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
肖豫北轰隆隆发动汽车,从窗户递出一张一百大洋票子给乔亚楠,也不要她找钱了,也不送她回家了,大轰油门逃窜。
宾利提速杠杠的,排气管轻烟还在,车子已不见踪影。
“跑那么快干什么,也不送我回家。”乔亚楠跺足,埋怨不迭。
“我送你吧。”纪怀熙笑道,眼带春风。
纪怀熙到停车场开了车过来,路边却只有唐多多了。
“亚楠呢?”
“肖豫北又调头回来,把亚楠载走了。”唐多多坐进汽车,顾不上欢喜和纪怀熙能单独相处,皱眉道:“肖豫北不会是个受虐狂吧?我怎么看着他很喜欢被亚楠当肥羊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纪怀熙想,这句话真是精辟。
乔亚楠那样的粗线条已经很罕见了,唐多多居然也不差多少。
肖豫北特地调头送乔亚楠,对乔亚楠那么紧张,她还能看不出猫腻。
乔亚楠看到肖豫北回头满心欢喜。
其实纪怀熙说了要送她回家了,坐纪怀熙的车也一样。
“刚才急吼吼跑那么快干什么?被我赚了你一百块不高兴啊?算了,我找五十还给你。”心情好,乔亚楠变得大方。
哪是因为这事,肖豫北有苦难言,接过乔亚楠找回的五十块纸币随手扔到驾驶台上。
“那是钱,要是窗外来阵风吹走了咋办?”乔亚楠把钞票拿过,左右看搁哪都不安全,往肖豫北衬衣上口袋塞,放好了,又习惯性拍了一下免使掉出来。
她凑得很近,鼻息往肖豫北脸颊吹,女性的气息如雨后草地清新的味道,一只手放钱的时候擦过肖豫北胸膛,粗糙的指腹压过布料清晰地划过皮肤,带起一股暗火,再这么一拍,暗火烧成明火。
好热!
噌一声,肖豫北把车靠路边停下,拿起一瓶矿泉水,开车门下车,往头上淋。
不是发神经就是耍帅,这是为嘛呢?
乔亚楠跪坐到座椅上,上身横趴在方向盘上看肖豫北。
哗啦水流从头上淋下,透明的水滴在路灯下如碎玉四溅,淌过乌黑的头发、眉毛、眼睫,莹莹润润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流过脖颈,在锁骨处流连,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朦胧的路灯下,头发更黑,面庞更白,眉峰如画,鼻梁高挺,禁-欲的苦苦压抑气息,张扬跋扈的男性阳刚味道,互相矛盾,互相衬托,无限销-魂。
乔亚楠别开眼,不敢再看。
刚认识时没觉得肖二少有多迷人啊,为什么现在老被他吸得移不开目光呢?
乔亚楠百思不解,晚上,她又做梦了。
还是在宾利车中,她和肖豫北坐在后座看小黄-碟,肖豫北脸颊红通通的,闭眼凑到她跟前邀吻。
汽车空间狭窄,火星子在空气里噼噼啪啪烧着,乔亚楠喘不过气来,她想咬住肖豫北的嘴唇,又觉得不妥。
梦里没有那个抢劫贼出现,肖豫北等了许久后睁开眼,他的眼睛也红通通的,呼吸着火似,很热,他低头看她,半是委屈半是恼怒道:“你怎么不亲我?”
声音低低的像在腹腔里震荡,沉闷里微带着沙哑,隐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儿。
乔亚楠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看他,说:“我不懂怎么亲。”
“我也不懂,咱们一起练习。”肖豫北哑声说,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嘴唇堵住她的嘴唇。
柔软的、温热的触觉,乔亚楠脑子里先是大雪过境,北风呼啸,接着,失火了,漫山遍野奔腾的火焰。
乔亚楠第二天上班时无精打采,也不去名典坐班了,歪在心缘的椅子上发呆。
唐多多闲着无事过来磕牙,看到乔亚楠面色焦枯眼神呆滞的样子,吓了一跳。
“亚楠你怎么啦?”
