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我竹马可能喜欢我(43)
你好。
金色的手持火箭筒上萦绕着灼灼的气浪,陈溱昂首挺胸, 大有一副不给就抢的架势。
陈溱内心无比羞耻:为毛有如此中二?
关于从面板换武器需要扮演小剧场这种恶趣味, 陈溱感到不解, 但还是狠心跺脚暴喝一声:“都给我闪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胆敢阻拦, 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陈溱:我想死……
对面的壮士虎躯一震,纷纷诧异,陈溱怀疑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蛇精病,然而他们却纷纷放下武器, 向陈溱跪下:“恭迎公子,我等已将人已经备好了。”
陈溱一脸冷漠, 这是个搞笑番的吧。
领头的侍卫将陈溱领进地牢, 幽深曲折的地牢在眼前蔓延开来, 陈溱跟着他一路路向前,最终来到关押稚乐的那一间:“主人早有吩咐, 公子若来,属下便将小公子交给您。”
陈溱面对这个神转折措手不及,只能沉默。
牢中的稚乐被屏蔽了五感, 神色阴沉地坐在角落里, 只有手脚在小幅地挣扎, 白皙的手腕被磨得惨红。
陈溱见了皱眉, 侍卫解释道:“小公子突然发狂, 未免他伤及己身, 我等这才出此下策,这缚魂绫虽然束缚之力几千,但对人体并无其他伤害,还请公子放心。”
他走过去,稚乐还是执拗的神情,他看了心疼,准备伸手去摸,却被外层的气罩灼到,手指立刻红了。
“不是说此物没有损伤吗,怎么会这样?”
“怕是小公子挣扎得过于厉害,灵气外泄,激荡间产生了力,这也是无奈之法,还请公子推到一边,容小人将缚魂绫解开。”
陈溱退了一步:“没事,我在此处便好。”
侍卫施咒,火红的咒文在稚乐上空出现,旋涡般旋转,最后打进他的身体。稚乐暴起,兔起鹘落之间就到侍卫身边,一掌劈向了他。所幸那根绳子没有完全解开,在紧要关头约束他,侍卫只是被掌风扫到,摔倒地上吐了口血。陈溱上前拦住他,稚乐一挣,看清眼前之人,这才停手。
“兄长?”
陈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死死抱住,稚乐的双臂修长紧实,紧紧箍住他不留一丝缝隙。陈溱气闷,轻轻挣扎,却被力量碾压。
稚乐在他耳边,声音沙哑低沉,隐隐透着偏执。
“你没事?”
“咳……我没事。”
“没事?”
陈溱怀疑他被吓到了,拍拍肩安慰:“没事,这不是活蹦乱跳在你面前。”
完全无视地上那位仁兄诧异的眼神。
兄弟情深啊,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稚乐跟大孩子抱小孩子一样,直~梆~梆地把他抱得双脚离地,脸贴着他的脸。陈溱心里怪难堪,但是不好跟他计较只好由着他。
“嘿嘿嘿,注意点影响,给你哥留点面儿行么?”
稚乐看着他发癔症似的乱讲话,这才恢复点理智,如释重负地笑了两下声,只是那声音像是从空荡荡的胸腔里冒出来的,笑容也特勉强,透着劫后余生的狰狞。
陈溱还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在看到稚乐如此失态的模样,看来是真吓到了。
看着陈溱在自己眼前昏迷不醒,最后却被关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不知道他的状况,让他如何不癫狂?
但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吓到哥哥。
稚乐满足地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直到体温穿过手掌心才放心。
陈溱琢磨着给地上那位被误伤的送点伤药,但是手头没有,奈何他是个穷人,只能盘剥小老虎。
m710:你不能这么对我!
陈溱微笑:再说就把你吃掉。
小老虎瘪嘴,眼泪汪汪地从面板背包里拿了一瓶药给他。
陈溱知道他就是愧疚,根本就没想过要拒绝自己,所以完全不在意,把药给了侍卫就离开了。
他们家小老虎,真的有点抖m。
回去的时候小缳和衡秋正坐在桌前发呆,看到他们两人立刻兴高采烈地迎上来。
“没事儿吧?云庄主可有为难你们?”
衡秋脸上挂了彩,但是特别兴奋:“阿栉哥,我刚才一个人打赢了两个人!”
稚乐微微颔首,那孩子蹭到陈溱身边:“稚大哥,你看,我把姐姐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一点伤。”
陈溱伸手摸摸他,结果还没摸到边角,衡秋就被稚乐拎远了,关键是他还傻乐,稚乐碰他一下他能开心半天。
“兄长现在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那,是为何突然晕倒的,还是说的确是因为云轻?”
