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树脂
求不到胡白头从外面给她买桑叶，只能自己动手，挖些青菜了。小楼满脸郁闷地挖了两颗青菜，把叶子洗净。从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青菜裹成的小包，层层拨开，显然金蚕并没有乖乖待在中间，青菜上到处都是被吃过的痕迹，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这金蚕非常挑食，只吃青菜中最嫩的部分，其他部分一点不沾。
小楼一点一点翻找那些叶子，但找了半天，居然没有看到金蚕。她皱着眉，又把那菜叶子一片一片拿来翻看，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翻了翻挎包，把那包整个翻过来，但还是没有。小楼急得头上冒汗。
把身上的衣服，口袋全部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又去翻那地里的青菜，怕金蚕掉到青菜里，但看了半天，那青菜上连个虫眼都没有。小楼哭丧着脸，把整个山谷都找了个遍，期间青渊见她着急的样子，也来帮她找，一整个晚上都在找蚕，但仍一无所获。
没有找到金蚕，但倒是找到了一片早就被遗忘的叶子。
这附近山里有很多绿意盎然个，又形状特殊的叶子，她也曾想过用这些树叶做些装饰品，这在现实里她常做，但那用的都是加工过的仿真叶子。游戏里的叶子更真，小楼也采过一些，配上红色的浆果，做成了饰物，不过大概两三天之后，叶子就会渐渐失去水分，失去光泽，不能长久保存。
这叶子是她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从一棵树上摘下来的，特殊之处在于，这叶子是粘在树干上的，小楼记得当时看到那棵树的时候，树干上有一道裂纹，从裂纹中渗出了透明的汁液，一片飘落的叶子被那汁液黏住，那汁液顺着叶尖把整片叶子覆盖住。小楼看到的时候，那叶子上的汁液已经风干，小楼觉得特别便随手摘了下来。
小楼算算时间，这片叶子距离她摘回来，已经过了有三四天了，但仍保持着原本鲜活的色泽。用手去摸，也是光滑的触感，好像打蜡了一般。
把叶子收回口袋，决定明天上山去看看，也许金蚕是她昨天上山的时候遗落的，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去山上转悠。
这时已经是半夜了，月上中天，游戏里夜晚的天空是深蓝近黑的颜色，不是全然的黑夜，月光落下，笼罩着静谧的山谷。
青渊从石屋里走出来，摇摇头：“屋子里都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找到。”
小楼有些歉疚：“真是麻烦你了，没找到就算了，你早点休息吧。”
“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下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青渊笑着说，他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英俊而且温柔。
小楼挥挥手，看青渊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呆立了片刻，这才下线。
晚上躺在床上，小楼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想到青渊在月光下温柔笑着的样子，她当然知道现实中的青渊可能没有那么帅，但是，小楼想象着，把眼睛变小一点，鼻子变塌一点，把脸变圆一点，也还是很帅啊。小楼用被子把脸捂住，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去想，心里想着，不要想了，睡觉睡觉，但闭上眼睛眼前还是青渊的样子，一会儿是游戏里的帅青渊，一会儿是她脑补出来的丑青渊，心里也觉得很好笑。裹着被子来回翻滚，最后，“咚”一声掉下床。
第二天一早，小楼刚上游戏，胡白头就扔了一个包裹给她。小楼打开一看，简直是泪流满面，那是满满的一袋桑叶！她只想说，晚了，会吃桑叶的虫已经不在了。
胡白头原以为能得到小楼的满心感激，谁知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却见她露出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颇为生气地冷哼了一声。
小楼这才注意到面色不善的胡白头，心里也是颇为感动的，虽然胡白头一直闹着别扭不答应她，但还是特意去为她买了桑叶。但谁能想到一转眼，金蚕就消失不见了，小楼有气无力地：“谢谢师傅，不过我答应你的蚕丝衣服恐怕是做不成了，我的小金蚕不见了。”
