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自从撞了权至龙的兰博基尼,尹彩娜是既忐忑又期待。她是讲求缘分的,所以就那么相撞了,总觉得冥冥之中必有什么安排。不过她也没指望能与权至龙发生什么后续事件,只是能与偶像在机缘巧合下相识,作为一名小粉丝,她还是暗暗有些小兴奋的。
只是一想到撞了兰博基尼所要赔付的资金,她的兴奋又退缩了。虽说她的小生活过得也算滋润富足,但凭空冒出一辆豪车修理费,还是令她有些吃不消,假如权至龙要讹她的话......不能,她猛甩头,觉得这种想法不太成立!谁不知道权至龙一张专辑的版权费就得以亿计算,他能为了这点儿修车费来讹她吗?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权至龙能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再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可惜,她失望了!
权至龙早把这茬给忘了,车子让助理开到修车厂,修好之后更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害她望眼欲穿地等了两天,无奈,也只能跟朴孝言抒发一下自己这亦幻亦灭的小心情~
“我那天哦,离开你家的时候撞上了权至龙诶~”
“权至龙是谁?”朴孝言规整着手头的病理,心不在焉地问。接着,她听到彩娜在那边唉声叹气,“我说,你真是封闭得可以诶!”
“那又是个什么人物?”
“bigbang的队长,权至龙啊!崔圣贤的队友、兼朋友、兼兄弟!”
朴孝言的动作一顿,终于上了心,“你说,在我家巷子口遇上的?”
“对啊,你说多奇怪!我一出门,嘭地一下就把他给撞了!不过他人挺好,见我吓得够呛,就下车看看便让我走了,可能是我说了认识崔圣贤的缘故吧,他没计较,也没找我后账!”
“你知道吗?他开得可是兰博基尼,五六个亿诶,太他妈豪气了......”
尹彩娜在那端滔滔不绝地赞叹,这边的朴孝言则又开始走神。她记起来了,权至龙是bigbang的成员之一,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她家的巷子口......多数是与崔圣贤有关!
“彩娜,找个时间,我们聊一聊吧~”
“嗯?没问题啊,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再找你哈~”
“嗯,那先挂了吧,我这边有点忙。”
是该摊牌了。心里的那个疙瘩,一定要说出去,才能消除。朴孝言这样想。她不该欺瞒彩娜的,事实上,她也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更没必要为了无中生有的事去藏着掖着———应该把话讲清楚,坦荡荡的,因为这本身就没什么。
至于崔圣贤,她相信他是退却了,毕竟自己说的话很重,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不能无动于衷,他更该如此!
而韩东宇呢,她决定要跟他分手!
在生病的这两天,韩东宇天天去她家里报道,嘘寒问暖,变相道歉加讨好,可是,这并不能挽回她的决定。出于责任考虑,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既然不爱,就该给他自由,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因为,她什么都给不了他,与其面对日后的种种纠苦,不如好聚好散,分道扬镳!
只是,韩东宇正面临职称晋级考试,还有半个月,就是他32岁的生日。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使他分心,打算等他考完试、过完生日再跟他讲清楚。所以,这些天她是有意疏远他的。
◆◆◆
权至龙一改当初的“军师”姿态,严令五申并且十分坚决地告诉崔圣贤:要放弃!
崔圣贤很矛盾,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他相信自己最初接近朴孝言的目的是很单纯的,可是,在权至龙把问题跟他剖析出来,自己也认清了事实之后,反而有些惦念上了。
当初,别人要他主动进击时,他以各种理由在退缩,可现在别人要他放弃时,他又很不甘心面对这样的结局。
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所以这些天,他有事没事就问问旁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儿?
可能他未必要做什么,只是希望听见一句肯定的话语,哪怕是一句安慰也好,然而,权至龙毫不留情地扼杀了他蠢蠢欲动的希望。后来想了想,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遂,不了了之!
接着,bigbang飞往泰国、马来西亚等地,进行短期的巡演事务。一旦忙起来,他们连觉都不够睡,崔圣贤也没空再想其他了~
同时,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些事,加速了朴孝言分手的决定———她收到了宋闵静的挑衅!
