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番外1
乔季彦自愿代替萧遇留在大赵的都城里做人质,自己去了萧遇住的那处宅子,宅子外面还是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萧遇已经被人带走了,这里消息闭塞,没有人跟他提为什么把他带走,萧遇以为,或许是赵邢端觉得到了该杀他的时候了。他自始至终没有见过乔季彦,只是在心里想念过,完全不知道,乔季彦其实偷偷的站在不远处瞧着他的背影。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失去过的才知道珍惜。萧遇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将乔季彦带回了萧国去。这会儿大萧彻底失败了,都城恐怕一片狼藉,乔季彦也是逃不过厄运的。如果当时没有把乔季彦带回去,或许此时,乔季彦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了,再没有人可以束缚他。
赵邢端派了严峥带兵亲自将萧遇送回萧国去,其实就是一路给押了回去。
萧遇不能理解赵邢端的作法,他不可思议,赵邢端竟然放虎归山。然而等他到了都城才知道,赵邢端并不是无缘无故放他离开的,乔季彦被扣在京/城里做了人质,这才将他换了回来。
萧遇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乔季彦会恨他,会再也不想见到他,却没有想到,乔季彦还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乔季彦留在了京/城里,宅子外面的重兵倒是撤掉了一半。赵邢端允许他几天可以到外面去转一转,这样的恩典已经不小了。
乔季彦知道,这都是因为楚钰秧的缘故,恐怕是楚钰秧给他求的情罢。
冯至年当上了冯国的君王,当然不可能让乔仲隐再离开了。很快的,他们就听到了消息,乔季彦在京/城。
当年乔家一夜灭门,乔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乔仲隐和乔季彦都是受尽了苦难,乔仲隐没想到乔季彦竟然遇到的是萧遇。
乔仲隐坚持要去大赵一趟,他必须去看看他的四弟。乔季彦受了那么多的苦,然而现在,他依然要继续受苦下去,或许就是一辈子。
冯至年答应了,他刚刚当上君王,并不能离开冯国国土,让人护送乔仲隐到大赵去。乔仲隐速去速回,他看到了乔季彦,看起来身/体并没有不好的,只是整个人又很没有精神。
乔季彦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高兴,不过还是有高兴的人,就是楚钰秧了。
楚钰秧倒是没觉得如何,乔季彦被圈禁,别人不能随便去瞧他那是肯定的,不过楚钰秧就另当别论了,他出入哪里都是自/由的。
于是让赵邢端头疼的事情就来了,楚钰秧天天跑去看乔季彦!简直比吃饭睡觉还勤快!
之前萧遇被/关在那里的时候,楚钰秧是根本就没去过的。赵邢端觉得自己算漏了一节,以至于让他每天都很头疼。
下了早朝,赵邢端就找不到楚钰秧的影子了。
侍从说:“楚大人去乔公子那里了……”
午膳的时候,赵邢端找不到楚钰秧。
侍从犹豫的说:“楚大人去乔公子那里了……”
晚膳的时候,赵邢端找不到楚钰秧。
侍从小心的说:“楚大人还在乔公子那里……”
赵邢端的脸色由青转黑,由黑转紫,估摸/着是气得不轻了。
后来接连几日过去,赵邢端更是头疼,觉得有必要想想什么办法,不能任由楚钰秧这么闹腾下去。
所以当天晚上,楚钰秧很可怜的被抓上/床去,就看到床头摆着一堆的“情/趣道具”,真是数不胜数,还千奇百怪的。
楚钰秧立刻大叫起来:“什么东西,赵邢端你没脸没皮!快都扔了去!”
赵邢端凉飕飕的一笑,将人按在床/上吃干抹净,还尝试了好几样新玩意。
楚钰秧被弄得彻底软/了,好像没骨头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哼哼唧唧的求饶。
赵邢端一听,就阴测测的问:“还去乔季彦哪里吗?”
