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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流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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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回来了?”陈季晚有点惊讶,而且有点欢喜的样子,比刚才的脸色看起来好的多了。

严峥正苦恼,结果瞧陈季晚欢欢喜喜的模样,更加不开心了。他久在边关,朝/廷里的事情虽然也听说过,不过多办是懒得去了解的。这陈丞相的大儿子据说才华不错,为人也仗义,喜欢结交朋友,倒是口碑不错的。

虽然陈季晚和陈大小/姐的关系一般,不过和陈大公子的关系倒是还挺好的。大公子是个亲和又有才学的人,恐怕见了他的人,都会对他有好感。

陈季晚当即站起来,说道:“我去去就回来。”

陈季晚说罢了就风风火火的走了,严峥立刻站起来,说:“我也去瞧瞧。”

楚钰秧还是手托腮的模样,瞧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出去,说:“走的可真快啊。不如……我也去瞧瞧啊。”

赵邢端稳稳坐着,横了他一眼,说:“你也要去凑热闹?”

楚钰秧说:“对啊,以前没见过陈大公子,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呢。既然是陈季晚的大哥,应该长得也不赖吧?”

赵邢端说:“这陈季晚的大哥和陈大小/姐是同/胞兄妹,要说长得,和陈大小/姐倒是有些相似,与陈季晚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啊。”楚钰秧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

赵邢端凉飕飕的瞧着他。

楚钰秧说:“媳妇儿,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可别叫人发现了你,我也去凑凑热闹,马上就回来!”

楚钰秧说罢了就想跑,不过他哪里跑的过赵邢端,赵邢端都不站起来,手一伸就将人给拽回来了,说:“你的意思是我见不得人?”

楚钰秧瞎踢腾两下,说:“不是不是,我怕你一出现,引起轰动啊。”

赵邢端:“……”

楚钰秧最后还是跑去凑热闹了,这陈大公子本来是在外地做/官的,不过最近被调到了京/城里来,不过据说路上有点变天,晚了几天才到的。

这会儿陈家的人都聚在花厅里面,正说着话。

楚钰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对着门口,估摸/着就是陈季晚的大哥了。

这人一瞧,的确有几分魅力,温文尔雅又一脸和蔼,最主要是长得也不赖。不过今天楚钰秧刚见了像十一这样的同款美男,顿时觉得这位陈大公子有点赶不上了。

“楚大人,可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楚钰秧一进来,就有人发现了他,老丞相一瞧,就走过去询问。

楚钰秧说:“还没有还没有,我听说丞相的大公子回来了,所以特来见一见。”

“这位就是大理寺的少卿楚大人?”陈大公子微笑着走过来,跟他拱了拱手。

楚钰秧点了点头。

陈大公子调入京/城来,官衔倒也不高,就是个正五品的官儿,不过恰好比楚钰秧高了那么一点点。听说陈大公子从小心气就高,并不想靠着老丞相的名声,所以是一点一点做到正五品的,这中间经历了不少年。

陈大小/姐说:“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都赶路赶了这么多天了。咱们一家人,什么时候说话不成呢?也不急在今天一时。”

陈大公子点了点头。

楚钰秧前脚进来,他们后脚就散了,陈大公子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陈大公子走了,陈季晚和严峥就陪着楚钰秧往回走。

严峥说:“哎呦楚大人,你这是好本事,把皇上一个人扔在那里了。”

“不叫扔,叫留。”楚钰秧大言不惭的说。

严峥挑衅完了楚钰秧,又开始对着陈季晚说:“我刚见了你大哥,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陈季晚听了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我大哥有才学,而且人缘特别好。”

严峥不以为意,说:“我瞧着就一股伪/君/子的感觉。”

“你说什么。”陈季晚又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才是伪/君/子。”

严峥听了也不恼,反而哈哈笑起来,小声在陈季晚耳边说:“我可不是什么伪/君/子,我是真小人。你忘了,我想干/你的时候就直/接/干了。”

“你……”

陈季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严峥,气得脸都红了。

陈季晚真想抬手给他一拳,不过一来打不过,二来打了侯爷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季晚只要咬牙人了,转身就要走。

严峥赶紧一把将人搂住,说:“唉,真生气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是我不对,要不你打我,咬我,我都不还手。”

“小心他还口。”楚钰秧突然蹦出一句。

陈季晚瞪眼。

严峥被他瞪了,可没觉得这一眼有什么威胁感在里面,反而顿时心里痒的像是踹了一只毛兔子,真想立刻抱住陈季晚就狠狠的亲他几下。不过严峥只是想一想,还真是不敢再这么干了,生怕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严峥嫌弃的瞧楚钰秧,说:“去去去,你去找陛下,别给我们这里裹乱。”

楚钰秧不走,又说:“小晚儿,我跟你说吧,他才不是什么伪/君/子,也不是什么真小人,他是真流氓,你要小心啊,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还不快跟我走。”

严峥:“……”

严峥眼瞧着楚钰秧把自己的人给拐跑了,两个人一路小跑,然后没影了……

赵邢端坐了一会儿,还不等他等级,楚钰秧就回来了。

赵邢端挑眉,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楚钰秧狗腿的跑过去,说:“因为我离开你一刻就特别的想你啊,所以我就赶紧回来了。”

严峥在旁边听得一地鸡皮疙瘩,说:“那陈家大公子没说两句话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严峥给楚钰秧拆台,楚钰秧完全不介意,说:“陈大公子走的快,也不妨碍我想端儿啊,这两个是不冲/突的。”

楚钰秧又对着严峥说:“你不能因为我超可爱,所以就老欺负我啊。”

严峥:“……”

严峥彻底败了。

陈季晚在旁边听着,又看到严峥一脸菜色,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赵邢端说:“行了,案子还查不查了,早些查完跟我回宫去。”

楚钰秧往赵邢端身边一坐,说:“小晚儿,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帮我查的怎么样了?”

