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棺材1
赵邢端忽然开口,说:“口说无凭。”
谋反的大罪,单凭这么一说,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虽然小丫鬟说的是合情合理,不过还是要拿出证据来。
“有有,有一封书信。”小丫鬟立刻就说道,“老/爷死了之后,就让夫人拿去了。这封信应该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虽然是有书信,不过小丫鬟找不到在哪里,楚钰秧只好让人再把郭夫人给请回来了。
郭夫人听了小丫鬟的话,只是说道:“并没有什么书信。”
小丫鬟说道:“夫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您就把信拿出来罢!”
郭夫人自然也是懂得口说无凭这个道理,所以刚才她冷静了一下,现在捋顺了思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必须咬牙到底。
楚钰秧和赵邢端都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怕一说出来,真的所有人都要死。哪个君主能容忍别人窥伺自己的位置?
赵邢端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来,楚钰秧叫了他一声,对他眨了眨眼睛。
赵邢端半天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说:“郭夫人,你将书信和前因后果一一交代,朕可以考虑不累及无辜之人。”
郭夫人一愣,诧异的看着赵邢端,可能觉得赵邢端这话是缓兵之计,她心中犹豫,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楚钰秧说:“郭夫人,赶紧说吧,陛下都这么说了,你再不说那就是包庇谋逆之人,也是大罪啊,难道不会连累你的家人吗?”
郭夫人脸上神色变了又变,说:“的确有一封信,请陛下派人随我来。”
楚钰秧立刻拍了拍赵邢端的肩膀,说:“我们跟着去。”
赵邢端将楚钰秧给抱了起来,随着郭夫人离开。
郭夫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找到一盒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粉盒子。打开之后,倒着一扣,上面一层香粉就掉了下面,原来下面是有夹层的,里面有一封信,被叠成了小方块的样子。
郭夫人将信拿出来,双手递给赵邢端,说:“就是这封信了。”
郭夫人知道郭大人和那些人有信件来往,不过大多看过就烧了。这封信是前些日子才来的,郭大人来不及烧掉,就被郭夫人杀死了。郭夫人本来想毁掉这封信的,不过又怕有变故,所以就将信件藏了起来。
赵邢端展开信一瞧,不由得就皱了眉头。
楚钰秧说:“写的什么?”
赵邢端冷笑一声,说道:“好得很,这里面还牵扯了让我更惊讶的人。”
楚钰秧不解。
赵邢端说:“郭夫人/大/义灭亲,你家人全不知情,朕就不再追究了。这件事情,一个字也不允许泄/露/出去。我觉得郭夫人,应该是能做到的。”
郭夫人震/惊的瞧着赵邢端,简直欣喜若狂,立刻跪下来谢恩。
赵邢端还准备了郭夫人和郭大人和离,让郭夫人带着她的侍女回娘家去了。
案子结束,赵邢端就带着楚钰秧立刻回了宫去,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楚钰秧问:“到底怎么了?那封信给我瞧瞧?”
赵邢端倒是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就将信件交给楚钰秧了。
楚钰秧大体的看了一遍,这封信的确可以证明郭大人蓄意谋反了,而且还牵扯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人没有说名字,另外还有一位卓大人,楚钰秧并不认识,不过隐约记起是有这么一位大人,应该是上早朝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卓大人,所以有点印象。
这封信也证实了,楚钰秧的设想是正确的。
郭大人的确没有玉佩碎片,他并不是那六个持有信物之人其中一个,因为他还不够格,但是他也是涉事者之一。毕竟不是有那样六个人就可以真的谋反了,他们代/表的并不是六个人,而是六股势力。
这封信是卓大人写给郭大人的,上面写着,几日后某个大人物就要进/京来了,到时候可能会去碰个头。还问他有没有和陈丞相那么联/系好,现在陈大公子死了,之前做的准备白费了,还需要他和老丞相打好关系。
看起来老丞相对于谋反这件事情并不看好,所以迟迟不愿为伍,反而是陈大公子是和他们一拨的,但是他此时已经死了。郭大人是陈丞相的门生,关系不错,郭大人应该是去劝说陈丞相的关键人。
虽然陈丞相已经辞官回乡,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道理大家还是懂的,他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了,但是他知道很多朝/廷的事情,而且有很多门生,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和关系,是别人都不能比的。
楚钰秧看完了信,将事情串了一遍,倒是有些眉目了。
楚钰秧问:“端儿,信里那个要来京/城的大人物,是谁?”
赵邢端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这封信已经是十多日之前的了,恐怕那个大人物已经在京/城了也说不定。”
楚钰秧担心的说:“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把他揪出来?还有端儿,那个卓大人是谁,他也参与了这事情,我们可以从他下手。”
赵邢端冷笑,说:“我的确是要从他下手了。”
楚钰秧觉得奇怪,这卓大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赵邢端下了旨意,将卓大人一家先软/禁在府邸里,让楚钰秧亲自去调/查。
遇到谋反这种事情,赵邢端虽然不是一个多疑的君主,但是仍要小心谨慎,虽然他最信任的就是楚钰秧,这件事情也就让楚钰秧去处理了。
楚钰秧说:“你放心,我这就去!”
