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鬼眼
小草觉得有些神奇。
因为方才那些见到他们之后就一副要扑上来样子的魍魉们这一次竟然自动让路了，她猜多半是因为有神君大人这一尊‘煞神’在的关系。
魍魉们并不通人话，所以小草只能眨着眼睛坐在雷鹰背上往下打量它们。一般害怕神君大人的似乎都是一些级别比较低的魍魉，对于那些较高阶，对他们带有敌意甚至要做出攻击的都直接被神君大人打死了。
而且……打死的方式有点干脆又凶残。
他现在给她的感觉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更情绪化了一点，神情更没有平日里的漠然，反而多了几分傲气。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那是自己的神君大人，不过这事情变化得过于突然，短时间内她还没办法完全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应该要找什么话题才好。
简单来说，她现在就是有些紧张！
不过，她可是小草，所以很快就想到自己原本想要问齐君临的问题。她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每次那样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齐君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亮起了招牌笑容询问：“神君大人，我们这一次来魍魉道是不是只要除掉这个东西就好了？我有点好奇这个要怎么清除？总不可能将里面所有魍魉杀死吧？”这个要杀多久啊！
“嗯。”齐君临应了一声：“需要找出破解魍魉道的‘鬼眼’。”
“鬼眼？”这一词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怕的样子，她脑子里立刻就浮现了一双属于鬼怪的可怕眼睛，搞不好还很鲜血淋漓。
大概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害怕，齐君临低笑了一声双眼微微弯起看向她：“鬼眼不过是一个称呼罢，它可以是一个阵眼，可以是特定的一个魍魉，可以是任何一个位于魍魉道里的物件又或是……一个人。”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中又带着一种特别迷人的磁性，小草一时间竟没能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回过神来。
好半响她才双脸一红，后知后觉地反问：“人？”
她还以为这里只会有魍魉鬼怪呢！
齐君临却只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伸手动作颇温和地在她头上轻柔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倒是她在神君大人收回手之后还在发愣中，神情呆滞地看着他的身影，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总觉得现在的神君大人给她一种有些坏坏的感觉，可是却不讨人厌，反而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力。也许是来自他强大的气势，也可能是他自身的魅力，她说不上来。
不过……这果然是她家的神君大人呀，总是那么夺人眼目，如此强大让人喜欢！
月华往小草那里缩了缩，几乎与她贴近之后才开口询问：“那我们现在是在寻找那个鬼眼吗？”
小草看了齐君临一眼，想了想后点头：“大概吧！”总不可能是带着他们逛魍魉道啊。
自齐君临进入魍魉道释放气势镇压一大半的魍魉之后那魍魉道的蔓延速度就慢了下来，人界那里的延伸他并没有去处理，因为神帝已经派人在那里处理镇压了。如今他要做的是在这个极有可能藏有‘鬼眼’的地方将那东西除掉，便能回去神界。
简单来说，不算太复杂也不算太麻烦，但这一次的事情他想大概没有以前那样简单。他猜，苏城现在应该在背后控制这一切。虽然他已暂时压制了那些小魍魉，可当初知道他的多半都已经死去，剩下小部分就算还活着也不一定在这里，所以他的身份对这群魍魉来说还是非常陌生的，也许只是突然出现的‘煞神’。
除了陌生之外，被灵界控制住的那一群估计还会对他们出手。他不怕什么，只怕它们会盯准小草攻击，但是若无小草伴他左右，此处的凶恶煞气定会……
背对着小草和月华的齐君临面上露出了有些凝重的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后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该攻击处理掉的对象他却依旧一个也没放过。
周围洒满了鲜红色腥气极重的血液，甚至还有自那些死去的魍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周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又变得更加凝重了，甚至还让人有些难以呼吸的感觉。
无止境的杀戮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但齐君临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身子内的血液已经开始受到那些血气和恶气影响，与长空界那会儿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不仅仅是暴戾，甚至还有一种被唤醒的……渴望。就像是几千年前处于浴血之中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他的视线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小草原本正和月华聊天尝试平复他紧张得浑身发抖的心情，聊到一半的时候她其中一只手的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抓住，吓了她好一大跳。
