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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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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留长公主府上出来一队人往居住在同坊的诸王府邸上而去。

皇亲国戚大多居住在同一个坊内,宋王虽然是从南朝逃过来的,但也不例外。不远处就是陈留长公主府。

猫儿今日不用去上朝,前头的几个哥哥们,除了当年不知道做了甚么事情惹怒了太皇太后的京兆王,身上多少都有了点职位。猫儿到如今还是常山王,别的还没有。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当年他说要是当了皇帝,就让阿娘做皇太后的话惹怒了两宫,这会他在朝中就一隐形人。罗夫人是着急的口里上火,不过猫儿觉得是无所谓。如今的朝堂还乱着呢,等到日后情势明朗也不错。

猫儿穿着家常的衣裳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如今天气微凉,最好补觉。躺了一会,睡意浓厚的当口,外头有家人道,“大王,陈留长公主那里派人来了。”

猫儿就要睡着了,谁知道家人的这一嗓子就让他从睡梦中给拉了回来,他很不高兴的睁开眼,“陈留?”

陈留长公主他自然是印象深刻,那是皇子皇女中的老大,对下面的弟弟妹妹们都要说上几句来表示自己这个姊姊的关心,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可没少被威胁要叫罗夫人来教训他。

“她派人来作甚么?”猫儿唤过侍女给他换衣裳,开口问道。

“听说是……驸马都尉做了甚么事。”家人也不清楚里头到底有多少事。

“……”猫儿听说是宋王闹出的事,眉头越发蹙的厉害了。在猫儿看来,宋王与其说是亲戚,倒不如说是从南边逃过来的破落户而已,如今南边早就改朝换代了,前朝所谓的皇亲国戚一文不值,要不是做个样子,刘衡哪里做的了宋王,早不知道喂了哪只狼了,就这样还敢闹事?

猫儿不太喜欢这个多事的姊姊,但对外都是一家人,没有让自家姊姊被外姓人欺负的道理,整理好仪容之后,他立即让人准备马过去了。

北朝和南朝一样流行用犊车,不过北朝多马,要是用要是还是骑马出行。

猫儿带着侍从打马到了陈留长公主府,才发现凡是在平城的那些兄弟们都被陈留叫来了。

而那边的宋王府正闹哄哄的,清河王也骑马从对面过来,见到猫儿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王府邸被来自南宫的卫士围的水泄不通,公主们出嫁后,府上的卫士统统都是从南军挑拨,属于皇家,只听命于公主。甚至公主脾气上来,让这些卫士干些暴打驸马的事,那也是常有的。

清河王和猫儿对视一眼,知道这次宋王闹的事比较大。作为驸马能闹出让公主勃然大怒的基本上就只有私自纳妾这么一条,天家基本上不管公主们如何对待驸马,只要别打死打残就行。但驸马敢对公主做什么,那就是全家赐自尽的结局了。

两兄弟非常有默契的进了陈留长公主府,陈留让他们过来,多少能够明白意思,如今陈留亲自上门教训刘衡,他们这些大王,最好暂时别出现,等到有事了,上门就去揍驸马。

平日里莺歌燕舞的宋王府如今一片狼藉!今日长公主府的卫士撞开大门在府中横冲直撞,府内被掀翻一半不说,如今内外更是被把手的死死饿。

刘衡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长公主妻子,“长公主这是何意?”

刘衡二十五六岁,相貌堂堂,是刘宋的皇子,当年刘宋大乱,下面的臣子起兵逼宫,刘衡在心腹的帮助下化装成老妇人逃出建邺,前往北朝。北朝的皇帝对这一群逃难来的南朝皇室还不错,不但封了爵位,还安排尚公主。

不过公主们都是任性惯了的,南朝如此,北朝也一样,这位长公主看不上他,成礼以来,召他去公主府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幸好陈留并不限制他蓄妾,夫妻两个自己玩自己的,倒也算是相处愉快。

今日怎么……

陈留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比她还高不了多少的南朝男人,她袖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你干的好事,还有脸来问我?”

“长公主此话臣不明白!”刘衡从小到大,除了宫变的时候吃了许多苦楚,到如今还没有哪个敢给他脸色看。

“到如今你还不承认。”陈留怒极而笑,她连连点头,向后退开几步,“偷人偷到我身边来,下回你是不是要买通侍女朝我身上扎刀子?”