自从韩东宇被尹彩娜抓包痛打一顿之后,他便日渐收敛了自己的恶劣癖性,决定痛改前非。当初,孝言在纽约的两年期间,他自知自己的生活过得凌乱,找女人、泡夜店,日子逐渐沉沦,像是上了瘾一样地欲罢不能。但他是有理智的,他知道孝言即将回国,他要娶她为妻。于是,在她回国前,他迅速调整自己已是紊乱的生活规律,欲盖弥彰,希望掩盖掉自己不忠的事实。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养成的习惯也不可能一下子戒得干净。
而且,在他发现孝言仍是一如既往的不闻不问,便也渐渐放松警惕,怀着侥幸心理与宋闵静开始偷偷来往.......
直到事情曝光,他才醍醐灌溉,猛然觉醒!
他终于意识到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开始悔悟,觉得自己不该以孝言的单纯善良而去欺骗她,他是想要跟她好好结婚过日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她的思想顽固保守,自己也不至于去找其他女人......但,错得总归是自己,他希望在她有所警觉之前,跟所有暧昧过的女人断绝来往,包括宋闵静。
宋闵静,并不那么好打发。
想她好不容易傍上一名外科医生,又是副院长的独子,呵呵,让她把吃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哪儿会那么容易!
所以,当她觉出韩东宇有意回避自己时,便展开一系列的“喧宾夺主”计划———
朴孝言在医院食堂的走廊里,撞见了紧贴着韩东宇不放的宋闵静,那一声声“东宇欧巴”叫得她心里发凉。直到今天下午,她又在韩东宇的办公室看见举止亲昵的二人,宋闵静为他整理着领带,那娇态,暧昧传情的眼神,直直地撞入她的眼,站定一会儿,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她没有理会追来解释的韩东宇,径直回去收拾了东西,请了假,先行离开医院。
“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保持理智。”朴孝言喝止了韩东宇追赶自己的脚步,对他满目失望:“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听,让我静一静,以后再说吧。”
离开医院,朴孝言疲惫地来到咖啡厅,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尹彩娜赶来了。
尹彩娜永远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她烫了新发式,栗色大波浪散落在皮大衣的狐狸毛领上,走起路来就像t台上的模特,摩登又时尚。当然,一坐下,她又马上开始抱怨,“哎呀,这阵子可忙坏我啦!”
“忙点充实嘛~”朴孝言为她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对面端详她,“你总是这么漂亮。”
“那必须的,要不怎么配得上你呀~!”尹彩娜暧昧地冲她打了个飞眼儿。朴孝言牵强一笑,没作声。
尹彩娜眨眨眼,仔细看她,“嗯?有心事?”
“我想跟韩东宇分手。”
咖啡喝到一半,尹彩娜停下来,眼睛缓缓瞪大,而后一拍桌子,豪迈道:“我支持你!”那样的渣男早该分了!
朴孝言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反应,笑得有些苦涩,“你也觉得我们不适合吧?”
尹彩娜的眼睛转了转,突然笑得很讨好,“亲爱的,我问你呀,如果我有事瞒了你,你会怪我么?”
朴孝言心里一动,反问:“那你呢?如果我有事瞒了你,你会怪我么?”
“我不会!”尹彩娜不假思索地回答。
朴孝言笑了笑,“那我也不会!”
“那,这可是你说的哦,等我坦白了,你可不许翻脸哦~”尹彩娜指着她,生怕她反悔一样。
“嗯,坦白吧,我也有事要向你坦白!”
姐妹俩眼神一对,笑容僵了僵,都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尹彩娜用修饰华丽的指甲慢慢刮着咖啡杯,思虑一番,小心翼翼地说:“你应该看到了韩东宇脸上的伤,嗯,其实,那是我抓伤的......”
