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炮灰
陈述这么一说，林叙这才想起来是她坐错车在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我打的滴滴到了。”但你这么吓人也是不对的。
后面那句话林叙还是没有说出口，搭在把手上的手正要打开门下车去，副驾驶突然传来声音，接着鼻尖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这个香水味林叙还是熟悉的，除了她，没有人会喷那么重了。
果然，郑香香用她甜腻死人的声音说，“陈总，你可算来了。”
这个声音，这句台词，林叙坐在后座脑补出青楼里站在门口迎客的歌妓，扭着纤柔的腰肢，化着浓艳的妆容，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嘴里吆喝着“大爷“的情景。
“没想到你会特地来接我。”郑香香把包放在腿上。
“不是特地，顺路而已，况且你说事关解约事宜，我才过来的。”陈述语气冷淡，大有疏离之意。
郑香香秀眉紧紧拧在一起，眼中有不可遏制的怒火，没一会儿又平歇了，“没那么严重，人家就是想看看你关不关心人家，我今天疏忽大意，不小心上了热搜，你能不能替我公关一下？”
作势要靠过来，陈述往旁边一让，躲了过去。
林叙坐在后座，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动也不敢乱动。
陈述沉默良久，声音沉沉道：“你是不是对艺人和投资人之间的关系至今都不清楚？”
“恩？”郑香香茫然地看向陈述，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述毫不拐弯抹角地说：“艺人和投资人只有利益关系，我看中你、捧你都是为了我的利益，可是很不凑巧，我这次似乎选错了人，你非但没有给我带来我想要的，还一次一次的给我带来损失。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解约吧。”
陈述的语气风轻云淡，眼底的波澜不惊，让郑香香大为吃惊，“陈述，我、我们……”
“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私人关系，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可你说过余又的那个ip女主让我出演！”郑香香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了出来。
陈述冷着眼看了她一眼，“那是时离和你说的，不是我。”
林叙大气不敢出，可是老天无眼啊，她的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郑香香这才注意到后座还有人。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也没听到。”来电是个陌生电话，林叙迟疑了一下要不要接，为了逃离这个尴尬的处境，还是选择接听了。
“喂，请问你是哪位？”一边问一边试图打开门出去，然而，门锁了……
“你好，是您叫的滴滴打车吗？”
“哦是我，您到了吗？您停在哪了，我这就去找您。”林叙问。
司机语气为难，“……我是打电话跟您说，我接不了您这单了，晚上天太黑，我不小心开到沟里去了。不过没事，我已经打电话找人过来帮忙了，抱歉了，这位小姐。”
“没关系，给您添麻烦了，我另想办法。”林叙感叹时运不利。
“怎么了？”陈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林叙以为他在问郑香香，结果后者一直不答话，她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
“刚刚叫的滴滴，那个师父眼神不好，不小心开沟里去了，来不了了。”林叙解释说。
林叙一个电话的功夫，让郑香香也冷静了不少，“陈述，你这是强制和我解约，是要赔偿高额违约金的。”
“那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不是。并且合同里明确着权利与义务，而你一直在享受权利，却不履行义务，我不介意为此打一场官司。”陈述平静的说。
“你在威胁我？”郑香香咬着唇。
陈述挑眉，“是不是威胁就看它对你有没有起到威胁的作用。”
“咳咳，”林叙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两个人的注意，“那个你们在谈工作，能不能先让我出去？”
郑香香偏着头，侧目瞪了一眼林叙，恶狠狠地说，“林叙，你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你不用出去，该出去的是我！”说完，打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了。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林叙小心翼翼地提醒，“那个，帮忙开下门？”
“不用。”陈述把车发动起来，油门一踩，“我送你。”
林叙低头把一波三折还没结束的那关消消乐打开继续玩，通关后为了缓解一下气氛，问，“陈先生，你玩消消乐吗？”
“玩过。”陈述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真的呀，你玩到多少关了？”林叙很惊讶，她以为像陈述这样的大忙人是不会闲下来玩这么消遣时光的游戏的。
“全部。”陈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
“大神啊！这种游戏玩到后面完全是靠运气啊。”林叙两眼放光。
“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 陈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依旧眨都没眨，说得煞有其事。
一路上，林叙一边拍着陈述马屁一边玩着消消乐，能量用光了，也到家了。林叙道谢后心情愉悦地上了楼，陈述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身上穿了一件男士外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陈述拿出手机拔打了助理的电话，助理不知道这么晚了，陈述找自己还有什么事，有些惶恐，“喂，陈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帮我把消消乐全部通关，后面三个月工资翻倍。”陈述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
助理很想问为什么，但一想到陈述肯定不会说原因，又立刻闭了嘴，“好、好的。”
林叙回去后先是被江泠盘问怎么是陈述送她回来的，又被问身上的衣服是谁的，林叙只得如实禀告。她觉得，江泠真得好好谈一场恋爱了，看把她憋成什么样了。
回屋后，打开微博看着关于郑香香那条热门微博下的热评。
【故意拿录制节目时的照片发微博，还虚化背景，真是心机girl！】
【看来《少女大作战》上的也多半是作秀，我就说我家林叙怎么会这样呢。】
【幸好姜知和林叙及时澄清，不然我们就信了。】
林叙为郑香香心疼三秒钟，如果不是她和姜知提前发了微博，今天晚上被网友喷的就是她了。
接下来的三天，郑香香位居热搜一直未下来过，这可能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上热搜，也是最后一次吧。
那天郑香香和陈述吵完之后，去酒吧喝酒遇到了男粉丝，两个人去开房被狗仔拍到，作为第二天“周一见”的话题。第三天郑香香与四体解约的新闻再次上热搜，《少女大作战》可能会换嘉宾。
这三天郑香香祸不单行，成功地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彻底被娱乐圈封杀，之后还想出头，真的是难上加难。
陈述翻看着助理整理的新人资料，没了郑香香，他必须再找一个人来扶持，距离他新产品上市越来越近，没有一个好的代言人打头形式是很不利的。
翻完这些新人的资料，陈述揉了揉眉心，这些新人里就没几个有潜质的，稍微有点的，长相太一般，难道就找不出人来顶替郑香香这个空位了吗……
正在陈述一筹莫展时，助手拿着ipad，顶着两坨快拖到下巴的黑眼圈过来，“陈总，游戏过关了。”
“辛苦了。”似乎想到什么，陈述接过ipad的手一顿。
“再帮我整理一个人的资料过来。”陈述抿着嘴，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一种像是大灰狼寻遍森林终于追捕到小白兔时的光芒。
“是谁？”
“林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