陈留此话毫不掩饰自己的刘衡的厌恶,刘衡的优点除了那张脸和那个所谓的前朝皇子的身份之外就没有甚么像样的了。甚至那张脸,从她府上随便拖出一个面首来都比他俊美的多。

无才无色,竟然还敢嚣张至此!

“长公主,臣不明白!”刘衡似乎想起甚么,但他还在装不知道。这种事情南朝多得是,男主人收用了妻子身边的婢女,甚至生不出孩子的嫡妻还会让自己陪嫁来的侍女生子。

这种微末小事,竟然还让面前的公主如此盛怒?

果然是鲜卑胡虏,半点女德都不知道的。刘衡在心中鄙夷。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刘衡脸上响起,陈留原本就有些气不顺,如今见着刘衡这幅死不认账的模样更是气的出手打人。

“你若是觉得北边不好,就滚回你的建邺。”陈留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一条丧家之犬还敢如此,长江上没有加盖子,没人拦你游过去!”

“拓跋氏,你莫要欺人太甚!”刘衡生生挨了陈留这一巴掌,嘴角有鲜血流下,北朝的女子尤其是鲜卑女子习骑射,和男人没有太大的差别。陈留的那一巴掌打的刘衡耳朵里头嗡嗡作响,两三颗牙齿都有点松动。

刘衡这还是第一次被妇人打,立刻就眼红了,顾不得许多就要扑上来和陈留拼命。

旁边的两个南军卫士立刻扑上去将刘衡给按倒在地。

“胆子肥了。”陈留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擦干净,过后将帕子嫌恶的丢在一旁。

“我的那个阿弟就是对你太好了,如今还想动手打我嗯?”陈留平日里都不想见这位驸马都尉,和他也没有多少情谊,“我都让人问清楚了,你和蜜儿那个贱婢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吧?”

说到这个陈留心中恨极,她并不管刘衡纳妾,刘衡那些美妾生下来的孽种也完全算不上是庶子,说是只要阿爷认下就是庶子,可惜这是公主家!与平常勋贵人家不同!只要不是燕王那样,有个做太皇太后的姊姊,公主们完全不会认那些贱婢生的孩子,至于想着翻身做世子,下辈子做梦去吧!

陈留手指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刺的掌心发痛,竟然和她身边的侍女私通,而且还瞒的她死死的,若不是看出蜜儿那个贱婢的肚腹不寻常,是不是非要到生孩子的时候她才晓得?刘衡胆子这么大,下次是不是就要联合人给她下毒了。

“好。”陈留狭长的凤眼眯起来,让刘衡觉着似乎见到了那个魏帝,姊弟两个虽然是不同母,但面容上有细微相似之处。刘衡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你们竟然如此相爱,我自然是要成全的。”陈留笑得高深莫测,“把人带上来!”

一声叱喝,两名内侍拖着一名披头散发,肚腹隆起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大王?”蜜儿看上去是受了点哭,脸颊上肿起,嘴角都被打烂了,完全没有平日的浓艳。

“大王,大王救我呀!”蜜儿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旁边的内侍左右开弓朝着蜜儿的连连续扇了二十来个巴掌,宫里出来的内侍宫人,尤其是年长的,在打人上格外有一手。

等到打完,蜜儿已经口不能言了。

刘衡看了一眼蜜儿,吓得不敢说话。

“蜜儿肚子里有你的孩子。”陈留露出苦恼的神情,“你如今还没能有个孩子,我也时常为此事感到忧虑。”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刘衡,那眼神冰冷,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我这就让你们父子相见。”说罢她看向卫士,卫士们明了陈留的意思,当着刘衡的面就将蜜儿身上的衣衫扯下。

陈留不再想看待会令人作呕的一幕转头离开,卫士留给蜜儿一层薄薄的贴身衣衫,然后拔出环首刀,对准蜜儿的肚腹切了下去。

“啊————!”

