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心里的小九九
这一日，齐君临方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房里端正地坐着的小草。见到他回来，她速度极快地站起身子，给他泡好了茶摆好了坐垫，然后笑吟吟地走到他身旁将他拉到位置上坐下，还献殷勤般地给他捏捏肩膀……
齐君临眼神在桌面停了一会儿才一脸严肃地开口询问：“小草，你又做了什么事？”
小草觉得她的心在淌泪，为什么每次她只要表现得乖巧一些神君大人就觉得她这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没有！”小草一脸哀怨地回答。
齐君临侧头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捧起茶杯将小草给他泡的茶喝完。
“泡得不错。”喝完他还不忘记点评。
小草嘿嘿一笑：“那当然，我可是每天看着神君大人在泡茶的呢，多少也能记得那些步骤！”
除了给齐君临捏捏肩膀，小草还顺道用了那个能够让人放松下来的灵术，见他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小草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拍了拍手。
她记得月华和她说刺伤的是神君大人的左肩下方一些的位置，可是神君大人衣服穿得有些多层，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伤势好了没。
眼珠子转了转后，她就把头一侧趴在齐君临的耳边说：“神君大人，你待会儿还出门吗？如果没出门的话就把外氅脱了吧，在家里还是轻松一些的好！”
齐君临眼睛往旁边微微一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好。”
于是，小草便在齐君临站起来的时候屁颠屁颠地绕到他面前，欢欢喜喜地替他把外氅脱掉后又抱着它小跑到屏风处挂好。
望着小草的背影，齐君临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眯了眯，随后才又轻轻撩起衣摆坐了下来。
小草很快就跑到他身后继续给他按摩了，只是她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伤着什么似的。
这是当然的啊！要是按着按着不小心按到受伤的地方，肯定会很糟糕的。只是……虽然神君大人已经脱去了外氅，但她还是摸不到有没有伤口。
这般想着，她又悄悄地看了齐君临一眼，发现他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息起来。
小草眼睛一亮，这是个好机会！
她吐了吐舌头暗暗偷笑后小心翼翼又慢慢地把手伸入齐君临的衣服里，却没想到她才刚碰到他的身子，都还没来得及查探，手腕就突然被人给抓住了。
“你在做什么？”视线一转，她就见到了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齐君临。
“呃……”果然被抓包了！
齐君临早就知道小草今天是有目的性地在献殷勤，他倒也没有拆穿她，就想看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我听月华说我之前不小心刺伤了神君大人……”小草说着缓缓低下了头，语气颇为哀怨地继续：“神君大人又不肯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有点担心，就想知道神君大人的伤到底好了没。”毕竟那可是一把神剑，她还没用过它来伤人啊！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齐君临看着她的眼睛里滑过了些许柔和：“定是月华夸张了，你确实伤了我没错，不过也只是轻伤罢。这点程度的伤我只服食一些药丹再稍作调息就能够复原。”
似乎是怕小草不相信，他还伸手在自己的左肩处拍了拍，很难得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说：“你看。”
“好吧！不过，神君大人如果真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草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齐君临又有一种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棵灵仙草而是一只求顺毛的狗狗的错觉，于是他手不自觉地一抬，又在她头上轻轻按揉起来。
就这样过了片刻，他才道：“把手伸出来。”
小草照做了，然后就见到神君大人握住她的手腕缓缓闭上了眼睛。
齐君临这个举动在她眼里是再熟悉不过了，立刻就知道他这是在给她查探身子的脉动。所以她也没有乱动，乖乖地给他检查。
等候结果之际，她因为无聊便盯着齐君临看，默默在心里觉得自家神君大人果然是百看不厌。在别人眼里如此难相处的神君大人实际上明明是个超级温柔超级好又非常负责任的神君，光是想想都觉得非常满足。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里也开始有了那么点小心思，希望这样的神君大人只有她可以见到，想要神君大人只对她这么好。虽然很清楚有这样的想法非常自私，但她就是控制不了心底一直冒出的想法。
