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转阵营
“盘古幡未归， 我阐教尚需一宝号令四方，诛仙剑阵可一用。”
江云念着来信，心道什么事， 不就借诛仙剑阵吗？以他现在和通天的关系， 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闻江云要诛仙剑阵， 通天没有太大意外，捣腾着手里的东西， 随口说道，“这还不简单，明日我与你一起去西方就是。”
江云心想也是， 没把这事当回事。
次日忙到下午， 通天才匆匆从炼器室里退出，拉上江云就往西方去。因是临时起意，两人都没带多少东西， 全当来游山玩水， 通天甚至还打趣说，“我敢说， 那二人估计还在想怎么破阵。”
江云穿了件羽衣， 清贵脱俗， 听到通天所言只是轻笑一声，眉目似春水消融，多情偏似无情。通天愣愣看了会， 痴痴道， “二哥你还是少笑些。”
通天把江云当成元始，是元始默认的， 因此江云听到通天所言，并不点破， 而是微微挑眉，看向通天，“何意？”
通天难得不自在起来，“就是觉得这段时间二哥换了个人一样，没以前那么凶巴巴，还爱笑。我不是说不喜欢，就是觉得太好，可能不止我一个喜欢二哥。”
小兔崽子不知道在说什么，江云白通天一眼，率先一步走开。通天摸摸鼻子，乖乖跟在江云身后。
到了灵山，比起往日光景，今日灵山少见踪迹，恍惚有梵音阵阵，仔细一听佛声全无，其下草木凋零，比不上他处，西方二人也不知去向，大抵是去寻法宝破诛仙剑阵了。江云嫌弃这地方得很，也不知道陆压那小子在不在，懒得玩什么有朋千里来相会，眼神指使通天收回诛仙剑阵。
通天下了云头，正要收回诛仙剑阵。西方忽然佛光阵阵，江云下意识往那看去，背后突然剧痛，他晃了晃身体，径直从云头跌落，没入诛仙剑阵中。
通天一看还得了，忙喊道，“二哥莫慌，我来救你。”
此时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现身，一个个拦住通天，“师兄收手，此人非是元始天尊。”
通天，“你什么意思？”
准提道人开口，“我等见过真正的元始天尊，他道近来有人伪装成他的模样，坑蒙拐骗，败坏他玉清圣人的名声，师兄若是不信，我往阵中一喊就知真伪。”
通天一时犹豫起来，准提道人得意转向诛仙剑阵，大声道，“江云，我喊你你可敢答应。”
江云半跪在阵中，苦苦抵挡着来自诛仙剑阵的威力，出发前洁白如雪的羽衣沾了鲜血与尘埃，他攥紧拳头，眼神冰冷，“你从何得知我的名讳？”
准提道人得意洋洋，“还能有谁，自然是元始天尊。”
“我不信！”江云嘴角溢出鲜血，背上有千刀万剐之痛，“叫元始过来和我说。”
准提道人道，“你别喊了，就是他请我两人动手，道友要怪就怪你长了张和元始一样的脸，遭元始嫌弃。”
准提道人亮起法宝，打算置江云于死地，被通天拦下，“我觉得还是把二哥找来详细谈谈……”
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对视一眼，元始许诺会找老子四人合力破诛仙剑阵，这会要是让通天收走剑阵，他们上哪找宝贝，当下和通天动起手来，打算活活耗死江云。
阵外三人陷入拉锯战，阵内江云心情平静，他甚至有心情擦去嘴角鲜血，去观察这诛仙剑阵是什么模样。
元始会后悔吗？
待他这具肉体报废，魂归本体，元始知晓所有事后，可能会后悔。但如此一来知晓未来，或许会和通天重修于好，如此一来他与善尸的心血不算白费。
只是他不甘。
他以真心待元始，元始他怎敢……
倘若今日能出诛仙剑阵，他定要叫元始后悔莫及！
视线渐渐模糊，东方传来凤啼之声，一个声音大喊道，“江云，你随便别咽气，不然我叔要骂我的！”
……
女娲见到陆压时，他正将怀里的人放下，陆压胸口满是鲜血，女娲吓得脸色苍白，“陆压……”
陆压摇头，“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女娲顺着陆压的视线看去，榻上的人正摇摇晃晃起身，向她行了一礼。他的面容几乎和元始一致，只是眉间多了一道印记，女娲认得他，准确来说是认得这具肉体，而现在住在这个肉体里的人，女娲已经猜到眉目。
“江云见过娘娘。”
女娲笑了两声，吩咐童子赶紧去拿药，又亲自扶着江云躺下，帮助他按住伤口，向陆压问起事情缘由，“你不是在北溟，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压抓脸不知道怎么说，他身边的孔宣倒是开口，“似乎是三清出了间隙，元始要杀了他。”
女娲瞧着江云这张脸，心道元始动手也不奇怪，她帮忙除去江云身上的衣物，只见背后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女娲一向心软，见了这伤忍不住道，“作孽啊。”
江云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好似当事人不是他，原本有些看不起他的陆压此刻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江云全程表情不变，“自然是报仇。”
