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石藏心
父亲手握红石,回到了下着雨的那天。他特地换上西服,拿上雨伞,早早的跟单位请了假,然后焦急地赶向动物园。可是半路上还是下起了雨。“千万不能晚,千万不能晚……”父亲在心里祈祷着。
对于红石,父亲虽然能借助它回到过去,但尚不能精确到每分每秒。
一边,母亲正躲在店铺里跟店铺老板交谈。然后她决定冲进雨里,甚至忘了跟老板借一把伞。而此时,是父亲加快的脚步。
出乎意料的巧,父亲赶到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冲出来的母亲。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我是何雨庭。”
两人身后,一辆汽车正飞驰而过……
母亲也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与父亲的缘分,早在另一个时空就已经开始。她对父亲熟悉的感觉,也许就是来自另一个生命中的一抹鲜血。
我的生活仍在继续,而我的思绪却短了路,尤其是当我面对母亲的时候。如果我把这些告诉母亲,她应该也会像对父亲那样,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吧。其实,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极力地让别人相信又有什么用。
多年以后,我问母亲,“妈,你相信这世上有轮回吗?”
“那是迷信,但是我希望有。”
有些事物,是无法用当前的科学来解释的,所以人们对其进行幻想,揣测,那些想法后被证实与科学相悖,然后它们被称之为迷信。
然而,无法被证实的那些呢?
有时候,我想,这块石头应该是命运的巨大机制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拥有这块石头,我们也许可以回到过去,去改变那些痛苦的经历。然后,我们会选择活在一个结局相对比较好的时空里。可是在另一个时空,此刻的我们或许已经死了。难道在那个时空里,我们的突然离去,不会让人感到心痛?不会给爱我们的人留下遗憾?
我们会无知地以为,是我们改变了世界,殊不知,却是世界宽恕了我们。
五年后,在高中校友的聚会上,我得知白沙去了美国。从此,我们天各一方,终成陌路。
四月十九日,当我打开电脑,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则新闻。
四月十八日早晨,美国的一支登山考察队在珠峰南坡的“爆米花田”处遭遇雪崩,一行十五人中,六人罹难,九人失踪。
每个人的心都装着两面窗户,一面朝向美好;一面对着丑恶。但是,命运对我们始终是公平的。当你无意中打开一面窗的时候,当你开始忍受不了或是厌倦了的时候,你还有另一个机会去选择。
五月,我第一次登上珠峰,世界上最高的地方。
站在峰顶,映入双眼的是皑皑的白雪,那时,我望着手中血般鲜红的石头,我好像看到了父母的爱情,轮转的时空,倾心的往事,难舍的今生。然后,我闭紧双眼,纵身飞入了这个纯洁的世界中。
……
“嗯,都说出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何依依回过神来:“好多了。”
“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你现在有了孩子,这块石头在你身边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把那石头交给我吧,只有我才能解决。”
“我怕出什么意外,怀孕以后就把石头拿回老家了。一会儿我把老家地址写给你,它就被埋在老家院子里的菊坛下面。”
“好,听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与那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有爱你的母亲,丈夫,很快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要幸福快乐的活着。”
透过镜子,顾远山看到矞云从身旁的紫金签筒里摇出一支竹签,然后拉过何依依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从此以后,你便好了,所有困扰你的事情都会无影无踪。如果你以后再遇到什么困扰,就去逢原宝山三途祠找我。”
何依依点点头,说到:“谢谢你,南婆婆。”她拿着竹签,看向上面,那里出现了几行小字:白日终须依山尽,南柯一梦误痴人。而今看尽江山寞,晓至幽怨销无痕。
顾远山正看得入神,幻镜中的金光一下子熄灭。
“在干什么?”
顾远山转过头,见到矞云,激动地说:“我看到你了,我在镜子里看到你了。”
矞云点头,说:“以后你觉得无聊就可以透过这镜子见到我。”
矞云和顾远山一前一后,从云端降落回竹林之中。
刚一落地,顾远山就问到:“为什么那个女子称呼你南婆婆?”
“这是我在浮世的身份。”矞云说着款走向木屋。
顾远山紧随其后,追问:“可是,你这么年轻,就算是尊称,这婆婆二字也很难使人叫出口吧,你完全不是老婆婆的样子。”
矞云坐在屋内一张堆满简牍的案几旁,斟了一盅茶,回答到:“他们心中所想即为眼中所见。”
顾远山挠了挠头,看向矞云放在案几上的红色石头,问:“这石头真有那么神奇?”
矞云将石头递给顾远山,说:“这是凤心石,是五件灵器之一。”
“五件灵器又是什么?”顾远山端详手中石头。
“五件灵器分别是凤心石,凤脉镯,凤灵梳,凤骨箫,和凤羽衣,它们都是凤凰石幻化而成。凤凰石本是我们鸿蒙的州系长——石解语心爱之物。一次他到这意识地球监测巡查,从黑洞通道回去时,误丢此石,再来寻找,凤凰石已经幻化。回鸿蒙后,他终日颓废。后来,东亭先生告诉他,凤凰石所幻化的五件灵器均需沾染浮世之念才有合体可能。于是,我就被派往此地,守护灵器。”
“这个鸿蒙在哪里,意识地球又是什么?”
“鸿蒙,就是鸿蒙州系,它是我和清都的家乡,在我们存活的时空,是十个星球划为一个州系,鸿蒙就是我们所处州系的总称。而意识地球就是此地,是浮世之人存活的地方。它现在被黑洞封存,很不稳定,还在我们州系的观测实验阶段。”
矞云品一口茶,掩饰掉心里的一丝不安,起身从案几旁的书架上取出一只镂空的木匣,说到:“凤脉镯也该再次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