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虹吸金属是一种很特别的金属，它跟普通金属最大的区别，就是附带的腐蚀作用。至于为什么不叫腐蚀金属，大概是因为虹吸听起来比较高大上？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辛昀易也不会对它非常感兴趣。虹吸金属最大的特点，是能够吸收成为本命金属。就跟木系异能者喜欢收集帮助战斗的种子，土系异能者会利用流沙泥沼来改变地形一样，辛昀易可以通过吸收虹吸金属让自己的金属异能附带腐蚀效果。
虹吸金属这么逆天，自然难得，哪怕是在雷欧星系，辛昀易也不曾有过虹吸金属的蛛丝马迹，只在奇闻异事里面看到过这种奇特金属的介绍。
可现在莫恒告诉他，地星上有虹吸金属的传说！这叫辛昀易怎么不心动！
“介意跟我讲讲这个传说吗？”辛昀易席地而坐，一月份沁着凉意的晚风和满天繁星，确实是个很适合讲故事的场景。
莫恒嗯了一声，也坐了下来。
“我家原来是住在三角洲那一片的，多年以前，那里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很多人都是靠着打渔维持生计。”莫恒目光放远，陷入沉思。
“三角洲位于南海边界，打渔的人都知道，这一大片海中，有一块地方是不能去的。那里自成一个漩涡，据说所有被漩涡卷入的事物都会完全消失，连残骸都找不到。大人们都说，漩涡是吃人的怪物变成的，专门吃不听话的小孩。我那时候年纪不大，不到十岁，最是好奇叛逆的时候，就跟着同村的大牛和几个小伙伴，偷了自家的渔船，打算组成一个探险队，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漩涡到底是什么。”
辛昀易神情一肃，重点来了。
莫恒继续道：“大牛是孩子们里头年纪最大的，个头也大，水性也最好。他给自己腰上捆了一条绳子，让我们牵着绳头，看他手势行事。我们就照做，过了一会儿，大牛的手冒了出来，我们赶紧把绳子往回拉，可是已经晚了，大牛的右臂就这么没了。”
“我们非常害怕，带着大牛赶紧回村里找医生。大牛醒过来，只说他看到了一块大金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恒低下头：“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传说就变成了大河中间有一块吃人的金子，也有人说曾经有个富商在南海溺死了，他的怨气久久不散，便附在了金子上面，要人下去陪他。”
辛昀易背后一寒，暗自咒骂地星的科技太不发达，什么有的没的都能联想到鬼身上，害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辛先生？你怎么了？”莫恒注意到辛昀易脸色不好，礼貌地问道。
“额，抱歉啊，提到你小时候的事情。”
莫恒浑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辛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忙了。”
“好，去吧。”辛昀易也站起身，报以一笑。
已经竣工的河道约莫有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是宽度和深度都在十米以上的。辛昀易让石破天转移人手，专门开挖其他三分之二的河道，而自己则在这已经竣工的河道上铺设地刺。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亮。辛昀易皱了皱眉，他得抓紧时间了。
……
蒙州基地。
叶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寻了个借口从接风宴撤了出来，双臂张开，毫不意外地看见辛昀易落在他的怀里。
辛昀易大囧，虽然比起先前几次不是狗啃泥就是浴室py的落地姿势，这种拥抱的姿势要正常的多，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咳咳，先放开我。”辛昀易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好。”叶渊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把人放开，“今天不穿奶牛宝宝了？”
辛昀易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被叶渊撩地耳朵都红了：“奶牛宝宝是什么鬼，我可不知道。”
“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叶渊的语气满是宠溺。
“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厕所说话吗？”辛昀易嘴角抽搐，“我真是太天真了。”
叶渊疑惑：“嗯？”
辛昀易摇了摇头，暗想继浴室py之后，又来了个公厕py，传送的设定真是越来越没节操了。想罢，辛昀易从厕所门口走了出来：“我可记得某人说要学吕子明白衣渡江兵不血刃拿下蒙州，可别把牛皮吹破了。”
叶渊笑笑不说话，只是带着辛昀易回到了接风宴上。