陈季晚听楚钰秧总是那么称呼自己,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楚钰秧叫的太自然了,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陈季晚只好说道:“我已经找下人问过了,只是……”

“怎么了?”楚钰秧打起精神,坐好了问。

“是什么事情,怎么不找我帮忙?”严峥插了一句嘴。

陈季晚说:“楚大人昨天离开之前,托我查一查昨天晚上,给他屋里送茶水的下人是哪个。”

赵邢端瞧着楚钰秧,说:“你想顺着摸出/凶手是谁?”

楚钰秧点头,说:“虽然我觉得凶手布局完美,可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纰漏,不过我又想到了蜡烛和茶杯,觉得或许也不是没可能,就找陈季晚帮忙问一问了。如果不是你昨天非要拉我走,我就自己去问了。”

赵邢端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说:“我的错?”

楚钰秧立刻搂住赵邢端的脖子,说:“端儿你怎么能冤枉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赵邢端:“……”

严峥挥了挥手,问陈季晚,说:“然后?结果如何?”

陈季晚摇了摇头,说:“线索断了,而且让我大吃一惊。”

楚钰秧说:“线索断了很正常啊,大吃一惊是怎么回事?”

陈季晚说:“我找到那个给你房间端茶水的丫鬟,仔细盘/问了她一下,她说……”

楚钰秧托付给陈季晚的事情,陈季晚不敢怠慢了。他本来就是个谨慎的性子,所以楚钰秧一离开,他就去找了负责端茶倒水的丫鬟。

那丫鬟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瞧着挺老实的。陈季晚问她什么话她就回答什么。

那丫鬟说茶水是她烧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中间有离开一段时间,她忘了将茶杯拿过来清洗,所以又回去拿了一趟茶杯,这其中有没有人动过手脚,她就不知道。

楚钰秧说:“不对,我的茶壶里的茶水没有问题。只有那杯茶有问题,说明药是下在茶杯里的,倒上茶之后,药与热水融合,然后随着热气挥发。”

陈季晚说:“我有问茶杯的。”

陈季晚也觉得奇怪,一般茶具都是早上起来统/一清洗的,其余的时间,尤其是大晚上,丫鬟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把茶杯拿去清洗,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尤其楚钰秧那会儿也没有特别嘱咐丫鬟把茶杯拿去再清洗干净。

陈季晚当时就问了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却说,是秋蓉姐姐让她晚上的时候,把那个房间的茶具拿走清洗一遍,说是那里住的是贵客,贵客喜欢干净,不能怠慢了。

楚钰秧说:“秋蓉是谁?怎么说线索断了,这不是很重要的吗?”

陈季晚说:“秋蓉……就是我身边的那个丫鬟。”

“啊?”楚钰秧脑子里一懵,说:“不会就是死在我床/上的那个丫鬟吧?”

陈季晚点了点头。

楚钰秧顿时蔫了,说:“就是她……”

赵邢端问:“秋蓉是什么时候吩咐那个丫鬟,要清洗这个房间的茶杯的?”

陈季晚说:“就是她死的那天下午。”

楚钰秧一怔,说:“不对啊。”

赵邢端脸色也黑了下来。

陈季晚紧张的问:“什么地方不对?”

严峥说:“那天下午,那她和凶手计划的挺早的啊,早就打算吓唬吓唬楚大人了吗?”

“不,不是我。”楚钰秧说:“你们忘了,当时用这间房间的,并不是我。”

楚钰秧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都是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差点忘了,这房间本来不是楚钰秧的,而是老丞相给皇上准备的。只是晚上的时候皇上回宫去了,这间房间才是楚钰秧住了。如果那秋蓉是下午就安排了计划,那么计划的对象很可能是赵邢端,而不是楚钰秧。

严峥忍不住说:“这凶手可真是够胆大的。”

楚钰秧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不过他眼珠子一直在乱转,看起来脑子里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安静。

楚钰秧忽然开口,说:“恐怕,凶手早就想要杀那个秋蓉了吧,只是秋蓉不知道,反而还在帮他。”

陈季晚一怔,说:“楚大人是怎么瞧出来的?”

