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狗咬狗
第二十三章 狗咬狗
顾婉的说法绿藤并不能反驳，当初主子的确命令自己弄垮三阿哥，要是巴庶妃在自知孩子保不住的情况下为了讨好主子而自作主张把三阿哥弄进湖中, 那自己和主子恐怕也从巴氏的愚蠢中攀扯出来。但是, 绿藤能把顾婉也扯进来, 当三阿哥也牵扯进来之后，那么三阿哥的说法，也就是一家之辞了。
‘‘笑话，你个刚进宫没两年的小宫女哪里知道轻重。主子怀着皇嗣, 身份贵重, 你又没有在主子身边伺候过, 哪里知道轻重。现在主子和皇嗣都薨去了，岂是你说句没有压倒能够摆脱的了的。‘‘
顾婉在暗地里冷笑, 董鄂妃选的这个奴才真是不过脑子，就她说的这句话, 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佟氏在维护儿子方面一向是不容玄烨有丝毫的闪失, 绿藤这话说的，首先就遭受到了佟氏的明嘲, ‘‘你这刁奴倒是巧舌如簧, 巴妹妹只不过是怀了皇嗣罢了, 倒是还金贵的过皇子了，顾婉在三皇子那里都伺候的了，到了巴妹妹这里就没轻没重，毛手毛脚的惹得巴妹妹不仅丢了皇嗣，还把自己的命也给丢了。‘‘
‘‘佟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顾婉的好，咱们后宫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就是我到了慈宁宫，也常见着顾婉呢。‘‘皇太后刚给了顾婉缠丝红镯，现在顾婉要是真的失手造成了巴氏的流产，那打的可就是皇太后的脸了。皇太后身份高，不变出面，皇后就接下了佟氏的话茬子。
‘‘这可不见得。姐姐。‘‘董鄂妃轻抬了一下眼帘，许是接触了后宫大权，董鄂妃身上多了几分锋芒，亦或许是董鄂妃把温婉外表下的锋芒露出了几分。‘‘谋害皇嗣是多么重的罪，这个小宫女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说不定这个小宫女为了脱罪，就编了这么一个借口呢。‘‘
‘‘那皇三子的事呢？当初妹妹的皇四子薨去的时候，妹妹可是把整个后宫闹得整个月都不得安宁，现在巴氏的皇嗣没影儿了，但是皇三子落水，到现在病的还没醒可是事实，同样都是皇上的儿子，这偏差可不会太大啊，放心吧，佟妹妹，母后和皇后姐姐定是会为皇三子讨回一个公道的。‘‘淑惠妃踩着董鄂妃的伤口安慰佟氏道。
自从有了皇三女之后，淑惠妃的脾气收敛了不少，虽然因为董鄂妃顺治帝才会把巴氏所出的皇三女抱给她抚养，但是淑惠妃对上董鄂妃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听到皇四子的时候董鄂妃眼中就是一潸，闹了一个月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她亲手解决了巴氏，更别说孩子，用自己儿子的死换来的儿子，董鄂妃只恨摔了巴氏的那一脚不是自己绊的。
‘‘当时天那么黑，说不定就是这宫女为了抢救主之功自己做的。毕竟这宫女连欺主之事都敢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董鄂妃闲散的说。
‘‘恐怕是某些人心思龌龊，自然而言也就把其他人也当成自己一样了吧。‘‘恭靖妃暗讽道，嘲弄的眼神倒是毫不掩饰的对准了董鄂妃。
董鄂妃本来就没打算硬碰硬的来，现在巴氏是受害者，顾婉倒在巴氏身上是所有奴才都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皇三子的落水却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把顾婉暗害巴氏的罪名落实了，再伺候几顿大刑，就不怕顾婉她不改口。到时候，三皇子陷害庶母和未出生的庶弟或庶妹消息一曝光，三皇子也就只能在皇宫中混日子了，像这样容不下兄弟的皇子，向来是不会让其沾染上皇位的。
‘‘好了，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巴氏出事的时候，在场的奴才还有很多，既然这两个奴才各执一词，那么咱们索性问问剩下的奴才，才好下判断啊。还有，董鄂妹妹，没有根据的猜测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皇后从进宫开始就笑的像是弥勒佛似的，偏生皇后是苹果脸，这样笑着倒也好看，但是董鄂妃却是看到这笑容就有些打寒战，就像是瞧见那些冰冷而嘲讽的佛像似的。
当时在场的奴才大多都是巴氏的奴才，巴氏可能是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当被问起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回答听到巴氏被顾婉压倒的时候的痛苦□□声，倒是巴氏身边另外一个贴身宫女，支持了顾婉，说是看到了顾婉摔下去的时候避开了巴氏的肚子。
