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处理完一片狼藉，梁傲晴难得地没有闹腾也没有缠着江千凝下一轮，只是依偎在江千凝的身边，安安静静地似乎特别珍惜面前这个女人情/动之后的模样。而江千凝也没有再加班，卷着梁傲晴散落下来的长发完，绕在手上又松开，有时候会对视上梁傲晴，两人则默契地莞尔一笑。

情人间哪怕是一句话不说也是让人觉得幸福的。江千凝终于懂的，为何诗人笔下的爱情总是粉红色的。

可是梁傲晴飞走的时间还是来了。快得让江千凝都觉得这一次的机票效率异常地高。她送梁傲晴上了飞机，叮嘱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说的全是关于梁傲晴个人的。等到快登机了，才想起来公司的业务。她帮梁傲晴检查了一遍行李，梁傲晴就这么看着江千凝为自己忙前忙后，幸福地让人想哭。

所以梁傲晴哭了，当年出国深造都没有哭的梁傲晴在机场里哭得稀里哗啦。就连江千凝都被她哭得鼻酸起来。又不是生离死别，可就是觉得心被挖出来了一样疼。

终于梁傲晴上了飞机，去了那个曾经去过很多次的城市，带着江千凝的任务去，心却逗留在了有她的城市里。只不过，梁傲晴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很多事情就像是一个不小心而没有咬合对口的齿轮，后面的所有事情就都错了。

在她走后的几天里，伊夫林的论坛伊家人上面几乎炸开了花。谁也不知道网管为什么会放一个陌生的ip进入了公司的内部论坛。一个名为《霸道总裁爱上霸道太子女》的帖子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家偷偷讨论的焦点。而一张张清晰的照片，就如同病毒一般在公司上下游走传播。那些或依偎，或亲密的照片，每一张都并不精准却又十分暧昧地展现在所有员工的面前。

江千凝是收到秘书的加急电话才知道的，当她打开画面的时候，也被面前的照片惊出了一身冷汗。发布照片的人留了一手。你若说是闺蜜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那些明显带着爱意的举动终究还是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八卦之火。

江千凝第一时间联系了网管，可网管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进入了公司的内部网络。伪装过的ip显示的是一个大洋彼岸的地址，显然是不可能的。网管能做的也只是□□和禁止外来人员访问。

盛怒之下的江千凝脸色铁青，她生平最讨厌的大概就是事情超过她的掌控。梁傲晴已经是个意外，只是她不晓得是梁傲晴带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江千凝有些后悔，自己讲谈恋爱这件事情想得太过单纯，并没有克制梁傲晴的行为。

论坛上的员工都聪明地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留言，有心人则保存下了这一组照片。要想让偌大的公司上下几百号人都守口如瓶，江千凝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炸弹轰炸在了伊夫林每一个人的心上。

而更让江千凝担心的是，这个人明显留了一手。而她留着一手的目的，恐怕是为了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

江千凝一个人坐在家里的飘窗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白日里车水马龙的道路已经变得空旷，而那些依然耸立的高楼大厦上也慢慢熄灭了灯。

夜晚，终究还是来了。

江千凝回头看了一眼电脑上闪烁的照片，心中第一次如此没有底气。她知道那些举动后面还留着没有发布的事情，甚至有她狠狠占有梁傲晴的场面。江千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只有等。

晚上梁傲晴的电话越洋电话打来时，江千凝已经在心中过了一遍，她理智地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梁傲晴。她需要梁傲晴在法国的问题上取得胜利。当然，江千凝已然了解自己，只要梁傲晴开始躁动不安，她也会忍不住变得感情用事。

对于下面的员工来说，这只是一个桃色的绯闻，关于两个金字塔顶端的美女，打破世俗禁忌的故事。他们可以有欣喜若狂的支持派，也可以有激进的反对派。这都无伤大雅。但谣言产生的副作用的程度却取决于相信它的人有怎样的地位。

比如顾清宇，比如梁宏远，比如江千凝的父亲——江立成。

顾清宇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因为顾清舒将图片大大方方地存在了家里的电脑里。嗤之以鼻的目光，让顾清宇即便是想要收起负面的情绪也暂时做不到了。或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妒忌心是强大的。他没有想到的是，江千凝身边的人居然是另一个女人。

“哥哥，我为你感到不值。”顾清舒了解顾清宇，所以一针见血地戳破了顾清宇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因为江千凝和梁傲晴的关系，顾清宇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哪怕曾经可以为江千凝去死，也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他是一只蛰伏的蝎子，看着鲜嫩的猎物，可蛰伏了这么多年，却发现猎物已被人捕走，那高高翘起的尾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扎去的痛苦，让顾清宇握着咖啡杯都颤抖了起来。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笑，哥哥，我真不知道你也有掩耳盗铃的时候。果然，爱情让人盲。”顾清舒“呵呵”地笑了起来，语气里尽是嘲讽，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了顾清宇的脸上。

“好了，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顾清宇打断了顾清舒的话，转头走进了他自己的书房。他承认，顾清舒说的话有些许的道理，但是事情并没有盖棺定论，而最初喜欢江千凝到现在的执念，顾清宇也确实分不清那到底是爱情还是不甘心了。

顾清舒看着他的背影，关掉了电脑页面上的照片，微微笑了起来。笑容里，一半是幸灾乐祸一半是嘲讽。

而时机发生地如此恰好，梁傲晴被派去了法国，江千凝百口莫辩。梁傲晴的暂时离开，如同心虚的举动，让江千凝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直面了许多人的目光。江千凝知道，哪怕自己一个闪烁不安的神情或者虚弱的举动都会让其他人认为自己深受其惑。

从大厅到自己的办公室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可江千凝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终于走近办公室的江千凝脸色也变得疲倦了起来。

当平衡被打破，各方之间拉锯的线被扯断，江千凝当然不是不知道顾清宇的能力，也清楚明白地晓得在得到行业认可之后顾清宇还留在伊夫林，是因为自己。如果顾清宇三个月前走，江千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焦躁，但目前，顾清宇和三个公司的谈判进行地非常顺利，如果突然离开，江千凝清楚那是怎样可怕的局面。

这是一个蝴蝶效应，一旦合作中止，伊夫林前期的投入将全部打水漂，这还不止，一战失败，都不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去恢复。这样的耗损，让江千凝心惊胆战。

江千凝眉头皱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打了一通电话给仇伟周，准备让他插手调查这件事情。如果查出是谁做的，江千凝发誓，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千凝明白，如果她和梁傲晴的事情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仅伊夫林会有危机，就连社会关系上都会有一波大的动荡。

但江千凝也发现，在她将心中繁杂的思绪安抚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从没有想过在这场关系里退场。哪怕有过怯懦和后悔，她也没有想过放低梁傲晴。只是，爱情的喜悦让她太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