楚钰秧不慌不忙,仔细的给他们分析起来。

他们把秋蓉找过来问话,并且让人跟着她是那天傍晚的事情,但是秋蓉准备算计赵邢端是那天下午的事情,所以秋蓉和凶手的计划是更早的。

凶手是一个缜密的人,他布局精巧,很大程度并非是指物理上的精巧,而是精巧的心理暗示,给当事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让众人在他的谜团中变得迷茫起来。

凶手找的第一个证人是陈季晚。陈季晚被选中其实很有道理,首先他的年龄不大,而且体弱多病涉世不深,这种人更容易接受心理暗示。所以凶手第一次选了一个比较容易控/制的目击者当事人。

楚钰秧说:“而第二次……其实本来不应该是我的,应该是我家端儿。凶手真是在挑战自我啊,连我家端儿的主意都敢打。”

楚钰秧以为凶手挑选上他,是有一定目的的,让他这个查案的大理寺少卿,亲眼看到尸体凭空出现,让他身临其境,让他知难而退,将他吓倒。

不过现在看来,凶手的第二次目标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从五品大理寺少卿,而是赵邢端这位九五之尊。

楚钰秧说:“我家端儿和小晚儿可不一样。小晚儿他年纪小,而且不会武功。我家端儿武功那么好,肯定会更加难迷惑的。这中间,凶手绝对会仔细策划,作为中间一个重要环节的秋蓉,绝对不能出错。秋蓉注定是一个炮灰,凶手肯定想到我们会顺着茶碗查下去,那么就会查到两次都和秋蓉有关,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说秋蓉必须要死。”

楚钰秧说完了,众人都是沉默。

严峥第一个沉不住气,说:“凶手竟然把目标放在了陛下/身上?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楚钰秧说:“这还不清楚吗?他的意思是要挑衅。”

“挑衅?”陈季晚一愣。

楚钰秧点了点头。

凶手杀死第一个女人,完全可以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然后抛尸荒野。这样一来,谁会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个女人是只身上/京的,他一路从江南到京/城,这么久的日子也没瞧有人来寻她,说明她可能不是很被重视,所以她如果悄悄的死了,或许很久的时间都不会有人知道。等有人发现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尸骨或许都腐烂没了。

然而凶手没有决定这么做,凶手将女人的尸体弄到了陈季晚的床/上,让陈季晚亲眼看着尸体出现,给陈季晚一击重击。

楚钰秧指着陈季晚,说:“凶手厌恶你,而且在挑衅你。”

陈季晚有点愣神,觉得楚钰秧说的有道理,凶手的布局这么周密,难道是随即找的第一目击人?这似乎有点不大合理。

“凶手是谁?”陈季晚想不到了,喃喃的问。

严峥说:“那第二次为什么就选了陛下?”

楚钰秧说:“或许是同样的理由吧,厌恶和挑衅。”

赵邢端皱眉。

凶手在第一次成功之后,就变得很自满了,竟然把目标锁定在赵邢端的身上。他的身份,不论在丞相府里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是最高的,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他的挑衅就成功了,他击败了皇上,也就是击败了所有的人。

楚钰秧说:“第一次是老丞相的嫡子,第二次就是皇上。看来凶手对身份地位看的很重要,或许又说明,他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感觉不满意。”

陈季晚已经都听糊涂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楚钰秧一拍手,说:“刚才那些,只是我的一点心理侧写而已,并不是推理,可能会有出入,也可能会截然相反。”

严峥一愣,说:“那你说了半天……”

楚钰秧说:“没有线索的时候,还不准我分析一下啊。”

严峥:“……”

陈季晚奇怪的问:“心理侧写是什么?我觉得和推理没有什么不同,哪里有区别吗?”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区别实在太大了。推理是要有确凿证据,才能一步一步得出结论的。而心理侧写是不需要确凿证据,按照大多数的心理规律推导出/凶手应该是什么样子。如果凶手有/意隐瞒,或者可以反侧写,那么从一开始,所有的结论就是错的。”

陈季晚听得似懂非懂。

楚钰秧继续说:“如果我按照心理侧写来分析这个凶手的话,那么我会说,这个凶手应该年纪并不算太大,三十多岁到四十来岁,是个男性,表面看起来很有吸引力,或许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长相也不会差劲儿,算是成功人/士,心思缜密,有钱有地位,而且相当有才华,人缘也应该很好。”

赵邢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皱眉。

严峥也是一愣,陈季晚也瞪大了眼睛。但不是因为楚钰秧空口描述出了一个凶手的许多特征,而是因为楚钰秧描述的这个人,他们刚才好像刚刚见过一个很像的。

楚钰秧说着一半,忽然没声了,眨了眨眼睛,说:“偶尔用一下侧写也不是什么坏事。快把江琉五和耿执给我叫进来。”

严峥缓过神来,立刻出去叫人。

陈季晚有点反应不过来,等江琉五和耿执进来了,他才说道:“楚大人,我大哥刚刚回到京/城。那两个人死的时候,我大哥根本还在赶路,怎么可能杀/人呢?”

耿执奇怪的问:“啊?案子和陈大公子有关系?”

楚钰秧说:“稍安勿躁。小五儿,你和耿执去查一下陈大公子,看看他最近几天都在哪里,在做什么。”

江琉五立刻答应了,和耿执去办。

陈季晚还是不能相信,楚钰秧说:“我让人先去查一查,如果不在场证明是真的,那肯定就不是你大哥,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陈季晚不安的坐下来,没有再说话。楚钰秧说的对,如果大哥不是凶手,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陈季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跳个不停,非常不安。可能是楚钰秧描述的那个凶手,实在是太像他大哥了罢。

严峥瞧陈季晚脸色不好,所以就送他回房间去了。

这里就留了楚钰秧和赵邢端两个人。

赵邢端忽然说道:“心理侧写?都是怎么推出来的?年龄,性别,外貌,甚至是性格。”