赵邢端看着坐在他床/上的楚钰秧,忍不住笑了,说:“不用太着急,人我已经软/禁在府里了。你的腰不是还动不了,不用着急去,先休息两天时间。”
楚钰秧想到自己的腰,就满脸通红的瞪了赵邢端一眼,说:“都是因为你。”
楚钰秧明显感觉到赵邢端回来之后心情不太好,估计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不过楚钰秧也猜不出来为什么。
等到天色黑了,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间了,楚钰秧正坐在椅子上,期盼的等着美味佳肴端上桌子来,结果就听到外面侍从的声音。
侍从焦急的说道:“太后,请稍等一下……”
侍从的话没说完,太后已经呵斥说道:“大胆!哀家要见皇上,你也敢阻拦?”
侍从可是都知道皇上和楚大人关系的,毕竟他们天天瞧着,是心知肚明。这会儿陛下和楚大人在一起,就怕他们在干点什么亲/密的事情,要是让太后瞧见了,可不是要翻了天?
侍从的确不敢拦皇太后,不过只是拖延一下时间,好在里面听到些动静罢了。
楚钰秧吓了一跳,“嘶”的抽/了口气,他一动就腰疼,刚才动的有点猛了,疼得他差点摔倒地上去。
赵邢端将人扶住,说:“腰疼还乱动。”
楚钰秧慌慌张张说:“太后来了!我要赶紧躲起来。”
“躲起来做什么?”赵邢端说:“你就老实坐着。”
太后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楚钰秧在屋里,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他好像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挥退了侍女,说:“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的说吗?他可是你舅舅,你这样把他软/禁在府邸里,别人听说了,以后他还怎么见人?你让哀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哀家以后怎么见人?”
楚钰秧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再一琢磨,顿时吓了一跳。赵邢端软/禁过的只有一个人,不就是那位卓大人吗?皇太后说那是赵邢端的舅舅,不就是皇太后的娘家人?皇太后的兄长或者弟/弟?
这么一想,楚钰秧心里就明白了不少,怪不得赵邢端会不高兴。赵邢端登基不久,羽翼并不丰/满,这外忧内患的,还有一堆人趁机想要谋反也就罢了,谋反这事情还有自家人参与。哪能让赵邢端心情舒畅了去。
赵邢端脸色冷淡,说:“这件事情,我正不知道怎么和母后开口。既然母后亲自来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这事情,我已经让楚钰秧去查了,这封信母后可以先瞧瞧,瞧完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皇太后本来不想瞧的,不过看到赵邢端的脸色,恐怕是天大的事情,就拿起来瞧了一遍。
赵邢端可是皇太后的亲儿子,虽然性格有点严肃冷淡,不过也是非常孝顺的。皇太后瞧他那副表情,心里一凛。
等看完信件之后,皇太后脸色都白了,说:“不不,这不可能,他是你舅舅,他不会这么做的。”
赵邢端说:“会不会这么做,谁也说不准,如果母后不信,可以亲自去卓府上问一问。”
皇太后脸上表情变了数遍,最后说道:“哀家,哀家累了……哀家先回去了。皇上,你舅舅他……他总归是你舅舅,你先别难为他,没准只是个误会。”
赵邢端没有说话,皇太后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转身走了。
楚钰秧看着皇太后离开的背影,说:“端儿……”
“有话要说。”赵邢端虽然是问他,不过语气是肯定的。
楚钰秧很少说话吞吞吐吐的,毕竟他是个直性子,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直性子。
不过楚钰秧对亲情这一点来说,是很珍惜的。毕竟以前他体会的少,所以就更觉得难能可贵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皇太后,这么估计皇太后的看法了。
楚钰秧难得犹豫,说:“端儿,太后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邢端没有说话。
楚钰秧在宫里头的日子不少了,皇太后的脾气是知道的。皇太后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是赵邢端父亲的原配妻子,在赵邢端父亲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就在了。虽然性格有点古板和易怒,不过是相当端庄有气质的。
后来赵邢端的父亲当了皇帝,自然是三宫六院,那个时候太后还是皇后,不过下面比她受宠的妃子比比皆是,日子过得并不算舒坦。
除了赵邢端和赵邢德之外,以前本来还是有其两个他皇子的,不过都夭折死了。最后年长的赵邢德就继承了他父亲的皇位。
太后性格执拗,不好说话是出了名的。楚钰秧还以为皇太后会打闹一通,没想到看了信,就说了一句话就走了,走的也太痛快的了。
楚钰秧觉得,如果有人怀疑自己亲近的人,自己肯定不会因为一封信就相信的。并不是说证据不足所以不相信,而是感情上不肯相信,至少要做一做反/抗。
皇太后都没有质疑这封信的真假,就已经离开了。
赵邢端也察觉到了,沉默了一阵子,恐怕这件事情,比他想象还要复杂严重的多。
赵邢端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两天。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楚钰秧胳膊一伸,挂在赵邢端脖子上乱蹭,说:“端儿你放心,交给我一定水落石出。”
赵邢端伸手将他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说:“别乱蹭。”
楚钰秧扭了扭屁/股,完全不听他的话,反而变本加厉了。
赵邢端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唇上啃了一口,说:“听话,你腰不是疼?还敢挑衅是不是?”
