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初次交易
阿布纳特区因为有教廷和骑士团的存在，所以没有帝国军驻守。但与其毗邻的威路明却有帝国军第三军团常驻，艾伦的叔父罗尔夫就任职于该军团。
若无意外，维托毕业后会作为预备机甲战士进入第三军团受训，两年后转为正式编制。
这天，准机甲战士维托同志终于踏着七彩祥云，哦不，是双人飞行器，来城堡接艾伦。
本着多说多错、多做露馅的原则，虽然是第一次坐飞行器，艾伦竭力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力求管住自己乱飘的小眼神和小动作。
这就好像一个常年骑自行车的小同志突然坐上了超跑，还要假装自己早就有一辆真的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也不在乎的小模样！
好在身旁的维托明显不知道少年正襟危坐的真正原因，他们很快就来到距离阿布纳最近的大型城市都兰。
如果说阿布纳保留着承载历史的古老风情和浪漫，威路明有着军人般铁血刚硬的气质和态度，那么都兰就如同所有塞缪帝国的新型城市那样，充斥着高科技、人群和喧闹。
空中轨道和飞行器在高耸的建筑物之间穿行，金属与玻璃构筑的空间显得干净、时尚。
他们在预约好的停机位降落，乘坐专用梯进入大厦内部。
这是一个经营了几十年的百货商场，后来几经改建、装修，又陆续引入帝国各领域的顶级品牌，俨然成为各种消费群体都能找到心仪商品的地方。
「维托，我看入口的广告屏上说，今天这里有机甲展示会？」
「嗯，是道奇的飓风系列第三代。」作为准机甲战士，维托对这方面的讯息更为敏_感，早在来之前他就知道，机甲三巨头之一的道奇集团新一季的机甲发布会就设在顶层展览馆，今天是最后一天面向全民开放。
「机会挺难得的，你就不用陪我了，快去看展览吧。」
艾伦对黛西和维托说自己最近很喜欢阅读植物的书籍，想看一看实物的样子，阿布纳虽然不乏珍贵的品种，但毕竟是山区，联络器又不能在山里用，黛西反而不放心让艾伦常去。
这次艾伦提出要到都兰的商场看药植，黛西觉得又干净又安全，比去深山好多了，所以愉快地送他们出门了。
虽然确实很想去看道奇的新机甲，但维托忠诚地摇摇头，「这里太大了，人又多，我还是跟着少爷吧。」
「到处都是服务机器人，我不会走丢的，更何况还有个人终端，我们可以随时联系。」
艾伦最近学会了睁大眼睛，45度角向上看人，每次他用这招对黛西，她十有八_九会答应艾伦的请求。（请不要问艾伦为什么需要仰头看黛西，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事实证明这招对维托同样有效，看着少年期待中带着一点亲昵的眼神，维托同志觉得自己心脏受到重击，都要骤停了！
虽然你长得特别可爱但不带这么作弊的啊喂！
最后艾伦终于如愿以偿，向维托挥挥手，钻进了不同的电梯。
他并没有去高档百货区看那些用礼盒装好的珍贵植物，而是在中途换乘去低楼层的电梯，下面有个体经营的店铺——他这次出门的真正目的，在那里才能实现！
艾伦将个人终端的族徽隐藏，走进了一家药植零售的店铺。
店门口的认证标志表明这是一家合法营业的药植店，店内干净整洁，货架上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商品。
艾伦很快就在店里找到了米奥科，它被装在单独的礼盒里，锁在钢化玻璃柜中。
一个年纪稍长的店员见艾伦在米奥科的柜子前驻足，意识到可能来了生意，就迎了上去，态度热情地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问一下，我听说米奥科的均价在九千到一万一左右，为什么这里的售价要两万晶币？」
问价和讲价在这样的个体店中常常发生，汉恩并不生气，他耐心地解释道，「您说的是标准果，也就是半月果。」
汉恩拿出平板，将正规报价表点出来示意给艾伦看。
「您看，米奥科越接近成熟，效果就越好，但按照它的生长习性，成熟就意味着消亡，所以药监协会按照果实距离成熟的时间长短，将还有半个月就会完全成熟的米奥科作为行业标准，有统一的定价，越接近成熟，售价越高。」
说到这里，汉恩有些骄傲地望向柜子中的那枚米奥科，「这枚米奥科是三日果，也就是三天内就会完全成熟的近熟果，就算在楼上的高级别药植连锁也不常见，可以算小店的镇店之宝！说实话，我们并不打算出售，只是作为展示陈列在店里。」
也正因为药监协会有严格的控价，三日果虽然少见，但它毕竟是四级药植，标价最高只能是两万晶币。
若是没有门路的散户私下在黑市交易，恐怕比这个价格还要低。
不过这种情况也少见，毕竟三日果确实不常出现在市面。
