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
空气中飘散着阵阵香味，耳边还响着小贩们不同的叫卖声，言子鱼趴在马车窗台上看着街道边摆的各色小吃直咽口水。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一文钱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老板，来碗混沌，加俩肉包。”
“酥油饼，又酥又好吃，路过不要错过……”
都想吃，怎么办？舔着有些干燥的朱唇，言子鱼明亮的眼珠转了转，左扭右扭地硬是把自己挤进冷鸢怀里。这一系列的动作均是让车里的三人展开笑颜，冷鸢拍了拍怀里多出的那颗黑乎乎脑袋笑问，“小鱼儿这是想干吗？”
“想吃包子，想吃酥油饼，还想吃……”糖葫芦。声音越来越小，言子鱼两耳燃烧起来，默默低下头。
“哈哈……小鱼儿真是太可爱了。”
……言子鱼。
“好了好了，鸢儿就别再逗小鱼儿了。让车夫把车停下，咱们一起都下车去走走。听说，今日夜晚还有个花灯闹市。”
“姨是好人。”言子鱼又蹦跶起来。挣开冷鸢怀抱，转首就投入到姨怀中，一高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抱住花姨脑袋‘啵’亲了一口，以致感谢。
花姨愣了愣。饶是冷鸢和纳兰夕知道这人很胆大很不按常理出牌，也没想过她会这般地在她们面前就亲了别人。
“姨，快点啊。”她已经迫不及待了，糖葫芦都在向她招手了。
纳兰夕和冷鸢神色各异，花姨看着还不自知的某人，无奈摇头。
“姨……”怎么还不走？
“小鱼儿都是这般亲别人的么？”
“啊！”……亲别人？脑子里瞬间想到什么似的，言子鱼全身僵硬。看着花姨那似笑非笑的容颜结巴解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花姨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只是她也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这臭小子。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那还在发呆的两位探一探这小子。浅浅一笑，无比认真地又问道：“小鱼儿可知，就冲刚才你亲姨的那一口，可是要负责的哦！”
“啊，负……负责啊！”言子鱼点点头又摇摇头。
“对呀，要负责。”
花姨一直是笑着的，可言子鱼就是觉得那个笑容很渗人。张张嘴小声问道：“那……那要如何负责？”
“大和律例第一百三十七条，凡是和女子有亲密身体接触的都作两种判处：一，浸猪笼；二，与其成亲，共结连理。”
言子鱼……
“小鱼儿，你说你想浸猪笼呢？还是要娶了姨？嗯……”呵呵……
能不能有第三种选择，言子鱼苦瓜着脸挠头。
“本来头发就少，再挠就成光头了！”
这不是头发的问题好不，无辜地望着花姨，言子鱼咬咬牙，说道：“那应该是说的男子和女子吧！所以……”所以，就不用浸猪笼了吧！
“小鱼儿觉得有人会信你是女子？”
“我……”不就头发短了点，胸小了点而已嘛。偷偷瞄了眼面前几人的波涛汹涌，言子鱼默默低下头。
“小鱼儿喜欢鸢儿？”
虽然不知道花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言子鱼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小鱼儿可喜欢夕儿？”
不假思索地同样点头。
“小鱼儿可是想享那齐人之福？呵呵……”
什么齐人之福她不懂，她倒是觉得今天的花姨很奇怪。而且，纳兰夕和冷鸢也很奇怪。想了想，言子鱼还是说道：“子鱼也喜欢姨，你们三个子鱼都很喜欢。在这个世上你们是唯一能让子鱼感觉到温暖的人，而且，子鱼把你们当亲人看待。这样有什么不对么？”
言子鱼一番话说完，车里的三人同时顿住。好一会儿，花姨才缓过来，叹了口气，把言子鱼搂到了怀里，“小鱼儿没错，以后，姨就是你的亲人。”
“那我们下车去好不好？”
“噗……”好笑的捏了捏这孩子气的人，“还真是个小吃货。”这样的情景竟还不忘吃的，但愿以后的她还是如此。
“鸢姐姐，快来啊……这个豆花看着好好吃啊。”
“夕姐姐，这边……快过来，这里有糖葫芦……”
“姨……”
一把拉住还在乱窜的某人，冷鸢无奈地掏出手绢替言子鱼擦去额头的细汗，“你啊，手里拿了这么多你还拿的下吗？”
“一会就吃完了呀，况且我饿了。”早晨就喝了碗稀饭，还是那种数得清米粒的稀饭。言子鱼也很无辜，她饭量大，她在长身体。她……
“就随她去吧，这孩子也是第一次出门。”
“姨最好了。嘻嘻……”
