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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被人如此惦记着的郑如骄今儿又瞒过门房，只带着夏鱼一人上街了。秋落冬雁两人留在府里，应对府里随时的突发情况。至于春沉，她最近是天天一大清早就跑来三月桃花开和掌柜的刘喜互通消息，带消息回去，今儿也不例外。

郑如骄到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没发现春沉的踪迹，问了下刘喜掌柜，也说人刚还在，这会应该估计去净房了，所以不在。

郑如骄倒是没在意，只是等了好一会没看到春沉的出现，出来的时间她都是算好的，不能多在店里耽搁，于是和夏鱼两人准备四处找找春沉。

不料，才走到地字九号房，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女的强行要甩掉男的动手动脚过来拉住她的手，可是男的力气比女的大，女的还是没甩脱这男的，被人按在墙上亲了下。

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在古代有伤风化了点。郑如骄默默转头，想要当做没看见，却听见一旁的夏鱼发出一声惊叫。

郑如骄豁然警觉，视线猛地转向那一对男女。

女的穿着这个时代普通女子最喜欢穿的淡雅颜色的绿罗裙，发髻素雅，没有戴任何一点别的装饰，只在胸前系了裹胸的淡黄丝带，大圆眼，虽然老喜欢板着一张脸，却是长着一张小甜甜的脸。只如今被轻薄，这女子脸上才涌现出十分瑰丽云霞色。

这个人是——

“春沉？”郑如骄语气不确信地凝驻在春沉和另一个强迫纠缠她的男人身上。

这人更是跌破她眼镜——

“平阳陈九？你们？”

还是被娘子发现了这人纠缠不清的事，春沉脸色复杂地瞅了眼陈询，很快走到郑如骄跟前，低头不说话。

虽然她不说话，但是目前场中发生的事情郑如骄看两人反应也是很清楚。自家这婢女是被陈述这个无良的朋友看上了，欲用强？被她撞见，还一脸懊恼生气的样子。

感觉到站在她左侧的春沉浑身有些抖颤，郑如骄眯起了眼，一步步走到陈询跟前，站定，语气很不好道：“我警告你，春沉是我的婢女。你少打她主意。平阳陈氏的九郞，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苦招惹我的婢女。我的婢女可不说给人做妾的。你刚才这样，是想怎样？欺负春沉只是个婢女吗？陈询，她虽然是个婢女，可也是我身边的婢女。你要动她，也要先问过我才是？”

“那你同意把你的婢女转让给我吗？多少钱我都出。”陈询从刚刚开始，眼睛就低垂着，没有抬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看着倒是谦卑姿态，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郑如骄很明显感觉到陈询说出这番话后，春沉明显呼吸一窒。

春沉竟然是对这混蛋有些感情的？这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不知道。可不管她早知道还是晚知道，这种事她是不会同意的。

平阳陈九婚事敲定江东朱绵绵的事，长安城最近都传遍了。

这人是平阳陈氏的嫡子，难道还能娶她的婢女做正妻，自然不能。纳为妾，现代人的观点让她不满这种想法。

可是如果春沉自愿，她也不能强迫她不嫁。

这么一想，郑如骄把视线转到春沉脸上。

只一个眼神，春沉也明白了自家娘子心中的顾虑，摇摇头，声音很轻道：“娘子说过要把我配给那些管事做妻子。我不要为人妾。”

她这话一出，郑如骄心下大松，放心地给她做主道：“陈九郎，你听见没有？我的婢女可是不给人做妾的。你要纳妾，找别人吧。”

陈询的目光穿过郑如骄，只落在春沉晦暗不明的小脸上，最后，不知是不是真良心大发，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此地。

他一走，郑如骄把人带到天字零号房说话。

天字零号房，郑如骄在三月桃花开的专用房间。

让夏鱼在门外守着，郑如骄拉着春沉的手询问事情都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事关人隐私，她也不好多问，只道：“他没有真的对你做什么吧？”

古代对女子如此苛刻。春沉以后要嫁人，没有清白，总是嫁的不甚如意，于是，郑如骄很担忧地问春沉。

春沉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娘子那双太有生气的眼睛，在她面前，很少有人藏得住秘密的眼睛。

春沉哑声道：“没，娘子。”

听这回答，郑如骄感叹道：“没有就好。你啊，以后离他远点。听说他家为他定了江东朱家嫡女朱绵绵，你要是想嫁过去，你自己明白的。他不可能为了你，跟家族作对娶你为妻的。女子沦为妾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其中辛苦。远的不说，我们昭王府二房三房的二叔三叔都有小妾，你看那些小妾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好日子呢？一不小心出点事，被家主和主母卖掉跟谁说理去。你不要想不开啊。那平阳陈九确实样样人中龙凤，可是你没有那样的身份，配不起啊。我不是说说的，你自己也应该明白。”

闻听自家娘子的肺腑之言，春沉更是抿紧了唇瓣，克制着声音道：“娘子，婢子明白的。”

“那陈九也不过比一般人长得风流好看点，因为是平阳陈氏捧在掌心里的天之骄子，衣食穿戴更是比旁人好上很多很多，礼仪气度更是非一般常人能比。你会心动我也明白，也理解。不光是你，全长安城那么多贵女，喜欢他的不在少数。可是也只有一个朱绵绵最后能正大光明跟他站一起。那些人又如何不难受，比之你也不会少，所以，你要是真喜欢过他，趁现在赶快忘了这人吧。”最后长叹一声，郑如骄留春沉一个人思考，推门出去，和掌柜的商量这几天的经营问题。

房间外，夏鱼看到她出来，迫不及待问：“娘子，春沉她？”

“嘘。你让她安静一会。你跟我先出去，找刘掌柜问问店里举办活动以来的生意情况。过一会，等这件事问完了，我们再过来找春沉。”郑如骄掩上门，对着一旁很是好奇的夏鱼做了个嘘的动作。

夏鱼了解地闭嘴了，乖乖跟在郑如骄身后去了地字零号房，三月桃花开的集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