楚钰秧挂在他脖子上,主动的吻上去,伸出舌/头来,在赵邢端的嘴唇上来回扫动着,说:“我要用我的身/体安慰你,你要不要?”
赵邢端被他气笑了,这不是昨天他才说过的话。
赵邢端说:“你腰都不能动,怎么安慰我?”
楚钰秧说:“只是有一点点疼了。”
“那谁刚才呲牙咧嘴的?”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你把我放到床/上去,让我趴着,就没问题了。”
楚钰秧见赵邢端一脸的不认同,干脆继续挑/逗他,非要逼他就范不可。
两个人吻了一阵,难得楚钰秧这么主动,赵邢端呼吸越来越粗重了。本来计划的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楚钰秧自己把衣服都脱掉了,光溜溜的坐在赵邢端腿上还不断的撩/拨他。赵邢端哪里受得了,干脆把人抱都床/上去了,让他趴下来,这样也能舒服一点。
赵邢端的动作很温柔,害怕再伤了楚钰秧的腰,楚钰秧觉得赵邢端的动作,简直温柔到折磨的地步。他腰上又酸又疼,下面还折磨的要死,一会儿就出了满身的薄汗。
结束之后,楚钰秧就趴在被子上喘气,觉得还是以往来个痛快的好,这也太可怕了。
赵邢端给他擦了擦汗,说:“吃饭吗?”
楚钰秧歪着头,问他:“还要吗?”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再来你明天真下不了床了。”
楚钰秧说:“我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
赵邢端给他摸了摸药,干脆也不把人抱下床了,直接把桌子拉了过来,坐在床边上,给趴着的楚钰秧喂晚饭。
楚钰秧趴在床/上,感觉这样也挺享受的,要吃什么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就好了。不过他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吃多少东西,眼皮就开始睁不开,赵邢端还在问他要吃什么菜的时候,发现楚钰秧已经睡着了。
赵邢端吻了吻他的头发,没有再打搅他。
卓大人是皇太后的弟/弟,也算是位高权重了,突然就被软/禁在府里,一个人都不让进出,朝/廷上下都是震/惊不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太后知道了这事情,立刻就去找了皇上。只是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根本没有办法。
卓家其他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托人往宫里头送信,让皇太后去跟皇上说一说。毕竟皇上也是听皇太后话的,只是皇太后心烦意乱,将那些人打发走了,也没有再去找皇上。
早朝的时候,就有人提起卓大人的事情,不过皇上冷着脸,众人害怕也就没有再说。不过递上去的折子,好多都是说这个的。
卓大人可是皇太后的弟/弟,卓家仰仗着太后在宫中的地位,已经发展的很壮/大了,有不少官/员都是卓家一派的,都仰着卓家才能过好日子,他们肯定是不希望卓大人有事情的。
楚钰秧因为作死,第二天在床/上度过的,一动也不能动,不过他很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上早朝的糟心事情,一睡到大天亮,睁眼的时候赵邢端都已经早朝回来了。
又休息了几天,楚钰秧的腰这才好了,终于可以下地活蹦乱跳了,说:“端儿,我去查案了。”
赵邢端说:“今日不是休沐?”
楚钰秧一想,说:“我都忘了,那大理寺估计没什么人啊。”
虽然休沐不休沐的,楚钰秧并没什么感觉,不过休沐的时候,大理寺是没有人,查起案子来不太方便。
楚钰秧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说:“不如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赵邢端说:“几天不能下地,你憋坏了?”
楚钰秧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赵邢端倒是没再说什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带着楚钰秧出宫去了。
楚钰秧是憋了几天,不过也不至于憋坏了,只是看赵邢端这几天不怎么高兴,所以想带着他出来转一转散散心。
他们走在大街上,赵邢端这回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就很自觉地很楚钰秧买了一根。楚钰秧高高兴兴的就举着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他本来就显得年纪小,这会儿更觉得像小孩一样了。
楚钰秧将一整个山楂都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说:“那个是宴北吗?”
赵邢端听了好半天,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转头一瞧,果然是宴北。
宴北正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吃饭,就坐在他们斜后面那家酒楼里,桌子正对着门口。
楚钰秧眼睛亮晶晶的,说:“端儿,你看宴北身边的那个男人,好漂亮啊。哎呀呀,不会就是被宴北糟蹋的那个良家少年吧!”
赵邢端想到楚钰秧给宴北的那盒药,忍不住头疼起来。
楚钰秧立刻拉住赵邢德手,说:“端儿,我们去蹭饭。”
宴北正在和谢安易吃饭,忽然就看到有人走过来了,竟然是赵邢端和楚钰秧。
宴北惊讶的不得了,说:“陛……你们怎么在这里?”
楚钰秧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说:“碰巧路过啊,我就好心的过来问一问你,上次送给你的那盒子药你用完了吗?我那里还有啊。”
宴北一头雾水,说:“什么药?”