当然，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等她完成了修炼离开神界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麒麟神君原来是个外冷心善的神君，也非常维护自己的灵仙草。再然后，新一批的灵仙草就会开始选择麒麟神殿为落脚处了。
慢慢的，神君大人照顾的灵仙草会越来越多，而她这个无法再回来神界的灵仙草可能会在几千年之后被神君大人遗忘。
哈哈，光是想想就有些心塞呢。不过这对神君大人来说是好事吧？这样一来，他多年的误会就能够得到澄清，大家也不会一直在背后谈论他有多可怕了。
她感觉得到的，自己的灵识似乎又开始陷入饱满状态。恐怕再过不久，她又可以突破了。以前她一直觉得突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搞不好根本轮不到自己。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突破的速度好像有些快过头了。
哪怕是资质极好的小青，估计也刚到二阶后期不久吧？可是她现在却已经又要开始突破，和预想中的修炼周期差得有些大，所以她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搞不好又会开始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再不然，大家很可能会盯上神君大人，因为他所以她才能够顺利突破进阶。
虽然……这是事实啦！嘿嘿嘿，不管以后如何，反正她现在是非常满足哒！神君大人最棒，她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
在小草的小脑袋想了各种东西的当儿，齐君临也替她检查完灵脉了。他刚睁开眼睛想要开口说话，却没想见到的是小草盯着自己笑得跟个傻瓜似的样子，顿时一愣。
“小草？”见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齐君临便开口唤了她一声。
“有！”小草下意识地回应道，盯着自家神君大人看了半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又做了什么蠢事，便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齐君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灵脉暂时已经恢复原来的状态，暂无大碍。我现在正在寻找能够阻止你灵脉再次逆流的方案，你先耐心候着。”
小草点了点头：“没事，神君大人慢慢来没关系！”
“嗯，你先回去灵土里待着，我给你炼药去。”说完，齐君临就起身去炼药房了，小草自然也乖乖地恢复草形，回到花盆里蹲着。
喝完药并吃下神君大人给的糖果后，小草又跑到外面修炼去了。齐君临倒是觉得挺欣慰，他的灵仙草如此上进，定能成功突破成圣仙草。
想着，他便走到橱柜处拿出了他写到一半的药方，安静地看着。他眼底先是滑过了浅浅的笑意，可随后又不晓得想到什么，眼里竟逐渐泛起了几分落寞。
又恢复吃药日常的小草在吃了几天的药后，今天本来也像平常那样来到房里坐在神君大人旁边等他炼药，却没想到他和她说：“今天不喝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草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想起齐君临曾经跟她说过的新疗程，就欣喜地问道：“是不是要去泡那什么泉了？”
齐君临抬眸看着她，眉眼间带上了几分笑意：“你还记得？”
“那当然，神君大人说过的话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小草说话的语气里不自觉带着几分自豪。
看了外边的天色一眼后，齐君临便起身说：“那我们现在出发。”
小草在齐君临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神殿这座山峰不远的一个小山处，一落地小草就被周围漂亮的景物给搞得心花怒放的。
作为一棵灵仙草，她自然也喜欢充满草木灵气的地方，正巧这一座小山处处都充斥着这些灵气。那些花草好像也很喜欢她，原本还在羞涩待放的花苞经她轻轻一碰就绽开了，惹得她十分欢喜。
“早就听说过我们灵仙草可以有这样的能力，可是真正做到的时候心情特别激动！”小草开心地在齐君临周围打转，后者见她难得这般放松欢喜，倒也放任她去玩。
不过小草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她也没有在这里玩闹太久，很快就抓住齐君临的手臂晃啊晃说：“神君大人时候不早了，再过几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我们还是赶紧过去你说的泉池吧！”
齐君临点了点头，边带着她往林间深处走去边道：“这座山与其他的相比虽然小了许多，却是灵气度最高之地，所以这里的花草树木才会与你普通时候见到的有所不同。”
小草应道：“对的，我也感觉出来了！其实我觉得麒麟神殿周围的山谷水涧都特别……怎么说呢，应该是因为灵气太多，所以给人一种活了起来的感觉。”神君大人当初肯定是特别挑选过的。
