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002】章
淡淡的檀木香一阵阵充斥着言子鱼鼻腔，言子鱼就是反应再慢，她也知道了事情好似并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望着手里的那一锭银子，她突然地就沉静了。严格来说，她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本来她就是个孤儿，在哪其实都一样的。
“言子鱼。”
“是。”言子鱼又脸红了。
“别紧张。咯咯……”
冷汗一直往外冒，言子鱼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一同注视。特别是，那些个这么美的美丽女子。
“我没钱。”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言子鱼也不能改变她没钱的事实。小心翼翼捧着那一锭银子还给了花姨，她想，大不了给她们打杂抵债好了。
没钱？没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花姨还是头次见到。上下扫视着那个不伦不类还有点奇怪的人，她花姨即使阅人无数，也看不出，这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擦桌、扫地、做饭、洗碗，我都会的。”言子鱼虽然呆愣，但还不是很笨。看到花姨的表情，她就已经猜到花姨的心思，所以，抢先表明自己的能力。
“哼哼——你说的这些，楼里可都有专业人员在，你可够专业？”
“呃……我……”言子鱼懵了，擦桌扫地还要专业吗？
“既然不专业，那你可还会作甚？”
花姨的话句句敲打在言子鱼心中，她还会做什么呢？从小，虽是跟着奶奶长大。但，奶奶待她极好，什么事也不让她做，只让她安心学习。后来，奶奶走了之后就剩下她一个。至于像洗衣，做饭这类事，她从来就是凑合，衣服有洗衣机。吃饭可以叫外卖。她不知道她还会什么！不过，要是会制图懂电脑算的话……
“可会琴？”
……摇头。
“可会棋？”
……摇头。
“可会吟诗作画？”……
依旧摇头……
花姨紧攥拳头，怒瞪言子鱼。
身边的姑娘们见此情景，个个掩嘴而笑。这个人，很有趣。还是第一个把花姨气到如此。言子鱼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选择默默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咯咯咯……姨，就把小鱼儿留给鸢儿做丫鬟如何？咯咯咯……”
说话的女子，名唤‘冷鸢’。除去纳兰夕，这冷鸢可是醉月楼里排名第二的吸金主。玲珑有致的身段，近似完美的容颜，再加上还会弹得那么一手好琴，随意抛个媚眼便能捕获人心。捧她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花姨看看还在低着头的人，再看看冷鸢，喝了口茶压压惊，“鸢儿觉得她像个丫鬟？”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之而来的是一哄而笑。
这么多美丽女子为她言子鱼笑的花枝招展，她言子鱼真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现在她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嫌弃，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在嫌弃她。只是想不明白，只是个丫鬟而已，她为什么会不像。电视里她经常看到，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言子鱼学习能力这么强，她不怕。绞着衣角，难得她敢抬头直视花姨。
“有话就说。”不得不感慨下花姨是这么的犀利，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知道人家言子鱼的想法。言子鱼到并没有觉得花姨可恨，或许更多的是亲近。对，就是亲近。
“丫鬟，我会。”
既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言子鱼就要为自己去争取一把。
花姨看着那异常坚定的眼神，有些头痛。再逐一扫视一圈那些姑娘们也异常灼热的眼神，扶额道，“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子。世间哪会有女子会把头发剪成这么短，即使是男子也不见会如你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花和尚。再看穿着，你看你穿的这么奇异暴露，又露胳膊又露腿的。即使在我们醉月楼，也是没有的。女子名声，你可知晓？最重要的，为何你这臭小子还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开始还以为面前的人是个男子，花姨就深感失策，这么多年，她还是头次看走眼。“而且，你看你琴棋书画无一会。在我们醉月楼之中，不是花姨我吹捧。即使是个小厮丫鬟也是会那么一点小技艺的。”