朴孝言挑起一边眉毛,姿态优雅地浅尝一口咖啡,那恬静的神态并无异样,好像这答案是她意料之中的。
尹彩娜观察着她的脸色,继续说:“我和秀灿在电影院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气不过,去质问他,然后就和他们厮打到一起了。”她边说边比划,“你记得吗?我也伤到了,眉角,还有胳膊肘这里......”
“那个女人叫宋闵静吧?”
“你知道了?”尹彩娜反倒惊讶起来,“我听他叫那女人闵静、闵静的,原来你认识她?”
“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朴孝言冷静回答。
尹彩娜义愤填膺:“诶西,那个兔崽子居然敢吃窝边草,真他妈不要脸!”
“就算没有宋闵静,我也打算跟他分手的,只是现在知道了,更不想拖着彼此的时间。”
尹彩娜把手伸过来,覆上她的手,贴心安慰,“这样的男人早该甩了,我当时真想马上告诉你,可是后来给你打电话,听你说那些,又不忍你伤心,才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不会怪我为你擅自做主吧?孝言,我是希望你幸福的,其实那事过后我一直很忐忑,生怕你吃亏。如今可好了,听你说要分手,我真是松了一口气。呵呵,没关系的,不就一男人嘛,分了咱再找,以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
“我倒没想以后,就想先把眼前的这些事处理干净。”朴孝言回她一个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气他,就是觉得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眼光了~”
“恩恩,渣男这么多,眼睛一定要擦亮啊~”
“彩娜,我也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
“什么啊?”
朴孝言垂眼想想,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前段时间,我参加了高中同学的聚会,在聚会上,我遇见了崔圣贤。”
尹彩娜一脸白目地眨着眼,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朴孝言继续说:“经过同学介绍,我才想起来,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当时他叫崔圣铉,印象中,他人挺胖的,学习不太好,又经常缺课,所以很轻易的被大家忽略了。”
“......你的意思是,崔圣贤是你的同班同学吗?”尹彩娜终于反应过来。
“嗯,其实前几次想要告诉你的,但想到你们已经分手了,又不会再有交集,所以就把这事儿给瞒下了。直到前些天,你到我家提起他,我觉得应该向你坦白,免得你会以为,我是有意欺瞒你的。”
“哈,怎么会?”尹彩娜僵硬了几秒之后,便爽朗地笑开了,“这是什么样的渊源啊!你居然是崔圣贤的同学诶,哈哈哈,可惜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然咱们非得坐在一起好好唠唠~”
“你不介意我瞒了你这么久吗?”
“介意什么呀,就是一同学,他出道前是挺胖的,也难怪你认不出。行啦,都是过去式啦,不提他,没事,你也别上心,呵呵呵,瞧你紧张的~!”
朴孝言却笑不出来。吐露了心事,心情反而更凝重了,她望着彩娜,不由想着————
如果你知道,崔圣贤是因为我,才与你分手的,也能这么轻松的笑笑,说不介意吗?
彩娜,对不起,原谅我向你隐瞒了部分实情。但是,我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跟他再有来往......
◆◆◆
韩东宇十分惶恐!
朴孝言关机、对他避而不见,就算见了也是异常冷淡。他意识到她可能要离他而去,这个猜测令他紧张不已。
直到两天后,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的朴孝言终于吐口:“今晚下班,我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韩东宇深知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在当晚,他带着良好的认错态度来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
朴孝言已经等在了那儿,不等对方做好铺垫,便说出:“欧巴,我们分手吧!”
韩东宇已料到她会这样说,只是亲耳听见,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孝言,那是一个误会,请你务必听我解释......”
