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抚摸
林士冲再怎么汤姆苏，也只是个人类社会本分的生意人。
陈旌阳再怎么渣，也就只有一鼻子俩眼，两条胳膊三条腿儿。至于第三条腿在哪，别问我，你们懂的。
而哪怕再怎么怂，尼克·奥丁也是个军人。体魄强健，孔武有力，说不定还是个功夫高手。而且，虽然他的祖籍在地球，可他明显已经不在地球人的范围内了好么！？
你见过能活200多岁的地球人么？！你见过能徒手碎大石，身穿铠甲满天飞的地球人么？！
这哪里是非常规离婚，这已经是非常规生存游戏了好么……！
唯一能给他带来点安慰的，大概就是人鱼的角色性格比较好掌握。
这是一条因为身娇体弱，而生活在相对安全的淡水区的未成年小人鱼。
而从它在被捕捉之前的表现来看，它是只单纯的，充满了好奇心，有点大胆又有着敏感内心的人鱼。
陆枭本来就小有些胆量，又碰巧来到了这么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想没有好奇心都难。
更何况人类和人鱼的语言又不通，他伪装起来更加没有难度了。他虽然装不来嫩，可只要不表现的太过于沉稳老成，就不会被判定为ooc。
虽然案子艰难，但角色扮演简直太简单，实在是省了不少心。
陆枭刚醒过来小半天，还没等仔仔细细的想好对策，就有人来了。
他靠在玻璃墙壁上，看见那道非常超前炫酷，充满了科技感的大门打开了，贝恩博士正与一位高大的、穿着军装的男人交谈着，一路走到了陆枭的面前。
一进研究室，那名高大男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巨型鱼缸里的人鱼身上。
这个男人长得十分高大，看上去十分沉稳冷峻的样子。
是尼克·奥丁吗？如果是的话，那看起来要比照片上戴着头盔的样子英俊多了。
男人站在水养缸的玻璃壁旁，也正看着人鱼。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童话中的物种，究竟是怎样孕育人类胎儿的，它明明……是雄性。
是的，雄性。它的皮肤非常白，有些像石膏的颜色，有种古典脆弱的美感，然而胸前平坦，一马平川。虽然比人类男性更显纤细修长，但他能感觉到那蕴含在肌理中的力量。
据说他的最快时速能达到将近两百二十迈，它不是艺术品，而是水下的猎人。
他抬起手，扶在了玻璃墙上，正好与人鱼的蹼爪交叠在了一起。
人鱼似乎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它立刻就挪开了手，鱼尾轻轻一晃，便浮了起来。
它漂在水中，垂眼睨视着站在外面的男人。它英俊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冷漠高傲得如同神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芙雷亚，北欧神话中执掌繁育的神明。
如果它是神明，那么人类就是渎神的罪人，只希望能蒙神的垂怜，赐人类延续生命的权利。
他的视线从它消瘦美丽的脸上移开，火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腹部，“贝恩博士，胎儿好么？”
“您想象不到的健康。”贝恩博士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您的培养计划今天就执行吗？”
“芙雷亚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恐怕……”
“它这不是挺好的么？”
人鱼的情绪不怎么好是因为总想去游泳，以它二百迈的速度这个大泳池根本不够翻腾。陆枭来了以后也觉得憋闷，可他能控制住不发脾气，不过一直蔫嗒嗒的，不大有精神。
贝恩博士有些为难，“现在虽然也可以，不过……”
“那就开始吧。”
“我仍然觉得——”
“你得信得过我的身手，博士，离开了水它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好吧，好吧，我马上开始。”贝恩博士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他，可动作却快得很，雀跃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陆枭敏锐的觉察到了水的流失，虽然流速不快，但水位仍然明显下降了。他们要排空水池的水，还不给灌新的！
陆枭开始焦躁的游来游去，心里莫名的惊慌起来，仿佛一贯熟悉依赖的环境不见了。
男人站在外面着看人鱼慌乱的样子，它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冷漠高傲，尾巴抖来抖去仿佛充满了不安，像是怕黑的孩子。
水位下降到只有半米，再也不能支撑起人鱼的人体了。玻璃墙上的舱门被打开了，换上了隔离服的男人趟水走进了这个巨型鱼缸。
陆枭试图撑起身体直立起来，几次滑倒摔在水里，狼狈的在浅水中挣扎。
他缓缓地靠近陆枭，想要去扶他一把，却被站在鱼缸外的贝恩博士轻声打断了。
贝恩博士像是怕刺激到人鱼芙雷亚，艰难的用轻缓的声音吊着嗓子喊道：“先不要碰它——芙雷亚会不高兴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让它习惯你的靠近，然后再试图碰触它。”
陆枭在地上扑腾挣扎，他们在旁边看着，还不让人扶，简直不能忍！
人鱼扑腾了起来，挥起手对着男人扬水，恼怒的瞪着门外的贝恩博士。
