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033】章
漠城，大和边陲的一个小镇。据大壮所说，这里是多个国家交界处的一个小城镇。因为是中心点，所以，行走的人便多了些。鱼目混珠，反正什么样的人这里都会出现就是。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百姓。人都是有欲望的，谁不想一夜暴富呢！行走的人多了，在这里做买卖，那赚取的利润也就更多了！
“兄弟，你一会就跟紧俺。切忌，万不可随意走动。”大壮嘱咐。
言子鱼点点头。
大壮这才松了心，开怀道：“一会，俺们先去用些食物。等饱食了后，大哥再带兄弟好好逛逛这漠城。”
“好。”言子鱼回答淡淡的。
她默默地跟在大壮身后，眼睛却四处乱飘。街道两旁还有中间都摆着各色各样的小吃还有小玩意等，一阵阵的叫卖声，争吵声，还要各种各样的讨价还价声逐一的飘进她耳里。热闹非凡，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大壮在一间面铺前停下，笑嘻嘻地冲里边吼了一声。
店家见人来了，也精神起来，忙迎了上来招呼，“快里边坐。”带着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站在一边恭敬的道：“还是肉多面少的那种？”
“俺就好那口，你懂的。”大壮挠着头笑回应。店家也是笑呵呵的摇摇头，一副明白的摸样转身离开。
言子鱼托着腮一眨不眨盯着大壮，问道：“大哥认识这面铺老板？”
“认识。”大壮笑答，“俺每次来这镇上，都会来这光顾一回，自然而然地店家便认识了俺。有一回，这里来了几个痞子无赖，想吃霸王餐。刚好俺也在场，便出手教训了一下那几个小痞子。店家感激俺，俺也喜欢这家的面。一来一去，便也成了老朋友。”
“原来如此。”言子鱼点点头。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大腕牛肉面便上了来。店主还热心地在一边介绍说道：“要是这一碗下去没饱食的话，还可以加面条的。”
“多谢。”言子鱼笑说，见店家还站在一边，便继续的道：“老板自己去忙便可，这里有大哥在，相信大哥会招呼好我的。”
店家微微一笑，却是恭敬道：“正因为是大郎的朋友，小的才更要招呼好你。”
“这……”言子鱼看向大壮。
大壮吃了一大口面，冲着店家摆摆手，口齿不清的道：“就听俺兄弟的。”
既然人家都发话了，他也不再继续在这站下去，便也拱手退了下去。
“他还真听你话。”言子鱼似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声。
大壮抬头，咧着嘴说道：“这店主本是个秀才，因为家道中落，所以，便弃文从了商。也是个懂礼的人，就是有些文绉绉就是，兄弟也别在意。”
“不在意。”言子鱼摇摇头。低头吃了口面，眼眸瞬间一亮，望着大壮，赞道：“这面还真好吃啊！”劲道有味，她还是第一次吃过这面棒的面条。
“爱吃就多吃些，俺也是喜欢。”大壮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喝完最后一口汤，喊道：“再给俺来一碗。”
“好嘞。”店家应声道。
才一下下，几张桌子便坐满了人。
言子鱼余光扫视着刚进来的那些个黑衣人，个个手拿一把长剑，一身黑不止还头戴斗笠。看不清人面貌，就是浑身散发出的冷气很是吓人。
大壮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言子鱼，小声的道：“别说话。”
言子鱼低头吃面不语。
“面来了……几位客官慢用……”店家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几位黑衣人中，毕竟，他也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所以，并未觉得害怕。该怎样就怎样，微笑上好每一碗面就好。
“老板，来碗牛肉面。”门口又进来几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
店家又立马引了上去，“里边自个找位置坐，小的这就给几位爷下面。”
“牛肉多一些。”其中一个淡淡地说。
“小的懂，小的懂的。”店家又点头哈腰的陪衬着笑。
穿着华服的男子这才甩了衣袖跨进门来，进来的时候也是没急着找地坐。他首先是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人，最后选了个靠言子鱼右侧的一张桌子坐下。
“大哥喝茶。”其中一人说道。
男子接过杯子也不说谢字，喝了口又放回桌上。
这个男子言子鱼倒是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里太多人在，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去打量，唯有静静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男子问。