“哼，你当我是贪图你的衣服么。”胡白头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等，师傅，这些桑叶也用不到了，不如你再拿去卖了吧。”小楼提着手上的袋子喊道。
“你留着吧，也许什么时候又要用到。别到时候又要来求我给你买。”胡白头连头都不回。
小楼只好收下。
虽然还要上山去找，但是小楼心里知道找到的希望很渺茫，这茫茫大山，想要找一个指节大小的蚕，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山上转着转着，又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棵会流出透明汁液的大树，小楼走到近前，发现之前那道裂纹已经完全被那凝固的汁液填满，上面沾满了灰尘和落叶，小楼伸手去摸，那汁液已经完全固化，简直像是琥珀一般。
当天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这透明的汁液应该就是这树产出的树脂。小楼拿出一把斧头，砍到树上，小楼毕竟力气不足，只砍出浅浅的一道裂痕，破开了树皮。把斧头从树上拔下来，凑近了去观察那树的裂缝，从那裂痕中，缓缓地流出了透明的树脂，小楼伸出手指沾了一点，两指揉捏了一下，黏黏的。小楼想把这树脂收集一些那回去研究，但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盛放的容器，这种树脂就像胶水一样，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一长，就会凝固，到时候就不能用了。
最后小楼无法，只能拿出之前宛如给她寄的红烧兔肉留下来的那个碗，把碗沿靠在那裂缝的下端，看着那树脂一点一点流进碗里，那树脂流动的速度极慢，等了半个小时，才接了半碗，那裂缝也渐渐不再流出新的汁液。
把碗放进口袋之后，小楼不再闲逛，而是返回山谷，准备找胡白头借个容器再来接这树脂。路上顺手摘了些树叶、松果、浆果和小花。
赶回山谷的时候，小楼转了两圈也没看到胡白头，知道他还窝在自己的工作室搞研究。
小楼也不打扰，而是开始试验这树脂的功效。按照小楼的预估，这树脂应该能够保持树叶的水分，增长它的保鲜时间。拿了把小刷子，把树叶、松果、浆果一一涂上树脂，在涂到花瓣的时候犯了难，这是一种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是小楼送路边的灌木里采来的，花瓣轻薄柔软，在涂上树脂之后，那花瓣不堪重负地歪倒了，小楼还想再涂一层来补救，谁知那花瓣却直接弯折了。试了几次都是不行，这种树脂密度非常高，对于柔软的花瓣来说太重了，而且即使勉强涂上了，也好像是包裹在琥珀里的花瓣，并不能保持花瓣原本的那种轻盈之感，外层的透明树脂太厚了。
在等待树脂干掉的时间里，小楼发现了它的一个另外的功能：这树脂能当做胶水来用。小楼无聊之下，把之前文姨送的那颗碧玉耳坠下的碧玉粘到了簪子上面，过了一会儿发现竟然已经非常牢固，完全拿不下来。
而被刷上树脂的那些植物，当然也都牢牢地黏在了桌上，在涂的时候，她是把树叶斜靠着瓷碗，立在桌上的，因而只有叶尖和叶梗接触到了桌面和碗面，接触面比较小，稍稍用力就能取下来，松果表面有很多边角，接触到桌面的部分也不是很多，用铲子轻铲就能取下。但是浆果却牢牢地粘在了桌上，怎么也弄不下来。
最后，还是青渊回来了，用铲子帮忙铲下来的，桌上也因而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和没有除尽的粘液。小楼用湿布一遍遍擦拭，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只能在心里祈祷胡白头年老昏花看不见。
然而，中午吃饭时候，胡白头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些坑洞，心疼地摸来摸去，冷着脸问小楼是怎么回事。
小楼讨好地给胡白头夹了满满一碗菜，然后把那装着树脂的碗拿出来给胡白头看，又把得来这树脂的前后告诉他。之前已经用掉了很多，加上过了这么长时间，那碗又没有盖住，树脂已经完全干涸了，厚厚的一层冻在碗底，完全抠不动。
胡白头单手转着碗，仔细看了看，摸着胡子道：“这是玉液树的树脂，黏性很强，非常难得，要用玉盒来盛放，你拿瓷碗来装，自然不行。”
小楼眼前一亮：“这是什么特别的材料吗？”
“虽然不能用来做装备，但是生活上用途非常广，勉强算是珍贵吧。”
“那师傅你有没有玉盒？我想再上山取点树脂。”
“我手边倒是没有玉盒，不过你可以自己来做，学了这么多天玉雕，不会连个简单的玉盒也做不成吧。”胡白头吃着菜，斜眼看她。
“好的。”小楼见成功转移话题，胡白头并没有在桌子的问题上多过纠缠，心里暗暗高兴，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