男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充满了阳刚之气的面孔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蹲下身，一点点凑近人鱼，“嗨，小家伙，我是——”
没等他话说完，博纳恩就被扬了一脸水。
“……我是你的监护人兼——”
又是一脸水。
“你的丈夫。”
再一脸。
他恼火地抹了一把脸，瞅着人鱼，“不许再泼我水了，不然我会很生气。”
呵呵哒，反正人鱼听不懂人话，你能指望它听你的？
陆枭毫不犹豫，一拍水面又送了他一脸水。
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就在陆枭以为他没辙了的时候，他突然冲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两条胳膊，整个人被他翻了个个儿，一提搂便被抱了起来！男人从后面抱着他，用手臂牢牢将他禁锢在了怀里。
陆枭愤怒的叫喊了起来，鱼尾用力拍打着鹅卵石地面。
贝恩博士在外面吓得大呼小叫，男人开心的说道：“我抱住它了——给我个坐的地方。”
“轻点！你这个野蛮人——！别吓着他，轻点轻点——！”博士一边抹脑门上的汗，一边按了个按钮。
水池平整的地面上忽然浮起了一个十分宽敞的方形平台，他抱着陆枭坐在了上头。
巨大的蓝色鱼尾展现在了他的眼前，美妙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止不住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会不会这片靓丽的鳞片下其实是一双长腿，又或是它这样柔软美丽，却为何会有那样惊人的速度。
而这样奇妙的种族，竟然怀了人类的孩子。
赞美奇妙的造物主——！
第一次见面，陆枭就被猥亵了。
男人一个劲的摸他的小腹，陆枭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外头传来贝恩博士的声音，他友情提示：“抚摸它的鱼尾，将军。轻柔一点——是的是的——温柔的摸摸它——”
男人一一照做，带着欣喜和好奇，探索着这个美丽奇妙的新物种。
场外指导仔细的观察他们的互动：“力量放轻——再抚摸它的尾鳍，拜托——请您的仪态尽量优雅浪漫点！碰触鱼尾大概是人鱼族群里示爱的表现，请给它留下个好印象。”
陆枭整个人都木了，凶狠的瞪向老贝恩。
男人的手指沿着鱼尾的一侧划过腰部，然后，轻轻掠过小腹胸膛和脖颈，移到了脸边。
他侧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鱼，它的脸有种奇特的美，让人欲罢不能。他对门口的贝恩博士说道，“这小家伙真聪明，我觉得它好像能听懂你说的话。”
陆枭惊得整条鱼都不好了：“……”
贝恩炫耀似的说道：“那当然，它的智力接近人类自然水平，虽然不如你我这样的新人类，但也是智慧物种。只是它什么都不懂，要教会它在人类社会生活可不是个轻松活。”
这段对话信息量巨大，听得陆枭心里七上八下，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把他一直关在实验室里，他还有机会像普通人一样出门。实验室看管太严密，根本跑不了。
忧的是，这帮人渣还打算长期虐待他，让他不停生孩子，还想训练他像人类一样生活。等等……陆·人类·枭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来的。
还没等陆枭思考完，他就迎来了更加挑战下线的磨难。
这个一直猥亵着自己的尼克·奥丁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他婉转的对贝恩博士说道：“鉴于我是它的监护人，我可以和它单独相处一会么？”
“这可不行，这才是第一次接触，它不会开心的。”
“那丈夫呢？”
“……我可以背对你们。”
男人十分不满，“连让我们说说悄悄话的空间都不给？”
“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有什么悄悄话好说？”
“您真的无法同意吗？”
贝恩博士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不！”
男人只好妥协了。他明明十分精悍，却显得有些低落委屈似的，在陆枭耳边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生殖器在哪，它太奇妙了。”
……奇妙泥煤！陆枭简直受不了，这人实在太流氓了！
男人搭在人鱼小腹偏下的位置流连不去，似乎十分惋惜遗憾。
他说道：“我会做一个称职的丈夫的，所以答应我，下一个孩子一定会是我的。”男人抚摸着它的小腹，“我会给他起最好的名字，继承我的所有，和博纳恩家族的一切。”
不应该是奥丁家族么？为什么是博纳恩？那是什么？
陆枭脑子一懵。
他不由自主的歪头去看男人，男人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尽快记住我，亲近我，我是你的丈夫芙雷亚，我是休斯·博纳恩。”
陆枭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难道人鱼就没有人权么？就连法律上的丈夫也可以随时更换，而无需征求他的意见么？
这一刻，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他只是一条鱼，是一个实验体，随意受人摆布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