蒙州基地的首领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辛昀易微微讶异，他对蒙州的印象仅停留在原主看过的几部电视剧，一直以为蒙州人的着装服饰就应该是充满高丽风情，长袍，绒帽和软筒牛皮靴，可这个大汉却穿着笔挺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丝毫没有辛昀易料想的那种草原风格。接风宴上的其他蒙州人，也大多穿着现代服饰，只不过每个人都在腰间佩戴一把看起来挺精致的佩刀、
接风宴也和他想象中的大大不同，当然，烤羊肉烤牛肉和奶制品还是必不可少的，但也有很多中原地区常见的食物。
“叶先生回来了？这位是？”大汉声如洪钟，面容亲切，似乎对来历不明的辛昀易并无敌意。
可也只是似乎而已。
辛昀易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一股异能伺机窥探自己。好在他前几次因为这跟普通人无异的身体吃了不少亏，过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特意从金之髓中提取了一些能量储存在折叠空间里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大汉，毫不犹豫动用这股力量将窥伺自己的异能掐灭！
大汉猛地脸色一红，连连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才把那股强烈的想要吐血的欲望咽了下去。只不过这人毕竟是蒙州首领，意识到自己异能遭受反噬之后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双唇紧闭，舌头稍微游移，默不作声舔舐掉牙齿上残余的血液，直到口中没有那股血腥味之后才继续开口：“我叫巴尔木，高娃。”
被叫做高娃的女人点了点头：“是，大汗。”从内堂取出一条白色哈达，躬身递给巴尔木。
巴尔木双手接过哈达，转向辛昀易，微微躬身，双手捧着哈达。
辛昀易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叶渊。他是在百科全书上见过哈达的介绍，但是具体要如何接受哈达，他根本没有实践过啊。
“低头，让他把哈达系在你的脖子上。”叶渊提醒道。事实上，他对巴尔木这样做也非常诧异，要知道蒙州人虽然热情好客，也不是见一个人就会给人家哈达的。就拿他们这一行人来说，明明是蒙州求援，他们支援，这样的供求关系，巴尔木也没有如此隆重地表示过。
不知道为什么，叶渊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辛昀易照做，叶渊这种不爽愈发扩大了。
“巴尔木首领，我想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叶渊拉着辛昀易的手臂落座，巴尔木也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叶渊继续说道：“我提到过，在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一批丧尸和变异生物，我想蒙州基地的侦查系统，也应该有所察觉。”
巴尔木点头：“没错。”
“不知道你怎么打算？”
巴尔木直言道：“无非死守和走。”
叶渊轻笑：“我以为我们有必要坦诚相待，如果巴尔木你执意要玩文字游戏，我想讨论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可以马上撤离。”巴尔木看上去在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回答跟没回答一个样，谁都知道只有走和留两个选择，而显然这位首领也在纠结如何抉择。
巴尔木沉默不语。
辛昀易立刻就明白过来，接话道：“说实话，特别行动小组只是派来援助蒙州基地对抗变异植物的，任务失败，无非一顿处分而已。”辛昀易重点强调了变异植物四个字，华北基地所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蒙州基地的死活，而是变异植物的扩张问题。
巴尔木叹了口气。他身边的高娃开口辩解：“我们大汗领肯定不希望蒙州基地覆灭，但是更不希望蒙州人白白牺牲。可我们主张离开，其他人不愿意啊，蒙州孕育了一代一代的蒙州人，总会有人舍不得这里。”
巴尔木皱眉：“高娃！”
高娃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她说的没错，这个选择是很难，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乡，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沦陷。”叶渊声音轻缓，却一点一点侵入人心。
他说了很多蒙州的好话，巴尔木的脸色也越来越有所好转。就在此刻，叶渊给出了他的一个承诺。
“如果我以叶司令儿子的名义，保证你们撤出之后，蒙州人的身份不变，甚至我会替你们打点后续，寻找适合的地方作为你们暂时的领地。等叶司令有足够的力量，我也保证能帮助你们重返家园，巴尔木首领，你敢不敢带着你的人手，跟我撤离这个地方？”
“当然，这个承诺达成的时间肯定是用年来计算，信或者不信，决定权也只在你。”
叶渊说完，全场静默。辛昀易忍得牙疼，他说话喜欢从头到尾，面面俱到，可叶渊这货最喜欢留白，说一半留一半，可这种方法恰恰最适合跟上位者谈判。
辛昀易不由得收了收胸前的哈达，目光投向上座的巴尔木，他倒想看看，这位草原上的王者，到底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