楚钰秧说:“我大哥的书,我以前拿来瞧的,觉得挺好玩,不过说实在的,我更喜欢推理,毕竟推理更严谨。”

其实刚才楚钰秧说的,并不全都是心理侧写的出来的结论。性别是男性,这个有十一作证。凶手和第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带走了女人的尸体。

楚钰秧说:“至于年龄。第一个选择的是江琉五,第二个选择的是你。但是中间起了变故,你离开了丞相府,我住在了这间房间里,凶手却没有停止作案,反而正常的继续了下去,说明,我也附和凶手作案的特征。又综合了一下凶手作案中挑衅的心里活动,他的年龄应该是在我们之上的,比我们都大,但却不会很老,应该是还是青年,甚至更年轻,三十到四十之间,会比较符合。”

至于其余的外貌和性格侧写,那就是从尸体上瞧出来的。两次都是女性,两次尸体都处理的很干净。第一次简直堪称完美,不论表情还是整洁度来说,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躺在了床/上。第二次尸体并不完美,因为有一个颈间的伤口,还有一张扭曲的脸。不过颈间刺穿,应该会有很多的血,但是凶手将那些血都清理干净了,把尸体擦得干干净净。说明凶手应该是一个整洁的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甚至看上去很温柔。

人缘好什么的,就体现在了帮凶上。秋蓉是陈季晚的丫鬟,却显然是凶手的帮凶,凶手能让秋蓉帮他,绝对不可能不是一个人缘好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人。

楚钰秧托着腮帮子,说:“总而言之,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凶手他在嫉妒。他十几岁的时候不可能是丞相嫡子,二十几岁的时候还没有从五品的官衔,三十岁的时候更不可能当上皇帝。他嫉妒我们,厌恶我们,所以挑衅我们。现在他肯定很满足,因为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了,他或许在笑。”

赵邢端说:“那这样的人,还真是多的数不尽数。”

楚钰秧说:“对,太多了。但是能让秋蓉帮助他的人,范围一下子就小之又小了。他肯定是和秋蓉有联/系的,有过几次或者经常接/触的人。秋蓉是丞相府的丫鬟,几乎全天都在丞相府里,连门都不出,她能接/触到什么人。”

赵邢端说:“你觉得陈大公子是凶手。”

楚钰秧说:“我怀疑他,我觉得十一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就是陈大公子。”

“所以他并不是今天刚到京/城的。”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这个要等江琉五和耿执查回来才知道。”

赵邢端点头。

楚钰秧又说:“如果陈大公子是凶手,那么我觉得,凶手不只一个,至少他的帮凶不只秋蓉一个。”

“帮凶?”赵邢端说:“会是谁?”

陈大公子一直在暗处,他要做到杀/人然后移尸是非常不容易的,他需要在丞相府里的人接应帮助。

但是……

赵邢端说:“陈大公子也是会武功的人,我以前见过他,武功也不错,你怎么肯定他除了秋蓉还有别的帮凶,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到丞相府,不被那些护院发现。”

楚钰秧说:“这个我想过了,你还记得那个粉色线头吗?”

赵邢端点头,说:“记得,在第一个死者的指甲里发现的。”

“对。”楚钰秧点头。

楚钰秧说,就是这个线头,让他觉得凶手还是有帮凶的。

女人死了,凶手给女人整理过头发,擦过身/体,让女人看起来完美无瑕。女人的指甲干干净净的,身上也干干净净的,甚至连脚趾甲都干干净净的,唯独手指甲里有一个粉红色的线头。

楚钰秧说:“我们没有发现死者手指甲里的线头,是因为当时情况匆忙,没有太过仔细的检/查尸体。但是凶手之前有仔仔细细的擦过尸体,那种变/态的感觉,你能体会到吗?我觉得恐怕,在凶手那种变/态的认真之下,死者的指甲里是不会有那么一根线头的。”

赵邢端说:“什么意思?”

“意思是,”楚钰秧继续说:“或许在凶手整理好尸体的时候,尸体手指甲里根本没有线头。但是在之后的环节里,就有线头了。很可能就是在移尸的环节里,移尸的人可能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尸体时间长了会有尸僵的现象,很有可能手忙脚乱,被尸体的指甲刮到衣服而不知道。”

“粉色的衣服。”赵邢端明白了,说:“你觉得陈大小/姐是帮凶。”

楚钰秧点头,说:“我之前以为大小/姐是凶手,不过凶手是男性,或许是大小/姐的丈夫。不过现在想一想,或许大小/姐是帮凶,他的丈夫或许也是一个帮凶。毕竟一个女人搬运一具尸体有点困难了。这样一来,死亡时间内,陈大小/姐和她的丈夫有不在场证明,就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了。”

楚钰秧说:“现在就等着江琉五和耿执回来,证明我的推论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江琉五和耿执去了很长时间,眼瞧着就要天黑了,他们两个人竟然还没有赶回来。

楚钰秧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赵邢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困了上/床去睡,一会儿你又说你腰疼。”

“我腰疼都怪你,你不要推卸给桌子。”楚钰秧困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赵邢端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说:“要不要试一试?”

“试什么?”楚钰秧问。

赵邢端低声说:“你趴在桌子上,我们来一次?”

楚钰秧翻了个白眼。

“扣扣扣……”

楚钰秧突然坐直,说:“是不是小五儿回来了?”

