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晚上
晋江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买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则延后24小时 许多好想翻白眼,但看手下这么信任的小眼神,她只好耐下性子:“这你别愁,我会请班主任在班上宣布,本次运动会每个人都必须参与,要么当运动员,要么当通讯员,通讯员每天上交稿件不得少于八篇。”
单凭这要求,但凡能动的,都不会愿意待在观众席上乖乖写稿件。每天作业最难收的就是日记,大家都不爱写东西啊。
班主任之所以得名“笑面虎”雅号,跟他的铁血作风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传说,他是会揍男生的。许多未亲眼所见,不敢下定论,但班主任绝对不是春风化雨型的老师是必然的。他在班上一宣布运动会政策,全班哀嚎遍野,一个个嚷着老师你太狠了,可不可以少点儿,四篇怎么样。
当然不行,许多还指望着借此将班上的参赛队伍凑齐了呢。
最后的大麻烦是男子三千米跟女子一千五百米的长跑,因为体育考试里头只有男子一千米跟女子八百米测试,谁也不肯跑长跑。
冯谖求爷爷告奶奶,要不是每位学生最多只能参加三项比赛,他已经报满了,他都想咬咬牙自己上得了。
许多忍不住想拍他,什么都你自己上,当你是铁人啊。
她先是出主意让所有跑步成绩优秀的人抓阄(哈哈哈,她体育废材,么有被抓的风险),抓到谁就是谁。结果遭来集体抵制,还有人挑衅地问:“班长,你为什么不跑?”
许多摊摊手:“班长我不敢给咱们班丢脸啊!人家只要一看我出场,肯定嘲笑咱们初二(3)没人了,连许多都得出来跑步了。”
班上发出一阵哄笑。有调皮的男生喊:“班长,我们不嫌弃你丢人,你去跑两千,我们都给你加油。”
许多心道,你们喊破喉咙我也跑不快的。况且姐知道,咱们这届中考体育压根就不考跑步。嚯嚯嚯,重生人士金手指,耶!
许多呵呵呵,死活不松口。班上同学再闹,她就放大杀器:“因为咱班同学大多数都积极要求当运动员了,所以通讯员人数不足。于是我一顶叁,每天写二十四篇通讯稿。谁替我写这稿子,我就跑一千五百米去,跑不下来我走下来就是了。”
然后大家都以一种怨念的眼神扫射许多。许多一跟人对视,那人就心虚地低下了头,生怕被抓壮丁写稿子。
班主任听说后痛心疾首,这帮子学生,居然一个都不愿意多写写。
长跑运动员名单迟迟定不下来,冯谖急的想揪自己的头发。
许多同情地看着他那几乎贴着头皮的板寸(这孩子说反正是剪头发,剪短点儿还能少花几次理发费),心道你就是揪也揪不下来啊。
距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一天的时候,校园里突然流传起一个消息,市里体校的老师要过来选苗子,主要是找长跑运动员,要是训练成绩好的话,将来能保送上体育大学。体校的老师就运动会时过来,人家只要看学生跑一趟,就知道是不是那块料儿了。
冯谖的困境迅速得以解决,班上好几个人要求报名长跑,为了确定参赛名单,他们放学后还在操场上测试了一回。不止他们班,其他各年级各班的长跑报名人数都创了历史新高。
体育老师也乐坏了,谁也没站出来辟谣。哪儿来的体校选苗子啊,也不看看初中生都多大了,人家就是选苗子也往小学里头奔啊。
李老师听说后捧着茶杯堵到了张老师的办公室。他本来不想跟初二的,就初一待得逍遥自在,结果校长再三找他谈心,他才勉为其难跟到了初二。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许多那丫头片子捣的鬼。”李老师笑着摇头,“学生们还传,老师最鬼了,就喜欢好学生,这种事也只跟他们讲,许多也不会去上体校啊。”
张老师给他续水,道:“不管白猫花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她说选苗子,又没说到底谁选,到底选几个。人家也抓不到她的小辫子嘛。”
张老师重新捧起茶杯,咂嘴:“还是太鬼,玩小聪明。”
被老师讨论的许多真心冤枉啊。
