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天地倾覆
吴起这话一出，摩严立刻跳出来：“七杀的剑法如何，功夫修为没有正邪之分，博采众家之长也是合情合理的。你的剑法刁钻古怪，专门是为了破解别人的剑招才设计出来，不能不说你这样的人用心歹毒，比起来七杀更叫人厌恶。”
那个吴起忽然讽刺的笑起来：“真是笑话，一向提起来七杀就勃然大怒，和七杀势不两立的世尊怎么也不讨厌七杀了。其实学习别派的剑法没什么要紧的，我只想问问，令徒的细雪剑是哪里来的？”摩严脸上的神色一凛，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不过个无名小卒罢了，在座的诸位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不是德高望重，就是年高德劭，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一生，我今天倒是要问问在座的诸位，仙界和七杀勾结是什么罪过，要承担什么样子的责罚。“吴起冷笑着扫视下众人，最后把眼神落在了摩严身上。
霓千丈大声的说：“一个狂徒罢了，你不过是因为输了在这里乱咬。大家不用理会他，还请尊上宣布仙剑大会的魁首。要我说，七杀本来也是仙界一员，只是他们自己走上魔道。论起来功夫，好像也有渊源的。你个后生小子，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在场的人都点头附和，指责起来吴起，洛河东坐不住了对着徒弟呵斥起来：“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你这么闹只会叫人看不起。大家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执拗的性子。“说着洛河东上来要拉着吴起离开。
谁知吴起一把甩来了师父的手，冷眼扫视下在场的人，看见摩严和霓千丈隐秘的交换个眼神，吴起忽然桀桀笑起来。那个笑声就像是夜猫子在寒夜里发出的怪声，在场的人都微微皱眉。
“我只问细雪剑是怎么回事？你们说那些有得没得做什么？难道诸位都忘记了细雪剑的来历了？”吴起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脸色都变了。洛河东惊讶的看着摩严：“细雪？是当年七杀圣女杀千羽的细雪剑？！我当年就是被她细雪剑破了相，气死我了，我去面壁一百年好容易提升了功力，要想去找她算账的时候，竟然听见她死了的消息，还说是七杀的人杀了他们的圣女！反正不管怎么样吧，那个杀千羽已经死了的。可是她死了，那把剑怎么到了你的徒弟手上的啊！摩严你给我说清楚，既然是七杀内讧杀了他们的圣女，怎么她的剑会在你徒弟手上！”洛河东逼问着摩严，摩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的说：“你怎么敢肯定是细雪剑，再者说了即便是又如何？”
又如何？那就是说你和七杀有染！其实是不是最简单，只要当着大家的面，请霓漫天把剑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说着吴起向着漫天逼近过来，漫天这会脑子有点糊涂了，吴庆在说什么她不明白，可是她娘留下的剑确实叫细雪。但是爹说了，她的娘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因为修仙和父亲认识的。怎么会是什么七杀的圣女？在霓千丈和容婆婆的讲述中，她的母亲苏蕊是个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女子。
漫天生气的想这个吴起一定是狗急跳墙，在污蔑自己拿出来就拿出来，世界上叫一样名字的人都有，还不能有一样名字的剑吗？漫天挑挑眉，刚要把手上的剑递出去，这个时候霓千丈坐不住了，他蹭一下站起来，对着白子画拱拱手：“尊上，这个吴起分明是不肯认输，在这里乱咬人。这个人搅乱了仙剑大会的秩序，还请尊上发个话。”
白子画也是觉得吴起有点古怪，若是说吴起不敢认输，可是他的眼神里面却没一丝的情绪变化，好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而且这个吴起似乎哪里见过，但是白子画过目不忘，他却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只是觉得吴起有些地方很熟悉。听着霓千丈的话，白子画冷冷的看一眼吴起：“你刚才确实输了，就不要再纠缠那些无谓的东西，退下去吧。”在场好些掌门都认为吴起是输不起，立刻附和着白子画：“尊上已经发话，方才你确实技不如人，别在这里狡辩了，修行的人不能把名利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地修炼，等着下次仙剑大会再来吧。”
洛河东见着白子画开口，也就对徒弟说：“你个孩子真是奇怪的很，平日三脚踹不个屁，怎么今天倒伶牙俐齿起来。你确实输了，等着明年再来吧。”
谁知吴起根本不理会白子画和众位掌门的劝说，他忽然转向霓千丈，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这个事情也许世尊并不知道，还请霓掌门说说清楚。霓小姐，你的剑是哪里来的？”漫天没想到吴起为什么会咬着她母亲留下的剑不放，她讽刺的挑眉道：“世界上不在只有你一个人叫吴起，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把剑叫细雪。没想到你师父这么个通透人教出来你这么个一根筋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的剑是七杀的？”
