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我沉醉在静谧的夜晚之中,欣赏起红色月季,“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欣喜地发现,比上午刚搬进来时,又多开了三朵。
闻着香气,迎着繁星,我爬上阳台围栏,然后张开双臂,在脑海中幻想着自己遨游在天的场面。
猛然,重心不稳,我从阳台翻了下来,坠落。
“完了,”可怜的我从诗意中回过神来,“天爷啊,亲娘哎!”然后,眼前一黑,大脑嗡的一声。不过,我当然没死。
只是一瞬间,当我再次睁开眼,“啊!”我一怔,此时的我正坐在轿车的后座上,旁边是我的母亲,“妈呀!”我不由得惊呼出声。然后母亲和坐在前排的舅舅同时看向我,“怎么了,依依?”舅舅关切的问到。
“啊,没事。”我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答。
“可能是太兴奋了吧。依依,不要一惊一乍的。”母亲冲舅舅微微一笑,然后宠溺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想,“这种奇怪的想法又出现了,一定不是真的……否则,我此时应该躺在太平间啊……不对,到底哪儿不对?”
等我彻底冷静下来,开始发现了事情的端倪,“重复性的情节!”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这次与以往不同,因为我还清晰地记得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次的记忆并不模糊,是真实的!”
“不会吧,我穿越了?”当我再次躺回卧室床上,望着挂在对面墙上的时钟。
“再试一次?”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然后,我又爬上阳台的围栏。
然后,我纵身跃下。
然后,就出现了穿越小说中才会有的情节,猛然睁开眼的我,果然又坐回了舅舅的轿车里。
“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傻孩子,去新家啊!”舅舅接过话。
“可能是太兴奋了。”母亲冲舅舅抱歉的一笑。
“那,现在是几点?”
“你不是自己有表吗?”母亲向我投向宠溺的目光。
我一低头,看向手腕,“是啊,我这个二!”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的是八点多。
“是上午八点,”我在心里嘀咕,“我跳的时候也应该是八点多,难道我只穿越了半天?”
到达“新家”,我又重复地做了一遍所有事,一直到晚上八点。
躺在床上,各种想法开始涌现,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我告诫自己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捋清思绪。
这次我特别查看了日历,将电子表与时钟显示的时间进行了比对,而且我注意到阳台上的月季花,我这次刚进家门的时候,它确实只开了四朵,而现在已经是七朵了。
“我今天确实穿越了,而且只穿越了半天,是从高空坠落引发了穿越。”我在日记中对自己今天经历的诡异事件进行总结。
本来还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想去尝试,但,我实在太累了,好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一样。不知不觉中,我已沉沉睡去。
学校生活又开始了,一睁开眼,已经是周一的清晨,我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头好疼啊!”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呃……也许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还是熟悉的生活,起床,吃早饭,上学。
虽然我转到了新学校,但是因为我外向的性格,很快便与班上的同学熟络起来。
“反正在哪儿上都是一样无聊。”当母亲问起我进入新学校的感受时,我如此答道。
接着,我便听到了筷子打到我头上的声音。
临近中考了,繁重的课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唯有在每天入夜后,我才会猛然想起自己的那一段经历。还没待我深入去思考,上眼皮就深情地吻向了下眼皮。
重复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诡异的经历被我暂时封存在日记里。
然后是中考。
然后是中考之后漫长的暑假。
我考得不错,收到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后,母亲决定带我去北京登万里长城,说是为了磨砺我更加顽强的意志。
我似乎已经把那件事渐渐地遗忘了,虽然觉得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对劲。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是七月十号。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我唱着和母亲从长途汽车上走下来,置身于溢满阳光的世界里,“真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买到门票之后,我与母亲就开始了长城之旅。一开始,我们都很兴奋,奔跑,拍照,说说笑笑,全然没有意识到时间在流逝。再到后来,我们都有些累了,然后你会发现我们的步伐发生了这样一系列的变化:小跑,快步走,大步走,小步走,走,“爬”。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专心致志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大颗的汗珠开始顺着我的脑门,脖子往下流,“呼哧,呼哧,”我喘着粗气,“妈,我们歇会儿吧。”
“好,歇会儿。”意在磨炼我意志的母亲也已经累得不行了。
我们找了一处荫凉地,铺上报纸坐下。清风很快吹干了我们身上的汗水。
“游客真不少啊!”母亲悠闲地扫视周围。
吃了些零食,喝了半瓶纯净水之后,我捏捏酸痛的腿脚,又为母亲捶了捶背,然后站起来在周围溜达。
从长城上远眺,苍翠的山脉映入眼帘。山在安静的世界里连绵起伏,我感叹道,“壮美,这就是壮美!”
后来我想起那时稚嫩的我,当然还不知道,纵然再壮美的坚不可摧的河山,也不过转瞬便会幻化成了巨大的思维黑洞中的一个点。
而此时的我,觉得自己在天地之间就如同蝼蚁尘埃,无比渺小,无比脆弱。
“依依,”母亲呼唤着我的名字,“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咱们往回走吧。”看着很多游客都开始往回走了,母亲如是说。
“好!”我牵上母亲的手,大步流星往回走。长城依山而建,根据山的走势时高时低。平缓处,我与母亲散步一样的走;高度差大一些的地方,母亲则放开我的手,任由我跳跃奔跑。
又是一个具挑战性的地段,我纵身一跃,妄想着跃过这约有十几级台阶差的地方,飕飕的风声过耳,我隐约听见母亲在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