陈留走在游廊上,听到那非人似鬼的惨叫,脸上浮出莫名的微笑出来。她平常就是太仁慈,所以刘衡才会觉得她软弱可欺。

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鲜卑卫士将挖出来的那团肉丢到刘衡的面前,“这是你的儿子,看看吧。”

那团肉已经发育完整,身上满是血,扯断了的脐带还掉在地上。

卫士在蜜儿肚腹内填上干草,内侍忍着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开口“大王,公主说了,蜜儿就赐给你了。”

“蜜儿可是个美人儿,大王真有福。”内侍尖细的嗓音笑着,刺耳的厉害。那边地上的蜜儿头一偏,乱发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刘衡双眼盯着面前那团红红白白的物什,眼神发直,口水从嘴角淌出。

“这样可真好了。”内侍无视刘衡此刻这幅样子,含笑说道,“大王得了美人,又喜得贵子,好事啊。”

“……呕!”这话似乎点醒了刘衡,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呕吐物的酸臭和血腥味混在一块,格外让人不能忍受。内侍不得不以袖掩鼻,加快步子离开。

宋王府里的事,根本就瞒不住,而陈留更是没想过要瞒,连在公主府中的猫儿和清河王都知道了。

“解决此事有这么麻烦么?”清河王知道之后对着猫儿叹口气,“贱婢绞死就好,多干净,把腹中胎儿挖出来,够是够震慑了,可是也够脏的了。”

猫儿点了点头,“怎么不把那个刘衡给打上一顿?”他不满的地方在这里,“公主身边的陪嫁宫人都敢染指,就这么放过他了?”照着猫儿的想法,这种人就应该抓住打得他爷娘都认不出来!

“看上去今日是用不上你我了。”清河王是准备好给自己的姊姊壮威的,不过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待会我要去博阳侯府上,猫儿要一同去么?”清河王笑问道。

昏期就在眼前,清河王想要去看看未婚妻,萧丽华面容昳丽,虽然喜欢做生意,但在清河王看来也算不上甚么大毛病,汉人还不是有个最会做生意的女人巴寡妇清么?

“不去。”猫儿开口就拒绝了,“你去看萧二娘,我去凑甚么热闹?”

况且萧二娘也不是多好看,比她妹妹差多了。这句猫儿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哈哈。”清河王手掌握成拳头放在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猫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小时候就这个弟弟最调皮,天子那会不想做出头鸟,就把这个弟弟推出来,猫儿胡闹的最厉害,哪怕东宫怪罪下来,猫儿都是头一份。如今这么个小弟弟也长成一个少年郎了。

“阿兄要去见萧二娘只管去,最近她也惹出不少麻烦。”猫儿想起最近萧丽华和一两个士族女郎交恶的事,萧丽华最近竟然叫人堂而皇之的将士族贵族用的柔软蒸饼拿出来叫卖。

蒸饼不是甚么稀奇东西,家家户户都可以做,但是这发起来的柔软蒸饼就不是这样了,里头有独特的配方,她这么一来,自然是有几个士族怀疑是不是萧丽华偷了秘方,一来二去的正在扯皮呢。

“不过就是一样吃食,怎么了?”清河王摇摇头。

“这也倒是。”猫儿低头玩了下手指上戴着的玉躞,北朝汉人士族有,但终究不是南朝那样门阀森严,而且只要士族拿不出证据,就不能把萧二娘给怎么样。

毕竟太皇太后的侄女再加上未来清河王妃的身份,也让他们有所忌惮。

“最近有人给阿兄送来几个波斯女奴,若是猫儿喜欢,送给你了。”清河王道,萧二娘早就和他约法三章,其中两条就是不准有其他的女人,不生外姓之子。鲜卑贵女们原本就作风彪悍,甚至爷娘教女儿嫉妒,将夫君管的严严实实,不准别的女人有半点可乘之机。

“那些波斯女人毛发重,挨得近了一股子臭味。”猫儿摇摇头,“真不知道有甚么好的。”

“……”清河王对上猫儿没话说了。

陈留长公主没有来得及见两个弟弟,她处置完宫人和刘衡之后,整理一下直接进宫去了!而且不是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那里,直奔宣华殿。

太皇太后政务繁忙,没有那个闲心思,而皇太后根本就是个万事不管的,至于皇帝,直接奔西宫的昭阳殿,也不知道皇帝在不在。

陈留上了宣华殿的台阶,等到进殿,陈留就大哭出声。

萧妙音原本正在和陈女史说关于这次甄选宫学生的事,陈女史选上来的都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宫人,只有四五个人左右。

萧妙音嫌弃这些人太少了,人才难得,这也是如今她的想法,求贤若渴可不是只是针对太皇太后和拓跋演两个人的。如今学习都是贵族和士族的事,宫中的宫人和内侍许多都是大字都认不得几个,做事靠机灵没用,有时候还得会瞻前顾后,知道其中利害。这些都不是机灵来的,需要通晓道理,知道道理这个没有甚么比读书更加来的快了。