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还未抵达那一座泉池处的时候小草就已经先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了。她原以为是一座非常大的池水，却没想到当他们抵达的时候，她才发现比她想象中小了许多，差不多是五分之一神君大人的房间那样大。
齐君临抬头示意道：“下去吧。”
“哦！”小草说着，便开始要宽衣解带，却被齐君临猛地阻止了。
“……”他抓住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直接下去就好。”他是不是忘记教小草男女有别之类的事情了？不，就算他是女的也不能随意在他面前脱衣服。
小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池水，有些纳闷：“可是神君大人你每次沐浴的时候都要脱衣服啊！”她没沐浴过，因为平时都是神君大人直接给她的草身擦身子，擦得特别干净。
“这不一样。”齐君临语气有些严肃地答道。
“好吧！”小草倒也是听话的，毕竟在她看来齐君临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就没有把外衣脱掉，而是直接跳进池子里。
一进入池水的那一刻她就立即明白为什么神君大人为何会选中这一座池水了，泡起来超级舒服不说，她还感觉到自己身子内的灵脉及灵识也在兴奋地窜动，仿佛在强烈表达“这座池水简直太棒了，我们喜欢！”。
池水虽然不太深，但是水位最深也能淹到她脖子处。
就在小草开心地在池子里泡水的当儿，齐君临则一脸纠结地站在池边，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晓得想些什么。
小草在水里待得非常舒服，然后她默默看着站在池子边的齐君临，心想难道神君大人就要一直在边上站着一直到她泡完为止？因为神君大人有和她说这个池水至少要泡上半天，这样他岂不是要在旁边等上半天？
这样的话，对神君大人有些抱歉啊……
于是，她就游到池子边对齐君临说：“神君大人，既然你待着也没事做，不然一起下来泡吧？”说着她笑了笑：“这水真的很舒服啊，我觉得对神君大人你应该也有帮助！”
齐君临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摇头回答：“没关系。”
感觉直接开口用说的神君大人好像不会下来的样子，小草就没有继续烦他，只蹲在一旁眼睛骨溜溜地转啊转。
就这样安静了好久，齐君临正准备到附近一颗大石头那里坐下来之时，小草突然游到他面前一脸痛苦地按住水里的另一只手说：“神君大人，我的手突然好痛……”
齐君临一听见小草说身子不舒服就马上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面上有着些许难掩的担忧：“你快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小草抬起手朝他伸了过去，却没想他才刚握住那只手就突然被人用力往前一拉——
一阵‘噗通’的声响打乱了流水声的节奏，落入水中的齐君临好一会儿才和小草一起从池水里探出头来，全身彻底湿透了。
而那个恶作剧的小姑娘此刻就在他面前，双手还紧紧抓住他身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看着他。俩人就这样在水里面对面轻喘着气，周围霎时间变得十分安静，只剩下哗啦啦的流水声。
嗷，本来只是想拉神君大人下来一起泡水，结果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给淹死！小草感觉到她现在的心跳非常快，毕竟她刚才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幸好神君大人把她给拉了起来。
齐君临如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睛正盯着小草看，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没多久小草就对着他笑了出来：“哈哈哈，神君大人到最后还是被我拉下来啦！”
齐君临就这样淡淡地盯着她良久，最后伸手在她软绵绵的脸上捏了一把：“骗我？”
小草讪讪一笑：“不这样做的话神君大人怎么可能下来？”说着她又紧紧抱住齐君临蹭了蹭：“两个人一起泡才好玩！”
也许是抱着都已经下水并且湿透了的心态，齐君临最后也没有爬上岸，而是陪着她在池水里‘泡澡’。当然，与真正泡澡不同的是俩人都穿着衣服罢。
不晓得过了多久，待齐君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下。
他们俩后来是直接靠在池边泡水来着，只是小草似乎因为太过舒服所以睡着了。见她睡得酣甜他也就没有把她叫醒，只伸手揽过她的腰扶住她防止她睡到一半滑入水里，倒没想到最后他自己也睡了过去。
他侧头看了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一眼，见她还未醒过来便微微低下头，轻轻靠着她在她耳边轻唤了几声：“小草，要回去了。”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少有的柔和，像是怕太大声直接把她吓醒。