楚钰秧心里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然而没办法,只好小声吭叽着说不去了。
这么一来,赵邢端顿时心情大好,然后就放了他,发/泄之后就抱着他去泡澡了。
还不等洗澡,楚钰秧已经歪在赵邢端怀里睡着了,样子可怜兮兮的,看起来的确是被折腾的太狠了。
第二天早上,赵邢端去上早朝,楚钰秧翻了个身,就觉得腰疼的要死,屁/股火/辣辣的,立刻睡意全无,彻底清/醒了。
楚钰秧觉得自己都不能正躺着,只能趴着,不然屁/股就疼得要死。
他气得咬牙切齿啊,嗖了嗖嗓子,发现自己嗓子都哭哑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楚钰秧不服气,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了,然后穿了衣服早饭都不吃了,一溜烟就跑了,又去乔季彦那里了……
乔季彦才起床,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这是楚钰秧每次来的时候,最常见的情况。
楚钰秧哼哼唧唧的走进来,说:“乔小四,我为了你可负伤了。”
乔季彦回头,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你这话若是让陛下听到,恐怕你伤的更重。”
“再重一点我就要死了。”楚钰秧抗/议。
乔季彦说:“负伤了你还跑过来做什么?”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不能我一个人负伤啊,必须让端儿也负伤才行。”
乔季彦忍不住摇头。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说:“他这会儿估计被我气得内伤了。”
的确……
赵邢端早朝回来,还准备和楚钰秧一起吃早饭,结果又听侍从说,楚大人去乔季彦那里了!
赵邢端就差被楚钰秧气得吐血了……
楚钰秧黑眼圈特别的浓重,昨天晚上几乎没睡,哭得不得了,干脆就征用了乔季彦的房间,趴在人家床/上就睡了。
乔季彦叹了口气,说:“你可以去旁边的厢房。”
楚钰秧摇头,说:“你也不让别人进来,旁边的厢房估计已经落了这么厚一层土了。”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乔季彦就没说话了,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楚钰秧说:“乔小四,你越来越没意思了。你以前被我气得瞪眼的样子多可爱,现在就知道唉声叹气外加发呆。”
乔季彦一愣,说:“你是拿我寻开心。”
楚钰秧嘿嘿一笑,算是承认了,说:“你也可以拿我寻开心啊,我不介意。”
乔季彦说:“我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会。”楚钰秧说。
乔季彦说:“你不是困了,睡罢。我出去坐一会儿。”
楚钰秧看着乔季彦的背影,也忍不住想叹气了。他总觉得,乔季彦变了很多,让他跟着出门转转也不去,整天就坐在石凳子上发呆,或许是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萧遇一去就再也没有音讯了,萧国在乔季彦的整顿下,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元气,乔季彦被扣下后,又变得落魄起来。萧遇回去,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萧国看起来不那么萧条。
赵邢端赶到乔季彦这里的时候,乔季彦正对着天空发呆,忽然看到赵邢端有点惊讶。
赵邢端问:“钰秧呢?”
乔季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说:“楚大人……”
赵邢端顺着他的目光一瞧,脸上表情顿时变化万千,大步就往房间去,然后推开门。
“嘭”的一声,吓了楚钰秧一跳,不过楚钰秧睡得很踏实,竟然没醒,只是趴在床/上,用脸蹭了蹭枕头。
赵邢端一瞧,顿时气得气孔冒烟儿,楚钰秧竟然趴在别人床/上睡大觉。赵邢端一肚子的醋缸都打翻了,瞬间干了好几碗。
“我带他回去了。”
赵邢端走过去,黑着脸就将楚钰秧给打横抱起来了。
乔季彦站在一边,瞧着楚钰秧被抱走,叹了口气,恐怕楚钰秧回去有罪受了。然而乔季彦心里忍不住又羡慕起来,甚至是嫉妒。
他又想起了萧遇,喜欢上一个人或许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要多久才能忘记?
