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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申时刚从关雎宫出去, 如今竟又去了关雎宫……”听见宫人的禀报, 淑妃面不改色的专心拿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银剪子修建花枝,倒是一旁的贴身宫女芯雅急得要跺脚, 仿佛抢了她的恩宠似的。
“急什么,三十七位新人, 如今才进了一半。郁华潋好歹是新晋妃嫔最高位, 就是为了给国公府做脸,今日皇上也会去关雎宫。”淑妃右手扶着一截长岔的分支, 左手举着的剪子稳稳的照着长岔的枝节剪下去, “啪”的一声,地上又多了一截还带着一朵花苞的枝干。
“兮雅,这盆十八学士如何?”淑妃放下剪子, 接过凝雅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髻间的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跟着她的动作轻轻颤了颤, 琉璃珠在宫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增之一分则太繁,减之一分则太瘦, 娘娘花艺愈发精湛。”名唤兮雅的宫女看了眼桌上的花,虽说得平淡,却莫名令人信服。她周身有一股书卷气,背脊挺直,气度不凡,实在不像是为伺候人的宫人,倒像是哪家娇养的世家小姐。
“这盆十八学士由娘娘修剪,实乃是它的大福气。”众人似乎习惯了兮雅的态度,凝雅连忙插嘴修补气氛,又朝兮雅使了个眼神。
“凝雅所言极是。”兮雅微微颔首,低垂的眉眼令人看不清神色,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节有些泛白。
“明日就是另一批新人入宫的日子,这宫里是越来越热闹了。”淑妃轻笑一声没有接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口气,轻抿一口,盖上杯盖才道。
“纵是进来再多人,谁也越不过您。”芯雅接过话,殿选那日她未跟着娘娘去,据凝雅说那位昭仪娘娘国色天香,就是曾经的贵妃也多有不如。她觉得凝雅太长他人志气了,进宫的娘娘谁不是貌美如花,难道这位昭仪还美得让人迷昏了头不成,再说,陛下岂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
兮雅昨日是怎么说的?以色侍君岂能长久?虽然她不喜兮雅,不过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还是比她们这些从小伺候人的有见识,长得再漂亮又如何,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正巧昨日花匠又送来一盆素冠荷鼎,凝雅,赏花宴的帖子准备好了么?”中宫无后,虽然她代掌宫务,也只能借着赏花宴的名头召集众人。
后位啊,只有坐到那个位置,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
可是她明明离那个位置最近,这几年却寸步未进,甚至连皇宠也渐渐稀薄了。尤其是随着众位世家嫡女进宫,她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回禀娘娘,已经备好了。”
仪瀛宫。
“皇上怕是连本宫长什么样都忘了罢。”身着月白寝衣的柔美女子斜卧在一张黄梨木美人榻上,她笑得楚楚动人,整个人恰如一朵柔弱无害的白莲,却让跪在地上禀报的宫人生生打了个冷颤。
“陛下对娘娘情深义重,岂是刚进宫的新人可比的。”跪坐在地上为莲妃捶腿的贴身宫女弄琴使眼色令宫人退下,劝慰道。
“情深义重?好一个情深义重,皇上确实对本宫情深义重!”莲妃笑意涟涟,眼中却漠然一片,“若不是情深义重,我就该陪着李嫣然幽禁一生了!”
弄琴不敢接话,莲妃也不需要旁人接话,闭宫两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若不是她心智坚韧,早就疯魔了。
“郁华潋,文国公府的嫡女?”莲妃一双削葱玉手把玩着一只累丝嵌宝衔珠鸾凤簪,指腹时不时摩挲着簪子锋利的尖端,似乎下一刻就要刺入指腹。
“回禀娘娘,郁昭仪确是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弄琴答道。
“这是要出另一个贵妃娘娘呢。”莲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她偏柔的气质多了一分阴冷,令人心中发寒。弄琴眼睛偷偷瞄了眼莲妃手里的簪子,手微微有些颤抖,细看她的手,似乎有几个不浅的疤痕。
莲妃垂眸看了眼弄琴,把手中的簪子的尖端掉了个头,眼也不眨的刺入还在为她捶腿的弄琴手背,弄琴不敢出声,忍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下去罢。”半晌,莲妃松开手,凤簪扎进弄琴的手背,上边的凤羽还在微颤。
“诺。”弄琴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捂着还插着凤簪的左手悄悄退下。
翊坤宫。
“退下罢。”妍昭容眸中冷光一闪,手里的玉骨梳被她生生掰断,吓得进来的小太监差点跪下,他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内殿。
“本嫔让你准备的东西都交代下去了么?”妍昭容扔下梳子,转头询问云苓,玉骨梳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啪嗒”声。
“回禀娘娘,已经交代下去了。”云苓垂首答道,其实她不赞成娘娘这个时候对昭仪动手,奈何娘娘似乎铁了心要毁了郁昭仪,她也不敢深劝。
“哼!待本嫔毁了你的那张脸,看你还如何嚣张下去。”妍昭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细碎光晕,令人看不清神色。
毓秀宫。
“知道了,下去罢。”和嫔慵懒的卧在软榻上,挥挥手令宫人退下。
“娘娘,山药茯苓乳鸽汤送来了。”彩棠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内殿。
“端过来罢。”和嫔起身,一手虚护着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斗吧斗吧,进来这么多新人,郁华潋越得宠对她来说越得利,有郁华潋在前面挡着众人的目光,她和她的皇儿就越安全。
关雎宫。
吃饱喝足,就该……
聊些风花雪月的事加深加深感情了,如果可以,一起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也不错。
“皇上,您说什么,嫔妾没听懂?”郁华潋不动声色的问,心里却又一丝不妙的感觉,拈花寺?拈花寺又是哪出?