“报仇？”陆压反问，“现在的你怎么报仇，还是好好养伤吧。”
“无妨。”江云按住胸口，“小伤而已。”
弄不死元始我和盘古大神姓！
他不顾女娲阻拦强行站起，冲女娲行礼，“还请娘娘与我走一趟碧游宫。”
女娲连忙扶住江云，“慢慢来，我自然会和你同去，你先把伤养好、”
重见通天时，江云表情冷淡，通天表情苦恼，“你是二哥，还是江云？”
一同来的女娲干咳一声，出面做介绍人，“师兄，这位是江云。”
通天恍然大悟，邀请两人坐下，言语中很是关心江云，“伤势怎么样，那诛仙剑阵我都收不住。”
江云行动自如，完全看不出哪里受伤了，他一来就开门见山，“我希望你现在去收回诛仙剑阵。”
通天没懂，上回他和西方二人搏斗，因江云被救走，他存了恶心这两人的想法，把已经收回去的诛仙剑阵又摆回去。
“越快越好，不然他会和老子四圣合力破阵。”
江云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他的精神很差，说不了几句就在喘气，女娲看出江云状态，体贴道，“道友先歇息去吧，我和师兄商谈便是。”
江云点点头，被扶着去偏殿休息。只不过江云歇下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多宝道人站在外面，态度很是恭敬，“弟子多宝，求见二师伯。”
江云开了门让他进来，因是长辈，又是客人，江云坐在主位上，多宝温顺坐在下方，一壶白茶沏完，第一杯送到江云面前。
“请二师伯用茶。”
江云接过抿了半口，茶水已过，正事开谈，多宝道人放下茶杯，开门见山，“您不是二师伯。”
江云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如何说？”
多宝道人道，“原先还不信，今日见了阁下是相信了。那日申公豹将信件交于我，我认出里头两种字迹，原先以为是申公豹掺假，今日一看非是他作假，而是本来就是两个人写的。”
江云并不慌张，饶有兴趣往下问，“继续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多宝道人指了指自己，笑道，“我那位二师伯，是位不爱笑的主，因身居高位，目下无尘，不仅寡言更懒得心计，不喜口舌之利。阁下能言善辩，平易待人，和二师伯格格不入。”
江云也笑了，他的笑像暗夜里的罂粟，危险又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他撑着下巴懒洋洋道，“然后呢，你不和通天说，跑来寻我。让我猜猜，你有事，或者说有求于我。”
多宝道人垂首，“确实有一事要阁下帮忙，不同师尊商议，只因师尊心慈，不愿下手。”
江云已经猜到多宝道人要说什么了，多宝道人一心扑在截教上，能有的，无非是为截教，他晃晃杯中茶水，“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去做。”
“因为二师伯。”多宝道人笑得很温柔，“非是我无礼，只是阁下提到玉清圣人情绪不稳，料想你们之间发生了点不愉快。”
江云把剩下的茶水饮尽，“小朋友乖一点才可爱。”
多宝道人眨眼，知趣不再谈，动手替江云倒上茶水，末了安静开口，“到我这一代的弟子，大多膝下有一两个徒弟，虽然资质差，但也知晓尊师重道的道理，我等他们成大罗金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只有少数人才成。一般弟子平安就好。”
“可你的弟子死了。”江云尖锐指出这点。
多宝道人收手正襟危坐，“金灵曾杀土行孙，大闹周营，最后不了了之，虽说是为我出头，实际上，我并不觉得有多痛快。”
江云闲闲道，“你要谁的性命，广成子的，还是他徒弟的？”
多宝道人说话声不轻不重，眉梢都透着随和，“既然阁下要拿截教对付阐教，我行些便利之事也不过分，至于这人，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青萍剑斩一个大罗金仙问题不大。”
江云轻笑一声，算是应了。
离开时多宝道人问了一句，“我有一点不明，阁下学二师伯做派是为何？”
江云说，“你似乎不太喜欢元始，通天也恨不起来。元始冷面冷心，不把人放在眼里。这样的玉清圣人自然没人喜欢，可若是换个呢？”
江云眨眼，“换成我你会喜欢吗？”
……
再见西方二人时，准提道人带来一个消息，“没得手，陆压救走了，人估计在娲皇宫。”
元始点头，“本座知晓了，过段时间本座会与太清圣人一同来破阵。”
准提道人多看元始一眼，似乎在琢磨这句话的可信度，“希望如此。”
待西方二人离去，元始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
江云没死，他为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