咯咯，好厉害的嘴不愧是蓬莱掌门的掌上明珠，倒是得了霓掌门的真传了。我既然敢说，就有证据。说着吴起一下子扯掉身上上衣露出来后背上一个精细的刺青。这刺青不是一般的什么瑞兽也不是什么花朵，而是一把栩栩如生的宝剑，漫天仔细看的时候，心里哆嗦一下，这个刺青上去的宝剑怎么和自己手上的细雪一样，就连着细节都是一样的。
“霓小姐，你说，你的剑是哪里来的？”吴起逼问着漫天立刻给出答案。
漫天的心忽然没底了，事情太突然了，她一点防备没有，漫天下意识的看向父亲，霓千丈竟然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漫天又看向摩严，可惜师父也是一脸的心不在焉，他正一脸惊慌的定责吴起，那个眼神叫漫天吓一跳。师父对着吴起动了杀心了。
“你不敢说了？我来说！你的剑是你母亲留给你，仙界的人都知道，如今蓬莱掌门霓千丈的夫人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就是这位漫天小姐。你在长留世尊门下，也算是名门正派，未来在六界之中也是前途灿烂的人了。你哪位母亲叫苏蕊，是为大家闺秀是不是？”吴起对着漫天的身世和家庭情况竟然了如指掌。漫天冷笑一声，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宝剑：“哼，这个在场的人都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在场的人就不知道了。你那个名门闺秀的母亲便是七杀的圣女杀千羽！霓掌门，你怎么坐上了蓬莱掌门位子的，你该清楚吧。”霓千丈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吴起：“血口喷人，我要杀了你！”
说着霓千丈要扑上去和吴起拼命。“我等着霓掌门来杀我，我不会动，我的家人都死在了杀千羽的剑下，我早就不想活着了。我这些年在凡间历尽艰苦，生不如死，我本来想一死了之，可是事到临头，我才发现自己死了算什么，我家人不能白死，我活着就要为他们报仇。没想到我真的做到了，霓千丈，你该还债了！”
吴起说着要和霓千丈拼命，摩严立刻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杀千羽虽然是七杀的圣女，可是她没有滥杀无辜，我从来没听见她杀了那个无辜的人。你要么是七杀的后裔，要么就是个心藏险恶的奸诈小人。诸位都是经历过的，谁也不会明白被你骗了。”摩严时候抓住了什么，对着吴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温丰予和尹洪渊都说：“世尊所言极是，我们都是经历过的，那个时候七杀内乱，虽然是打着圣女的名号，可是七杀内部各自为政，那个杀千羽也不是个名号而已。你这个人危言耸听太可恨了！”
吴起似乎就等着摩严站出来帮着霓千丈说话，他转脸看着摩严：“不是杀千羽杀人，便是七杀的手下了。若是我说七杀的五妖女之一的翠袖，正是这个翠袖杀了我的家人。至于为什么，世尊应该知道吧。要不要我说出来听听啊！”
摩严听见翠袖这两个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明显的浑身哆嗦一下，声调也没方才那么底气十足了：“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当年不应该——”
“不要再纠缠无辜的人了，我索性就把真相公诸于众。我确实娶了七杀的圣女杀千羽，这个蓬莱掌门的位子是师父传给我的，和我娶谁没关系。我敢保证，我夫人一辈子没有滥杀无辜，你的什么灭门之祸不过是来混淆视听，叫误导大家的情绪罢了。”霓千丈的话把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大家都齐刷刷的盯着霓千丈。漫天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漫天瞪着父亲，踉跄几步到了霓千丈跟前：“爹，你在说什么？”漫天声音都变调了，她的母亲是什么身份漫天不关心，漫天惊讶的是为什么父亲要瞒着自己？
“天儿，爹以前担心你接受不了才瞒着你。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你的命，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你不要怨恨你母亲，要恨就恨我吧。”霓千丈方才的紧张焦虑反而都没了，他眉宇之间都是释然。这个秘密一直折磨着霓千丈，他深爱着妻子，却不能叫妻子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即便是她不在了，也是一样见不得人。那个吴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刚开始的时候，霓千丈以为吴起是对着自己来，但是等着吴起说出来翠袖的名字，霓千丈就知道吴起是对着摩严来的。