“如公子所料。”
“醉月楼真的给封了？”
“是。”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急了！”
“……”这样高深莫测的对话，言子鱼是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们所说的醉月楼她倒是有一点点震惊的。醉月楼被封，那楼里的那些人……她不敢想象。这么久以来，她没有开口问过纳兰夕一句关于为何她会重伤这件事。她在逃避，可是，为什么她都逃了这么远了，老天还是要让她听到和醉月楼有关的事！
“听说，楼里所有的人都被那一场大火给烧成了焦炭。昔日京都最有名气的四大酒楼之一，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死楼。圣上派下重兵死死守着楼的四周，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小的为此很不明白，这都已经是一座空楼了，圣上为何还要派重兵把守。”
“该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还是别知道的好。”另一个华服男子把玩着杯子，缓缓的道：“看来，我们需要走一趟。”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面色却是很凝重。
“面来了，客官慢用。”店家的声音传来，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言子鱼的心现在是七上八下的，心里也有无数的疑问。从刚才他们说楼里人都被大火给烧成了焦炭，她就有瞬间的心脏停止跳动。她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上头可有消息传来？”坐在另一侧的黑衣人开了口。
言子鱼一顿，按住心口跳动的心脏，继续偷听着。
“上头倒是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据传言所描述，那人应该就在此处。”
“消息可有可信度？”
“绝对可信。”
“你何来这么有自信？”
“头儿这就不知了吧！”本来严肃的对答也放松了些，“这消息可是明月阁的当家人南宫雪所说，头儿你说可信不可信？”
南宫雪？言子鱼诧异。
黑衣男子顿了顿，说道：“还是多放个心眼比较妥。”
“头儿说的是。”
这么大的消息量，言子鱼一下子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南宫雪，南宫雪怎么会知道她并没有跑远，还是说，她逼着玉儿卜卦测算的？她需要静一静，她觉得今日出门，真的是没有看黄历才会这么倒霉的全撞到一起。
大壮推了一把言子鱼。
言子鱼愣愣地望向他。
“面条要趁热才好吃，快吃吧！”
言子鱼还没应承，就见黑衣人和锦衣华服的男子站了起来。逐一的从怀里掏出碎银仍在桌上转身离开，她条件反射的拉上大壮跟了上去。
“你……你干嘛，俺……俺还没吃完面呢！”大壮抹着嘴喊。
“嘘——”言子鱼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哥就允我任性一次，可好！”
见言子鱼如此的严肃，大壮也是头次见到，便也点头答应。他答应过他妹子要照顾好这人的，也就随了她的意。悄悄的跟了一路，躲到一个暗处，前面的黑衣人和锦衣男子却分开了两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现在跟哪边？”大壮问。
言子鱼不假思索的道：“黑衣人这边。”
当初就是一群黑衣人来追杀她们的，她们无冤无仇，她想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些人才会对她痛下杀手。一门心思地往前追，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别的。前面的黑衣人突然的就消失不见，言子鱼和大壮从暗处出来，到处寻找也没有找到踪迹。
“竟然跟丢了。”言子鱼暗自恼火。
大壮拍了拍言子鱼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言子鱼气馁的点点头。
只不过，刚走了几步，便被刚在面铺里的锦衣男子几人拦住。
言子鱼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是何人？”大壮因此也挡在了言子鱼身前。
“哈哈哈……”锦衣男子他们竟然笑了出来，“问我们是何人，刚才跟踪我们怎么不说！”
“谁……谁……跟踪你们了。”大壮也不是好欺负的，“俺们兄弟两人在此路过，难道还不可以吗？”
言子鱼从后边望着那人，还是没想到这人是谁，心里也有些急。刚才，她和大壮亲眼见到这几人是从另一头走的，现在却被他们堵在了这里。想来，他们是一早就被识破了这计谋。既然他们都识破了，那么……言子鱼不敢想象。