‘‘绿叶，我知道我得主子赏识你心里不乐意，但是主子待你可不薄啊，你怎么能够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呢。‘‘绿藤先声夺人，一下子就把那个唯一赞同顾婉的宫女当做是被收买了。董鄂妃温柔水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个绿藤倒是机灵。
‘‘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各位主子，奴才虽说在宫中时间尚短，但是幸得主子身边的贺喜格贺嬷嬷的赏识，学了贺嬷嬷的几分本事。奴才虽然不敢居功，当时，当初主子出痘时，奴才小心翼翼的陪在主子身边，事必躬亲，夜夜祈祷。主子福泽深厚，挺过了天花，所谓的不知轻重，奴才却是绝不认的。‘‘
顾婉没有办法看到在上面坐着的那些嫔妃们的表情，但是，光是用余光瞄一眼身边的庶妃们的神情，顾婉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当初玄烨性命垂危的时候，太医们曾经四次给宫中传递消息，让顺治帝和孝庄心中都有个准备，但是，到最后，玄烨还是让顾婉从阎王爷手中拉回来了。这样的功绩没有办法明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顾婉更希望这件事宫中谁也不知道才好。但是贺嬷嬷的名头，在慈宁宫是留过名字的，顾婉搬出贺嬷嬷的名头来，自然就不会有人小瞧她进宫时日短了，反正她的确和贺嬷嬷学过一手折磨人的手段不是。
宫中宫女晋升，看的就是资历，资历不仅仅是由进宫时日长短决定的，而是由各方面决定的，除了进宫时日，顾婉在各个方面都完胜绿藤，尤其是那个孝庄赏的缠丝红镯，更是一下子把顾婉的资历给拔高了。
‘‘而且，‘‘顾婉顿了顿，留下一个悬念吊着众人，不知道董鄂妃现在有没有意识到不该强出头啊。‘‘巴主子流产并非因为撞击，而是因为这个。‘‘
顾婉从衣袖中拿出来的，赫然是绿藤以为早就已经灭迹的香囊。
绿藤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察觉到绿藤的忽然变脸，皇后让身边的嬷嬷把顾婉呈上来的香囊拿给太医检查里面的内容。
‘‘这是何物？‘‘
‘‘三阿哥前后，湖中曾经有物掉落在湖中的声响，但是当时奴才救主心切，也就没有多加理会，但是，在水下的时候，奴才在主子的身边发现了这个香囊，想来，应该是和主子有关的东西，奴才就顺手把这香囊带出了湖中。等到了景仁宫之后，奴才把香囊交给了佟主子，这才知道巴主子流产的原因。‘‘顾婉三言两语就把这中间的过程解释清楚，只不过在某些可能被拆穿的小问题上模糊了回答。例如，香囊是什么时候落水的，香囊为什么会落在玄烨的身边。顾婉信奉，当你编纂不出来完美的谎言的时候，就把事实的真相用语言的艺术掩盖起来。
佟氏接了顾婉的话茬子，‘‘当时顾婉把香囊给我的时候，香囊内部还是湿润的，我当时担心玄烨的病情，也就没有仔细询问，只是让赵太医辨明了香囊中的成分，皇后姐姐自可唤赵太医来慈宁宫。‘‘
顾婉呈递上来的香囊可是干透了的，要是想要作为证据，当然需要赵太医前来对质的。
董鄂妃垂下眼帘，也没有注意肚子一抽一抽逐渐加重的疼痛。她知道了，今天这就是佟氏故意给她下的套，为了就是回报她用巴氏暗害玄烨的事。
顾婉的证词和赵太医，皇后找来验证香囊成分的太医全都对上了，这香囊中，含有大量的麝香，就是这香囊，害了巴氏和肚子里的皇嗣。
这香囊巴氏身边的人都知道是绿藤带着的。‘‘你这奴才，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示暗害巴氏肚子里的皇嗣，还意图嫁祸给三皇子的。‘‘皇后身边的徐嬷嬷怒喝道，吓得绿藤的身体又抖了一抖，还是什么都没有开口。
‘‘来人，‘‘徐嬷嬷唤道，‘‘把这刁奴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让她清醒清醒。‘‘
‘‘绿藤是巴妹妹亲手提拔上来的，巴妹妹对绿藤极为信任，绿藤又如何做的了这背主的事情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后姐姐还是莫要大动肝火。‘‘董鄂妃柔柔的劝说道，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点都不柔和。
现在顾婉和绿藤刚好站在正反的两面，巴氏要么是绿藤害得，想要嫁祸给顾婉，要么是顾婉害得，想要嫁祸给绿藤。
按照董鄂妃的说法，对待绿藤的事有误会，那么也就是说，是顾婉陷害成功了。然而，顾婉也是玄烨一步步提拔上来的，玄烨也对顾婉器重信任有加，按照董鄂妃的逻辑，怎么不相信顾婉是清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