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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情商低架不住神助攻内有昭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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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回去的时候,没被王嬷嬷发现。陶月安同陶贵妃用了晚膳。之后,又说了许久话,直到贵妃乏了,才由王嬷嬷伺候着泡浴,护头发。她的药浴,香膏跟香茶用了有四年,基本上,上旬、中旬、下旬各用一种。还有养头发的香药水跟香膏,回回王嬷嬷怕她不仔细,都要亲自来。

王嬷嬷将她乌亮的发散在脑后,用西边进的绿檀木梳沾着一盆铺满怪花的香药水,一缕缕地梳过去,生怕错过一根丝儿。

这过程很舒服,陶月安以往都极享受地眯起眼,可今天,她有点心事,拍了会水,犹豫着叫了声,“嬷嬷。”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王嬷嬷摸着一头如云鬓发,愈发爱不释手,都是她精心养出来的。

“您听说过秦楚暝的事吗?”陶月安仰着头,腾腾的水雾将羊脂色的小脸熏得嫣红如晚霞。

“您怎么说起他?”王嬷嬷蹙起眉头,为了这个麻烦人物,相爷可是几晚上没睡好。

陶月安心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今天跟秦楚暝出去的事,便道,“恩……今天路过御花园,听见有宫女在说他。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太学见过,那会他常找太子殿下一同用膳。”

王嬷嬷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住。相爷怕陶月安太聪明,日后会脱离管控,这些年一直交代她,要把大小姐的性子往天真无邪,单纯犯傻上拉。那些算计,阴谋,沾得越少越好。

在府宅里,也最好让她孤立着,才能打小就清楚,自己的一切全是倚着相爷。离了相爷,没了嬷嬷帮持,就变得无依无靠。如此才能对他们言听计从。

但人太单纯,万一立场出错,就比人聪明还糟糕。王嬷嬷沾点药水,往左边梳。边梳边道,“大小姐别听外头的人都在夸楚王殿下,什么貌比潘安,从边境一路回来,掷果盈车,民、望极高。还有什么击退大戎,让漠北无王庭,那些都是楚王的幕僚扯着骗人。实际上,才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什么?”陶月安撩起花瓣,轻轻往白玉般的腕子上拍。

王嬷嬷继续泼脏水,“传他貌比潘安的,都是他在青楼章台的粉头相好。这人皮囊确实不错,但薄情寡义,痴迷女色,天天往烟花地儿钻。身上没准还有什么脏病呢,大小姐可得离他远一些,免得染上一身骚。”

听得,陶月安不禁打了寒颤。秦楚暝今天的表现,尤其是说的话,哪像正经王爷,真有几分常喝花酒的样子。特别是中间,他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好长一段时候,也不说去哪,没准就是找哪个相好去了。

“大小姐怎么了?”王嬷嬷看她打颤,问道。

陶月安忙掩着内心的情绪,“水……水有点凉。”

“那嬷嬷快些梳,马上就梳完了。”王嬷嬷加快手上的动作,却没忘记继续黑楚王,“此外,楚王的战绩,您别听什么说书先生说的什么足智多谋,就小孩才信。相爷手下的门客跟着楚王一道去打的大戎,他回来可说了,楚王打大戎时又是围城,又是屠城,还刨人家祖坟出来鞭尸。手段残忍狠辣,为着自己的战功,普通百姓都不放过,您不知惨死的有多少。当真恶毒至极。”

王嬷嬷说得寒寒得森冷,极逼真。都说说起别人的坏,往事就一件件翻出来。陶月安隐约记起被她忽视的第一次见面,秦楚暝就杀了好些人。她忆起那修罗般的目光,跟着毛骨悚然。

“他那点伎俩,相爷早看穿了,无奈陛下不信,百姓就因着他皮囊好,跟着被耍得团团转。”王嬷嬷用香药水梳完后,再用清水泡了五遍,“那楚王联着太后,狼狈为奸,在朝堂上跟相爷对着干,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相爷近日里心情不好,全是为了这事。”

王嬷嬷看时候差不多,就拿绸缎给她擦身。陶月安到底长大了,对着人害羞,王嬷嬷便退到屏风另边,不忘提醒到,“小姐,别忘把香膏涂上。”

陶月安伸出纤长的手指,从鎏金盒里沾着透明香膏,缓缓抹在手臂上。香膏碰着皮肤,就像水一样附在她奶白色肌肤上,指尖轻轻按揉,丝丝缕缕的清香就缓缓沁出。

王嬷嬷干立着无聊,就继续给她思想教育,“小姐您可得当心着,别看那楚王长得人模人样,其实顶着人的面皮,里头连禽兽都不如,要是不留神遭骗去了,最后怕是连骨头都吃得不剩。”

末了,又防范未然,“您是相爷的千金宝贝,万一有些人为了报复相爷,从您这儿下手,您可得警醒些。这人最是善变,你千万别念着儿时的情谊,一不留神着了有心人的道,做出对相爷不利的事,到时不仅害了相爷,更害了您自己啊。”

陶月安抹完香膏,将寝衣穿上。她缓缓走出去,难得的神思凝重。王嬷嬷以为是她往心里去了,格外欣慰,就替她将夜里的熏香点上,铺开被子,“大小姐早些睡,睡晚了坏皮肤。”