一年了,反正乔季彦并没有忘记萧遇,记忆中的事情,还是那么的清晰。
他记得,当年自己还很小,被萧遇捡回去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觉得萧遇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给他撑起了一片天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萧遇身边活了下来。
萧遇也曾经很温柔的抱过他,他练武的时候摔伤了腿,萧遇把他抱起来,给他包扎伤口,还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乔季彦清楚的记得,萧遇笑起来的样子。恐怕他只有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才会露/出那样无防备的笑容。
等乔季彦长大了,反而再也没有看到萧遇那样子的笑容。
楚钰秧还不知道自己被赵邢端给抱回宫里头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天旋地转的,好像在坐船一样摇摇晃晃。
然后……
他就被一阵强烈的快/感刺/激的彻底醒了过来……
楚钰秧很想抬脚就把赵邢端给踹下床去,不过他不论是反应力还是力气值都完全比不过赵邢端,更悲催的是,一张嘴本来想骂人,却忍不住先呻/吟了一声。赵邢端听到他呻/吟的声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更疯狂的索取起来。
“你早上吃了什么补肾的东西吗……”
楚钰秧累的摊在床/上,忍不住问。
赵邢端:“……”
赵邢端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说:“看来你还不累。”
楚钰秧抗/议,说:“我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你自找的。”赵邢端凉飕飕的说。
楚钰秧翻了个身,侧躺着都觉得屁/股疼,说:“来来,端儿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赵邢端瞧楚钰秧眉飞色舞的冲自己勾手指,就觉得头疼,看来楚钰秧又有坏点子了。
赵邢端躺下来,然后把楚钰秧抱在怀里。
楚钰秧拍了一下他不规矩的手,说:“很正经的事情。”
“你说。”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过生日了!”
“所以?”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说:“我可是皇后啊,不应该弄个生日聚会吗?”
什么鬼……
赵邢端还是不适应楚钰秧每次说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话。
自从楚钰秧像赵邢端坦白了身份之后,就开始更肆意了,时不时就蹦出一些奇怪的话,多半还是让赵邢端哭笑不得的话。
楚钰秧说:“就是筵席啊,我们还可以趁机坐收贺礼啊,不少钱呢,嘿嘿嘿。”
赵邢端:“……”
楚钰秧继续说:“你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让萧遇也过来朝拜一下吧!”
果然,重点一般都在最后一句。
赵邢端终于知道楚钰秧想干什么了。
赵邢端挑眉,说:“萧遇?”
“对啊对啊对啊。”楚钰秧立刻点头,说:“萧国被收归之后,都还没来正式朝拜过。你看这次让萧遇过来,正好可以煞煞他的气焰不是?真是一箭双雕啊。”
“另外一雕呢?”赵邢端问。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端儿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你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赵邢端:“……”
赵邢端又败下阵来了。
皇后的生辰,的确应该大办筵席。
楚钰秧是个男人,虽然当了皇后,品级地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然而不少人还是瞧不起的他的。一个男人不能生儿育女,现在太子又立了付缨,以后年老色衰恩宠不在,过的还不凄惨极了?
况且就算外面传言楚钰秧是楚将军之/子,然而楚将军一门也全都不在了,如今的楚钰秧可谓是独身一人,根本没有后背的靠/山,就更让人不重视了。
赵邢端想了想,觉得的确应该办个筵席,给那些人敲一敲警钟了。
楚钰秧不懂得太多,尤其是很多繁琐的规矩,赵邢端答应他了,他就高高兴兴的玩去了,剩下就留给赵邢端操办。
皇后的寿辰筵席办的规模是空前绝后的,甚至比赵邢端的寿辰筵席的规模都要大,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皇太后自然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自从上次楚钰秧追上赵邢端大军立了大功之后,皇太后对楚钰秧也并不是那么抵触了,平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好在小付缨特别的争气,让皇太后也挺喜欢的。
赵邢端下了旨意,让所有王爷全都进/京来朝拜,那些附属国的君王也是要一同来的。
冯至年接到了消息,正好这趟去大赵都城,可以让乔仲隐一同过去,除了参加筵席之外,再见一见乔季彦。
楚钰秧欢欢喜喜的就又去找乔季彦了,赵邢端听说之后,气得已经没脾气了。
楚钰秧进了门,就喊着说:“乔小四,快来抱我的大/腿。”
乔季彦瞧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说:“又怎么了?”