他说罢了,突然脸上一红,说:“楚楚大人,你给我的那是什么药膏啊!”
楚钰秧无辜的眨眨眼,说:“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不只是宴北脸红了,谢安易听到药膏瞬间也脸红了,而且是红到充/血的那种。
谢安易乍一看到楚钰秧和赵邢端,心里还有点紧张不安,他之前易容,又用假名谢梁在大理寺中卧底了一段日子,生怕会被他们认出来。
只是忽然听到药膏二字,顿时什么紧张不安都没了,心里头只剩下气愤和羞恼了。原来那种药膏,竟然是楚钰秧给宴北的。
宴北被楚钰秧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偷偷瞧了两眼谢安易的表情。
谢安易发现宴北瞧着自己,狠狠瞪了宴北一眼。
谢安易长得很好看,楚钰秧倒是没瞧出来他就是谢梁,毕竟实在是面容太不一样了,而且声音也不像。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楚钰秧还殷勤的要分谢安易半根糖葫芦,不过谢安易自然是不会要的。
一顿饭吃的其实挺闹腾的,赵邢端把楚钰秧拽走的时候,宴北和谢安易都松了一口气。
谢安易想到药膏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也要走。宴北赶紧追上,给他连连解释。
事情都过去好些天了,本来谢安易催眠着自己,都快给忘了,谁料到今天又被提起来了。
宴北抓/住他的胳膊,说:“安易,你别生气了。还,还有,你想的怎么样了?”
谢安易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宴北问他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谢安易装糊涂说:“什么事情?”
宴北说:“就是……”
谢安易忽然一愣,打断他的话,说:“你先回去罢,有事情回去再说。”
“啊?”宴北问:“那你去哪里?”
谢安易说:“我要去买点东西,你不准跟着,不然我就不想了。”
宴北听他这么说,就真的老老实实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直走到人影都瞧不见了。
谢安易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宴北是最好骗的傻/子,叫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这些天宴北没再对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连亲/吻都没有。不过那眼神,谢安易是发现了的,他瞧着自己的眼神时时刻刻都非常热烈,让谢安易忍不住回忆起一些快乐又让人羞耻的画面来。
再回忆起来,谢安易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是那么排斥宴北。宴北对他太好了,自他母亲死后,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甚至比他大哥对他还要好。
谢安易想起这些,心跳有点快了。他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情,往和宴北相反的方向去。他刚才瞧见一个人影,像极了他大哥。
谢安易一路走过去,抬头就看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就走了进去。
客栈只有三层,看起来并不是很大。掌柜的看到有人进来了,就说道:“客官,住店吗?”
“安易。”
谢安易正想向掌柜的打听事情,就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二楼站在一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竟然就是他要找的人。
谢安易大喜,给掌柜留下一锭银子,就跑了上去。
谢安易跟着男人进了房间,才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这黑衣男人就是谢安易的大哥,梁王世子赵伯逍了。梁王虽然本来并不姓赵,不过后来被赐了姓氏。
赵伯逍说:“我听人说你去了京/城,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不太放心,就来找你了。”
谢安易听得一愣,说:“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大哥你还是赶紧回去罢,要是让梁王知道你随随便便跑到京/城来,恐怕……”
赵伯逍笑了,说:“不打紧。”
“哦对了。”谢安易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赵伯逍,说:“大哥,给你,我找到了两块玉佩碎片。”
赵伯逍接过来一看,是白色的玉佩碎片,他脸上露/出笑容,说:“你就是为了这个突然跑到京/城来?”
谢安易点头,说:“还有一块玉佩碎片不知下落,不过我会赶紧打听到的。只要找全了,大哥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赵伯逍说:“大哥担心的是你,这些玉佩碎片与我又没有关系,身/子不怕影子斜。”
谢安易说:“我听到上次大哥的谈话了,虽然事情和大哥无关,不过大哥是世子,恐怕不能脱罪。”
赵伯逍说:“安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知道吗?”
谢安易说:“大哥你放心罢,我有分寸的,不会让人发现的。大哥对我那么好,我也想给你做点事情。”
赵伯逍突然上前了两步,抓/住谢安易的手腕,说:“你想报答大哥,并不需要这种方式。”
谢安易瞧着他,赵伯逍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一变,看到谢安易颈侧一个淡青色的痕迹。那是宴北弄上的吻痕,过了好几日了,印子已经淡了很多,不过凑近了还是能瞧见的。
赵伯逍脸色一变,伸手摸在谢安易的脖子上,说:“这是什么?”
“什么?”谢安易不解的问。
赵伯逍似乎一下子就怒了,伸手扯了一下谢安易的衣领,衣领松开之后,谢安易白/皙的脖子就露了出来,他的颈侧和锁骨处都有几个颜色就要退掉的吻痕,看起来旖旎极了。
谢安易一愣,赶紧拉上衣领,他这些天都把领子系的很紧,就是为了遮挡痕迹用的,没想到还是有的地方被瞧见了。
谢安易慌慌张张的,说:“没什么。”
赵伯逍冷笑着说:“是谁弄的?”