朴孝言摇摇头,语气温和:“还是你听我说吧。其实,关于分手这事儿,我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与他人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我是个比较自私的人,当初选择你,也只是因为考虑到婚嫁的年龄。我以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在我看来,你的各项条件都很优秀,应该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然而,一别两年,我发现我们都变了。你不再是我熟悉的韩东宇,我的眼光也变得愈加刁钻,不能迁就你,眼里容不下沙子。我想,如果就这样结婚,于你,于我,都是不负责任的。我给不了你承诺,你也无法专一对我,这样的婚姻根本没有意义,我们都还年轻,不能为了某种执着去妥协,为了没有感情的感情,而把自己的后半生葬送掉。我看开了,也想开了,希望你也理解吧。”
她能如此平静地跟他阐述这些话,韩东宇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是浅薄的。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孝言。就算把分开的两年刨除掉,我们最初的那两年不是过得很快乐吗?你不用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不够专一,我承认,在这两年间我和别的女人有过来往,或者说,你不够爱我,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这些天我反省了,也反思过,我知道一切问题都出在我身上,”他坦然面向对方,语气真挚:“但是我爱你,孝言,我真的爱你。说句很混蛋的话,我根本没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而你,才是我真正想要去珍惜,去呵护的女人。最初,你接纳了我,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该好好对待你的,是我糊涂......现在,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的天都要塌了,我知道我很过分,很混蛋,但我还是想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孝言,我会尊重你,绝不会再强求你了,结婚的事不急,我们再好好了解两年,怎么样?”
面对男人恳切的目光,朴孝言垂下眼,又缓缓地摇摇头,“我这人有点固执,有点情感洁癖,虽说我给你的条条框框很苛刻,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背叛,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接受你......”
“孝言,既然你知道你的要求很苛刻,也该理解身为一个男人的正常生理需求,不是吗?”韩东宇的声音微微有些急切,他还想为自己争取点儿什么。
朴孝言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如果我在这两年之间,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也是值得原谅的吗?”
韩东宇猛然被噎住,脸色不大好看。
“到此为止吧,欧巴。”想了想,朴孝言说:“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办理离职手续的。”
“这个结果我不能接受!”
韩东宇低着头,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语气十分强硬。
朴孝言打算起身的动作随着他的话语顿住,她看看他,不带什么感情地说:“随你吧,不能挽回的事,强求也没用,我相信你早晚会接受的!”
“孝言......”
“我心意已决,如果,你想在我心里留一些好感的话,就请尊重我的决定吧!”
不想再耽搁下去,朴孝言拎起包包,拿着大衣,不顾男人的挽留,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遵循内心的决定,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是石头做的,四年的感情画作一个句点,多少有了一些悲戚之感。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色行人与她擦肩而过。她们的脸上是木然的,冰冷的,每个人都给自己加上一个保护层,实则内心是怎样的?
与她一样踌躇、茫然么?
还是只有她——始终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风停了,夜黑了,各处灯火争相璀璨,街头小巷亮起一盏盏可爱的小招牌,自远处看去,各种颜色拼凑在一起,混成朦胧的凌乱,就连裹着冰雪的树丫也带着种种奇幻的色彩,为这座冰冷而拥挤的城市,镀上一层华丽的假象。
是的,假象。
她相信,每一个笼罩着华丽的深处,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晦暗。原谅她的消极,因为,她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她失恋了,呵呵。
没有什么眷恋,失得,是她愈加冰冷而麻木的心。很愁闷,说不清是痛快,还是低迷,总之想要逃脱,又不知要逃到哪里......
对于这个世界、这些表象,可能,她只适合冷眼旁观吧!
参与不进去,就不勉强自己了,好累!
街对面的摩天大厦悬挂着一处巨型电子屏,里面播放的画面在此时吸引了朴孝言的视线......是崔圣贤的广告片!
穿着蓝色西装外套的俊帅男人,染着一头白发,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表情丰富地随着音乐舞动,摆出种种酷炫的poss,真是有着瞩目而耀眼的魅力呢~
朴孝言不由停下脚步,就那样站在街角张望,双眼随着画面闪动......
怎么也无法把他与十年前那个肥头肥脑的家伙重叠在一起呢!
那时而睿智、时而精明,又带着调皮搞怪的眼神,完全蜕变成一个优质的偶像,一个受人追捧的明星,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热血憨厚的他了......