楚钰秧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想要蹦起来去开门,不过被赵邢端一把抓/住了,说:“不是江琉五,是严峥。”

来的人果然是严峥,而且急匆匆的,踹开门就进来了,吓得楚钰秧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楚钰秧问:“侯爷你要打劫我们吗?”

严峥说:“陛下,大事,边关急报。”

赵邢端立刻皱眉,说:“急报?”

严峥说:“宫里传来的消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赶紧回宫去瞧瞧就是了。”

边关一直在打仗,急报肯定是大事情,赵邢端也是不敢怠慢的。虽然严峥之前打了胜仗,按理来说近一年应该能安静了。不过狗急跳墙这种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还是很要命的。

楚钰秧一听是正紧事,说:“他们赶紧去吧。”

“但是你……”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江琉五和耿执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我。”

严峥说:“要不让陈季晚和楚大人做个伴儿?”

赵邢端只好同意了,不能多留时间,和严峥一起急匆匆出了丞相府,往宫里头赶。

陈季晚很快就过来了,严峥跟他说了有急事,要回去,让他去找楚钰秧做个伴儿。

陈季晚进了屋,问:“侯爷那边是有什么大事吗?”

严峥脸色不太好,急匆匆的就走了,肯定是大事,陈季晚有点关心。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听说是边关急报啊,不知道有什么突发/情况,没准事态紧急,严峥今天晚上就要回边关去了。”

“今天晚上?”

楚钰秧想要吓唬陈季晚一下,陈季晚果真就被吓着了,说:“是要回去打仗了?”

楚钰秧说:“或许吧。”

“走的这么急……”陈季晚说。

楚钰秧说:“走的急好啊,他就不会骚扰你了。”

陈季晚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嗫嚅道:“那天……侯爷是喝多了罢。其实侯爷人还是挺好的……”

楚钰秧嘿嘿嘿的坏笑起来,说:“你竟然替他说话,你不会是被攻陷了吧?”

陈季晚脸上一红,说:“楚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侯爷都是男人。”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男人怎么了。我和端儿不也都是男人吗?”

陈季晚当然知道,楚钰秧口里的端儿就是皇上。他之前隐隐觉得皇上和楚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不过他可不敢胡思乱想,随便揣摩圣意,惹恼了陛下可是会掉脑袋的。

楚钰秧现在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让陈季晚特别的吃惊,傻愣愣瞧了楚钰秧好半天。

楚钰秧说:“难道你瞧不起我们吗?”

陈季晚赶紧说:“怎么可能……”

楚钰秧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当然知道陈季晚不会这么想。

陈季晚说:“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陈季晚长到这么大,还没喜欢过什么人。他从小就是药罐子里泡大的,对于性/事并不是很敏/感,也没对哪家的小/姐念念不忘过。那天和严峥在一起的时候,刚开始的确很疼,不过后来……陈季晚体会到了灭顶的快/感,让他慌张又无措,甚至是非常的害怕。

他很害怕严峥,不想再见他。可是严峥却一直缠着他,对他好的不得了,简直千依百顺的。这让陈季晚从害怕到迷茫,不知道严峥到底要干什么。他一个侯爷,总不能真是喜欢上自己了罢?

陈季晚这么一想,心脏就开始猛烈的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严峥好像就要离开京/城了。

楚钰秧咳嗽了两声,说:“小晚儿啊,你有没有想过跟着严峥走啊。”

“啊?”陈季晚吃了一惊,他的确从没想过,但是楚钰秧此时一提出来,让他心脏又是狂跳不止,如果跟着严峥走,那么他就可以去边关瞧瞧,甚至是上战场了。

陈季晚的眼睛里有一丝惊喜,说:“我……”

他刚一开口,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剩下的话就憋回了肚子里。

楚钰秧说:“又有人了。”

陈季晚有点紧张,说:“会不会是江大人个耿大人回来了?”

楚钰秧瞧了瞧黑漆漆的天色,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陈季晚说:“我去开门罢。”

他有点着急,甚至是比楚钰秧还着急,他想知道他大哥是真的有问题,还是被冤枉的。

陈季晚跑的快,就去开门了。

楚钰秧跟在后面,落后了一段距离,他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还有大门关上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进来了,但是没有说话的声音,这让他有点奇怪。如果是耿执和江琉五来了,以耿执的大嗓门,早就应该说起来了。

楚钰秧问:“小晚儿,是谁啊?”

陈季晚没有回应,楚钰秧加快了脚步,他拐了过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陈季晚在他身边,不过已经失去了意识,就倒在地上。

陈大公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门口,大门已经关上了。他这一身白衣感觉和赵邢端一点也不一样,陈大公子瞧起来特别的温文尔雅。

楚钰秧一惊,想要跑过去将陈季晚扶起来,不过陈大公子已经先踏前一步,挡住了他过来的路,说:“楚大人。”

“陈大公子。”楚钰秧赶紧稳住心神,说:“陈季晚这是怎么了?”

“晕了,不碍事。”陈大公子莞尔说。

楚钰秧瞧着他的笑容,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陈大公子说:“楚大人,我很钦佩你,你很聪明。”

“是吗?”楚钰秧笑着说:“很多人都这么夸我,你可以随便找点别的词。”

“哦?”陈大公子说:“你很漂亮。”

“这个……”楚钰秧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这个我当之有愧了。”

陈大公子说:“这是实话,比戚小/姐要漂亮的多了。”

楚钰秧问:“康王的女儿?”