谢安易看到赵伯逍的眼神有点怔住了,赵伯逍满眼都是鄙夷之色,非常不屑的样子。
赵伯逍说:“果然和你/娘一样,下/贱的东西,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喜欢躺在别人身下面发/骚。”
“你在说什么?”
谢安易都傻了,被赵伯逍骂的都反应不过来了,他母亲出身低微,但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女人,谢安易从小就非常厌恨别人随便辱/骂他母亲。
谢安易一下子就怒了,不过显然赵伯逍更是生气,抓着他的手腕抓的死紧,指甲都扣进去了,另外一只手猛的扯开他的衣领,立刻就露/出了谢安易白/皙的胸膛,上面也都是淡淡的印子。
赵伯逍贪婪的瞧着谢安易的身/体,眼睛里充满了欲/望,却又满是不屑,说:“瞧瞧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勾人。下/贱的东西,我对你这么好,你的身/子我还没碰过,你就送给别的人享用了?”
谢安易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伯逍,一把挥开他的手。谢安易虽然身材有些瘦弱,不过武功是很好的。
谢安易瞪着他,说:“大哥,你是不是疯了!”
赵伯逍又扑了过来,嘴里说着:“我疯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应该报答我吗?你除了这幅身/子,还有什么可以报答我的?”
谢安易气得脸色通红,立刻往旁边一退,避开了赵伯逍。
赵伯逍的武功不如他好,根本碰不着他,嘴里不停的骂他下/贱。谢安易觉得头晕脑胀的,几乎要被气晕过去。
谢安易一脚踹开窗户,就直接跃了出去,快速的离开。
赵伯逍咒骂了一声,谢安易走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追,而且以他的武功,也是追不上的。
门外有敲门声,赵伯逍不得不关上窗户,然后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纤细的女人,模样妖/娆至极,媚眼分外勾人。
女人说道:“世子,出了什么事情吗?”
赵伯逍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房里,然后推到床/上去扒光了就做了起来。
那女人极为配合,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
等赵伯逍发/泄够了,女人才娇滴滴的趴在赵伯逍胸口,说:“世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赵伯逍想到刚才的事情,就生气,说道:“谢安易那个贱/人。”
女人听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世子,我早就跟你说了,谢安易不过是个假正经的,就跟他娘一个样儿,只有世子你把他当做冰清玉洁的宝贝呢。这回好了,世子没把他吃到嘴里,也不知道便宜了多少野男人呢。”
赵伯逍听他这么说,更是生气。
他对谢安易好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谢安易从小就长得好看,赵伯逍是瞧上了谢安易的模样,所以才出手救了他。本来赵伯逍是准备让谢安易自动献身给他的,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他伪装了那么多年的好大哥,一点甜头都没尝到。
女人又说:“世子,虽然谢安易这个贱/人惹您不快了,但是现在他还是有用的,您可千万不能让他反水了。万一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都泄/露/出去,世子可就危险了!”
赵伯逍说:“那你说怎么办?”
女人说:“世子,这还不容易吗?你找到谢安易,跟他温言软语的认个错,就说那天你喝多了酒,受了点刺/激,所以胡说八道的。”
“我刚才对他那样子,他怎么可能信。”赵伯逍说。
女人说:“世子只管这么做就是了,您还信不过我吗?”
赵伯逍说:“好,我就信你,你可别叫我失望。”
女人娇/笑着说:“听我的准没有错的。还有最后一块玉佩,还要让谢安易帮您拿到,这样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等大事成了,世子想怎么着谢安易,还不是说一句话的事情。谢安易那么不识抬举,世子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伯逍笑起来,说:“当年我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找了那么多没胆没实的家伙,真是好笑。”
女人说:“要不然大事没成呢,当年他们是心思不齐,各怀鬼胎。梁王和魏王/还有康王都想/做皇帝,虽然达成一致共谋大事,不过私底下还是有戒心的。剩下几个人,那管老/爷是个商人,本来就是唯/利/是/图,还是个胆小怕事的,一看时局不对第一个就想跑。老丞相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老狐狸,一有点什么事情,立刻撇的干干净净。他那个大儿子眼高于顶,也根本没什么本事,都是不顶用的。还有那位宴将军,他当时答应,恐怕也是被/逼这答应的,根本就从没心齐过。更别说那最后一位了,本来就是逼不得已才答应的,结果等情况一变,反而用这个威胁起其他人来了。”
赵伯逍说:“这些个不中用的老家伙。”
二/十/年/前一块玉佩被分成了六分,其实并不只是六个人,一共是七个才对。当年赵伯逍的父亲梁王心怀不轨,想要自己做皇帝,就把一块玉佩分成了六分,然后拿着六分玉佩去找了六个人筹谋大事,把六片玉佩碎片发给他们,作为信物。