陈溱摇头:“不是,我从早上起就浑浑噩噩,大约是夜里受了凉。”
稚乐皱眉,陈溱说谎呢,他晚上将他抱个满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着凉?只是陈溱不欲多谈,他便不好追究。
何况云轻一向缜密,怎会如此大意地将司徒骏的人头送到陈溱的面前?然而无论它的目的是什么,都要小心为上。他和陈溱这一路走来如此不易,绝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受到影响。
他今日暴露自己的身手极为不妙,但是却也收获不少。
云轻的力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总有一天他要亲手解决他,这一天,一定要尽快到来。
屋外有人敲门:“稚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稚乐握着他的手臂,陈溱拍拍他:“没事,云轻不会将我怎样。今日之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我总得给他给说法。”
小缳和衡秋面露忧色,陈溱也只是笑一笑安慰他们。
的确不会有事,这点把握陈溱还是有的,云轻这人对待他们仿佛格外宽容,尤其是稚乐这件事,原本以为他会大动干戈,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在那块荧幕上的云轻在氤氲的水汽中直视着自己,陈溱可以确定他知道自己在另一端注视他,强大若斯,大概是不屑拐弯抹角地对付陈溱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为了稚乐,不努力赢得他的好感,偏偏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又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呢?
简直是怒火中烧,急得要跳脚,他一路跑过,不带停留,目光飞快地扫过,就怕漏过什么细节,嘴里一直叫阿栉的名字,找不到人,心里就开始骂娘,想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在外面出事怎么办,这年头要是遇见人贩子,真是哭都来不及,这么任性,真该好好管教。
所以当他看到稚乐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直接凶神恶煞地冲过去怒吼:“你去哪里了!”
刚吼完,陈溱就愣住了。稚乐往后一缩,脑袋埋在胸前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就这样还是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狼狈,衣服上灰扑扑的,挂破几道口子,小孩子早上梳好的小发髻散得不成样子,歪七硕八的,再看脸上……
他不敢抬脸,陈溱冷着声音说:“把脸抬起来。”他不动,陈溱将他肩膀一摁,下巴一掰,就看见稚乐白净的脸上灰扑扑,左边侧脸划拉出一道口子,从颧骨到下巴,已经结痂,却架不住狰狞的姿态,周围满是暗红的血渍,整个一小花猫,可怜兮兮的小猫。
陈溱皱眉:“怎么弄的?”
稚乐的脸被迫面对他,小下巴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愣是没落下来,他的嘴唇粉嘟嘟,撅着硬是不说话,格外倔强,小巧透白的鼻翼却抖动,像是情绪到达顶峰要爆发一样。
陈溱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小孩子看他半天没回出来找,再不就是一路上跟着他结果一路上跟丢了现在又巴巴地自己找回来。看他可怜巴巴,陈溱不是不心疼,只不过就是得趁着孩子还小好好管教,不然以后该出乱子了:“说啊,抿着嘴算什么?不是说了待在家里等我,自己为什么又出去?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跟人打架了?”
稚乐还是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溱,犟的跟牛一样,偏偏又很脆弱,陈溱觉得他难过得连脊椎都在颤动。泪珠一颗颗掉下来,陈振才发现发他脸上绷得很紧,一看就是刚刚才哭过。想到他再没人的地方自己哭,陈溱就心里就发堵,他虽然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照顾稚乐,但是,心里非常同情他。偏偏这孩子非常乖,漂亮白净讨喜就算了,还常常用这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陈溱,渴望爱,渴望关注,但是从来不说,就靠你领会。但凡心思粗一点,就察觉不出来,但是陈溱就是为了他才来的,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自然是懂得。所以平日里对他格外体贴,这孩子就是这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悄没声儿自己玩,得到了就乐得像个傻白甜,眼睛里直冒星星。
可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成个傻白甜的么怎么还把小祖宗弄哭了。
陈溱有点手足无措,天色越来越晚,这孩子怕是一天没吃,但是两个人像斗羊一样对峙着,陈溱其实心里明白,但凡自己顶他一下,把他顶疼之前自己就疼起来了。他没招儿,干脆先示弱准备去抱他一下,结果稚乐不领情,两只小手把他推开了。
要说陈溱不难受他就是个榔头,不过好像难受也没用,他四仰八叉地坐地上诧异地看着这孩子,原本想等他解气,哪知道稚乐却哇地一声哭了。哭得特别委屈,仰着头张嘴就来,这孩子要面儿,平日里连个丑一点儿的表情都不露,本身漂亮是一个原因,有偶像包袱是另一个原因。哪知道现在涕泗横流,挺着小胸脯哭得分外放纵。两个小拳头死死地握在身侧,陈溱觉得他整个人都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