发现那是来自神君大人的手之后她立马就抛下月华来到他身旁，一脸担忧地询问：“神君大人怎么了？”
月华泪眼汪汪地看着离自己而去的小姑娘，心塞塞地在雷鹰背上画起了圈圈：“小草你这个重色轻友的……”
雷鹰被他画得痒，忍不住嗷嗷地叫了几声，于是他更心塞了。
所以……神君大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带他过来的？
小草是非常担心齐君临的，因为他发现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身上散发的煞气又更加强烈了。这个时候靠近他虽然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她自己，但这点小痛她根本不在意。
齐君临没有说话，血红色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前方。原本节奏悠闲的雷击不晓得在何时已经换成了更狂暴的冰雷结合，小草甚至看见有好几只试图冲上来攻击它们的魍魉直接被齐君临的力量撕碎。
实话说看到这样场景的小草心里是害怕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血腥的场景，当看到血肉横飞的画面时她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整个背脊发凉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是她很清楚，如果神君大人不这么做的话被撕碎的就会是他们了，神君大人只是在保护他们罢。
小草就这样任由齐君临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直到他周身无形的气势逐渐平静下来，她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眨着眼睛缩着脖子关注者他的一举一动。过了没多久，他终于开口和她说：“没事。”
又盯着齐君临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那个，神君大人，我能不能知道你身子的情况？”顿了顿，她又有些无措地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只是纯粹好奇，神君大人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的……”
齐君临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轻笑了几声反问：“你真的想知道？”说着他又眯起了眼睛，好像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看得小草心里有些发寒。
原本以为他要为难自己，却没想到他在安静了许久之后开始和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情况，我说了，这才是真正的我。”
“许久以前在神界彻底平定下来之前，想要活着那就只能杀，不停地杀。”说到这里他轻轻扬嘴一笑：“大概是杀得太多了，期间就吸收了一大堆煞气，也眷恋上了杀戮的感觉。”
“这种情况过于危险，为了防止我一不小心对神界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只好拿出一半的力量封住那些煞气及不好的情绪。所以你平时见到的我，都是一副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样子。”他顿了顿，突然缓缓凑到她耳边。
小草心中一跳，突然加倍感受到齐君临的气息。虽然有些危险，但那股神灵气还是让她非常喜欢。
齐君临冰蓝色的眼睛慵懒中带着笑意地朝她方向一侧，嘴边的笑意在不知不觉中也带上了几分邪魅：“我确实是没什么野心，但……我的控制欲有点强，也没什么耐心，还很坏。”说着，他的声音再度压低了几分：“小草会怕么？”
小草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她忍不住低了低头，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不怕……”大概，咳咳。
可齐君临的目光却仿佛能够看透她那样，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只剩下那句淡淡的：“那就好。”
他们安逸的飞行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地在他们进入了魍魉道的最深处时，四面八方突然涌来了许多高级魍魉。伴随着它们的甚至还有各种灵兽灵怪，架势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见到灵界的家伙时她只感觉到神君大人身上的气势好像变得更可怕了，好像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那般……
齐君临站了起来，神情冷漠地抬手作出了攻击。小草瞪着眼睛看着他那些雷球打在大魍魉身上瞬间就将对方炸成了渣，还有尖锐的冰刃不穿肠破肚偏偏刺穿了人家的眼睛，特意不要一击至死而是让对方陷入痛苦之中。
然而就在他专心对付四面八方用来的敌人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伸来一条粗长又有些恶心的东西卷住了小草的腰，然后再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将她往另一个方向拖去。
小草捂住了嘴边没有大喊，她不想分散神君大人的注意力。可是对方似乎察觉了她的举动，马上又来了四条粗长的东西卷住她四肢，彻底封住她的行动。
她眉头皱了皱，心里默默盘算着腐蚀术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些东西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