她不过是跟隔壁班上一个小学时玩得挺好的女生闲聊,突然间想起人家弟弟似乎上的是体校,然后就多问了几句,其间大概说到了她弟弟是学校开运动会时被过来找老同学叙旧的体校老师刚好看到了。许多作为一个成年人,必定少不了恭维几句诸如“你弟弟将来不用愁啊,他们体校肯定会安排,让他保送体院”云云。反正她肯定她弟弟上辈子是没练出什么大成绩来的,只好这么说了。
然后她俩的闲聊吧,也不知道被谁听到了只言片语,后来又不知道被谁添油加醋,演变出了风靡全校的版本。上体校也不错啊,国家包吃住呢!他们体育老师都是体校毕业的,那可都是铁饭碗。
群情高涨下,众人翘首以待的运动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开幕式当天早晨,天空飘起了细雨。
许多懵逼脸,这让准备了一堆诸如“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作为开场白的通讯稿的她情何以堪。
好在老天爷只是在云端眨了眨眼,最后眉一皱还是点了头。太阳公公出来了,小鸟喳喳叫,花儿对我笑。终于不用另辟蹊径的许多如释重负,不断地运笔如流水,刷刷刷写下“xxx,加油,你是我们的骄傲”之类,由宣传委员统一收齐,送到广播台。
许多从小学时代直到大学参加学院宣传部,写了十几年的类似运动会通讯稿,深谙重复强调口号三套路。写的文采飞扬下笔千言,播音员也要费脑子跟嗓子的,谁稀罕读。果然,被选中的稿件除了关系户,重复率最高的就是那几句话。许多唯一的任务就是将它们写的朗朗上口。工作后闲极无聊还照着诗词格律平仄玩过一段写诗填词文艺风的许多表示,押韵而已,so easy。
由于每班总分里头,每被选中一篇广播稿会算两分;随着“初二(3)许多来稿”重复频率增加,班上的同学看她的眼神愈发崇拜。班长好厉害,第一名才得六分,这么算下来,班长一上午就得了两个第一了。
下午稿件过稿率就不行了。许多清楚,老读他们班的稿件,其他班的老师跟学生都会有意见。班上同学都有点儿愤愤不平的意思,这读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明明我们班写的更好才是。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也没集中在这件事上。因为整场运动会的重头戏要开始了,男子三千米跟女子一千五百米。大家都一面鼓励班上的参赛同学,一面偷偷地四下张望,想要找到生面孔,发现那个传说中的体校老师。
许多看着班上同学东张西望,窃窃私语,感觉好囧啊。少年们,不用找了,肯定没有。你们猜测的那几个,应该都是学生家长。
初二(3)班的男子三千米参赛选手叫曹玮。许多记得他小学时好像就练过体育,好像还参加过体校的选拔,后来不知道是没选上还是选上了在里面跟人打架被退回头了,反正他后来还是回镇上小学上的。
曹玮在煤渣跑道边上压腿,做热身运动,脸色肃穆认真。
许多见了,突然有种类似“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咳咳,不管怎么说,谣言的源头跟她息息相关啊,虽然她好无辜。
许多过去给他打气:“加油!为你自己而跑。”
曹玮愣了下,主要是许多平常基本埋头自己的事,不怎么跟班上的同学尤其是男生交谈(许多:呵呵,三岁一代沟,咱们都好几个代沟了,姐跟你们聊什么啊。),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人家女生都主动跟他讲话了,他不理睬似乎不好。于是僵硬地点点头:“嗯,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再失去机会。”
许多:好想哭。少年,姐的意思是你好好跑你的就行了,别想什么体校教练了(那必须没有)。
她只好微笑:“别给自己压力,不管怎样,人只要认可自己的努力就好。”
发令枪一响,曹玮就进入第一梯队领跑。许多作为资深体育废材,也不清楚在第一梯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似乎一开始太用力会后继乏力?但好像到后来大家都没动力了,想要反超也是不太现实。算了,套路都不是重点,又不是田忌赛马,关键还得看实力。