“再选一批出来。”萧妙音很不满意这次陈女史挑选出来的人数,“年纪向上拔高一点,十五六七也是可以的。”

“可是,贵人。”陈女史有些犹豫,“年纪大了,就不合适了。”

“有甚么不合适的?”萧妙音懒懒的靠在隐囊上,“只要有心,甚么时候都不算晚。”

“唯唯。”陈女史面对萧妙音能够说甚么,只能做到面前这位贵人满意为止。

“贵人,陈留长公主来了。”刘琦进来禀告。

“陈留?”萧妙音吃惊,她看了眼陈女史,陈女史很有眼色的告退。

陈女史退下没有多久,陈留就进来了,见到了她,袖子一抬就哭了出来,“三娘,三娘!”

萧妙音吓得半死,不知道这位大姑子见到她就哭到底是几个意思,她连忙让宫人将这位娇客扶好在枰上坐下。

“大娘,你这是怎么了?”萧妙音见着陈留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心中纳罕,按道理陈留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应该去找拓跋演和太皇太后,找她干嘛?

萧妙音心里想不通,但嘴上还是要好好安慰她。

“怎么了?”陈留哽咽着用袖子擦眼泪,“还有谁,”想起自己那个驸马,陈留简直咬牙切齿,“还不是宋王!”、

“宋王怎么了?”萧妙音知道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各自玩自己的,心里也很好奇宋王刘衡又做出甚么事来。

“三娘……”陈留这会已经是哭不出来了,公主们对驸马,就算不喜欢,也会去管束,她是懒得管,结果对方直接给她没脸。

陈留把脸上擦一擦,将自己身边的陪嫁宫人和刘衡私通的事给说了。

萧妙音听得咂舌,那些陪嫁宫人内侍,都算是公主自己的人,去留都是由公主决定。刘衡这么做,当真是冒犯公主太狠了。

“那么大娘如今想要如何?”萧妙音在心里算了算,这对夫妻成亲也有好几年了,但是这几年夫妻两个冷冷淡淡的处着,如今又出这么一件事。

“如何?”陈留噙着一抹冷笑,“我要和他和离!”

“和离?”萧妙音点了点头,她原本不想搀和到别人的夫妻事里头。夫妻之间矛盾外人是最不好插嘴的,谁知道他们吵得要死要活过几天会不会和好如初,说不定还会回过头来怪帮自己骂丈夫的人。

“大娘既然决定了,那么和陛下好好说。”萧妙音见陈留已经下定决心,不说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皇家的公主们哪里需要容忍驸马?不满意了踹开了大把的青年俊彦等着挑选。

萧妙音想起刘衡的身份,眼下又出这回事,就算是拓跋演,恐怕也不会坐视自己姊姊这么被欺负。

她自己安抚陈留,让刘钰赶紧到昭阳殿,把皇帝请来,陈留如今眼里早就没有眼泪了,一开始能哭出来,是因为受了委屈,如今那股子劲儿过去了,眼里也就没泪水了。

萧妙音瞧着陈留都已经想好了,没甚么好劝说的,至于那些大妈的一套男人不过是一时受了骗的骗鬼说法,根本就用不上。南朝还讲究妇德,那些当家娘子们给男人纳妾还引以美德,在北朝这些甚么都不是。女子以好妒为风,管教丈夫都已经是风俗了,哪家新妇不嫉妒,甚至连阿家都会看不下去。

“刘衡欺人太甚了。”说起这件事陈留还在咬牙切齿,“我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他倒好,一脸嫌弃我。好,不是嫌弃我么,我这就和他离婚!”