分别找到的就是魏王、康王、陈丞相、管老/爷、宴老将军,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人。
本来梁王想要找到当年的十六卫府统领,共谋大事的。梁王和统领的关系很好,是过命的交情。不过当时十六卫府统领忠心于皇上,没有答应,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最后梁王假意说不会再这样做,统领也就没有与皇上提及这件事情。
最后梁王找到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再三犹豫,终于答应了这件事情,不过怕梁王最后反水,就把自己手里那块玉佩碎片又分割成了两半,让梁王自己也那一块。
所以最后,其实应该是七块玉佩碎片,才能拼成一个完整的玉佩。
但是当年他们的谋反并没有成功,毕竟他们各怀鬼胎,根本就心不齐,就算做到了里应外合,但是还是失败了。而且那个神秘人,用玉佩的事情威胁他们,如果有人再包藏祸心,就要把他们都揭/发出来。
所以最后,他们手中的信物,白色的玉佩碎片就成了最危险的东西。大家都藏了起来,不想被人发现。
过去二/十/年之久,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事情来。然而赵伯逍无意间知道了这事情,他立刻就起了歹意,谁不想/做皇帝?至高无上,锦衣玉食,金银财宝,美/女如云。做一个小小的世子,已经让赵伯逍不满意了。
赵伯逍拿着玉佩碎片去找到了当年的这些人,劝说他们听自己的,起兵造/反。
魏王是鸿霞郡主的父亲,他一直有做皇帝的梦,然后已经死了。魏王世子当时也死了,现在新的魏王并不是鸿霞郡主的同/胞哥/哥,是个胆小怕事,却又有些贪婪的人。
被赵伯逍一忽悠,就准备跟着赵伯逍造/反。
康王跟顾长知说玉佩丢/了,不过实际上只是骗他的,早就答应了赵伯逍的要求,就等着共谋大事了。
只是剩下四个人,就实在是不好办了。管老/爷早就害怕了,他并不想参与。老丞相也不想再蹚浑水,反而陈大公子想要加入他们。还有那个最后的神秘人,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参与的。
赵伯逍知道,这些不想参与的人,必须要杀掉他们,把玉佩碎片拿回来,不然他们早晚会坏大事。
如此一来,赵伯逍就想到了一个计划,女人给他出了一个计划,利/用谢安易,让谢安易去帮他办事。
谢安易不被梁王承认,根本没有上过族谱,所以就算谢安易没办好事情败露了,那也和梁王府没有关系,殃及不到他们。在这谢安易聪明,武功也很好,非常适合利/用。
赵伯逍就“不小心”告诉了谢安易自己的苦恼,骗谢安易说,如果玉佩不找全,恐怕自己的性命有危险。
谢安易信以为真,哪知道赵伯逍早就对他心怀不轨,还在利/用他。
谢安易就来了京/城,在大理寺做卧底,然后查找玉佩碎片的下落。然后查了半天,最后那个神秘人,谢安易根本没有发现是谁。梁祁似乎知道什么,不过也不肯告诉他。
谢安易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宴府去,直接翻/墙进去的,都没来得及敲门进去。
宴北正在府邸里练武,就看到有个人影进来了,还以为是什么人,定眼一瞧是谢安易。
宴北仔细一瞧,惊讶的说:“安易?你这是怎么了?”
谢安易的领口被拽豁了,系不上了,他跑的又太急了,显得衣/衫/不/整。
谢安易反应有点慢,拉了拉自己的领子,说:“没什么事情。”
宴北将他的兵器放下,赶紧走过来,脸上表情严肃了起来,说:“你是不是遇到了歹人?”
谢安易摇了摇头,说:“没事了,我有点累,进屋休息了。”
宴北点了点头,看谢安易除了衣服乱/了点,好像并没有受伤,说:“那你去罢。”
谢安易回房就一直坐着,茶杯里的水一口没喝,一直在出神。
他觉得不可置信,他大哥竟然那么骂他,而且还要对他做那种事情,他们可是兄弟。
谢安易想起来就觉得头疼欲裂,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还以为大哥是真的对他好,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打碎了他的幻想。
赵伯逍一直扮演这好大哥的形象,谢安易对他是坚信不疑,如今事情突变,他再回忆起来,忽然发现往事竟然多半是自己的幻想,而且赵伯逍跟他说的那些话,竟然仔细一想,有不少漏洞。
谢安易心中一凛,越发的凉了起来。他也不是笨/蛋,而且知道的事情很多,谢安易发现,自己恐怕是被骗了,赵伯逍从一开始就编造了一个很大的谎/言。
谢安易又想起梁祁对他几次三番的劝告,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咐,让他离梁王府的人远远的,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谢安易觉得其实自己太傻了,别人都已经看清楚的事情,反而只有自己没有看清楚。
赵伯逍还妄想三言两语的让谢安易原谅他,他是太不明白谢安易的性格了。
谢安易这个人,从小受尽了欺负。所以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会对别人百般的好。但凡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会记得一辈子,而且百般的还回去。
天黑之后,宴北也回屋了,屋里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宴北还以为谢安易早就睡下了,没想到他就摸/着黑一直坐在桌边。
宴北赶紧走过去,把灯点亮了,说:“安易,到底怎么了?”
谢安易回了神,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啊?”