“想吃什么尽管去拿，姨多的就是银子。”
“谢谢姨。”
看着又跳开的某人，冷鸢瞪着花姨，“你会宠坏她的。”
“即使没有我，也会有人给银子的。呵呵……”
冷鸢自然知道意欲何为，跺跺脚追了上去。
‘哐当哐当’响亮的锣声，连着那响亮的话语，“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请听我说几句。”
言子鱼咬着糖葫芦，顺着声音钻进人群。当看到中间像古装电视里的卖艺杂技一摸一的套路，她笑了笑。
“小的叫阿飞，本是外乡人，路经此地，可惜盘缠用尽，只得在此卖艺，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哐当……哐当……”叫好声一阵阵地响起，言子鱼并没觉得有多好看。左看看右瞧瞧，倒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吸引了她。
‘万家灯火同秋月，大地光明不夜天。’十四字小楷整齐的排列在门柱上，见此，言子鱼还是有些兴奋的。在这样的异世界里，除了那个她知道的七夕传说，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和以前一样的字。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子鱼认识这字。”
“啊……”转身就见纳兰夕望着她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言子鱼有些心虚地摇摇头，低声道：“不认识。”
“想你也不认识。”
“什么？”纳兰夕说的太轻，言子鱼不由问出口。
“你啊，说起来还年长与我，怎的这般淘气。”淡淡的冷香阵阵袭来，言子鱼任由面前的人儿为她擦拭嘴角残留的糖葫芦残渣。
“相传，那是前朝国师在薨前写下的。”
“然后呢？”
“没有了。”
……
这么冷清的一个人竟也能开玩笑，言子鱼张张嘴没说出话。
“哈哈……”看着面前人的表情，纳兰夕也异常开心。不由牵住那只温暖的手掌，柔声道：“走吧，去里边看看。”
言子鱼点点头。
屋里，一排排的大红灯笼悬挂在各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纳兰夕牵着言子鱼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言子鱼正忙的不亦乐乎，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十足的孩子气。
“公子可是要买这花灯？”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言子鱼有些不知所措。
“今夜流放一盏花灯可保平安，公子难道不知？”
“老人家，这孩子乃外乡人，确实不知。”
“原来如此，所谓入乡随俗，公子就挑一盏好了。今日老夫做东，送你一盏又如何。”
这老头还真会做生意，言子鱼摇了摇纳兰夕牵住的手，转了转眼珠说道：“老板，送就不必了，你能不能卖几个糊好的白色灯笼给我。”
“这个好说。只是，你要白色灯笼何用？”能用到这白色灯笼的可都是那过世之人呐。
“你只管把白色灯笼拿来，再借你的笔墨纸砚一用可好？”大概见言子鱼这般认真，老板也只好作罢，转身拿灯笼去。
“子鱼又有什么鬼主意？”
“秘密哦。呵呵……”
不一会儿，“公子灯笼已为你备好。”
“多谢老板。”
“我为你磨墨。”
言子鱼点点头，握笔沉思了会，便埋头认真作画起来。一幅幅卡通小人儿出现在白色的灯笼上面，细细看去竟也很是别致。纳兰夕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风，很可爱，也很逼真。待言子鱼全部画完，老板也是很震惊。立马拱手，说道：“小公子，老夫今日受教。这灯笼就算老夫送给小公子好了，只不过，小公子把这绝活教给老夫可好。”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果真如此。言子鱼也没拒绝，毕竟这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又继续作画了几幅才停手。转而告诉道：“老板，以后你就依照这几个依次作画便可。”
“多谢。”
摇摇头，言子鱼对着纳兰夕笑。拿起刚才画好了的几个灯笼顺手就牵住了纳兰夕，“我们去找姨和鸢姐姐吧！她们应该等急了。”也不待美人儿应承就拉着人直往外边走。
望着那不算厚实的背影，还有那连在一起的掌心。纳兰夕脑中闪现几个字：牵着你的手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