霓千丈在那一瞬间做出个决定，保住摩严的秘密，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名分。“爹，我怎么会怨恨母亲，她永远都是我的母亲。什么七杀，什么正派，我才不管呢，她是我的母亲，我以母亲为荣。”漫天安慰着父亲，她现在脑子里面空白一片，身世被揭穿，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漫天一片茫然。
“好孩子，不愧是你母亲的好女儿。这个掌门我不稀罕，这么多年我不能给你母亲正名，现在我要给她正名！她杀千羽是我的妻子！”霓千丈拍拍满天的肩膀低声的说：“对不起原谅你爹的自私，以后你就好好地和你师父修行，要学着照顾自己了。”
漫天哭着扑进了父亲的怀里：“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着爹。”漫天知道她的生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从这一刻开始，漫天不再是蓬莱掌门的掌上明珠，也不是名门正派的官二代，她成了身上有着七杀血统的妖女了。笙萧默的脸在漫天的眼前滑过，从此之后，和这个人也是远隔千里了。
霓千丈的话就像是一瓢凉水倒进了热油锅，整个大殿上都炸窝了，摩严吃惊地看着老友霓千丈，他叹息一声，似乎明白了霓千丈的意思，恶狠狠地盯着吴起，恨不得把他吃了。白子画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脸上依旧是风平浪静，只是打量着吴起揣度着这个人的目的。难道这个吴起是当初和霓千丈争夺蓬莱掌门失败者的后人？还是另有目的？
笙萧默担心的看着漫天，几次想起身下去安慰下漫天，可是权衡再三还是暂时按着性子，看在场掌门的反应。霓千丈的人缘不错，大家虽然惊讶，但是杀千羽早就死了，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好人缘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几个和蓬莱不对付的小门派顿时抓住了时机，崂山清德掌门顿时眼睛闪闪发亮的叫着：“尊上，霓千丈自己亲口承认了和七杀有勾结，我还奇怪呢！为什么七杀屡次进犯，独独是蓬莱能免除。看样子蓬莱根本是七杀安排在仙界的奸细，你们蓬莱就该被铲除出去！”
几个小门派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但是霓千丈的朋友们也立刻反击，云隐站出来帮着霓千丈说话：“当初杀千羽没有做伤害仙界的事情，而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是算了吧。”
白子画这个时候开口道：“事情早已过去，而且杀千羽虽然名为七杀圣女，却没为非作歹，反而是约束七杀不叫他们和仙界各派为难。霓掌门也不用太在意，事情就过去了。”白子画开口，底下那些小门派再有意见也不敢提了，清德掌门愤愤不平的哼一声，转过脸去坐下来。
一场危机随着白子画几句话就算是过去了。在场的人表情各异，有的人松口气，有的人则是暗暗不服。这个时候吴起竟然对着白子画发难起来：“尊上素来执法严明，对错明白。怎么这次竟然是徇私了。时间不管过去多久，霓千丈和七杀圣女的事情都是事实，不容否认。他自己也承认了。仙界法度，私通邪魔外道是什么罪？尊上难道记不清了？尊上不过看在霓千丈是蓬莱掌门，他的女儿是世尊的徒弟，还有这些掌门力挺霓千丈，才徇私的。若是今天换个没背景的人，尊上还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发落么？”
“吴起不要逼人太甚，且不说别的，七杀圣女除了有个名头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杀千羽早就过世多年，你还抓着不放是什么意思？至于霓掌门的掌门之位，也是当年当着仙界众人面前凭着实力得来的。 你还在这里叫嚣是什么意思？”笙萧默恨不得把吴起给扔出去，这个人真该碎尸万段！
“我只是想要尊上公正处事，听闻尊上一向是善恶分明，谁知今天一见才发现时徒有其名！”吴起挑衅着和白子画对视，嘴角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漫天！你干什么！”随着霓千丈和笙萧默的惊呼，漫天已经向着吴起一剑刺过去！这样的漫天叫人害怕，细雪剑招招夺命，吴起很快的就挨了几剑，几个血窟窿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和方才在赛场上的凌厉善变截然相反的是吴起现在竟然好像忘记了那些功夫，只剩下笨拙的用胳膊下意识挡开漫天夺命进攻。
等着笙萧默和霓千丈拉住了浑身的散发着杀气的漫天，吴起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笙萧默查看了吴起的尸体，忽然惊讶的说：“这不是当年被开除出仙剑大会万寿山的夜未央吗？怎么成了吴起！”吴起的尸体逐渐发生了变化，他的五官慢慢的恢复了原样，露出来真面目。
白子画下来检查下夜未央的头部，顿时蹙起眉头：“有人用禁术控制了夜未央，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那些功夫也是被人操控着！这幕后一定是有人操弄的！”
正在大家商议着夜未央是怎么混进来，他背后操弄他的人是谁的时候，落十一慌张的跑进来：“不不好了，漫天抓住了那个操纵夜未央的人，正和他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