一副北风吹地绿草折的样子,不会是昨晚被肖豫北带去开房采摘了吧?
唐多多为好友担心不已。
“昨晚做恶梦,跟一头恶狼搏斗了好久。”乔亚楠恹恹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姓肖的怎么了。”唐多多拍胸脯,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乔亚楠身边,“亚楠,你有没有发现姓肖的好像对你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的恐怕是自己,昨天晚上梦里,她把当时瞟过毫不在意的小黄-碟的内容和肖豫北做了一遍又一遍,做得满身大汗,酣畅淋漓,醒来后,还很失落醒得太快了。
太惊悚了!乔亚楠想死的心都有了!
“亚楠,你得看清形势,肖家那样的豪门不是咱们这样的灰姑娘能高攀的,而且,你妈那种情况,一般家庭都不能接受,更别说肖家了。”唐多多难得的没有大嗓门,温声细语像知心大姐姐。
“去!这还用得着你说吗?”唐多多这么一说,乔亚楠不失神了,活了过来,嘻嘻一笑,道:“肖豫北那种男人得特别有牺牲精神不怕死的女人才敢打他的主意,纪怀熙可就不一样了,说真的,我觉得他真不错,长得好,性格好,能力强,要是能嫁给他,可美死了。”
“你喜欢他?”唐多多本来和乔亚楠姐妹情深很热乎地挨着肩膀坐着,闻言一下子退开很远,警惕而复杂的目光盯她。
看来自己这回没看走眼,乔亚楠嘿嘿贼笑,说:“我不喜欢他,不过如果他喜欢我,要跟我结婚,我不会拒绝,你要抓紧哦,你抓不住我就要出手了。”
“胡扯什么呢!”唐多多被揭开心事,脸红了,抱头鼠窜逃回碧色。
乔亚楠发现,唐多多脸红时和肖豫北真像,或者,平时看着很霸气很彪悍的人,突然脸红起来,就是这么怪异地让人感觉别开生面的好看。
怎么老想起肖豫北呢?得抓紧发展客户资源,别被肖二少一棵树遮住眼看不到一大片森林。
乔亚楠握起拳头,斗志昂扬准备大力捞金。
门外肖豫北和纪怀熙的形象广告摆了许多天,两人形象俊帅迷人,为什么就没吸引到顾客进门呢?
心情不好,老天爷也跟她作对,天阴沉沉的,灰暗的乌云遮蔽了靓丽的阳光,还没入冬,满满的冬天的阴冷凋零气息。
乔亚楠东歪西倒,长吁短叹。
绞尽脑汁想了一上午,乔亚楠去买了个录音喇叭,录了一段极煽情的广告宣传语播放。
效果不错,广告语才播出半个小时,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心缘。”乔亚楠压下汹涌澎湃的喜悦心情迎了上去。
男人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眉眼,不过,身材修长,气势不凡,丑不了,即便长得丑,冲他那身挺括的看起来很多个零的西服,家境想必不差,这种男人在婚姻市场很吃香。
希望不要是肖二少那样的变-态,要求太多太挑剔。
“能让肖豫北和纪怀熙做你的婚介所的形象代言人,乔小姐很了不起啊!”男人笑道,摘下鸭舌帽。
“我是g市电视台《娱乐新天地》栏目的记者李锐,有个买卖和乔小姐合作……”
李锐说,现在g市太平静,栏目找不到抓人眼球的事儿报导,准备主动出击,没事弄出点事干,娱乐圈知名女星燕珑这几天在g市休假,他已和燕珑谈好炒作炒作弄点儿绯闻出来,让乔亚楠这两天想办法把肖豫北引到君豪大酒店1212号房去,他会去蹲点拍一些肖二少和燕珑的亲密照,事成之后,酬金十万。
这些天赚钱的速度真是快,乔亚楠看着面前颜色-诱人的百元大钞,脑子里天人交战一番后,问道:“我只是把肖豫北引到你说的那个房间就算完成任务了?肖豫北和燕珑亲热不亲热不在我的任务之内吧?”
