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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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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信鸿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苍白,好半天才惨笑道:“这些年一直没找到证据,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错怪了他,他是我爹啊。”

夏信鸿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半躬着身子,茫然道:“真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娘……”

管霄翰也红了眼眶,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慰道:“表哥,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夏炳元那个畜生好过的。”

祁青远肃声道:“信鸿,最多还有半刻钟就是新人敬茶的时辰了,现在不是讨论为什么的时候,我们该商量的是怎么办。”

“怎么办?”夏信鸿捏紧了拳头,眼睛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一张脸狰狞得可怕,“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正好今日夏家族人都在场,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好好问问我那敬爱的父亲,为什么要害死我娘。”

“不可!”祁青远一听,险些晕过去,高声道:“你疯了么,子不言父之过,更何况现在没了夏秋柱做人证,你说的话谁会相信,到时候夏大人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你一辈子都毁了。”

连管霄翰这个暴脾气都被他表哥鱼死网破的想法给震住了,连声附和:“表哥,你别冲动,夏炳元最要面子,你要是当众让他难堪,吃亏的肯定是你。”

夏信鸿沉默不语,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祁青远又道:“想想你娘,想想吴家小姐,今日是你成亲的第一日,你若是出了事,让她一个新妇如何在夏家生存。”

听祁青远说起他娘和昨日才娶过门的夫人,夏信鸿终是有所动容,颓然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若真是他把夏秋柱救走了,那他肯定知道了你们对夏秋柱的审问,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绝不认账!”管霄翰见自己表兄终于恢复了理智,忙出主意道:“那庸医没见到我和青远的脸,没有证据的事儿,他夏炳元最多只能猜忌罢了,他还能把我俩抓去审问一通不成。”

祁青远也叹道:“霄翰说得有理,装傻充楞虽是下策,但事发突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夏秋柱那边,我会再派人去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指了指夏信鸿苦丧的脸,祁青远正声道:“虽然残忍,但我希望等会儿你出了这个门,就摆出你最灿烂的笑脸,你才刚成亲,吴小姐是无辜的,我相信你娘也能体谅你的。”

夏信鸿嗫了嗫唇,正要说话,书房外传来桂玡催促的声音:“大少爷,时辰到了,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祁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去吧,这么多年,不是都熬过来了么,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夏信鸿勉强扯了扯嘴角,强打起精神道:“我知道了,你们也回去吧,有事我会派桂玡来找你们。”

“好,”管霄翰难得严肃,“昨晚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回去禀报我爹了,你别怕,有事我们一起扛。”

满心沉重的出了夏府的大门,祁青远和管霄翰不由得同时叹气,“青远,你是回神机营还是?”

“回神机营。”祁青远点点头,他现在对神龙卫的情报工作才刚上手,昨日已经告了一天假,再说还要派人查夏秋柱的事儿,是要先回神机营一趟。

“成,那我们一起走,”管霄翰喃喃道:“我得回去找我爹借点人手,我还是有些担心表哥。”

“嗯。”祁青远也在心里盘算着,招来力行吩咐了几句,同管霄翰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神机营。

先到稿案处点了个卯,又把魏荠之召来,让他派人打探夏秋柱的下落,又利用职务之便,收集起夏炳元的背景资料来。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天,期间夏信鸿倒是传来消息说,夏府风平浪静,夏大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禁让祁青远起疑,难道救走夏秋柱的另有其人?祁青远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不断催促下面的人,尽快找到线索。

不过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查了十多天都收获甚微,祁青远一边忙着查夏府的事,一边还要顾及自己的婚事,忙得脚不着地。

武顺二十二年六月初八,祁国公府请了明德侯为媒人,正式向宗人府替祁青远向怀安公主求亲,祁青远费了老大力气,才活捉了两只大雁。

虽然是皇帝赐婚,但成亲的一应流程半点不能减少,纳采问名、互换庚贴,忙完了这些,祁青远和怀安公主的婚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而这时候,对夏秋柱的调查,也终于有了进展。