陈大公子说:“她算什么康王的女儿,康王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只不过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却是个十足的笨/蛋。她还妄图抓/住我的把柄,威胁我,让我娶她为妻。”

楚钰秧微笑,说:“大公子,你这是准备自首了吗?”

陈大公子说:“与你说并没有关系。”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你……”陈大公子笑着说:“就要变成我的人了。”

楚钰秧觉得自己要破功了,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遇到真的变/态就太不够看了,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钰秧说:“多谢大公子的厚爱,不过我媳妇儿比你好多了,武功比你好,长得也比你好,而且比你温柔,比你聪明。”

陈大公子笑起来,说:“赵邢端?但是他保护不了你。”

楚钰秧说:“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你刚才不是说我聪明吗?我又不是女人,不需要我媳妇儿保护我。”

“你觉得,你能逃得走?”陈大公子说。

楚钰秧说:“你觉得,你能逃得走?”

楚钰秧好似在重复陈大公子的话,不过两个人问的并不是一个事情。

陈大公子说:“你在拖延时间。”

楚钰秧眨眨眼,说:“如果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陈大公子说:“你在等耿执和江琉五回来。”

楚钰秧说:“或许吧。”

陈大公子往前走了一步,楚钰秧立刻就想往后退,但是那样子气场一下子就弱了,楚钰秧硬着头皮,没有退后一步,盯着陈大公子的举动。

陈大公子说道:“你的确很漂亮,不只是皮囊,你还很聪明,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人,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说着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继续慢慢的说:“即使你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关系,在你死后,也会是我的人。”

楚钰秧觉得头疼,流年不利,不会遇到一个恋尸癖吧?想想戚小/姐和秋蓉干干净净的尸体,楚钰秧全身都发毛,没准还真是。

楚钰秧说:“是因为我认出你是凶手,所以打算杀我灭/口吗?”

陈大公子笑着说:“对,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别无选择。我会把你杀死,然后脱/光你的衣服,把你放在我的床/上。”

楚钰秧说:“好吧,按照上两次的推理,目击者的确不容易被别人怀疑了。”

“所以你想的如何?”陈大公子说。

楚钰秧说:“我觉得你没有时间了。”

“并不一定。”陈大公子说道。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耿执的大嗓门子,在老远的地方就喊起来:“楚大人,快开门啊,我们回来了,有大消息啊。”

楚钰秧此时手心里都是汗,心说喊个什么劲儿,你倒是赶紧跑过来啊。

陈大公子不慌不忙,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楚钰秧瞧在眼里,心脏腾腾猛的跳了两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陈大公子已经看穿了自己拖延时间的用意,为什么他不立刻动手?那是因为……

楚钰秧身/体一软,脑子里想到的一瞬间,身/体就倒了下去。

陈大公子上前两步,将人接住了。

“你的……”

楚钰秧声音很轻,看到了陈大公子腰间挂着的佩饰,是一个镂空的银饰,里面放了东西,好像是木头碎屑。

楚钰秧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不过并没有焦距,并没有晕倒,但是也没有/意识。

楚钰秧在失去意识之前,想到了那种让人能致幻的毒/气,这简直就是凶手惯用的计量了。不过那种毒/气显然起效并不是很快……

所以说要拖延时间的,并不只有楚钰秧一个。

陈大公子将人抱住,就听到“扣扣扣”的声音,是江琉五和耿执在敲门了。陈大公子来不及处理陈季晚了,如果他再带上陈季晚,恐怕很难脱身。

耿执敲门的手一顿,说:“里面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江琉五一愣,说:“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耿执嘴上说着,当机立断,一下子将门就给踹开了。

他用的力气太大,门板都掉了下来,大门打开,就看到昏倒过去的陈季晚。

江琉五赶紧将人扶起来,耿执往里跑,就看到了大开的窗户。

耿执喊道:“楚先生不见了。”

江琉五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说:“肯定是陈大公子!”

耿执说:“带着陈季晚走,我们去找/人。”

耿执和江琉五出去调/查,打听了一圈,发现陈大公子其实早就到了京/城,并不是耽误时间了,反而还快了几天。那个住在客栈里,一口京/城本地口音的男人,竟然就是陈家的大公子。

两个人都是一惊,赶紧往丞相府就跑,回来之后却发现楚钰秧不见了,有人把他掳走了。

耿执火冒三丈,直接杀过去,要找陈大公子算账。

老丞相也被惊动了,听说楚钰秧不见了,也吓了一跳,说:“这是怎么回事?”

耿执喊道:“怎么回事,就是你大儿子干的好事,府上死的两个人,全都是他杀的,他现在还掳走了楚大人。”

“这……这不可能。”老丞相立刻激动的说。他大儿子向来是他的骄傲,虽然不是嫡子,不过却非常完美。

陈大公子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说:“看来耿大人是对我有什么偏见。爹,您别动气,小心伤了身/体。这件事情,还是让儿子来处理罢。”

江琉五见他一派泰然的模样,也恼怒了,说:“楚大人在哪里?”