许多凑了一首五言绝句,真是凑出来的。为了它,她这两天连《杜甫诗选》都翻出来了,好找诗句改写拼凑。为啥是五言绝句而不是七言律诗什么的,必须的,字数少!能把意思凑出来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意境什么的,那必须没有。本来她还想填个词意思一下,奈何没找到词牌格律规范,只能无奈凑绝句了。
写诗算是初中运动会加油稿件中的一股清流了,所以许多下午终于又有一篇来稿被选读了。只是连许多在内,谁也没心思关注播音员在读什么了,因为男子三千米已经到了竞争白热阶段,第一梯队的运动员开始跑最后一圈了。
不知道是本来就有这规定还是裁判想加强竞争氛围的激烈感,在他们跑进最后一圈前,又开了一枪发令枪。然后整个校园都沸腾了,许多觉得吧,就跟一锅滚油里头又泼进了一瓢冷水一样,降温什么的肯定不会,油锅必然呈现出沸反盈天的架势。
初二(3)班的学生都快疯了,他们班的曹玮在第一梯队里头,正跟初三的一个男生争夺第一的位置。没错因为整个初中加起来就十八个班,然后长跑每班就一个名额,所以三个年级一起跑。然后算成绩时,再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分开算,只要进入前六都能拿到分,从六分到一分递减,充分体现了参与第一,友谊第一。
冯谖表现的比曹玮更激动。他们几个玩得好的男生一直在内圈接力给曹玮领跑。看的班主任直骂:“这几个臭小子,刚才四百米接力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许多曾经偷偷在一个测试明星脸与你的相似度的软件放进了自己的照片,测试结果显示她与刘雯的脸有70%的相似度。当然,她是低配版。脸比人家大,眼比人家小,鼻子比人家塌。但经办公室一个美妆高手妹子化腐朽为神奇后,拍出的照片即使不修图,乍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刘雯。
然后许多就找到人生目标,向大表姐靠拢了?唉,她真要有这魄力就不会是资深拖延症兼懒癌晚期患者了。办公室的美妆高手考上省高检走了。许婧送她的那套化妆品丢进抽屉里等过期了。许多找了很多刘雯的穿搭图片,甚至一度她手机跟笔记本的屏保都是刘雯的街拍图。但是,也仅仅就是这样了。她当然负担不起刘雯的原版衣服,可是中华大地有淘宝啊。许多曾经无数次浏览刘雯同款,却从来没有买过。
为了省钱,她连网银都关了;连支付宝也没有。平常放假回家网上订票都得请同事帮忙。许多开不了口让别人帮她买刘雯的同款。这就像是个羞于启齿的秘密,她没有勇气让任何人察觉半分。
这是她心底隐匿的不可言说的愿望。现在,她终于可以大胆地表达出来了。不等她开口,时刻注意着孩子们表情的许爸就主动让老板把衣服叉下来试试。三个孩子都太懂事了,从来不会开口要什么,即使他们当家长的问,也是随便,你们看着好就行。
大衣不便宜。老板开价七百。习惯淘宝价位的许多听了倒吸凉气。许妈摸了料子,呢子的,里头还掺了羊绒,老板没乱开价。表姨上去砍价,占着本地居民的优势,愣是说到了三百五十块(因为他们人多,买的衣服也多)。
许多有些心疼。许妈瞄了那件羊绒毛衣好几眼,问了声价格连价都没还就放下了。她不好意思要这件大衣。从她大学挣钱起,她就不好意思再朝父母手心向上。学费开支还能承受,这种非生活必需品(家里的旧衣服还能穿呢!),多看一眼,脸上都要火烧。
最后拍板的人是许爸。买了,都买,连妻子瞄了好几眼的羊绒毛衣也买。许妈拉着他付钱的手,急急劝阻:“我不要,我又不是没毛衣穿,这么贵。”
许爸笑呵呵的,坚持将钱递给了老板:“过年了嘛,都买,你一年忙到头,还不能穿件好点儿的衣服啊。”
老板笑着收钱找钱,恭维许妈:“哎呀,太太,看你先生多晓得疼人。”
许妈脸上难得现出了不好意思的羞赧,嘴上抱怨:“他啊,就是嘴巴讲讲而已。”但眼角眉梢的喜悦又岂是一两句娇嗔可以抹煞的。
最后反而是许爸给自己挑的衣服最便宜,一件成分存疑的羊毛衫,才八十块。许妈不同意,坚持又给许爸加了一件皮夹克。最后老板当搭头送的皮手套,许妈也是要的丈夫的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