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叉烧
拉货的小火车一点也不豪华，临时空了一节车厢，布置了一番，铺了地毯，挂了字画，敦实的沙发弄几个上去，还搬了张床上去。车顶是露天的，然后没有窗户。
白桐弄了一边高的观景台，是梯子形状上去，几个小的觉得有意思，爬上去趴在框子上往外看，过一会下来，一个个脸面被风吹的通红，头发乱如鸟巢，鼻子挂着鼻涕水。
米花煮了甜汤，一人倒一碗。章希安靠着邝耀威，邝耀威摸他的手，“冷吗？”
章希安摇头，邝耀江和章佑安齐齐跑到他怀里让他抱，“哥哥，我也要上去看。”两人异口同声说。
“你看他们吹的多冷啊。”章希安说，“等下车就要吃苦药了。”
“你抱着我就不冷了。”章佑安嘟嘴说。
章希安看看他们，又看邝耀威，“要不你抱他们去看一眼。”
邝耀威用毯子把两个人一包，抱着上台子，“要是生病的话再不带你们出来了。”
邝耀江忙着把毯子拉下来，露出两只眼转悠，见章佑安还在挣扎就顺手帮他拉下来。
“哇～～”两人齐声感慨道，其实有什么看的，不过就是移动的小山包。邝耀威看了两眼就觉得没意思，回头看章希安。
章希安笑，无声的比嘴型，“看风景，别看我。”
邝耀威笑着无声回道，“你比风景好看。”
章希安笑，决心也做一回好奇的土包子，从另外一边上了，手搂着邝耀威的胳膊，全身靠着他。
邝耀威见没人注意，偏头在他脸上啄吻几下。两人眼神绮丽缠绵，像是旁人都不存在似的。
刘玉行拎着东西回章家看师傅，师傅住在依着章家的一个小院，其实也就是从章家分出来的小院，单开门让师傅能自由出入。
师傅每旬有一日义诊，这是坚持了好多年的习惯，现在他在江北，还有江南的病人寻过来。
刘玉行过来帮忙，最近心情总是不好，也许忙乱一阵就好了。
上午的病人看完后，刘玉行坐在一边歇气，觉得很累，小脸惨白。
老刘大夫也没把手枕收回去，敲敲手枕让刘玉行把手放上去。
刘玉行下意识护住手，“没什么，就是昨天没睡好。”
“医人者不自医。”刘大夫说，“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刘玉行把手搁上去，紧张的看着师傅。把完脉，刘大夫吹胡子瞪眼，“两个月了。”
“不可能。”刘玉行失声说。
“可不可能的你自己知道。”刘大夫说，“你说不可能这肚子的肉会自己跑？”
刘玉行一脸头疼的表情。“不是说不容易怀吗？”
“不容易又不是不能。”刘大夫拍桌说，“是不是那个人不愿意负责？那个人是谁？”
“管他是谁，用不着他负责任。”刘玉行说，“孩子生下来跟我姓，师傅，你要当爷爷了。”
“我当爷爷？”刘大夫突然不生气了，“我当爷爷也挺好的。”
“算了，我不管你。你这么大人。”刘大夫说，“你能怀孕肯定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既然不是被胁迫，你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你都让我自己办了你还说那么清楚干嘛？我不要面子呀？”刘玉行说，心烦意燥的回房了。
“这个时候要面子你早干嘛去了。”刘大夫说，“真是惯的你，你这要是个女的，未婚先孕得沉水塘了。”
“赶紧把我沉水塘，赶紧沉。”刘玉行在房里说。
“嗨，你这威胁谁呢？”刘大夫喊道，“我养你这么大，给你吃给你穿，教你读书，教你行医，好不容易到享福的时候，你一撒手就走，留我孤老头子，我养你何用，还不如养块叉烧。”
这句话是刘大夫年轻是在东南一带行医时当地的俗语，刘大夫觉得有意思，一直挂在嘴边。
“药童，中午给老大夫煮一块叉烧。”刘玉行在门里喊。
药童无辜的看刘大夫，刘大夫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下午只接三个诊，你去甄别一下。”
药童走后，刘大夫走过去敲敲房门，也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他说，“你要不想要，现在还能想办法落胎，你自己考虑清楚。”
刘玉行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其实他有本能的预感，只是一直拒绝去相信。
他和邱阿白，纯粹就是床上关系。他知道邱阿白喜欢章希安，求而不得颓废，伤都不好好养，作为医者看不惯他就冷嘲热讽几句，谁知道后来两人打着嘴仗就到床上去妖精打架了。