“朕再提示提示爱嫔,永嘉二十六年九月中旬。”卫珩声音温和,眼神却分外危险,这个女人是不是做过的坏事太多,记不清了。
很遗憾,她记不清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永嘉二十六年九月中旬,那不是卫珩母妃病逝的半个月前么?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郁华潋蹙眉,努力回想往事。
拈花寺,好熟悉的名字,等等!那个时候,她刚刚生完一场大病,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缠着娘亲带她出门,去的地方正是拈花寺,她还在那儿戏弄了一个小正太。
可是这与卫珩有什么关系,他们那时候又不认识,等会儿,戏弄了一个小正太?!郁华潋猛地抬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卫珩,记忆中模糊的小正太对着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长大版的小正太!
所以,她那个时候戏弄的小正太,就是如今的皇上?!
“系统我们出来聊聊。”为什么资料里面没提这个?没有一点点防备就来了这么一出童年往事,如果她提前知道也好有所准备啊!
【叮!系统能量不足,休眠中。】
“等会儿收拾你!”郁华潋咬牙切齿的冲系统吼,调整好心态,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着似笑非笑的皇帝陛下道:“皇上,嫔妾还是没有听懂。”
黄桑,看我真诚的大眼睛,郁华潋羽扇般的眼睫扑腾扑腾拼命眨着,整个人扒在卫珩怀中,试图蒙混过关。
“没听懂……”卫珩看着她方才那副分明已经想起来的表情简直气笑了,“魏德喜,去给朕弄一个蜂巢过来,越大越好。”
“皇上皇上,嫔妾,嫔妾突然想起来了!”郁华潋马上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陛下,没想到我们竟如此有缘分,十多年前就遇见过,这算不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卫珩被郁华潋的厚颜无耻噎了一下,“爱嫔若是愿意被蜜蜂蛰几下,我们就当扯平了。”
他当初被忽悠得傻傻站了半个时辰,还被蜜蜂追得满山跑!因为他甩了护卫,最后被蛰了好几下。
还误打误撞躲过了暗杀,当然这种事就不必告诉她了。卫珩眼神晦涩,那段日子,大概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期,母妃的药石无医,父皇的暴躁无奈,皇后的步步紧逼,几乎让他陷入绝境。
若不是那次去了拈花寺,或许他说不定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卫珩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轻笑,他以前从未对那个位置有什么想法,看父皇整日一刻不得闲忙前朝的事,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畅快。
可是那只蜜蜂蛰得真疼啊,他仿佛被蛰醒了一般,又或者是,卫氏骨子里争强好胜唯我独尊的性子被惊醒了。他忽然很想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看世人梦寐以求的位置,究竟是什么滋味。
父皇越来越不满与他政见不合的太子,世家也容不下处处打压世家的太子,他知道,他这个深受皇上宠爱的八皇子该出场了。
他玩心重,不喜政务,对世家没有敌意,在世家眼中,简直是下任君主的不二人选,至于乖张不羁,总比太子的狠辣无情好。
不过世家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太子坠马身亡?不知道除了魏王一系,里面有多少是世家的手笔?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心胸比山岳还宽广,就不要和嫔妾一个小小女子计较了罢,再说您忍心让嫔妾被蜜蜂蛰么?”郁华潋撸开袖子,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望着卫珩。
卫珩回过神,看着郁华潋可怜巴巴的皱着一张脸,忽的一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如何?”卫珩好整以暇的抬起她的下巴,凤眸闪过一丝光芒。
“成交!”郁华潋颇有几分不甘心的样子。
当初她为什么要没事戏弄一个小孩子!果然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好不容易当了次熊孩子,居然碰见一个硬茬子,郁华潋有些牙疼。
嗯,是熟悉的环境,看来她命果然够硬,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三番五次挣扎在死亡线上阎王愣是不收?
“小姐醒了?玉簟快,快去通禀老夫人和夫人。”身穿翠色比甲的大丫鬟听见内室的响动,快步走近床边,细心的取了一个软垫枕在主子身后,又瞟了眼主子的脸色,转身麻利的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捧了过去。
郁华潋接过茶盏,轻抿几口润湿干燥的口腔,才启唇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玉笺接过茶盏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