“我并不知道。”陈大公子说。

昏迷的陈季晚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慢慢的转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好多人,还有耿执在叫着楚大人被掳走了。

陈季晚当下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他喘着粗气,一眼就看到了他大哥。陈季晚吓得后退了两步,被江琉五给扶住了。

江琉五立刻说道:“陈季晚,是谁打昏你的,楚大人被人掳走了。”

陈季晚一愣,目光顿时盯在了陈大公子的身上,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大哥……楚大人呢?是你……”

老丞相一听,差点没站稳摔倒。

陈大公子还是不慌不忙,说:“小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知道我们关系不够亲近,你一直看不起我是小妾的儿子,却不得不叫我大哥,但是我并没有要抢走你东西的意思,所以你大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我没有!”陈季晚被他说的都懵了,陈大公子这招白莲花又恶/人先告/状,气得陈季晚浑身哆嗦。

陈季晚顾不得这些,冲过去,说:“楚大人在哪里?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当时陈季晚打开门,看到是他大哥站在门口,他来不及说话,就被打晕过去了。楚钰秧被人掳走,陈季晚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陈大公子不慌不忙,说道:“小弟不信我,我说再多也没有办法,你可以带人到我的房/中去搜,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藏了人。”

耿执恼道:“说不定你将人藏到别处去了。”

江琉五说:“搜,一定要搜。来人,丞相府上/上/下/下,全都给我搜。”

“你敢!”老丞相也怒了,江琉五是一个从六品的司直,他可是一品的丞相,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的丞相府被一个从六品的管带人给搜了,岂不是成了朝堂上的笑柄。

江琉五说:“丞相大人,此事关系到楚大人的安危,就算并非陈大公子所为,但是人在你丞相府里被掳走了,陛下知道恐怕谁也逃不了干系。丞相大人不要因为一时的面子,到时候丢/了脑袋。”

“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老丞相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江琉五冷声道:“下官是好言相劝。”

有江琉五拦着丞相,耿执二话不说,立刻带人搜/查丞相府上下。

陈大公子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不仅要搜他的房间,还有搜整个丞相府。陈大公子表面上冷静,但是其实已经有些害怕了。

他刚才并没有把楚钰秧带出房间,耿执的武功也不差,他带着一个人离开恐怕会被追上,所以直接将楚钰秧藏在了床底下,想要之后再返回去把人带走。所以他并不怕人搜他的房间,但是整个丞相府搜起来,那可就不妙了。

陈大小/姐和他的丈夫也赶来了,听说事情后一脸的不安表情。

耿执带人将丞相府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竟然没有找到楚钰秧的踪迹。

耿执不安起来,派去宫里头的人说陛下正在招人商谈大事,没办法进去通知。

耿执更慌了,有点六神无主。

老丞相一听没搜到,顿时就有底气了,勃然大怒的让人把大理寺的人全都扣在花厅,不允许他们再随便乱走。

陈大公子听说他们没搜到,松了一口气,甩开众人急匆匆的就往楚钰秧之前住的房间去,他进了屋子,往床底下一瞧,顿时吃了一惊,人竟然不见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一个愉快的声音,在他背后开口。

陈大公子吓了一跳,屋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见,更看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他长什么样子。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是一个男人,长得身量很高,看起来身材不错。

“你是谁?”陈大公子冷声道。

男人说:“带走楚钰秧的人。”

“你把人带走了!”陈大公子气得胸口快速起伏,说:“把人给我。”

男人笑着说:“他已经在别的地方了。”

陈大公子呼吸更粗重了,似乎随时要冲上去杀了他。

男人笑着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他不等陈大公子开口,说:“我家主/子,想要你的命。”

陈大公子一惊,只是他的反应晚了太多,对面的人早已发难了,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抬手之间一道银光,一枚极细的银针从他袖子间飞了出来,直接从陈大公子的喉/咙处穿了过去,悄无声息的穿透,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陈大公子喉/咙里发出“啊”的一声,连呼叫也没有,就倒在了地上,顿时死了。

伤口太小了,只留下两个极为不显眼的红点,喉/咙处一个,脑后的头发里一处。

那枚盯在墙上的银针上闪着墨绿色的光泽,一瞧就是淬了剧毒的,见血封喉,立时毙命。

男人将银针从墙上拔下来,然后又插回了袖口的暗器囊之中,最后将手上戴着的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摘了下来,掖进怀里,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刚离开丞相府,赵邢端带着人就来了,丞相府顿时被点的亮如白昼,也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男人不敢多留,他忌惮赵邢端的武功,怕赵邢端发现他的踪迹,当即转身而走,很快就消失了。

大理寺的人跑到宫里,赵邢端这才知道楚钰秧被人掳走了。严峥也吓了一跳,这么短短的时间,谁想到会出/事/了。

赵邢端立刻带着人从宫里头赶过来,听了前因后果,脸色黑的铁青,说:“把人拿下。”

他说的人,自然就是陈大公子了。

老丞相一听,跪倒在地,说:“陛下,冤枉啊陛下,大理寺的人根本没有证据,老臣……”

赵邢端说:“朕不想说第二遍,立刻去。”

别说没证据,就算真的是冤枉了他,赵邢端也还要这么做,他实在是不敢冒险,不能让楚钰秧冒险。这一刻,赵邢端觉得,自己就算做个昏/君暴君,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耿执带着一队人,得了命令立刻去找陈大公子,然而却只找到了他的尸体。

陈大公子死了,众人震/惊不已,老丞相顿时就昏了过去。

陈大小/姐一间,也差点晕过去,跪在尸体面前痛哭不止,喊道:“是楚钰秧!是楚钰秧!他杀了我哥!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是他!肯定是他啊啊啊啊!”