开始的莫名其妙，但是过程很合拍，到后来，两人就心照不宣有需求的时候就凑一块解决。
这样他怀孕了，他怎么能去找邱阿白负责？
才开始的时候他也担心过会不会怀孕，避孕药吃的很勤快。到后来时间久了他想着双儿本来就不容易怀孕，也就松懈了，哪想到真的怀孕了。
刘玉行闭眼，打掉，好像舍不得。不打，难道真的要生一块叉烧。
小火车开两个小时到铁矿，铁矿居民区也形成一个不小的集市，铁矿附近还有两个厂，一个零件厂，一个自行车厂，这里的厂的生产线就是生产自行车的框架。
先去地方安顿好，章希安就吹了一会的风，就有些鼻塞咳嗽，邝耀威很紧张，章希安说，“没关系的，喝点热姜茶捂一下就好。”
章希安喝的热烘烘的盖被子去发汗，白桐和米花协力看着少爷们喝姜茶休息。
邝耀威就直接去铁厂后面的兵工厂。这是个很隐蔽的存在，在山窝里，进出只有一条路，有重兵把守。
进到里面可以发现兵工厂并不小，工厂和住宅分开，火药仓库也隔的很远。兵工厂有工人五百名左右，一个班五十人护卫，铁矿上另有一营人驻扎。
兵工厂在研究自己的枪支弹药，进展还是有，只是要全手工操作，出厂量比较低，不能供军需所用。
邝耀威视察后说，“当务之急是第一怎么把大众武器量产，第二是要研发大面积大杀伤力的武器。”
“买了许多国外的武器来给你们拆卸研究，不只是让你们能复制生产，更是为了让你们得到灵感再研发更好的武器。”
“是国内最好的兵工厂，这一点意义都没有，国内还能有谁和我似的往兵工上砸钱。”邝耀威说，“有最宽裕的资金，最好的环境，你们不止要做国内领头的兵工，更要做和世界强兵工比肩的兵工。”
邝耀威之后又分别和厂长，总设计聊了会天，还没说到尽兴，邝耀威只能说明天再来。
邝耀威回家，章希安还在睡，床上还有两个不速之客，章希安环着睡，章佑安和邝耀江挨着章希安睡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邝耀威看了他出来，小声问米花，“从下午一直睡到这个时候？”
“没有，之前没睡，发现有发热的迹象就煎了药喝下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米花说。
“那两小的没另安排床？”邝耀威问。
“安排了，小少爷说怕要和少爷睡，后来江少爷也跟着上去睡了。”米花说，“其他少爷安顿后都看了大夫，除了八少爷有点发热，其他少爷都很安好，现在等着您回来用餐。”
“那先去吃饭吧。”邝耀威说，“他们这么睡会不会饿？”
“厨房时刻准备着东西。”米花说。
邝耀威去跟弟弟们吃饭，让他可以自由玩耍，但是身边得带人，去哪也要先说，哥哥照顾弟弟，弟弟不要添乱，他在这估计要多待几天，自己去找乐子。
老五雀跃的举手，“哥，能玩枪吗？”
“身边跟着的士兵有枪的可以学，但是不能瞎放，到时候我会找一天，让你们打枪打个痛快。”邝耀威说。
吃了饭，邝耀威回来，把邝耀江和章佑安抱着挪回到他们床上，邝耀江有短暂的清醒，“饿。”
米花拿了肉末蒸蛋喂他，章佑安闻者味也醒来。吃了一碗蛋，站在床边尿了尿，又躺回床上呼呼睡着了。
邝耀威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轻轻的把章希安挪到怀里抱好。章希安动了一下，迷蒙的清醒过来，“你回来了？”
“吵到你呢？快睡。”邝耀威吻他的额头说。
章希安奇怪的看他，伸手摸着他的脸，“是不是兵工厂有什么事？你有些不高兴。”
“没有。”邝耀威拿下他的手在嘴边啄吻，“好点了吗？饿不饿？”
章希安用手摸邝耀威的眉间，“这里皱皱的，别不开心，兵工厂不听话，我再给你造一个。”
邝耀威笑，捧着脸亲了又亲，“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兵工厂有点效率缓慢，我不太满意。”
章希安看他，“那你准备怎么做？”
“还是再分出来一个兵工才好。”邝耀威说，“有竞争才有压力才有动力。”
“建在哪？”章希安问。
“还在这一块，明天还要去兵工厂找人聊天。”邝耀威说，“最后才勘察哪块地形适合开厂。”
邝耀威有些歉意的说，“咱们可能要在这多待些时日。”
“只要在你身边，在哪里无所谓。”章希安说。
“小甜嘴。”邝耀威刮着他的嘴说。
“今天吃药了，是小苦嘴。”章希安说。
“是吗？我试试。”邝耀威俯身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