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个x
暮色初降, 赵祯便与裴樾, 段虚洲三人并着些贴身暗卫一同除了江州府。晥州距离江州不过一日路程, 此时三人乃是私下出访，并无旁人晓得, 故而一路上也平安，没出什么岔子。段虚洲在外面夹着马车, 裴樾抱着赵祯坐在马车里，以披风裹了赵祯, 轻轻拍着赵祯的肩膀。赵祯窝在裴樾的怀里沉沉睡去，一路上只听见马车轱辘不断转动和两人呼吸的声音, 倒是意外的安宁。
等外面天光乍现的时候，赵祯还在睡, 裴樾却已然醒了，他撑起马车上的窗户，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轻声向着外面的段虚洲道，“下个路口左拐有家小茶铺，我们在那里歇一歇。”
段虚洲不出声只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裴樾放下窗户, 回头便看见赵祯半眯着眼看自己, 他轻笑道，“睡的不舒服？”
赵祯伸手揉着脖子默然点点头，裴樾接过他的手, 继续在他方才按的地方轻缓地揉捏, 赵祯往裴樾身边靠了靠道, “到什么地方了？”
裴樾伸手支起了车窗，让晨光透过车窗漏了进来，外面绿树成荫都从车窗前走过。早晨微微清冷湿潮的空气扑面而来，赵祯忍不住升了个懒腰。裴樾看着他浅笑道，“再有两个时辰就道晥州了，待会儿路上有个小茶馆，我们可吃些早，歇息片刻再上路。
赵祯点头笑道，“我们来的有些早，可能要在晥州城里住几天了。”
裴樾给赵祯捏着肩膀道，“你怎么打算的？”
赵祯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裴樾不说话了，外面段虚洲的道，“三爷，侯爷，到茶铺了。”
裴樾恶狠狠的看了赵祯一眼，俯身抢了个吻便转身跳下车去，他掀起车帘向着赵祯伸出手，赵祯看着他笑了一眼，伸手打开裴樾的手跟着跳了下来，段虚洲躬身抱拳，赵祯随手摆了摆，抬步下着小茶铺走去，裴樾，段虚洲紧跟身后。
赵祯笑着向裴樾笑着道，“记性不错，竟知道这里有间小茶铺。”裴樾跟在赵祯身后笑了，“江南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只要我走过一次，便会记在脑子里。”赵祯拍拍裴樾的肩膀道，“记性不错。”裴樾笑道，“谬赞。”段虚洲跟在身后也默默点头，裴侯果真不负南关帅，北裴侯的名声，行军作战，详知地形，便可因地制宜，占尽地时之利。
“店家，来三屉包子，三碗凉茶。”裴樾高声笑着道。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汉子笑着就出来了，妇人在内间应了声，“好嘞！”
“客观请坐。”汉子笑着给三人收拾了桌椅笑着道，“三位客观一大清早便到了此处，怕是赶了夜路吧。路上可好走？”
赵祯看着店家笑着道，“好走。”
店家与赵祯两句话间，妇人已经将早点端了出来，她笑着道，“三位客官请用。”
赵祯提箸夹了个包子要了一口笑着道，“豆腐馅的？甚是美味。”
妇人笑着道，“粗茶淡饭罢了，客官喜欢便好。”
裴樾见赵祯吃的欢喜，提著向着段虚洲笑着道，“段兄请。”
段虚洲忙颔首示意动筷子，三人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这一大清早在江南小道旁吃着粗茶淡饭，一时间都觉得满口清香，甚是欢喜。那妇人笑着回了里间，店家抱着盘子站在一边看着三人笑着道，“三位客官定是富贵乡里人，平日未吃过，才会觉得这寒酸食物美味。”
赵祯喝了一口茶笑着道，“富贵乡里又如何？还是这粗茶淡饭来的好些。”说着又问道，“你们这里是平王爷的封地？”
店家笑道，“正是平王爷的封地。”
赵祯吃罢了，放下筷子饮茶向店家道，“平王治下晥州可还安宁？”
店家笑道，“自是好的，平王殿下是先皇长子，德才兼备，将晥州治理的很好，这十年间晥州风调雨顺，市井繁华，都是王爷的功劳。”
赵祯含笑点头道，“平王爷的大名我等也是早有耳闻，如今亲耳听店家说了，更是仰慕不已。”、
店家讲盘子放在一边，搬了凳子坐在一侧向着赵祯笑着道，“客官是去平王府做客卿的？我们平王爷想来礼贤下士，只要客官有才学，平王爷定会重用的。”
赵祯点头笑道，“多谢店家指点。”
裴樾与段虚洲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赵祯说。平王赵襟在封地看来是广得民心，就连这路边的小摊贩都知道平王爷礼贤下士，政绩卓越。
段虚洲再次赶起马车，赵祯这次非要缠着裴樾下棋，裴樾有意让他多歇息些，赵祯却嫌马车里待得闷，裴樾拗不过他，便将车厢里的棋子拿了出来，与他开盘厮杀。赵祯一捻起棋子就便忘己，额角出汗也不自知。裴樾拿了帕子与他擦汗，赵祯这才抬眼看着裴樾笑了。裴樾乘机道，“路上辛劳，不要费精力了，歇一会儿吧。”
赵祯见裴樾说了几番了，便将手中捻起的棋子放了回去，裴樾忙将棋子都收了起来。赵祯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笑着道，“这晥州倒是不错。”
裴樾笑着道，“与江南府相接，自是不错的，只是皖南就不大好了，蛮荒之地。”
赵祯点头道，“等回去了，便派些精明强干的臣子下来。”
裴樾笑着道，“不要我去了？”
赵祯笑着道，“当日不过一纸戏言，没想到你竟然记到了如今。”
裴樾不服，看着赵祯道，“君无戏言，陛下怎么说戏言呢？岂不是坠了天子之威？”
赵祯无所谓道，“我是皇帝，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裴侯，你敢反驳？”
裴樾看人笑道，“臣怎敢？”
赵祯问道，“还有多久能道晥州？”
裴樾将赵祯揽进怀里道，“还有个把时辰，要再歇歇不？”
赵祯笑着道，“不歇了。”
裴樾道，“不歇便不歇吧。”
赵祯点点头道，“我们立时便要到晥州了，三日后严摇蕙便会向着江州知府严摇蕙问罪，不出十日，这江南便要乱了。”
裴樾点头道，“那我们当如何？”
赵祯道，“先去平王府看看罢了。当年登基我念着血脉亲情放他一马，没想到他如今竟还在晥州贼心不死，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下士时。平王如今在晥州江南一带名声贤良，若是我们贸然将他收监下狱，必定会引起民怨。”
裴樾点头道，“正是。到时候江南世家为了自保，未免不向着平王，如果平王与世家结盟，又是一番□□烦。”
赵祯笑着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裴樾一时也跟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