楚钰秧说:“大好事啊,你可要感谢我。”
楚钰秧把事情跟乔季彦说了一遍,乔季彦愣住了,然后沉默了很久。
楚钰秧说:“你不高兴吗?”
乔季彦摇头,说:“高兴,我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不过,说实在的,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见他。”
楚钰秧翻了个白眼,说:“没脸见人的应该是他吧。”
冯至年和乔仲隐很快就赶到了京/城,脚程是相当的快,让楚钰秧都吃了一惊。
楚钰秧忍不住说:“哎呀,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左/拥/右/抱了!”
赵邢端立刻伸手捏住了他后脖颈子,说:“你说什么?”
楚钰秧说:“什么都没说啊,肯定是端儿你肾虚,产生了幻听!”
“谁肾虚?”赵邢端脸都黑了。
“我!”楚钰秧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立刻就改了口。
赵邢端:“……”
这么良好的态度,让赵邢端一肚子气都没出发去。
乔仲隐到了京/城,楚钰秧立刻殷勤卑职的跑到使馆去找他了。
这回好了,赵邢端再一问楚钰秧去哪里了,侍从终于不说去乔公子那里了,而是是去乔二公子那里了……
楚钰秧跑去找乔仲隐,然后拉着乔仲隐就去找乔季彦了。
自上次一别之后,乔仲隐也好久没有来了,乔季彦很久没有见到他二哥了,有点感概,说:“二哥来的好早。”
乔仲隐伤感的说不出话来,乔季彦的精神还是那样,看起来有点死气沉沉的,倒是没有消瘦。
楚钰秧拍着自己胸/脯子,说:“这可是我的功劳,乔小四这一身的肉肉,全都是我给养起来的。”
乔仲隐一听愣住了,随即才笑起来。
乔季彦说:“楚大人,你在养猪吗?”
“乔小四,你怎么这么诋/毁猪。”楚钰秧说:“小猪比你乖多了。”
萧遇是十多天之后才到的,他来到京/城里,远远就看到那一处宅子,他以前住过的地方,他以前想要离开的地方,然而他现在很想走进去看一看。只是他不能进去,周围有很多士兵把守巡逻,他根本没办法走进去。
萧遇远远的站在那里,一直瞧着那一处宅子发呆,他身边也没跟着人,就那么一个人站着。
天色越来越暗了,楚钰秧和乔仲隐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出门,就很巧的看到了萧遇的影子。
乔仲隐一愣,他只在战场上见过萧遇,但是他对萧遇这个人,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萧遇。
高大挺拔的男人,并不老,年轻又沉稳,然而他的鬓发竟然有一点发白了,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沧桑。
这个男人,就是乔季彦一直想念的人。
楚钰秧也看到了他,不过不打算上去打招呼。
乔仲隐愣了一会儿神,说:“走罢。”
乔季彦在宅子里,自然不知道有一个他想念了很久的人,就站在外面。
楚钰秧回了宫,见到赵邢端,就说:“端儿,今天萧遇到了。”
“嗯,”赵邢端说:“一大早就进宫来过了。”
“哦。”楚钰秧说。
赵邢端又说:“他提出想去探望乔季彦。”
“啊?”楚钰秧睁大眼睛。
赵邢端淡定的说:“我没答应。”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说:“端儿,你是恶意报复吗?”
赵邢端挑眉,说:“算是罢。”
“端儿你太坏了。”楚钰秧说。
隔着一堵墙,恐怕比隔着千山万水更让人不能忍受,这一点,赵邢端是知道的。
楚钰秧第二天跑到乔季彦那里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眼,发现萧遇又来了,还是站在那个不起眼的地方,等他离开的时候,萧遇还在,就像一尊泥塑一样。
接连好几日,都是这种情况。
眼看着就要到楚钰秧寿辰的日子了,等寿辰日一过,各位王爷和君王门就要返回封地和国/家。
萧遇变得急躁了起来,他渴望见到乔季彦,渴望将他抱在怀里。
皇后寿宴的前一天晚上,楚钰秧留在乔季彦这里吃饭,吃完了饭就往乔季彦房间的椅子上一坐,开始喝/茶了。
乔季彦说:“今天你怎么不回去了?”