现在的他,属于舞台,属于耀眼的镁光灯,他有足够的能量,持续着发光发热。而他与她之间,则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无论往昔对他怀有怎样的感觉,如今也只能存在回忆里,偶尔拿出来缅怀一番,仅此而已。
他们都有不同的路,各自的路......只是,自己的下一个终点又在哪里呢?或者,一世漂泊?
无奈摇摇头,朴孝言为自己的这些想法感到可笑,她觉得自己是失了恋,变得脆弱了,才会耗费时间驻足这里,看一个年少时期的玩伴,怀想一下最初的美好。嗯,回家吧,回家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朴孝言拎着包包,穿过人行道,步履从容地向家走去......
◆◆◆
三天后,韩东宇的职称晋级考试宣告失败,雪上加霜的是,他和朴孝言分手的消息很快传开,并传到了他父亲的耳中。
“混账东西!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珍惜,嗯?跟个小护士扯个没完没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传言,出自宋闵静之口。
这个不甘于没落的小姑娘心机颇重,她在韩东宇失恋醉酒之后,套出了两人分手的消息,然后以讹传讹,迅速将这个秘密传播出去,公诸于众,颇有取而代之之意。
结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韩父一气之下,将她解聘出局,再不许儿子与之来往。
韩东宇在她哭闹一通后,拿了一笔丰厚的分手费给她,才算是得以平息。
而朴孝言呢,第一次递交辞呈失败。韩父以惜才为由,动之以情地挽留她,并保证不会干涉她与自己儿子的情感问题。国立医院在首尔、乃至整个韩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威地位。在这里任职,无论是从待遇,还是发展来讲,都是一名职业医师的最佳选择。朴孝言提出辞职,也是下下之策。
如今韩父一再挽留,为了不驳这位老者的面子,思虑一番,她最终决定暂且留下来。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院长办公室以后,韩父又对儿子施令,“我把她留下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再敢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别说我连你一起踢出医院!”
韩东宇十分郁闷。这些天,他夜夜买醉,懊恼加悔恨,经常让他喝得人事不省。当然,工作也只是应付,应付不来的,就搁置不管了。
朴孝言倒没怎么受影响,尽管两人分手的消息在院里传得沸沸扬扬,且众说纷纭,评论不一。但她并不在意,也不去解释什么,按部就班地过她自己的生活。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晚上,她接到韩东宇的电话——本来是想拒接的,可她还记得今天是韩东宇的生日,而且平心而论,在分手期间韩东宇并没有骚扰自己,相恋四年,自己也不至于做的太无情,想到此,她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很吵,韩东宇的声音极其古怪,像是喝醉了,“孝言呐,今天是我的生日,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欧巴,我打算休息了,很抱歉......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孝言,不要这么绝情,你抛弃了我,我的生活,生活真是......”说着说着,韩东宇竟哭了起来,这让朴孝言很无措,“欧巴,你是不是喝多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回什么家呀,家里又没有你,呜呜呜,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孝言呐......”
朴孝言很不屑于男人掉泪,可她也知道,韩东宇如此,都是因她而起。她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宽慰他几句,平心静气的跟他讲话。今天是他的生日,无论如何,她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最后,她勉强是把电话挂了,阻断了他的哭诉。
去浴室洗了澡,出来以后,又发现了三个韩东宇的未接来电。她选择无视。醉酒又失恋的男人很难缠。
大约到了晚上十点,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对方的声音极为客气,“请问,您认识韩东宇,韩先生吗?”
“我认识,请问您是?”
“哦,这里是octagon club,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韩先生醉倒在这里,我是在他的手机里找到您的电话的,所以想问问,您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吗?”
“醉倒?他身边没有朋友吗?”
