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钱丽丽的眼神就似刀片一样地朝她飞过来，那眼神翻译过来，就是在说，“钟晓欧，你在玩什么啊？拍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好吧，这满桌的人都被你斟满了酒，就连部门刚来的毕业生内勤小付都是白酒，你给副总单独一人一杯白水，这马屁也拍得太□□裸了。”
钟晓欧无视她的眼神，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地埋头喝着西红柿牛腩汤，桌上顾茗发着话，“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平时也少有这样的机会与策划部的同事们一起吃饭，我胃这两天不大好，就只能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上周的辛苦和平时工作的大力配合。”
副总都端酒杯了，不是，水杯，谁还敢不喝啊，刚开始，大家都还有些怨念，到后面，也不大管了，五粮液喝起太醇了，不知不觉，大家都有些喝嗨了，也不怎么去管副总了，文胖子坐在副总旁边，敬了副总两次酒也就不敢再敬了，副总是喝水的，他那是白酒，副总另一旁坐着钱丽丽，钱丽丽是酒中能手，拉着钟晓欧划拳，钟晓欧不是这方面的高手，直输的钱丽丽都觉得没劲了，又跑去找文胖子喝，她起身绕到文胖子另一边，拉着文胖子划拳，这样钟晓欧和副总之间就空了一个位置出来。钟晓欧划拳输了喝了不少酒，白酒又极其容易让人燥热，钟晓欧脸烧得滚烫，已经不敢看副总了，怕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会莽撞，会令人不安。
又有同事来敬副总酒，当然也就是礼节，那天晚上，没人在挑副总喝酒，倒是找文胖子的很多，见文胖子身边围着两三个人，顾茗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地儿，这样，和钟晓欧就离得好近了，“你还好吗？”顾茗看她脸已经红成这样了。
“啊？没事儿，我一喝酒就上脸。”钟晓欧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
酒桌上的人都去灌文胖子的酒去了，顾茗也就和钟晓欧随意地聊着，“你来经典国际有多久了？”
钟晓欧坐直了身子，“一个多月。”
顾茗：“还适应吧？”
“嗯。”
顾茗像想到什么，突然覆在钟晓欧耳边说：“一会儿散场的时候，你等我一下，别着急走。”
钟晓欧本来就喝了酒，这会儿脸更是红得找不到北了好吗？什么事儿啊，要自己别着急走，这像小时候念书的时候被班主任叫放学了别走的心情啊，好忐忑，钟晓欧一点都没有兴奋，相反是忐忑，不安。
顾茗说完那句话就起身去洗手间去了，文胖子终于被喝趴下了，大家等顾茗从洗手间回来，就纷纷准备散了，魏航和另外一名设计师扛着文胖子出去打车，钱丽丽和小付过来和副总道别，挽着钟晓欧的手就要一起走，钟晓欧还惦记着副总找她的事儿呢，撇开钱丽丽的手，忙道，“小付，你看着点你钱姐啊，送她回去，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走吧。”
熙熙攘攘的包间走来就剩下顾茗和钟晓欧两个人了，钟晓欧心跳加速，又不敢一直直勾勾地看顾茗，她想，她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位副总了吧，顾茗看她一眼，那久违的小鹿乱撞，一颗心压根就找不到北的心情就是喜欢吧，她留自己下来做什么呢？难不成自己有点喜欢她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窥破了？钟晓欧想了好多，直到顾茗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上周一是很谢谢你的陪伴，二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打车应该花了不少钱，我下车的时候忘了，这些够吗？”顾茗给了她500块。
“。。。。。。。。。。。”所以留她下来，是还她钱来着？钟晓欧内心是咆哮的，把她留下就是为了还钱啊还钱！是，那几百块的打车费她是挺心疼的，但是花在顾总身上，也没什么所谓的，那哪里还有专门要还给她的道理，她急忙挥手，“不用了，顾总，这没多少钱，你叫我留下就为了这事儿？”