“说，谁派你们来的？跟着我们有何居心？”
大壮不语，言子鱼也没答话。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自身后传来。
“你，什么人？”锦衣男子竖起剑眉，盯着言子鱼身后。
“哎哟哟，堂堂王统将军家的公子也会这般神情！”是个女子的声音。
言子鱼不认识这个声音，不过，经这女子一提，她倒是想起了王老虎。心里的震惊更是大增，难怪她会觉有熟悉感。只是，这人和当初那个王老虎的言行差太远，所以，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人一副正经的摸样，而王老虎却是轻浮的摸样，真真是相差太远，天壤之别。
一旁的小子叫嚣起来，“既然知道我家公子，还不报上名来。”
言子鱼只听‘嗖’一声，面前站着的人就倒了下来。接着，又听身后的人不客气的道：“一个奴才就敢这样猖狂，奴家就替王公子好好管教管教，王公子不介意吧！”
“不介意。”王老虎面无表情的回答。
一条生命，在他们眼中就这样的毫不在意。言子鱼偏了偏头，她受不了这血腥的一面。
“咯咯……奴家就知道王公子不会那么小气的。”娇媚的声音由远至近。在和言子鱼擦肩而过的片刻，言子鱼却是一顿。
熟悉的气息，却是不熟悉的容颜。她还以为是冷鸢，心里异常激动的盯着那人看。
“怎么，难道公子喜欢上奴家了？咯咯……”
女子捂着嘴媚笑，眼角的笑也意逐渐放大。见着这样的笑容，言子鱼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沉默着不语。
王老虎突然开口，抱拳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你们再续。”说完，就带着一行人离开。只不过，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言子鱼。
那是一种深沉的眸光，言子鱼不懂。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上一见？”女子开口。
言子鱼一愣，难道暗处还有人？
大壮像是护小鸡仔一样的护着言子鱼，无头苍蝇一样的走来走去，口里还碎碎念着，“别怕，大哥会保护你。”
言子鱼实在是被念的头晕，一把拉住大壮，对其说道：“大哥你别再晃来晃去了，我头晕。”
大壮还想说什么，却被言子鱼制止了。
“阁下是无脸见人，还是奴家长的太丑啊？”
言子鱼听了也是好笑，这女子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大壮却对着女子竖起大拇指，接话道：“姑娘，你不丑，你是俺见过第三好看的。”
女子也来了兴致，看向大壮，挑眉笑道：“原来，奴家才排名第三啊！那你倒是说说那排名第一于第二的是谁？”
“当然是俺家娘子排第一。”大壮开始自豪。说起他家娘子，他就笑上眉梢。
“你说的可不算数。”女子话锋一转，看向言子鱼，“小公子你说，你说是他家娘子美，还是奴家美！”
“……”言子鱼。
女子的这幅神情，让她又恍惚了，冷鸢曾经也问过她：你说我美还是她美！
“小公子？”女子推了推言子鱼。
“啊……”一个没注意，脚下也一滑。女子为了拉住要摔倒的人，不想反被牵连着一同摔倒在地。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言子鱼慌忙挣扎着起身，扶起花容失色的人儿。
“你……”女子暴怒，一下抬起手来。
言子鱼忙闭上眼，等着那要落下的巴掌。
可是，久久也没有感觉脸颊上有痛疼。大壮偷偷拽了拽言子鱼衣角，言子鱼才睁开眼。女子正在清理着自己的纤手，那白嫩的纤手竟然被擦破了皮，还有一丝血迹映出。她忙从怀里掏出手绢去帮忙擦，“对不起，很痛吧！”
那女子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反而对她手里的手绢起了心思，漆黑的眸子就这样望进言子鱼的眼中，“这手绢？”
“这是人家给我擦汗，我没还回去。”言子鱼笑着说。她还能想起冷鸢那副嫌弃的给她擦汗的表情。
“你就这么一直贴身带着。”女子又问。
言子鱼点点头，为女子清理好伤口，又笑着抬眸说道：“这个就是给你擦伤口一用，我不会送给你的。”
“谁要你的东西。哼~”女子拂袖而起。
言子鱼把手绢重新藏到怀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哈哈哈……”一阵风刮过。言子鱼忙用手去挡住刺眼的风，等她睁眼，就看到面前站着的老人。当然，还有那群黑衣人。
“南宫明——”言子鱼叫出了声。
南宫明眯了眯眼，应声道：“不错不错，小子还记得老夫。”
怎么可能不记得，言子鱼怒目对面的人。
南宫明淡然一笑，“年轻人就该心平气和的，老夫又不是洪水猛兽，小子也不必如此怒目老夫吧！”
言子鱼不想说话，抬腿就走。
这回，倒是没有人再拦着她。一路上她都气呼呼地不说话，大壮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