楚钰秧眨眨眼,说:“我今天要睡在乔小四你这里。”
乔季彦头疼,说:“别让陛下到我这里来捉人。”
“我们清清/白白的,才不怕他。”楚钰秧说。
乔季彦:“……”
乔季彦说:“通常这么说的,都不是很清/白。”
“真的吗?”楚钰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说:“难道你已经被我的可爱和智慧迷倒了吗?准备对我做点什么?”
乔季彦:“……”
乔季彦输了,差点一口茶水噎着,他学乖了,不再说话。
楚钰秧挪了挪屁/股,站起来,说:“我去隔壁睡了。”
“隔壁?”乔季彦说:“房间好久没打扫过,很多灰土。”
楚钰秧摆摆手,说:“没关系,我自己去擦一擦。”
乔季彦:“……”
乔季彦实在不懂,这楚钰秧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不可。
楚钰秧心里当然是有一把小算盘的,然后就往隔壁去了,“嘭”的关上/门。
乔季彦坐在院子外面,又发了一会儿呆,夜深人静,楚钰秧房间里很快就熄灭了蜡烛。乔季彦有点狐疑,今天赵邢端竟然没有来把楚钰秧带走。
乔季彦回了房间,关上/门,房门阻隔了月光,屋里还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他回身走进了里间,忽然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人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乔季彦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不过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睛睁得很大,努力的想在漆黑中分辨出那个人的样子。
是萧遇……
乔季彦脑子里一片恐怕,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只是一年而已,萧遇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竟然有了白头发,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小彦……”
萧遇紧紧搂着他,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好像乔季彦会消失一样,怀里熟悉的温度,让他心潮澎湃。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寻找着乔季彦的嘴唇,在上面胡乱的吻起来,并不深入,一下一下的紧紧/贴在乔季彦的嘴唇上。
乔季彦愣了好久,嘴唇上的感觉和温度让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眼睛发酸发/涨,好像下一刻就要流/出泪来。
乔季彦赶紧伸手推开他,说:“你怎么进来的?你疯了?”
萧遇自然是偷偷进来的,他伸手抓/住乔季彦,生怕他下一个就不见了,说:“嘘——小心外面的侍卫发现。”
“你知道还……”乔季彦说。
萧遇说:“我是太想你了,我想的几乎要发疯了,你知道吗小彦。”
乔季彦没有出声,只是用淡淡的目光瞧着他。
萧遇搂住他的肩膀,将人轻轻的拉进怀里,说:“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句话,乔季彦也很想说。不管他表面上多么平静,心里却是兴/奋和激动的。
萧遇死死抱着他,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都是没有再说话。
萧遇忽然说:“小彦,你等等我。”
乔季彦迷茫的看着他,说:“等等你?做什么呢?等多久呢?”