大小/姐的丈夫也没想到大公子忽然就死了,而且死在了楚钰秧的房间里,吓了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大公子死了,可赵邢端一点也不能安心,因为楚钰秧还是不见人影,他觉得自己在暴怒的边缘,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丞相府又被搜了个底朝天,毫无线索,连楚钰秧一根头发都没有。

整整一个晚上,赵邢端派人在京/城里找,但是也是毫无线索。

天很快就亮了,赵邢端眼底有些发红,他两只眼球都是血丝,阴沉着脸,看起来极为可怕。

严峥瞧着都不敢去跟他说话。

陈季晚急的不知所措,说:“这可怎么办。”

他不敢想楚钰秧已经出/事/了。

江琉五看似冷静,其实双手冰凉一片,说:“到底是谁杀了陈大公子?很有可能是杀了陈大公子的人,将楚钰秧掳走了。”

耿执说:“对了,会不会是那个叫十一的人?”

“什么意思?”赵邢端忽然冷声问。

江琉五立刻想了起来,说:“陛下,我们去打听消息。不过打听到陈大公子的事情,还有/意外的发现,那个叫十一的人,也很有问题。”

江琉五和耿执去打听消息,发现陈大公子其实老早就来了京/城,那天住在客栈二层左边那间房的就是陈大公子。

他们还有/意外的收获,无意间提到了住在二层右手最里间,叫十一的男人。

店小二忽然一愣,就说:“客官您搞错了,那间房没有人住的。”

当时江琉五和耿执都傻眼了。

耿执说你们上次说二层都注满了,而且没有客人退房,怎么会又说没有人住。更何况,他们当天的确看到一个还挺好看的男人开门走出来,他还说自己叫十一。

小二说:“这是我们的疏忽。那间房窗户坏了,有点漏风,本来住那里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但是老人家说实在不行,晚上太吹了,就换到三层把角去了。那天掌柜的忘记改账本了,我瞧了账本就以为是住满的,其实那间房根本没人住啊。这不是今儿个下午,掌柜的才叫人把房间的窗户修好了,不过还没有住进去人呢。”

赵邢端豁的就站了起来,说:“走。”

众人听罢了事情,都觉得那个叫十一的人非常有问题。

赵邢端一刻也不敢耽误,几乎是轻功就窜出了丞相府去。大伙追在后面,不过赵邢端走的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追不上,很快就瞧前面的影子不见了。

但是过不多久,追了一会儿,耿执忽然大喊道:“前面那个,是不是楚大人?”

他这一叫,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瞪着眼睛往前瞧。

赵邢端跑到半路,忽然听到前面有熟悉的脚步声,他心里一颤,赶紧听了下来。就瞧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人,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

现在天刚蒙蒙亮,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赵邢端瞧得清楚,那个人就是楚钰秧,不可能瞧错。

赵邢端再也多想不了了,立刻冲了上去,一把就将人给抱在怀里。

楚钰秧吓了一跳,不过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松了口气,说:“媳妇儿你好慢啊,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赵邢端深吸了一口气说。

楚钰秧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你瞧瞧,一根头发都没少,还有收获呢。”

赵邢端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的确没有受伤,还好端端的,而且满脸笑容,看起来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赵邢端忍不住又把人狠狠的抱在怀里,说:“你去哪里了?你诚心想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楚钰秧说:“不能怪我啊,凶手突然找上我了,我也很倒霉不是?”

提到凶手,赵邢端脸上露/出一股狠劲儿。

楚钰秧安慰的拍了拍赵邢端,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不过他听到后面有动静,知道有人来了,不敢放肆,笑着说:“我们快去丞相府,我要把凶手揪出来。”

大家看到楚钰秧没事,好端端的自己回来了,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几乎顾不得楚钰秧刚才去了哪里,只觉得楚钰秧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楚钰秧着急会丞相府,赵邢端也就由着他了,不过这回真是半步都不敢离开。

老丞相刚醒过来,陈大小/姐还在哭,一看到楚钰秧就立刻嘶喊着扑了过去,说:“你!是你杀了我大哥,我要杀了你!”

楚钰秧一愣,说:“怎么回事?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陈大公子死了?”

赵邢端说:“是。”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我要杀了你,我大哥死了,你还要诬陷他!”陈大小/姐激动的喊着。

楚钰秧说:“就算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他曾经杀了两个人,那也是事实,他是凶手,这个事实恐怕陈大小/姐最清楚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丞相也恼了,竟然不顾皇上在场就喊了出来,“我儿子已经死了,你空口无凭,就想要诬赖他吗?你以为他死了,死无对证,你就可以随便诬赖他吗?”

楚钰秧说:“未必是空口无凭,我可是冒着很大危险,才拿到证据的。”

他话一说,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楚钰秧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抖开竟然是一个小配饰,银白色的,做工非常精巧。虽然是银子做的,不过这做工,应该也很值钱了。

陈大小/姐立刻又嘶喊起来,说:“你!你杀了我大哥,还偷他的东西!”

楚钰秧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银质的配饰放在桌上,然后拿茶碗给它扣住,说:“大小/姐真是个好人,不用我解释,你就帮我说了。这就是陈大公子的东西,我可是冒着很大危险从他身上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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