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成为女人

乌雅明珠张大了嘴，不明白家里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刚想去逮住安泰问个究竟，小腹处一阵绞痛却让她再次瘫软在了床上。

“哎哟~~~~嘤嘤嘤~~~~额娘~~~快来救我！！！”明珠抱着肚子上的汤婆子，在炕上滚来滚去。乌雅太太也顾不上一屋子的赏赐，赶忙吩咐嬷嬷去煮碗大艾红糖水，还打了大大的两个鸡蛋进去。

然后就急匆匆的来到明珠的房里，看着疼出一脑门子冷汗的小闺女，忍不住心肝都疼的发颤。闺女这是命苦随了自己，做姑奶奶是来月事能疼死个人。握住她依旧冰凉的小手。乌雅太太帮着明珠擦着额头泌出的冷汗安慰道“没事，没事，一会把红糖水喝了就好了。额娘当年也是这样，你是第一次来葵水，难免疼痛难忍，等有了孩子就好了。”说着忍不住酸了鼻头。这哪里是有点疼，这是疼的要命了啊！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疼的打滚，苦苦煎熬到有了安泰才缓解了的。谁知道闺女和自己一样命苦。

“额娘，我才十三岁好吗？生孩子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呜呜呜~~~~额娘，我再也不要做女人了，太疼了！”明珠眼泪花都疼出来了，越说越委屈，最后声音也带出了一丝哽塞。上辈子即使在大姨妈造访期间狂吃冰淇淋都不会疼的明珠，在她漫长的人生岁月中，第一次尝到了痛经要人命的滋味。她用力按着肚子，试图减轻一点疼痛，心里却深深的懊悔着，自己当年不该在好基友面前嘚瑟，还在她痛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故意嚷嚷着要去吃麻辣火锅。

现在，报应来了。

明珠闭上眼，眼泪花彻底变成泪珠滚落，用力憋住呼吸，绷紧小腹忍过一阵疼痛。就被额娘给扶了起来，一碗暗红色散发着艾草气味的红糖水凑到了嘴边。

热乎乎的蒸汽铺面而来，明珠吸吸鼻头，就着勺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一路流淌，滚到了胃袋里，发虚的身体似乎有了一股力气，推开碍事的勺子，明珠自顾接过额娘手里的汤碗，张大嘴咕嘟咕嘟几声，就喝完了它。顿时觉得出了一身的闷汗，浑身闷闷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珠好像觉得，就连疼痛都少了几分。

乌雅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在乌苏嬷嬷那么严苛的教导下，这孩子还是没有退去骨子里的毛躁，不过也罢，反正她不必小选，也不会有进宫的机会，得罪不了贵人，保持本性就好。

帮着明珠躺平了，拉高了被子，乌雅夫人这才柔声的安慰道“好了，好好睡一觉，出出汗就不疼了。额娘陪着你。睡吧。”说着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明珠的肩膀，哄她入睡。

明珠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哄自己入睡，这种胸口闷闷的，略带酸涩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看来额娘白润不少的面容，心里有点小羞涩的埋头在被子里。却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注意帮小姐换汤婆子。有事再来找我。”乌雅太太对一旁服侍的莲草嘱咐道，得到小丫鬟乖巧的应声，这才放了心，看着明珠睡着了，才在乌苏嬷嬷的陪同下回了主屋。看着一屋子的赏赐，再次开始头疼起来。

“乌苏嬷嬷，你以后有何打算？”乌雅太太一边看着贴身丫鬟小梅把桌上的物件一一登记在册，一边若有所思的问着一旁的老嬷嬷。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乌苏嬷嬷抬眼悄悄看来一眼夫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夫人和自己想的也不一样，根本不是和表面一样的云淡风轻，不在乎一切。反倒是她把什么都往心里放，不表现出来罢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不戳穿罢了。想着，乌苏嬷嬷抬起眼看了满屋子琳琅满目的赏赐。心里却觉得颇为酸涩。同是包衣一族，自家的身份比起夫人来也低不了多少。可是谁叫人乌雅家出了个德妃娘娘，还有俩皇子在那立着。夫人比自己最好命的一点就是有一双好儿女，虽然儿子是个傻的，可是却有本事，能得皇上和四贝勒看重。女儿虽然行事无常，但是却赚的一手的好钱，再加上那孩子也是个聪慧的，人前规矩，人后该怎么欢脱就怎么欢脱，倒也是个知分寸的。