萧遇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心脏很疼,疼得他几乎窒/息,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缓了两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五年……十年……”
乔季彦只是笑着说:“我只怕,我活不了那么久。”
“不,”萧遇低头吻着他的额头,说:“不会,小彦,你不要吓唬我。”
乔季彦没有再说话。
萧遇说:“等我……过来陪你。”
乔季彦身/体一颤,说:“没有必要,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足够了。”
萧遇没有在说话,将人搂的更紧了。
乔季彦听到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有一点安心,他忍不住也伸手抱住了萧遇。
萧遇有一些惊喜,他深深的呼吸着,闻到乔季彦身上的气息,这让他感觉到平静。
他辜负乔季彦的太多了,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才明白这一点。
乔季彦说:“萧遇,你快走罢,让人发现了就不得了了。”
“我知道。”萧遇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紧紧搂着乔季彦,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萧遇又说:“我舍不得松开手。”
乔季彦闭上眼睛,心里也是万分不舍得。或许就像萧遇说的那样,他们下次再见面,没准是就是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了……
他需要在漫长的岁月中,回忆着这一刻的欣喜。
萧遇忍不住伸手在乔季彦的嘴唇上轻轻的抚/摸,他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仔仔细细的盯着乔季彦。
乔季彦抬起头来,仰起头来,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萧遇有些惊喜,快速的低下头,含/住了乔季彦的嘴唇,仔细又温柔的吮/吸啃/咬着,伸出舌/头缠住乔季彦的舌/头,在他口腔里摩擦着。
这种味道,萧遇以前品尝过太多次了。他曾经以为乔季彦会永远在他身边,只要他想要的时候,乔季彦绝对不会拒绝。然而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乔季彦被吻的身/体软/了下去,他努力的伸手勾住萧遇的脖子。
萧遇搂着他的腰,见他实在站不住了,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乔季彦喘息着,尽量恢复着自己的呼吸。
萧遇在他额头上又亲/吻了一下,说:“小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乔季彦点了点头。
萧遇说:“你相信我,我会来陪着你的。”
乔季彦想说不必,然而他又开不了口,他其实心底里真的希望萧遇能永远和他在一起。这个想法,他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萧遇说:“等着我,再等一等我……”
萧遇离开之后,乔季彦就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他怕闭上眼睛,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变得模糊了。
第二日一早,楚钰秧就被赵邢端给接走了。
楚钰秧有点失落,说:“哎呀,我为什么什么都听不到啊,房间隔音这么好,太讨厌了。”
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苦恼的拖着腮帮子,说:“所以萧遇他昨天有没有去找乔季彦啊。”
赵邢端说:“我倒是不关心这个。”
楚钰秧抬眼瞧了他一眼,就看到赵邢端抱了一堆盒子到他的面前。
楚钰秧立刻干咽了一口唾沫,狗腿的笑道:“端儿啊,这是干什么啊。”
赵邢端说:“我们说好的,你想赖账?”
楚钰秧顿时愁眉苦脸了。
昨天晚上,赵邢端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放楚钰秧在外面过夜,当然是楚钰秧和他交换了条件的。
赵邢端将一排的盒子全都打开,说:“我们说好的,你随便挑一个罢。”
全都是什么鬼!
古代情/趣用/品还这么齐全,不科学啊!
楚钰秧再定眼一看就炸毛了,说:“等等,端儿,这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铃铛!还有这个,为什么这么长啊。带倒刺的是什么鬼?”
赵邢端莞尔一笑,说:“严峥昨天才送来的,说是新玩意。”
楚钰秧嘴巴张的老大,说:“端儿,我要好好跟你说说,你怎么跟严峥不学好呢,这是不对的。”
赵邢端挑眉,说:“不如就试试这个?”
“等等,好汉,有话好好说,我觉得用了会出人命的。”楚钰秧开始狼嚎鬼叫,“要不,明天吧,好汉!等等,晚上不是有筵席吗?说好了是我的生日筵席的,晚上要是我缺席了,也说不过去吧!对不对,还是明天吧,我也不是想赖账,你说是不是,我一言九鼎的,驷马难追!”
赵邢端不吃他这一套,说:“到晚上还很久,你放心,我是有节制的。”
“骗鬼呢!”楚钰秧抗/议,说:“你上次也这么说。”
“然后呢?”赵邢端笑着问。
“然后,然后……”楚钰秧整张脸都通红了,憋着说不出来话,实在是太羞耻了!
赵邢端趁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人一带就拉进了怀里,然后把他就抱到了床/上去。
楚钰秧一路踢腿又打挺,说:“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是病猫啊……唉……我错了,轻点啊!”
等到晚上筵席,楚钰秧忍着屁/股疼就出席了,坐在椅子上就跟长了虱子一样,总是扭来扭曲的,就没一会儿安稳。
赵邢端拍了他头一下,说:“老实点。”
楚钰秧瞪眼,说:“我屁/股疼!”
“噗——”
楚钰秧说的声音有点大了,旁边坐的鸿霞郡主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就笑喷了出来,说:“哎呀,楚钰秧,你好可怜呢。”
楚钰秧脸上有点红,瞪着眼睛说:“去去去。”
小付缨一脸认真的说:“爸爸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御医过来?”