长成这样不是她的错，外貌是父母给的。穿成这样也不是她的错，在二十一世纪谁在大热天会穿个长衣长裤呢！言子鱼苦瓜着脸，她是觉得，有些事情改变不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头发。
“姨，刚才听鸢儿姐姐这样叫唤与你，子鱼也就自作主张地这般称呼与你，希望你能海涵接受。我，言子鱼虽然一无是处，但我也是有头脑有思想的，我可以学习。谁会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呢？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或许我做的不是那么如意，但，我还是希望姨能给子鱼一个机会。欠着姨的一千三百两银子，子鱼也会努力干活来抵押的。”
一番话说的不卑不吭，花姨还是挺震惊的。她大概想不到，这是言子鱼说的最多也是最长的一段话。其实，刚才一个姨，就把花姨给叫的心花怒放了。她在想，这臭小子也是挺有两下子的，嘴皮子厉害。她喜欢。
“好。”不知谁起的头，都鼓起了掌。言子鱼暗舒一口气，一眨不眨看着花姨。不成功便成仁。
“姨，就留下小鱼儿吧。”……
“姨，留下小鱼儿吧。”……
“姨……”
……
“就留下她吧！明日便是乞巧节，楼里不是刚好缺个跑腿的。”纳兰夕说的淡淡的。言子鱼内心却是十分感动，朝着她微微笑了下，便迅速低头，脸慢慢滴又红了起来。她记得，刚才就是一直躺在这个姑娘的怀里。
看着言子鱼那羞涩的小模样，冷鸢好笑地来回看言子鱼和纳兰夕。接受到冷鸢灼热的目光，再看那个低着头的人，纳兰夕无奈的也低下了头，好玩，真好玩。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冷鸢媚笑道：“夕姐姐都开口了，姨，就留下小鱼儿呗。”她的直觉不会错，留下这个人，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
花姨也并非有意刁难，她是个商人，商人讲究的自然是利益关系。她言子鱼能给她创造多少价值，到底值不值得她留，她还是需要思考。或许，这样说夸大了点，但这就是现实。醉月楼里是不会去养一个酒囊饭袋的。想了一想，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就冲子鱼你刚才那一声姨，姨也该留下你。但是，子鱼也该知道，想进醉月楼的人可比比皆是，这可并不是这么容易想进就能进来的。”
“子鱼自然知晓，姨要是不放心，大可试用子鱼三月。三月之后，姨还有哪不满意，子鱼定会自行离开。当然，欠着的银子还是会如数归还姨。”
“咯咯咯……小鱼儿真实诚。”
横了冷鸢一眼，花姨手一挥，就有小厮早端着笔墨纸砚端正的候在一边，言子鱼眨眨眼，花姨这才说道：“子鱼也知口说无凭。这白纸黑字是最好的证词，就请子鱼写上字条，免得到时麻烦。”
言子鱼也不矫情，拿过笔就开始认真书写。姑娘们都安静的围在言子鱼身边，“噗……”呃？一个两个都开始大笑。怎……怎么了？言子鱼抬起头，左右看着这些美丽的过分的女子笑的东倒西歪形象全无。她挠挠头想，刚才，她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啊。
言子鱼很有趣。就连纳兰夕也这么认为了。淡淡地勾起唇角，望着那个有些呆的人。
明明不识字，还能这样有模有样的书写，花姨也是服了。纸上那一团团乱七八糟的是什么鬼画符，她怎么就没想到，一个连银子都不认识的人，怎么会识字。算了，算了，还是自己动手好了。招呼小厮换了张纸张，沙沙沙三两下写好，交给言子鱼，“按个手印。手印会按吗？”
按手印当然会啊，看着花姨又出现这幅嫌弃表情，言子鱼没头没脑的还是点点头。
“小鱼儿真的会？”
眨眨眼，望向那似笑非笑的容颜。只是按个手印而已嘛，我，谁能告诉我印泥在哪里？
“啊，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虽好听，可是，你这样会让人很无奈的。言子鱼左思右想，不会真要咬破手指按手印吧！看看花姨，看看纳兰夕，又看看冷鸢，看着在场所有人，为何她们脸上都挂着那么耐人寻味的笑。
好烦躁。怎么办？
“小鱼儿。”
“鸢姐姐。”言子鱼凝望着冷鸢，显得很无辜。
“把手指咬破即可。”
不是真的吧？把目光移向花姨，谁知道，花姨直接不看她。咬咬牙，低下头，她怕痛。
“啊……”只闻到一丝明媚的味道，手指便被咬了。言子鱼使劲握住那个还在不断流血的手指，瞪着冷鸢泪眼斑斑。
“鱼儿乖啊，鸢姐姐知道，小鱼儿定是怕痛的。所以，只好帮你一把。”
什么叫大言不惭，咬人的反而成了恩人。
“快按手印，按了手印就好了。”
还用你说，谁不知道。不想再搭理那个热情的过头的女子，言子鱼默默按好了手印，心想，以后一定要弄个印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