谢安易是因为他大哥的话才来的京/城,然而现在,谢安易觉得他没有必要再继续做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母亲早就不在了,他没地方可以去了。
宴北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说:“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谢安易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所以要走了。”
“那你要去哪里?”宴北说:“能不能给我个地址,我……有功夫能去见你吗?”
谢安易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有功夫?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休沐就一天,还想去找我。”
宴北失落极了,就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说:“虽然如此,但是我知道了,心里也会有个底儿,也觉得安心一点。”
谢安易看着他,说:“你也是因为我好看才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那和赵伯逍又有什么不同,只是看上了这具皮囊而已。
宴北被他问得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的确是因为谢安易太好看了,宴北才会被他一下子就吸引住的。
谢安易看他点头,气得脸都红了,说:“你是笨/蛋吗?这个时候还敢点头?”
谢安易差点给他气死,宴北和赵伯逍怎么会是相同的,宴北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和弯弯绕,傻乎乎的别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宴北赶紧说:“我不想骗你,而且你的确长得,长得太好看了。不过!不过你其他地方我也喜欢。”
宴北生怕他不相信,说的非常着急。
谢安易瞧着他那张耿直又焦急的脸,忽然心情变好了一点,说:“你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是会吃亏的。”
宴北笑着说:“你可不是陌生人,我想要对你好的。况且,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能搭把手,又不费力气,也是好的啊,并没有什么关系。”
谢安易听了有点出神,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的。”
宴北犹豫着问道:“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谢安易差点笑出声来,说:“你接口倒是挺快的,也不是那么傻啊。”
谢安易忽然招手,让宴北坐在自己旁边。宴北坐下来,谢安易就将自己的腰带解/开。
宴北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做什么?”
谢安易将腰带蒙在宴北的眼睛上,说:“别动。”
宴北立刻不敢动了,说:“我看不到了,感觉不太好。”
谢安易跨/坐在了他的双/腿上,说:“就是要你看不到。你看不到我的脸,那你还喜欢我吗?”
宴北傻笑着说:“你的样子我都印在心里了,我虽然看不到,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啊。”
谢安易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总是跟我唱反调。”
宴北说:“我没有。”
谢安易说:“那你回答我刚才的话。”
“当然喜欢了。”宴北说。
谢安易说:“宴北,我想离开京/城,如果你要是跟我走,我就喜欢你,你决定要怎么样?”
宴北睁大眼睛,不过他还是什么也看不到,说:“这……”
“你舍不得你的官衔?”谢安易说。
宴北说:“并不是,只是,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不会……唉,我不想你勉强自己。”
谢安易一愣,说:“好,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不过我的确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我不想再留在京/城了,你能跟我一起离开吗?”
宴北听谢安易的声音里透露着脆弱,说:“安易,你不会是哭了罢?”
谢安易说:“呸,从小到大我就没哭过。”
宴北说:“有的。”
谢安易一愣,顿时满脸通红。因为之前药膏的缘故,谢安易在床/上又哭又求饶的……谢安易一时没有记起来,想起来的时候羞耻的要死。
宴北说:“那你愿意跟我去边关吗?”
谢安易一呆,想了想说:“愿意,除了京/城,还有……去边关是无所谓的。我也不是让你放弃所有,就是不想在京/城呆着了。”
宴北大喜,说:“真的吗?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宫里头,见皇上,跟皇上说。”
宴北伸手将蒙在眼睛上的布摘了下来,说:“你等我回来。”
谢安易拉住他,主动的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说:“等等,我想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宴北说,这皇宫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啊。
谢安易说:“带我一起去,我在宫门口等你,到时候你跟皇上还有楚大人说,谢梁就在外面,他们肯定会叫我进去的。”
宴北更是糊涂了。
天已经黑了,但是宴北职责所在,晚上也是可以入宫的。他让谢安易在宫门口等着,然后自己就先进去见陛下了。
赵邢端和楚钰秧还没休息,听说大半夜的宴北突然来了,估计不是小事,就让他进来了。
宴北记得谢安易的话,进来就说道:“陛下楚先生,谢梁在外面求见。”
“什么?”楚钰秧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等赵邢端开口,就说道:“见见见!带进来!”
楚钰秧大有一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准备一洗前耻的样子。
谢安易很快就被人带进来了,规规矩矩的跟着宴北行了个礼。
楚钰秧说:“哎呀美/人,我们好有缘分,又见面了。”
楚钰秧看到美/人,就忘了刚才宴北说的是谢梁,还笑眯眯的和谢安易打招呼。
谢安易说道:“楚大人,别来无恙。我就是谢梁。”
“啊?”楚钰秧傻眼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挂在赵邢端身上嘤嘤嘤去了。
楚钰秧说:“端儿,我被骗了。”
宴北一头雾水,说:“这是怎么回事?”
赵邢端冷漠的看着谢安易,说:“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谢梁悄无声息的逃走,身份掩饰的很好,完全没有必要自投罗网。
谢安易立刻说道:“我是来将功补过的。”
“这么说,你准备把我的玉佩碎片还给我了吗?”楚钰秧说。
谢安易说:“不,玉佩碎片,已经被人拿走了。”
“什么!”楚钰秧说:“谁拿走了?”