所以汉恩才说不会出售——这枚三日果的意义远大于其真实价格。
想想在自己面前成熟并枯萎的米奥科果树，艾伦觉得自己的余额说不定有望大涨！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保持一脸平静，艾伦小声地问汉恩，「如果我这里有一日果，你们有没有意愿收购？」
「您说什么？一日果？！」汉恩满脸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真的，我可以让你们验货。」
望着少年笃定的神情，汉恩也意识到这回可能真的碰到“大生意”了，他也压低了声音，「麻烦您移步室内，我们店长今天正好在店里。」
这也是为什么艾伦选择在大商场的个体店出售自己的米奥科，起码他们正规，不会有安全隐患——为了几十万晶币杀人越货，那是地下市场才会出现的事情。
艾伦跟着汉恩走进内室，敲了房间的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打开门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桌子后面，似乎在整理一些药植。
「格尼老师，这位客人说有一日生的米奥科，询问我们是否有收购意向。」
「一日果？」格尼作为四级药剂师，也算见多识广，一日果确实难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能需要看一看您的米奥科。」
「没有问题。」虽然市面上已经有小型储物空间这种奢侈品，但那东西太贵，艾伦买不起，所以他还是带着背包，把米奥科果放在里面，就不用担心别人发现他有系统仓库了。
格尼接过艾伦从包里拿出的果实，小心地放在特质仪器上观察，不禁神色一动——没想到真的是一日果！
他把米奥科还给艾伦，请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您的米奥科确实是一日果，不知道您愿意出售几个？」
「我这里有十个，」艾伦回答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一起售出。」
就算是老道的格尼听到这个数字也吓了一跳，他立刻表示，「您放心，我们是有认证执照的正规药植店，绝对诚信！按照行业标准，四级米奥科的原果售价不超过2万，但是您提供的数量多，我私人给您单枚2万2的收购价，您看怎么样？」
这对于艾伦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之前他在虚拟平台的私人买家手上咨询的收购价格都不超过一万一，这大概就是“网购”和“实体”的区别吧。
但一般收购价比售价要低，这样一来这家店收购这些米奥科还怎么赚钱呢？
也许是艾伦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格尼解释道，「若以原果出售当然是亏本的，但这批米奥科质量好，我们会将它们和其它药植一起处理，制作出精神力稳定剂。」
药剂师通过精神力净化能力提纯药植，越是纯度高的成分，彼此间排异反应越小，成功合成的概率也越大。
多种成分叠加的效果是单种成分的数倍，而且副作用也会更小，价格自然可观。
虽然存在合成失败的风险，可一旦成功，成剂的价格就不是原材料那点价格可比的了，利润绝对在十倍以上！
好吧，这是跟精神力特殊化有关的活儿，跟他没有太大关系，艾伦果断将其抛到脑后，先换到晶币再说。
不过这也提醒了艾伦，不要一次把一日果全部换出去——没准哪天就给自己人用上了呢？他们家可还有个精神力可以兽化的“青梅竹马”维托同学呢！
顺便把金蔷薇和万丽花也卖给了格尼，艾伦通过邮寄的方式把货物发过来（当然不会从城堡寄过来），他们再线上转账给艾伦的虚拟账号。
这一次双方都有很大收获，格尼把艾伦送到店门口，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返回店里。
汉恩是格尼的徒弟，虽然三十万不算小数目，但对于他们来说连一天的营业额都不够，老师对这个少年的态度却十分热络，汉恩直接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格尼摸摸自己的胡子，「他身上是福克斯定制服装，这是贵族才会穿的，而且他年纪虽然不大，态度却不卑不亢，极为从容，我总觉得，这个少年不会是池中之物。」
直到多年以后，格尼感叹，自己一辈子和人、和药植打交道，从没有如此铁口直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