“没有,他是独自一人来的。”
“哦,那你稍等一下,我问一下再告诉您。”
挂了电话,朴孝言马上拨通了韩父的电话,她不知道韩东宇有什么朋友,也说不清他家的具体地址。
韩父一听儿子在夜店买醉,登时火冒三丈,然而在朴孝言安慰的同时,他语气一转,又说:“孝言呐,伯父有个不情之请,这样,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你到酒吧去帮我把那个逆子带回来吧......我是担心,你不在,东宇不肯回来,今天他生日,我们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等到这个时候也不见他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朴孝言咽了回来。
没办法,她随便套上一件羽绒服,头发来不及梳,戴了一顶毛线帽子就出了门。在巷子口,她上了韩父派遣来的车,随司机一同前往octagon club。
octagon club跟所有夜店一样,仍是印象中的吵嚷喧哗,朴孝言本就不喜欢这种地方,她一边拨打那位服务人员的电话,一边跟司机来到吧台,询问韩东宇的具体位置。
“韩先生,k2,在二楼。”吧台人员查了记录,告知他们。许是这里太吵,那名服务人员没接电话。
随后,朴孝言先行赶到二楼,司机留下来结账。
相比一楼的喧闹,二楼尽管避免不了舞曲的“摧残”,但少了拥挤的人群和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与刺鼻的烟雾。包厢外站着一些男男女女,随处勾搭的,调侃玩闹的,都是夜玩一族。朴孝言越过他们,按照指示牌寻找k2。结果绕了一大圈,b、c、j的字母都遇见了,就是没看见k字开头的房间。
“您好。”她叫住一名服务生,“请问k2在哪里?”
“前方左拐向里走,走到头拐弯就是。”
“谢谢!”
按照对方的指引,朴孝言向左拐去,结果,刚走几步就被堵在包厢外的几个男人截住了去路。
“是你吗?”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上下打量她。
朴孝言莫名其妙,有些冷淡地回道:“你们认错人了。”说完,便打算向里走,却被人拽了回来。那人把手机拿到她面前,比着一个聊天记录,“是你约的吧?嗯?这不是你吗?”
“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朴孝言再次重申。
那男人伸手拽了拽朴孝言的帽子,使她整张脸露出来,笑中有惊喜:“嘿,这妞儿长得不错呀~”
调侃的话语,加上无理的举动,使朴孝言冷了脸,狠狠挣开对方,“我是来找人的,我不认识你们。”眼前的局势对她很不利,地处偏僻,自己一人应付五个男人,显然是要吃亏的。她暗自祈祷韩家的司机能尽快赶来,或者有个服务生过来也好。
“刚才不认识,现在不算认识了吗?”对方以玩味儿的眼神不住打量她,“小姐,跟我们进去玩玩怎么样?”
“抱歉,我赶时间,有人......”
“哎呀,别找那么多借口嘛,来嘛,进来,哥哥们可是好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嗯?只是简单玩一玩~”
说话间,朴孝言已经被几人扯进了包厢,包厢里还有两个男人,看那样子已是醉得可以。朴孝言奋力挣扎,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放我出去!”
“啧,小妞性子挺烈嘛~”
一个额头带着横疤的男人调笑着将她推到沙发上,递过来一杯酒,“喝!喝了,就让你走~”
“我不会喝酒。”
此时,朴孝言恢复了冷静。她知道自己遇上了一群胡搅蛮缠的酒鬼,没人帮忙,她只能自救。迅速打量了包厢内的环境,她开始寻找逃脱的时机。
“那香槟呢,只掺一点点酒精,不醉人,嗯?给哥哥一个面子好不好?”
朴孝言瞪着对方,缓缓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在他把酒倒入杯子的同时,她猛然将杯子丢过去,站起身便向外跑!
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回手一抓,却只抓到了她的帽子。
朴孝言冲出包厢,迎面正好看见两位服务生自远处走来,她连忙大喊:“救命!救......”
下一秒,有人捂住她的口鼻,生生将她拽了回来。显然,那男人是发怒了,狠狠扯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么?那么,要哥哥给你点颜色看看?”
“我不认识你们,我......”朴孝言拼命挣扎,突然,她感到颈部传来一阵刺痛,双眼愕然瞪大,来不及反应,视线骤然发花。恍惚间,她看见那个一脸狞笑的男人,丢掉手里的注射器,慢慢向她欺近:“好了,安分了,别怕,哥哥们会好好对你的......”