谢安易说:“赵伯逍。”
谢安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玉佩的事情瞬间就明了了起来,然而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神秘人,谢安易也不知道是谁。
谢梁虽然偷走了玉佩碎片,不过这一番将功补过,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最主要是谢安易他长得太好看了,赵邢端就算想要拿他怎么样,但是楚钰秧不干啊。
赵邢端颇为无奈。
楚钰秧笑眯眯的对谢安易说:“你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奖励才对,你说对不对端儿?”
赵邢端不会话,看着楚钰秧闪烁的大眼睛就头疼,楚钰秧肯定在想坏主意。
谢安易刚想说他什么都不要,被楚钰秧那样子的盯着,他实在觉得,赏赐给他的估计是毒蛇毒蝎之类的东西。
楚钰秧却已经开口了,说:“那我就代替端儿赏赐你了,赏赐你最实用的东西。别处都买不到的。”
楚钰秧说着,就跑到抽屉那边去,拉开了之后,抱出一堆的小盒子来,然后一股脑的塞给谢安易,说:“一、二、三……八盒,算了再给你两盒,十盒凑个整数!”
谢安易看到小盒子头皮都发/麻了,这不就是上次宴北给他的那盒药膏?催/情效果特别好的……
宴北一怔,说:“楚大人,这……这也太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楚钰秧大方的说:“保质期很长的,你们慢慢用啊。”
宴北又和赵邢端说了想要去边关的想法。赵邢端竟然准了,其实赵邢端之前就再想了,让他去接替严峥,把严峥换回京/城来,这样子也能给他帮个忙。
之前不叫严峥回来,是因为战事紧急,没人能接替他。宴北的实力赵邢端是相信的,当下就准了。
楚钰秧对于谢美/人马上要离开的事情很不满意,不过他也来不及不满意了,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他办。
白色玉佩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赵邢端让滕衫和林百柳带着人,将涉及到的人全部都监/视起来。一旦找到确凿的证据,就押回京/城来问罪。
赵伯逍第二天还四处的打挺谢安易的消息,哪知道谢安易已经和宴北离开了京/城。
滕衫亲自带着监/视赵伯逍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大致知道了情况,然而还有最后一个神秘人,他们谁也不知道神秘人是谁,事情还不算完。
第二日,休沐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楚钰秧就带着江琉五和耿执到了卓家,准备查卓大人图谋造/反的事情。
他们到了卓家门口,就看到卓家挂着白灯笼,看起来像是办丧事的。
耿执一瞧,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卓大人不会是死了罢?”
“乌鸦嘴。”江琉五瞪了他一眼。
耿执赶紧闭嘴。
好在死的并不是卓大人,而是卓大人的三公子。
据说卓三公子一直身/体不好,前两天刚刚去世的。尸体已经放入棺/材里了,不过还停在灵堂。因为正赶上卓大人出事,所有人被软/禁起来,棺/材根本不能带出去下葬。
灵堂里果然停着管材,一个老妇/人跪在里面哭得痛/哭/流/涕。
今天天阴,没有太阳,外面北风呼呼的吹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也像是有人在哭一样。
灵堂里显得特别的阴森,屋里还挺暗的,大白天需要点灯才行。
那老妇/人是三公子的奶奶,平日里最疼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此时哭得心思裂肺的。
楚钰秧他们经过灵堂,就看到老人家的背影,白色的衣服,再加上一头白发,实在是有点可怜了。
老妇/人听到外面有声音,回头就看到了他们,立刻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就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把楚钰秧给吓了一跳。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跪自己,楚钰秧这心里有点受不住啊。
楚钰秧赶紧蹲下去要扶她起来,不过老人家不起来,说:“大人,您行行好,让我这可怜的孙儿下葬罢。这再不埋了,恐怕就要臭了。我这孙儿体弱多病,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死了,也死不瞑目,我……”
老人家哭得差点晕过去,楚钰秧把她拉起来,也觉得怪可怜的。
楚钰秧干脆让耿执还有江琉五带一队人,把棺/材带到墓地去下葬,想着应该也说不了什么岔子。
然后棺/材根本没有离开灵堂,岔子就这么出了。
那老人家听到楚钰秧应允了,简直喜极而泣,赶紧让小厮准备着,准备把棺/材抬出去。
然后就在大家走进灵堂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吱啦吱啦”和“嘭”的声音。
在昏暗的灵堂里,一阵风吹过,还吹灭了一根蜡烛,让人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打了个哆嗦,说:“这是什么声音。”
楚钰秧也听到了声音,想要竖/起耳朵再听,难道是有老鼠?
耿执惊讶的说:“楚大人,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楚钰秧吓了一跳,说:“你别吓唬我。”
老妇/人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孙儿已经死了好几日了。”
就在大家不敢相信的时候,又听到“吱啦吱啦”的声音。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是棺/材里的死人,正举着手用指甲在挠棺/材一样。
这回大家都听得真切,一时间都没有出声,面面相觑,觉得不敢置信。
楚钰秧也愣了一下,说:“把棺/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