“对啊，本来第二天就应该给你钱谢谢你，但一直忙着没有机会，打车几百块并不便宜了，挣钱不容易，再说这钱怎么也不该你出。”顾茗说完把钱塞到了钟晓欧手里，指尖刮到钟晓欧掌心，钟晓欧手微微发颤，忙站了起来，在有些事儿上她又特别倔，她又将那钱还给了顾茗，“顾总，那天，也是我遇上了，你是我领导的领导，陪你一会儿是很自然的事情，我想要是其他同事，也一定会像我那样做的。”钟晓欧咬了咬唇，脸红心跳地撒着谎，好像这样说了，就能自欺欺人地骗过自己那天不是自己故意回去找她似的。
“那也不该你出那个钱……”
“要不这样吧，顾总，这钱，我们就别争来争去的，这钱你收着，其实真没什么，你要真想谢我，下次再请我吃饭可以吗？”这也是经常和迟蔚厮混在一起，好歹学会了一些制造机会的事情。
顾茗见她都这样说了，也只好把钱给收了起来，“今天托你的福，没喝酒，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钟晓欧假装客气地说道，其实心里想的是，送吧送吧，最好一路堵车，这样就可以和顾总两个人呆在车里的时间久一些。
却哪知顾茗十分接受地说，“那……行吧，你自己回去小心些，我就先走了。”
“…….”真的，钟晓欧想抽自己，说好的送人家呢？却原来也只是客气的话啊？早知道顾总刚只是客气那么一说，自己就该厚着脸皮说好啊好啊谢谢顾总之类的，难怪迟蔚说靠自己，这辈子也别想有女盆友了，钟晓欧内心几乎已经千疮百孔了，她使劲保持着面色平静，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啊？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顾茗站起来等她一起走，两人走出包间，来到餐厅大堂，钟晓欧快要被自己蠢哭了，要不装醉吧，反正自己喝了酒，能行吗？自己从来都没有装过啊，眼见着就要走出大堂，钟晓欧把心一横，左脚踩着右脚，咔哧~嗙~钟晓欧摔倒在了地上，脸朝地，摔得她眼冒金星，我…….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只想自己绊自己，佯装站不稳啊，怎么就真的磕到了，再说一旁的顾总怎么就没拉住自己啊？钟晓欧疼得眼睛里都闪着泪花了，顾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钟晓欧脚铐着脚地扑了出去，她没来得及抓呢。
“磕着哪儿了没有啊？”顾茗蹲下身拉着钟晓欧。
“嘶~”钟晓欧顺着顾茗的手爬了起来，“脸疼。”这直接撞上大理石地板，不疼倒是怪了去了。
顾茗仔细端详钟晓欧那张脸，怕哪里摔出口子来毁了容，好在并没有伤口，完好无损，只是这直愣愣得碰上，也是会痛。
“脸上没什么，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摔着？”顾茗问着钟晓欧。
钟晓欧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也没哪里再痛了，她可怜地摇了摇头。
“算了，看你这样，还是我送你回家吧。”顾茗上前来搀着她，钟晓欧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这虽然装醉的戏码演得不逼真，还过了，把自己给摔了，好歹达成目的了，眼眶里包着的眼泪花就流了出来，顾茗见她哭，便柔声哄道，“摔疼了？”
钟晓欧点了点头。
“那以后能不喝酒就尽量别喝酒了。”顾茗去取了车，她开一辆橙色的奥迪q3，钟晓欧坐在副驾驶上，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还真的是有些酒壮怂人胆吧，只是脸是真有些疼，一摸就疼，可能青了。
“你住哪儿啊？”顾茗上了车系安全带。
“青阳路。”
“安全带系上。”顾茗提醒道。
“哦~”钟晓欧侧过身拉安全带，可只拉出一截，却像被什么卡住了，拉不过来，系不上，钟晓欧又拉了拉，还是不行。
顾茗见她弄不了，只好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伸长了手，侧过身，从钟晓欧身上把安全带弄了弄，扯过安全带给钟晓欧系上，只那么一瞬，一秒？还是两秒？钟晓欧快喘不过气来，第一次，第一次副总离她那样近，近到一呼吸都可以扫到她的头发，近到触手可及，她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好在喝了酒的脸红掩盖了这一切，一路上，钟晓欧都没怎么说话，就算，什么都没有，她和副总，什么都没有可能，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起，于她而言，就是眼下最大的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