哪里像是自己，阿玛额娘想着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才把自己送进宫去的。可惜了自己是个嘴拙的，即使在宫里空有一张好脸却也翻不出花样来。而且到了宫里才知道，自己所为的好相貌，也就能评个中等。只好严苛按照规矩的活着。后来年纪到了出了宫，回到家却百般不适，阿玛额娘去了，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的资产防身，唯一的弟弟和自己又不亲，弟媳却天天算计着自己手里的那点子积蓄，在家里的日子还不如在乌雅府里过的舒坦呢。

再想到小姐出众的容颜，那姿色，就是入了宫都有一拼，更何况四贝勒还这般照顾。以后恐是会进四贝勒的后院吧。

这一家，都不是凡人，终究有一飞冲天的一天。

想通了一切，乌苏嬷嬷放下心里最后一丝包袱，恭敬的跪在乌雅夫人面前，衷心的说道“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夫人和小姐，不离不弃，若有背叛，定下十八层地狱。”

乌雅夫人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低头理着盘子里的首饰。

乌苏嬷嬷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奴婢虽无什么大的本事，却胜在获得久，看得多，以后一定忠心服侍姑娘，帮助姑娘在后院立稳当脚步。万死不辞。”

乌雅太太随手从亲朋好友的贺礼中挑出一两件不太出格的头面，放在盒子里递了过去。这才笑的温柔似水，“以后你就跟着小姐吧，对小姐不要要求太严，她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不会惹出大乱子的。就是她性子过于活泼，你就在一旁帮衬着好了。”

乌苏嬷嬷是内务府派给四爷，四爷又转送给自家的，自己要是跟四爷说一句不好的，恐怕乌苏嬷嬷就会被拨回内务府，这种年纪大的老嬷嬷，回去都不见得有人要。更要接受处罚。所以乌雅太太此时也只好相信她。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好好帮着小姐。定不辜负夫人的嘱托。”

再次把乌苏嬷嬷送回明珠身边，乌苏嬷嬷心里默叹，自己就像是个讨人厌的球似的，被这俩母女踢来踢去的，虽然这和自己以前的心态有关，但是总归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恐怕就是定下来了吧，不过，该如何得到小姐的认同，乌苏嬷嬷还是觉得任重而道远。

一个被主子重用的嬷嬷和一个闲置了被厌弃的嬷嬷，这期间差距还是很大的。

乌雅一家发达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发达了。不再是由着四贝勒在后面托着了，而是他家真的一跃成为包衣族一颗闪亮的新星。

乌雅安泰进宫之事，低调却又暗藏波涛。大年夜的，有的是人想看最近颇为风光得意的老四倒霉。

大阿哥首先就坐不住了。一杯黄酒下肚，他赤红着脸站出来，瓮声瓮气的说道“皇阿玛，今个儿子高兴啊，大过节的，尽看这些软绵绵舞也没啥意思，不如儿臣起个头，让我们几兄弟的贴身侍卫比试一番，给皇阿玛助助兴，也好让那些大臣们知道，咱们满人的身手。还请皇阿玛答允。”

“好！那朕就瞧瞧咱们八旗子弟的身手如何，你们兄弟就每人派一个出来，比试比试，最后的获胜者朕重重有赏。”康熙爷今个放假，心情颇好，这会子见到大儿子跳出来助兴，也就好心情的顺着他说下去。随着这一句威严十足的允诺，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三爷一听皇阿玛答应了，立马笑呵呵的对着老四说道“老四，你可不能派佟伟那小子出来啊，这就是不给哥哥们面子了，谁人不知你家佟伟身手了得，这次可得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