。她靠在隐囊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过了好一会,萧妙音才来。

从西宫到东宫的距离可不近!尤其这会萧妙音只是个贵人,没有自己专属的马车和步辇,基本上过来就要花费时间了。

萧妙音见到上首的太皇太后拜伏下来,“妾拜见太皇太后。”她在这位姑母面前从来不提什么姑母和侄女的情谊,萧妙音心里清楚自己对于太皇太后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物件,同样的,她也从来不会妄想东宫能对她有什么姑母对侄女的感情。

地位到了太皇太后这种地步,尤其这种杀开一条血路的,许多人在其眼里已经剩下能用和不能用的区别。

所以每次见面,萧妙音必定会口称太皇太后,而不是姑母。

“你来了。”太皇太后听见萧妙音的声音靠在隐囊上,她睁开眼,黑色的眼睛里没有半似多余的情感。

“是。”萧妙音双手交叠在面前,身体俯下,整个姿态优雅又恭敬。

“起来吧。”太皇太后道。

宫人将一张席拿来,让萧妙音坐下。

萧妙音坐在席上,垂下头。

“三娘,你可知道这次我为何要召你过来?”太皇太后发问。

萧妙音依然垂首,“妾鲁钝,不知太皇太后深意。”

“……”太皇太后身体微微向后靠进了柔软的隐囊内,“罢了,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你幼时入宫,很得天子的喜爱,如今册封为贵人更是专宠后宫。”

“妾不敢。”萧妙音心里猜到太皇太后想要和她说什么了。

“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但是人在宫廷中若想再进一步,眼光就要放的长远。”太皇太后声音慌忙,比起当年萧妙音听到的意气风发多了一丝暮气,“三娘,你说是吗?”

她难道还能说不是吗?萧妙音颔首,“陛下说的极对。”

“如今你专宠,但后宫之中还没有哪个女子生下皇长子,甚至连有身的消息都没有传出过。”太皇太后说到这里徐徐吐出一口气,“这不是好兆头啊,三娘。”

“陛下的意思是……”萧妙音心中冷笑,这种事情怎么来找她?难道不是去找拓跋演说么?

“三娘,只有妾侍才会盯着眼前的那点宠爱,更深一步得到的更多,能看重的就不是那点男女之情。”太皇太后难得和这个侄女说这么多话,“宫廷中,男人是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从来只是份位和你手里能抓到的东西。只要到了那个位置上,哪怕没有夫君那也是没有关系。”

这番话颇有些骇人听闻,但太皇太后说的平静,萧妙音也安安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情。

“三娘,莫要被眼前的东西迷住了心智。”太皇太后开口,直直看着她。

萧妙音心下一震,毕竟是三朝太后,不是她能够正面相抗的。

“妾……知道了。”她俯身下来行礼道。

太皇太后看着侄女恭顺的背,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点了点头。

这孩子当初她见着就觉得有一股聪明劲儿,家中大娘过于憨厚,二娘满眼商人似的精明,而三娘刚刚好。如今看来似乎也是如此。

太皇太后连敲带打的给了萧妙音那一番话,可是真的实惠甚至诺言都没有给一句。萧妙音从长信殿里出来,望着外头的阳光眯了眯眼。

刘琦双手拢在袖中,躬身跟在她身后,“贵人?”

“走吧。”萧妙音抬脚就走,这个长信殿不是她的地方,不能在这里透出她半点想法来。

回到宣华殿,萧妙音直接进了内殿,换了衣裳洗漱之后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秦女官看她的样子似是很不高兴,连忙让那些宫人黄门都退下去。

“刘琦留下吧。”萧妙音对这个能够认字面容也白白净净的小黄门印象还不错。

内殿里静悄悄的,刘琦垂着头侍立在那里随时听候贵人的吩咐。

萧妙音半躺在床上,她的手下是一只雪白的狮子猫,狮子猫是从高昌一代传过来的,她让人抱了一只给自己解闷。

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长长的猫毛中梳过,白色的狮子猫呼噜噜的打着呼噜。

萧妙音想起长信殿里太皇太后说的那些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是啊,没错,男人的确是靠不住的,可是太皇太后当年可是靠着男人做的贵人。要不是当年皇太孙继位立她为贵人,恐怕她连问鼎后位的资格都没有。

当年的事真的当她一点都不知道?

太皇太后被册命为皇后的好几天,皇长子被册封为太子,而后太子生母被赐死,如此快速赐似太子生母,和以前的往例都不一样,要说里头没有什么猫腻谁信呢!

东宫些话说的冠冕堂皇,其中什么意思她当然听得出来,东宫要一个皇长子,越快越好,她使劲霸住拓跋演不放,拓跋演也心甘情愿的被她圈着,两人之间又有避孕,自然不会如了太皇太后的愿。

太皇太后自己想要吃人血馒头,还要把她拖下水,满口大道理说的好像让拓跋演睡了别的女人就是什么大事一样。

她呸!

人血馒头就这么好吃?太皇太后自己不把人命当回事,还逼着别人和她一道杀人。当她傻子呢!

太皇太后这是阳谋没错!拓跋家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立子杀母,谁也挑不出错,要怪就去怪拓跋家的祖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心人情到底是偏的,孩子亲近生母更是天性,如今太皇太后压着没人敢说,可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呢,要是秋后算账,萧家的那些个人哪个是能够逃掉的?

萧妙音抱起怀里的狮子猫,狮子猫被抚弄的正舒服,被一下这么抱起来,喵了几声。

太皇太后的想法她都懂,可人血馒头太皇太后吃的开心,她却吃不下去,养别人女人的小孩,她只怕会发狂。而且这条道路其实也很险恶,万一一个不顺,很有可能就是汉和帝嫡母窦氏的那个下场。

更何况,东宫一个好处都没有许给她,她凭什么要乖乖听东宫的?万一出事了,是不是还得痛哭流涕去抱东宫大腿?

萧妙音冷笑,她不信东宫,她只相信自己。

“刘琦,你说,”萧妙音抱着狮子猫看向恭恭敬敬站在那边的刘琦,“要是有人让我放弃嘴边的肉,我该怎么做?”

拓跋演就是她嘴边的肥肉,而且只是她一个人的。

“既然是贵人嘴边的,那么贵人就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刘琦腰弯下的更低,“人多肉少,贵人不占尽先机,难道还要看着后来者居上?”

萧妙音当自己嫁给了拓跋演,她不能容忍拓跋演除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女人,这一点,拓跋演自己也知道。

“哪个敢,我连男人带女人一块处理了。”萧妙音脸上杀气腾腾。

刘琦垂首。

“待会陛下的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去见他。”萧妙音看着怀中狮子猫湛蓝色的眼睛说道。

她根本就不打算照着东宫的那一套去做,但面子上还是要装那么一装,她抱着猫儿直接躺在床上。

“唯。”刘琦领命。

“她病了?”拓跋演听到毛奇的回禀,面上奇怪,明明白日里分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让太医署的人看过了吗?”

“贵人还未让医正去诊治。”毛奇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胡来!”拓跋演一听就急了,世事无常,有人白日里还活的好好的,结果吃了一个甜瓜喝了一杯羊酪,不到晚上就没了。

“我亲自去看看。”拓跋演说着就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毛奇见状也不劝,因为劝了也没用,陛下要做的事哪个能够劝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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