“大娘莫要再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萧妙音想问问那个和刘衡私通的侍女怎么处置,不过想起自己问一个侍女简直是太掉价了。“那个宋王,”萧妙音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行为举止无状,的确是应该受到教训。”

宫人奉来热汤和帕子,萧妙音亲手给陈留擦脸,“泪水要赶紧擦拭干净,留的久了会伤皮肤的。”

陈留让萧妙音给她收拾,萧妙音给陈留擦完脸后,召来宫人扶着陈留入内整理妆容。御前衣裳不整,头发散乱也是御前失仪,大罪来着。

她低头算了算,待会说不定要和皇帝一起去东宫的长信殿,陈留让宫人重新把头发梳了一边,整理好了妆容,只是一双眼睛还红肿着。

“贵人,陛下来了。”刘琦小跑入殿内禀告。萧妙音赶紧和陈留一同从席上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拓跋演今日从东宫回昭阳殿,刚刚到殿门就遇上来从宣华殿来的黄门。

黄门说陈留长公主在宣华殿,拓跋演让步辇直接往后宫而去。

下了辇,见到两女下拜,他道,“起来了吧,原本就是一家人,这些虚礼不讲也没甚么。”

“多谢陛下。”萧妙音是关起门来把拓跋演如何的,在人面前还是礼数周到,旁边的陈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旁边的宫人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

萧妙音瞥了一眼,在殿中陈留可是休息好了的,怎么到了皇帝面前还撑不住?

入了殿内,陈留还没坐到床上,直接站在那里就道,“陛下,儿和宋王过不下去了,还请让儿和刘衡离婚!”

“这是怎么了?”拓跋演听到陈留开口就是要和刘衡离婚,眉头蹙起来。

“刘衡欺人太甚了!”陈留以袖掩面大哭出来,将方才和萧妙音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拓跋演,还把没说的都加了进去。

“儿都提着贱婢到了他面前,他还不认,说儿不贤良,口呼儿为拓跋氏!抬手就要打!”陈留添加点东西进去。

“甚么?”拓跋演蹙眉,这场昏事是由太皇太后和他一手促成下旨,原本如今南朝已经改朝换代,刘衡的前朝皇子身份说没用也真没用,不过是做样子善待,甚至还让其尚公主。如今却出了这么一回事。

“陛下,儿不想再和这等人一同做夫妻,还请陛下主持离婚!”陈留哭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拓跋演吸了一口气,“看来你和刘衡的夫妻缘分当真是浅。”

陈留是长公主,如今都出了驸马都尉要打长公主的事,还不赶紧的离婚,那就是自己都在作践自家女郎了。

就是平常勋贵人家,也没有这么作践女儿的。

陈留听到拓跋演这么说,知道他是应下了,她今日穿着的是汉人的襦裙,宽大的袖子一抬就遮掉了嘴角的笑。

长公主离婚,这是天子可以做主,不过东宫那边还是还是要说一声。太皇太后对这些事根本半点关心都没有,派来的中官传话道,“些微小事,天子做主便可。”

拓跋演安抚了陈留,让中书省开始准备陈留长公主离婚事宜,皇家的婚姻,结婚麻烦,离婚也有一套程序要走。其中包括了将刘衡身上的驸马都尉一职被褫夺的事,这些都是有规矩的,不过中书省见着天家家事,办事也快,不过三两日的时间,结果就出来了。

陈留长公主和宋王刘衡离婚,刘衡上交驸马都尉的印綬。

前去收印绶的官史瞧见刘衡脸色苍白的被家人搀扶出来,刘衡的情况很不好,双眼发直,神情恍惚,听到皇帝下令陈留长公主和他离婚。

刘衡怔怔抬起头,他想起那日满地的鲜血和女子泡在鲜血里的长发,还有那挖出来的胎儿。

陈留长公主当天离开宋王府之前,下令卫士将府上美妾统统绞死,刘衡那日跌跌撞撞一出门瞧见的就是尸体满地的惨状。

胃里一阵翻涌,刘衡忍不住捂住嘴跪在一旁呕吐起来。

那些美妾是贱籍,就算真的要追究,不过是陈留长公主府上出点钱罢了,死了的那个蜜儿倒是良家子,可惜她做下的那些事,天家也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宫人对长公主如何。

到头来罚一笔钱,然后装模作样的减少从汤沐邑收上来的赋税罢了。

“……”看着刘衡那副不体面的模样,官史都转过脸去不想再看。

宋王和陈留长公主离婚的事在平城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被丢进了一颗石头,在平城的那些刘宋皇室也赶紧到宋王府上,纷纷指责刘衡为了几个贱婢得罪了魏帝。

那些刘宋皇室有些年纪比刘衡还大,算起辈分还是他的长辈,教训起来和训孙子没区别,刘衡挨了那一吓,几天了还没缓和过来,又被这么指着鼻子骂,一气之下两眼吃饭直接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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