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等风来
锦柒有几分茫然无措,两个同是女子的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情感?
她本能的要拒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好像不属于她,她暂时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只能微微扭头躲开叶仲卿的目光。
叶仲卿也有些愣怔,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那么现在她要面对的是永远不会再见她的锦柒,还是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向她敞开的公主府?
算了,不去管了。
真挚的情感,就算是错的,也管不了了。
况且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它只负责在你的心头不断的撩拨、悄悄的放火,别的一概不管。
事已至此,那就索性痛快的来个明白吧。
“从我知道你是公主那一天起,我的心再也不曾落过地。七七,你瞒不住我。很多事我知道,但我从不说,我知道你不想去和亲。”
“打败仗会使你和亲,我就做常胜将军。皇帝要你和亲,我就换掉皇帝!只要叶仲卿在一天,她就不愿你受一点点委屈。”
锦柒想斥责她大逆不道,想说她幼稚,想告诉她这世上没人能单手逆乾坤,可是她最终只是寻回理智,平静道:“别说傻话了。”
一室的寂静,只有风从窗外经过时轻微的声响。
叶仲卿胸口一滞,犹如被猛击了一般,震得她血脉逆流。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这种结果,早就该猜到的。
“好的,我知道了。”声音因为不受控制的颤抖有且陌生,锦柒忍不住看向叶仲卿。
叶仲卿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像一种胁迫,所以困难的笑了一下,好让自己的神色不那么凄楚,她清了清嗓子涩声说:“如果你有一天得良人相伴,我会离开,绝不纠缠。”
“在那之前。”叶仲卿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抱住了锦柒,“请先不要让我离开你。在你需要我时,记得我永远在。”
叶仲卿比锦柒要高出不少,因此抱住锦柒时,锦柒的头刚好可以靠在她肩膀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但锦柒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两个同是女子的人,不可以有这种情感。
她应该推开叶仲卿,锦柒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但就在锦柒的手触到推开叶仲卿的瞬间,她突然犹豫了。
她想起了每一次都施以援手的叶仲卿,想起了记得她不爱吃胡萝卜的叶仲卿,想起了特意去给她买摘月楼甜点的叶仲卿,想起了永远笑着的叶仲卿,想起了……这样一个肯不计一切的对她好的人,她怎么能忍心推开?
“实在不行,你还当我是朋友好吗?”叶仲卿察觉到了锦柒的僵硬,轻轻放开她,语带恳求,“七七,拜托你。”
良久,锦柒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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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变得更好,可好在也没有变的更糟。
叶仲卿从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挫败,但她同时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为了她所说过的话,也为了她所要做的事,她必须提起继续前行的动力。
叶仲卿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顾家早晚会出现意外是她早就有所准备的事。而萧楚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在培养叶仲卿的过程中为她备下了不少相关的课程。师徒两人,一个主动学,一个主动教,自然效果卓越。
萧楚本身是用刀的高手,叶仲卿也随着她用刀,只不过叶仲卿用的是本身出自战场、经过改良的唐刀。
考虑到某些因素,萧楚又不知从何处给叶仲卿准备一套枪法。后又请了箭术名师来教导叶仲卿——许是继承了顾宇,顾宇当年就是有名的神射手,叶仲卿在箭术上很快有所小成。至于兵法术数,萧楚隐居的地方并不接近市井,在早些年叶仲卿轻功没出师的时候,就是靠着反复读有限的书籍度过山中孤独的岁月的。
时光从不停歇,距离开年的春试还有短短两个月。玄央的科举考试虽然分为文举和武举两大类,但实际上并没有分的十分明确,一般来说在科举考试中的佼佼者都是有偏向性的全才。
所以,虽然叶仲卿有着足够的把握,但为了万无一失,也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景王在两人协商妥当的当天,就给叶仲卿透露了今年武举考试的相关项目。不过也只限于考试项目,这些在黑市上就算是常人,只要出得起高价都可以买到。
叶仲卿知道景王的如意算盘:一来景王不养闲人、有心试探叶仲卿的能力;二来玄央立有王储,其他王爷世子在明面上不能自立党羽。所以叶仲卿并没有办法通过景王的关系来走后门。
不过,以后真的上了战场,活下来靠的都是自己的真本事,叶仲卿本来也只是想借景王的关系用一用。
玄央现在的皇上是个明君,只不过身体先天不足,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大不如前,很多时候面对一些问题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当朝太子是个气量狭小、残忍不仁的人,私下里为了培养自己的党羽,没少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所以在科举上买官卖官、暗箱操作、为难寒门子弟的事情并不少见。
叶仲卿虽然名义上是江南叶家的人,可是江南叶家富甲一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叶仲卿直接去参加科举,很有可能会因为家世不够显赫而折在半路。有了景王的名号就不一样了,虽然景王在诸位王爷世子中看起来要稍微逊色一些,可用来震慑那些科举考试进行暗箱操作的人足够了。
就算到时候□□的考生想对叶仲卿围剿,只要叶仲卿能站在考场中,就不担心那些宵小。
叶仲卿思量清楚,立即动身开始准备考试所用到的器具。
一天的时间,杂物大多已准备停当,就是主要的器具,一时间碰不到合适的。叶仲卿用惯了的刀,回到洛阳的第一天就在救阿川的时候丢在了禁军手里。而她骑惯了的马,也在那天晚上为了引开禁军而走失了。
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摸不到门道,就算有钱也没有办法。
该怎么办比较好呢?
她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