楚钰秧脸更红了,说:“不用不用。”
鸿霞郡主接口说道:“你爸爸只是操劳过/度了。”
“啊?”小付缨说:“可是爸爸……”每天都在玩……
好不容易坐到了筵席结束,楚钰秧终于松了口气,转到没人的地方,楚钰秧就扑到了赵邢端的后背上,说:“驾,背我回去睡觉,我困死了。”
赵邢端一阵无奈,伸手拖住了他的屁/股,然后就背着他往回去了。
侍从们瞧见这情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赶紧帮陛下推开门,等陛下背着楚大人进去,又把门给关上。
筵席结束,各位王爷和君王就回了封地去。萧遇也走了,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最近楚钰秧发现付缨的个头长得实在是太快了,虽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长得比较快,但是付缨都快和自己一边高了,这也太不科学了。
楚钰秧托着下巴,问:“付缨啊,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还是吃了激素啊?”
付缨:“……”
付缨说:“爸爸今天怎么不去看乔叔叔了?”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不行啊,今天黄历上写着不宜出门。”
“啊?”付缨有点傻眼。
其实楚钰秧是昨天又作了死,现在屁/股疼腿软,根本走不出宫门口去,跟别说去找乔季彦了。
“父皇来了。”付缨忽然说。
楚钰秧一回头,狠狠瞪着赵邢端,罪魁祸首来了。
赵邢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说:“钰秧,回去用午膳罢。”
楚钰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好事了?”
赵邢端将他带回去,才说道:“萧遇传位给他的侄/子了。”
“啊?”楚钰秧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赵邢端说:“再过一个月,萧遇就会到京/城来。”
“啊?”楚钰秧嘴巴张的更大了。
三年时间。
萧遇终于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他欠了乔季彦的,同样也欠了整个萧国的,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三年的时间,萧国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不过好歹百/姓都能安生度日了。
萧遇传位给自己的侄/子,然后就离开了萧国,往大赵的都城来了。他和乔季彦承诺过,让乔季彦等着他。现在,他已经让乔季彦等的太久了。并不是三年的时间太久,乔季彦等他的时间,远远不止这三年。
萧国换了新的君主,听说年轻有为,最主要的是并不嗜战,这一点让赵邢端挺满意的。让赵邢端最满意的是,萧遇就要过来了,他还从没这么期盼萧遇来过。
最主要的是,萧遇一来,看楚钰秧怎么天天往乔季彦那里跑,跑了好几年了,竟然没有一点厌倦,这让赵邢端每天都把醋当饭吃。
果然,萧遇很快就来了,比赵邢端预料的还要早了好多天。
这一天楚钰秧兴致勃勃的跑去找乔季彦玩耍,然而到了门口,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声音。平时这个时候乔季彦早就坐在院子里发呆了,然而今天竟然没人。
楚钰秧再一瞧,乔季彦的房门是关着的,难道还没起床?
楚钰秧立刻跑过去,“砰砰砰”的拍了几下门,说:“乔小四,小四儿!小四子!小乔!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吧,今天我们去找顾长知玩怎么样?”
楚钰秧喊了一半,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楚钰秧一愣,开门的人可不是乔季彦,而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萧遇……
楚钰秧有点反应不过来,说好的一个月才能赶来呢,这刚几天啊。
萧遇冷着脸,见到楚钰秧也干了一碗醋。他早就听说了,楚钰秧总是粘着乔季彦,几乎天天和乔季彦见面,关系好的不得了。
萧遇说:“小彦还在休息。”
还在休息……
都这时间还在休息,肯定是萧遇对乔季彦做了什么的。
楚钰秧说:“禽/兽。”
“嘭”
萧遇不客气的关了门。
楚钰秧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乔季彦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萧遇说:“别起来,继续睡罢,昨晚累着你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楚钰秧的声音了?是不是他来了?”乔季彦说。
萧遇淡定的说:“不是,野猫而已。”
门外的楚钰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