小草有些不舍地蹭了他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回头就对上齐君临那一双于夜晚中显得特别明亮的眼睛，她原本因为入夜而有些惊慌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傻乎乎地笑道：“神君大人。”
齐君临眼里神色无奈之中又带着些许未曾发觉的宠溺，随即便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上岸之后才上去。他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一下，立即就让她湿漉漉的衣服恢复原本的干爽。
小草见状也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下，见他身子并没有恢复干燥就有些郁闷：“为什么我不行？”
齐君临哑然失笑：“你睡糊涂了？”说完，他在清掉了自己身上的水之后就带着她往神殿的方向飞回。
享受了一整日的小草在恢复草形时让齐君临将她带出去，好让她吸收月光精华。鉴于前面有过百合上神的那种事，齐君临再也不要放她独自在外边，所以就很干脆地坐下来陪着她。
“对了，百合上神她……怎么样了？”听说之前在往她身子里弄了些东西的人是百合上神，她怎么想都没想明白百合上神明明对她如此温柔和善，为何要对她做出这种事。
“大概是被神帝暂时收押了。”齐君临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对此事不太关心。
小草自然明白他对百合上神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生气，所以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齐君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她道：“明日起我就要去处理魍魉道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小草晃动了一下身子回答：“应该……准备好了！”好像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样子。
齐君临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没有叮嘱太多，只道：“此趟我会带上月华与我们一同去。”
“真的？哈哈，他肯定会非常开心！”之前他没得去长空界一直觉得特别心塞，如果得知这一次可以和他们去魍魉道，他应该会很兴奋吧？
“是么？”齐君临的表情却有些意味深长。
小草倒是没有注意，只问：“那我们是乘着雷鹰过去吗？”
齐君临闻言看了房顶上呼呼大睡的雷鹰一眼，然后才回答：“嗯。”
就这样安静了片刻，在小草就要进入休息状态之前神君大人突然对她说：“小草，到时候不管我变成如何，你也无需害怕。”顿了顿，他才一脸认真地继续：“你只要记着，我不会伤害你便是。”
“……嗯？嗯嗯！”神君大人还能变成什么？是说那个麒麟原型吗？如果是那个的话她早就不害怕啦！
又朝齐君临晃了几下身子，小草才笑吟吟地对他说：“神君大人晚安，明天见！”
一直到花盆里的灵仙草恢复规律的摆动，他才低声应道：“晚安，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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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什么？魍魉道？！”月华的反应让小草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有得出门活动身子他应该会很开心才是，没想到他在听见目的是为了处理魍魉道的事情之后，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然后她就看到月华跑去齐君临那里哭说：“神君大人我错了，我下一次一定会好好看住小草的，请原谅我好不好！”
“……”原来月华很害怕鬼怪啊。
到最后月华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因为神君大人说他已经决定了。把神殿交给红莲和小熙打理之后，他们三人便乘着雷鹰往魍魉道所在之处出发。
雷鹰的飞行速度和之前她在长空界的时候相比好像又快许多，就这样飞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见到那冒着鲜红凶气，长长一道还在持续延伸的魍魉道。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接近，魍魉道竟然还朝他们释放了强烈的凶气，惹得她顿时毛骨悚然。再看看月华，已经抱着身子发抖了。
“……”月华，你是个男子汉啊喂！
大概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月华就回道：“谁说男子汉不能怕鬼了？！”
……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