“嬷嬷……其实以前,秦楚暝还挺好的,在太学的时候,就常带吃的给我跟太子殿下。”陶月安一时间接收的信息太多,整合不来,觉得他似乎不是这么坏的人。

王嬷嬷没料到,她教育这么久,竟是这个效果,当即大惊失色,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忍着内心的抓狂,拿起缎子替她擦头发,边擦边柔声道,“大小姐,相爷是您的爹,是世上最不会害您,也是最向着您的。在府上,谁敢跟您过不去,相爷都是第一个出来替您撑腰。四年前您落水的时,就是对着皇上,相爷也力争要个交代,皇上才把五公主罚去了大楚。相爷跟您,都姓陶,从你出生开始就绑在一起,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要是相爷被人暗害,那小姐您免不了跟从前一样,穿着破衣裳,吃了上顿没下顿。或者比这还惨,若把陶氏灭门,小姐您也得跟着……”

陶月安想起过去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困难的时候连树皮煮的汤都喝。后来在别人家做工,只吃普通的粗粮,要是做错事,饭都没得吃。王嬷嬷森冷地看她,就像要拿刀割断她的脖子,令陶月安不寒而栗。

王嬷嬷认为效果到了,柔和声音,“小姐性子单纯,是以看不出楚王奸险,我前就说过了。他这么做,都是别有目的。不过是借此跟您弄好关系。就像这样,您傻乎乎信了他的话,以为他待您好,殊不知他在朝堂上对相爷怎样的为难。”

“嬷嬷,我明白了,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陶月安垂着头,拨了拨手指。

“好,那您快睡。”目的达到了,王嬷嬷就起身,端起桌上的红烛出去,室内顷刻陷入一片黑暗。走到门外,正翠华过来,让她到贵妃的殿里去。

景德宫内殿,陶贵妃和陶相并排坐着,王嬷嬷行礼后道,“大小姐刚睡下。相爷,您怎么到宫里来了?”

“是陛下连夜召我进宫。”陶相面色阴沉。

“哥哥,是前朝出事了吗?”陶贵妃原有些疲乏,本来都歇下了,这会不得已起身,勉强应付着。

“太子几日前举荐的吏部尚书突然暴毙。”陶相端起茶盏,想喝一口润嗓子却连喝茶都没兴致,“要是普通暴毙还能圆过去,但这回是在青楼楚馆里。同去之人第一时间就被刑部带走,从现场看,还送了几千两银票。目前由太后的人审着。”

陶贵妃听着就精神了,“陛下再三强调,吏部管着升迁,吏部尚书必须公正廉洁。这是太子第一回举荐官员,有了这么一茬,不得损到太子在陛下的形象。”陶贵妃担心的,是今年刚进宫,就分去她一半宠的殷贵人。殷贵人是太后塞到皇上身边的,得了太后授意,隔三差五就夸夸郑棕岸,万一时日久了,陛下起了易储之心……

“妹妹别担心,太子储君的地位任谁都动不了。”陶相果断道,就像死守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力,“你只需管好后宫,前朝的事,自有哥哥替你操心。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哥哥请说。”

“听说过下个月的选秀,太后新弄了规矩,不许老嬷嬷跟着去。”

陶贵妃点头,“确实,那天在太后宫里用膳,殷贵人提了一句,秀女入宫带着一群老嬷嬷看着沉闷,陛下就同意了。估计过两天,选秀的圣旨就要去各个府上宣读了。”

王嬷嬷立马不淡定了,“相爷,这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我也知道,要是没你在,月安在宫里得明着暗着吃多少亏。”但无奈枕头风太厉害,陶相看向陶贵妃,有些惋惜,“妹妹,王嬷嬷跟不了,就得麻烦你费些心思,多上下打点打点。”

“哥哥放心,月安是我看着大的,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我不会教她在宫里受委屈的。”

秦楚暝放回一早撬开松动的瓦片,灵巧地跳下房顶,快速在黑夜中移动。陶相出了御书房,他就一路尾随而至,想探一探他们后续的计划。

找着陶月安住的屋子,秦楚暝避开外头的值夜宫女,从窗户翻进去,直接进到内室。

火折子被吹亮,焰光映着陶月安恬静的睡容。左手卷着放在被子外头,小嘴无意识地砸吧,真像个孩子。

秦楚暝的目光很沉很沉,像月夜下的千丈海沟,深不见底。

好一会,他才蹲下身,缓缓伸出拇指,轻轻擦过她被染得格外温馨的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秦楚暝凑近她的耳朵,用小虎牙轻轻咬着,耳语呢喃道,“小夏月是我的,谁都别想抢。”

明明温软缠绵的情话,眼底却一片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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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陛下坐在正阳宫里批折子,昭仪娘娘累着了,还在后头睡觉。

宫女叩门:陛下,太子殿下醒了,正闹着找娘娘呢。

陛下淡定地画下朱批:让他闹着。小夏月是我的。

宫女二叩门:陛下,太子殿下不肯吃饭,要娘娘喂。

陛下随手扔掉一本奏章,蘸了蘸墨:饿着,小夏月是我的。

宫女三叩门:陛下,太子殿下正迈着小短腿,朝这儿来呢。

陛下抬头,淡定的面容出现一丝破裂:全体正阳宫宫人一级戒备,关上外门,伏兵准备,呈围捕阵型。中层备好渔网,弓箭手埋伏。谁捉到太子殿下的,重重有赏。

宫女四叩门:陛下,太子殿下已经被侍卫绑起来,丢回去了。

陛下扔掉手里的奏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内殿,一把抱住刚睡醒,打哈欠的昭仪娘娘,又蹭又撒娇,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小夏月是我的,谁都别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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