她不想看到肖豫北和别的女人亲热,她也觉得,肖豫北不会和别的女人亲热。
“当然。”李锐笑,把钞票推给乔亚楠。
虽然没吸引到顾客,不过干这种事,来钱可比做媒人快多了,乔亚楠嘿嘿笑,两眼放光仔细查点那捆钞票,送走李锐后,麻利地把钱装进袋子上银行存钱。
李锐出了心缘坐进汽车后,拿出手机打电话,“肖大少,按你所托办完了,乔亚楠答应把肖二少引到君豪酒店燕珑的房间去。”
“行,你的酬劳我会吩咐人打到你帐号上的。”肖允北不意外。
“听你说,豫北对那个乔亚楠很不错,她怎么肯干这种事坑豫北?怕不怕她明着答应暗里却给豫北通风报讯?”肖天鸣忧心忡忡,茶壶执在手里半天,茶杯满溢了也没发觉。
“眼里只有钱的一个人,又粗心大意的很,不可能。”肖允北摇头,阴沉着脸,狠狠地挥了挥手,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把肖豫北扳倒。”
“那年你说能用他暗箱操作抽奖给纪怀熙奖金一事把他扳倒,结果浪花都没一个,前几天,你说唐多多是豫北的心上人,用个假瓷瓶引她上勾,让她在江丙锡寿宴上闹事弄得豫北没脸,结果她偏不吱声在外面发难,白赔了十万块,这次说不定又设计不成反把自己弄进去了,不要太乐观。”肖天鸣泼冷水。
提起往事,肖允北脸阴得更厉害。
八年前,肖豫北还只是个大学生,他却已大学毕业在宏基上班两年,底子比肖豫北厚实得多,他命人散布谣言诋毁肖豫北的名誉,谁知纪怀熙毫不犹豫离开宏基,计成了却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听手下说肖豫北喜欢唐多多,他便通过电视台里的熟人给唐多多的美容店造势,欲把唐多多当枪使,后来又顺势弄出碎瓷瓶事件,故意给唐多多发现,他以为唐多多那种胸大无脑之人定然当场嚷嚷起来,江丙锡的寿宴闹这么一出,肖豫北的脸就丢光了,谁知唐多多很沉得住气。
高尔夫球场碰面,他又发现自己搞错了,乔亚楠才是肖豫北喜欢的人,筋头栽得真大还莫名其妙。
这阵子唯一的收获就是和江雅情的地一拥吻了。
这两天,他给江雅情打过电话,江雅情不再是以前的冷若冰霜,接电话时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流利。
再加把劲,江雅情就倒进他怀抱了。
肖允北暗暗得意。
“爸,你说,五叔干嘛要跟我一起抢吻江雅情?”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肖允北对肖天赐很不满。
当时若没有肖天赐捣乱,他顺势就把神迷意乱的江雅情带去开房了。
“我猜他怕江雅情对你动情,干脆插一竿子,小五是彭禹英养大的,是二房的人。”说起肖天赐,肖天鸣也是一肚皮气。
当年他为了向某位皇帝学习让儿子在夺位中加分,非常努力地耕耘,抢先让老婆生下肖家长孙,谁知肖天赐也同时出生,使得他有儿子的优势荡然无存。
“他把彭禹英当亲娘敬重,彭禹英却未必是真心疼爱他。”肖允北冷笑。
“先别操心这些,把所有钱都存你二姨夫的股市账户去,豫北跟女明星一起吸毒纵情的事闹出来,宏基的股票一定大跌,咱们趁势买进,涨上去时再卖,到后来纵然谋划不成,也能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