“你是说陈家也有人在查夏秋柱的事?”祁青远失声问道,对夏府监视了这么些天,祁青远现在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夏大人并不是劫走夏秋柱的人。

因为夏炳元曾派人去过夏秋柱的医馆,在发现夏秋柱失踪后,也派人打听过他的去向,祁青远虽然觉得有故意放□□的可能,但现在一听,陈家的人居然也在查夏秋柱。

魏荠之答道:“是的,末将派了好几波人手,费了不少力,才查到那些人是陈太师府上的人,而且颇为奇怪的是,他们查的不是那大夫的去向,而是那大夫的老底儿。”

祁青远抚了抚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肯定是让陈东行给劫走了,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夏炳元身上,一个不留意竟让陈东行搅和了进来。

想到这些天夏信鸿担惊受怕,就怕夏炳元有什么后招,管霄翰也是担忧不已,祁青远就充满歉意,他和陈家的对弈,竟殃及到了他们身上。

祁青远叹了口气,吩咐:“告诉兄弟们夏秋柱的事先停下来,对陈家的追查也收好尾,别反到被人掀了底儿。”

魏荠之点点头,接了命令下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调查夏秋柱是祁青远派给他的第一件差事,前些天一直没什么线索,他急得嘴都起了泡,还好现在有了进展,不然不是显得他无用不是么。

与魏荠之悠哉的心情相比,祁青远就苦逼多了,立刻差人往陈府递了帖子,又连忙向夏信鸿和管霄翰二人做了解释。

第二天与陈东行见面时,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又被他将了一军:“你上次托我带给怀安表妹的东西,我母亲前日进宫时,已经送进去了。”

“那公主可曾喜欢?”祁青远下意识接嘴道,等看到陈东行揶揄的笑意时,祁青远真想掐自己一把,你是来找人兴师问罪的,现在追着问人家表妹的喜好算怎么回事。

陈东行含笑道:“殿下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兔子什么的了。”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干脆破罐破摔道:“那殿下喜欢什么,请东行兄赐教一二。”

陈东行摊了摊手,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殿下身份尊贵,陈某虽是殿下的表兄,但男女有别,陈某岂会知道殿下的喜好。”

“唔,”祁青远起身给他续了一杯茶,他与陈东行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看陈东行装模做样的做派,就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陈大公子又慢条斯理道:“不过,荣亲王的喜好在下倒是了解一二,公主与荣亲王一胎双生,陈某想他们的喜好应该有相似之处吧。”

祁青远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道:“看来东行兄是有备而来啊。”

陈东行面色不变道:“青远忽然相邀,陈某略作准备罢了。”

祁青远暗叹,跟读书人绕圈子,真是能把人绕晕,直言道:“夏秋柱与刺杀一案毫无关联,东行兄还是把人交还与我吧。”

陈东行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查了那庸医这么些天,当然知道他与刺客一案没关系,想到自己可能坏了祁青远的事儿,歉声道:“夏秋柱的事,是在下鲁莽了,陈某以茶代酒敬青远一杯。”

祁青远爽快的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正要说无妨,又听见陈东行颇为自责道:“但人我现在是交不出来了,因为在我见到他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死了。”

祁青远头都大了,听着陈东行的解释,那日他见祁青远主仆几人行为颇为异常,就派人盯住了力行的行踪,见力行他们跟踪绑了一个人,陈东行自是好奇。

他看白日里祁青远没怎么顾虑就接手了对刺客的追查,以为祁青远早有打算,收到下人的消息,他自然以为被绑的那个人与刺客有关,所以连夜派人把夏秋柱给劫了出来。

夏秋柱先是被行刑逼供,后半夜又有人来劫他,惊慌之下想逃跑,被陈府的一个护卫敲了一脑袋,就把人给敲死了。

陈东行见祁青远面色难看,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办得不地道,起身向他拱了拱手道:“夏秋柱的事算我陈东行欠你一个人情,陈某也在这儿保证,下不为例如何。”

祁青远叹息,冲他摆了摆手,人都死了,他还能冲上去打陈东行一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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