他给自己注射了什么?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此时此地,很不合时宜地撞入脑海。那男人在说什么,她听不清了,耳膜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什么也听不见。头好晕,眼皮好重,陷入黑暗之前,她的意识里一片悲凉......
为什么,相同的噩梦,还要重演?
只是,这一回没有他,没有他的她,终将逃不过命运的轮回......
◆◆◆
与此同时,bigbang的录音室里,是一派祥和之气。
昨天自泰国返回,今天又聚在一起录音,各位成员都有些力不从心,忙碌一会儿,便有人倚在沙发上打盹,譬如:崔圣贤和李胜励。还有玩游戏者,譬如:姜大诚与东勇裴,唯有勤奋的队长大人始终坚守在电脑前,做着最后的音轨分析。
手机第二次亮起,震动,才被权至龙关注到,摘掉耳机,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阵,猛然回头看向沙发上的崔圣贤。
崔圣贤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于是,脸色十分不悦地瞪向打扰者——权至龙。
“干嘛?”
“朴孝言可能遇到麻烦了。”
崔圣贤眼睛定住一会儿,皱眉翻了个身,“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权至龙转身坐回椅子上,效仿崔圣贤的语气,对着电话说:“不管!”
大约过了半分钟,崔圣贤犹豫着回过身,“她遇见什么麻烦了?”
权至龙只顾着看电脑,头也不回地说:“之前你不是让我找个人盯着韩东宇嘛,他是在那一带夜店看场子的,不过你说用不上了,我就撤了他......”
“你能不能说重点?”
权至龙仍是不紧不慢,“刚才,他看见有一个女人来找韩东宇,而且还看见她被一伙人劫入包厢,然后就打电话来过问一下......”
“劫入包厢是什么意思?”
权至龙回过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就是,遇见危险的意思!而且听他的描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朴孝言......”
崔圣贤神色一厉,忽地弹坐起来,“卧槽!你怎么不早说!”他慌慌张张地穿上鞋,外套都来不及拿,便匆匆往外跑。他一动,其他人才注意过来。权至龙瞅瞅桌上的车钥匙,犹豫两秒,一把抓过来,紧跟着追出去......
◆◆◆
首尔街头,如箭一般疾驰的兰博基尼,带着巨大的引擎声,一路狂飙至octagon club。
车还没停稳,仿佛带着一身火团的崔圣贤,快速下车,大步朝里走去。权至龙及时拽住他,“咱们俩的身份太敏感,你别过去!放心,我已经叫人去带朴孝言了,等一等......”
“我等不了!”酝酿了一路的戾气,此时在崔圣贤的身上全部体现。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像一头全力备战的雄狮,甚至已经脱离了艺人的面貌,残暴与极端的愤怒在他眼中一览无余,就连权至龙都有了些微的紧张。
两人进门后,等在那里的一个男人马上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问候:“龙哥。”
权至龙召唤一下崔圣贤,一手搂住那人的脖颈,将他带入一处包厢内,“我们不方便出面,一切都拜托你了。”
“您别客气,这是兄弟应当做的......”
“人在哪儿?”崔圣贤急切地问。
“还在楼上,但我们已经过去交涉了,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我去看看!”
“回来!”权至龙连忙喝住崔圣贤,“你出面,事情可能会复杂,听他把话说完。”
“是,”那人瞅瞅脸色不善的崔圣贤,小心道:“对方有六七个人,我们不认识,也不是在我们这一带混的,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动那个女人,就我目前的了解,那女人处在昏迷的状态,地上有两个针管,药物不明......而且,对方开出条件,如果要和平解决的话,让我们拿2000万去赎人。当然,这是和平解决的方法,我们也可以不用拿钱,靠武力,他们未必是我们对手.......”
权至龙不安地看了看已是“箭在弦上”的崔圣贤,拽住那人,他压低声音说:“我给你一个亿,尽快的,把人给我带出来,包括那两个针管,帮我查清里面的药物是什么.......”
“我加一个亿!”崔圣贤在一旁阴测测地说:“谁推得针,就把谁的手给我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