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瓶甜牛奶
次日早上八点, 周时忆交完班后又去病房看了下病人, 才离开医院。
步行10分钟到家, 他在小区外的早餐店随便买了份早餐, 打包回家。
等洗完澡, 吃完早餐，时针堪堪指向九点钟。
周时忆在书房书桌前坐下，将前一阵子写论文用到的资料慢慢整理好, 在书柜里归好类，剩下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随手装进袋子里, 打算补完觉后拿去还掉。
等人在床上躺下，眼罩戴好，头脑反而一片清明, 睡意全无。
他坐起来，手指不由自主伸向了手机，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打开了陈陈的微信。
周时忆垂眸，看着自己一秒钟之前发送过去的：【醒了没？】唇角慢慢抿直。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陈陈发来的那句【你是要帮我介绍对象吗？那可太感谢啦！】
他当时正在和病人家属谈话, 猝不及防看到这句话，一时间竟然词穷了。
等病人家属离开后, 他握着手机在窗台边站了很久, 最终没有回复。
此时，再次看着这句话，周时忆舌尖顶了下腮帮子，气笑了。
这就是陈陈, 又笨又迟钝，这么多年过去，丝毫没有长进。
他又喜欢她什么呢？
不知道，说不清楚。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喜欢都能说出条理清晰的头绪来，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也许是少年周时忆喜欢的事情真的不多，所以她在这为数不多的喜欢里显得尤其特别。
如砂砾中的珍珠，被刻意压抑遗忘了数十年后，一见天日，便格外熠熠生辉起来。
大抵初恋总是难忘。
周时忆捋了把头发，认命地翻身下床。
他打开衣柜，拿出件休闲的白衬衫换上，床上的手机叮咚进了条微信。
扣子没扣，他敞着怀，线条分明的肌肉整片暴露在空气里，第一时间去查看手机。
陈陈：【早安 】
倦倦的眸光不自知变得柔软，周时忆边单手系着扣子，边低头回复：【起这么早？】
按照她的秉性，休息日不都要熬夜到凌晨，昏睡到下午的吗？
拇指和食指轻轻一错，周时忆扣上衬衫最后一粒纽扣，看到陈陈的回复：【我现在住幸福里，在超市当收银小妹，过上了打工不挣钱的幸福生活。微笑 】
在幸福里？
周时忆敛眉，慢慢输入着：【中午一起吃个饭？】
删掉，又换成：【我中午去取车，一起吃午饭？】
还没斟酌好语句，陈陈已经又发来一条：【对了，昨天忘了问你，你车开走了没？】
眉眼松弛了一分，周时忆唇角扬起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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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坐在柜台里，慢吞吞喝着豆腐脑，眼睛无精打采瞥着手机，回复了一个：【好。】
陈建国另拉了一个椅子，坐在柜台外对着她絮叨：“让你别熬夜你不听，果然早上又起不来了吧。”
陈陈懒洋洋抬眼抗议：“你叫我时可才早上七点。”
“七点还早啊，”老陈一脸理所当然：“我都起床跑完步买完早餐洗完澡了。”
陈陈：“……”
行吧，你是我爹你说了算。
她在心里腹诽着真爹，微信里又蹦出一个假爹——曾嘉：【儿子，不用工作的日子过得还爽吗？】
耳边老陈又在苦口婆心地絮叨睡懒觉的坏处，陈陈挑了挑眉，坏主意涌上心头，拿起手机回复：【刚刚不小心删掉了，没看见，你说什么？懒得打字，直接语音吧。】
半分钟后，超市里响起一句甜美的、嘹亮的、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陈陈狗儿子，最近过得还好吗？】
老陈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一秒内表情由循循善诱变成怒发冲冠，嗓门提上来：“这是谁？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
陈陈憋着笑：“曾嘉。”
“这丫头现在怎么学那么皮，还叫你儿子。”
老陈啧一声皱起眉头：“我都没这么叫过。”
陈陈：“……”
无聊的恶作剧得逞了，陈陈愉快地给曾嘉回复微信，陈建国敲了敲桌面，“今天周六曾嘉应该也休息了吧，给她发微信，让她中午来家吃饭，我得当面教育教育她。”
“那可不行，”陈陈得意地扬了扬手机：“我中午有约了。”
陈建国对她已经完全不抱希望，冷笑着：“又是哪个女孩找你去游乐园吧？”
“才不是呢。”
陈陈受了鄙视，斗志昂扬，：“是男生！”
说完扬了扬手机添油加醋道：“是个帅哥哦，还是他主动约我的！”
为了佐证自己没有撒谎，她推开小碗，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得上楼去梳妆打扮了。”
陈建国视线追着她的身影，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不确定：“真是男的？”
“当然，”陈陈回首掐腰，趾高气扬，保持着杰瑞鼠同款嘚瑟姿势：“老陈，你记住！我！陈陈！也是有男人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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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长得小巧可爱，脸蛋漂亮，性格也不错，其实从小到大不乏追求者的。
只不过她上学早，开窍晚，大学以前的追求者都被她明里暗里地拒绝了，对外的理由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内心的想法是，为什么要早恋，早恋耽误本可爱看漫画。
等读了大学后，心智慢慢成熟了，晚熟的少女心也渐渐开窍了，她又迷恋上了各色男明星，帅哥哥们花痴得多了，怎么看周围的男生都没那方面的感觉，总而言之就是不来电。
以至于一直母胎单身到现在。
不过玩笑归玩笑，她自己对这事儿看得挺开。
谈恋爱又不是买菜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本来嘛，真爱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急也急不得，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该出现的也就出现了，如果始终没有出现，她也不会妄想。
化妆的功夫，陈陈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然后坚定了单并快乐着的基本路线暂时不动摇。
随后，她愉快地打开手机，边玩游戏边等周时忆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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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幸福里小区的时候刚过上午十点钟，周时忆没去陈陈小铺，径直去了小区老年人活动中心。
他在小区做志愿者将近一个月，与几位热情的老人也都已经相熟识。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他将带来的两箱补品放在基金会工作人员那里，让他们分给老人，这才去地库开车。
陈陈提前收到他的微信，换了衣服下楼来，背着小包站在地库口等他。
周时忆将车开到地库口，远远看见等在上方的小姑娘。
她就站在地库对面的人行道边上，穿着条浅绿色的吊带长裙，露出流畅平直的肩颈线。
裙摆直到小腿肚下，露出一截细白脚踝，脚踝上戴了条水晶脚链，细细的链子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直往他眼里闪去。
周时忆收回目光，专心看路，将车在她面前慢慢停稳。
陈陈微微俯着身子，脑袋凑到副驾驶玻璃窗边，敲了敲窗户，人没上来。
周时忆降下车窗。
“去哪？”清甜香味顺着车窗缝隙涌进来，有淡淡的樱桃味道。
周时忆侧眸：“上车。”
“我们去哪儿？”
大眼睛里闪着丝疑惑，陈陈又问。
后面汽车响起一声喇叭催促声，她没再纠结，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
安全带扣上的那一刻，车窗升起，香甜的樱桃味将周时忆完全包裹住。
他不动声色地轻呼口气，偏头看她。
她舌尖滚着颗红色樱桃糖，依稀看得出樱桃的模样，小玛瑙般贴着她粉色的唇舌。
她又在问：“失忆，我们去哪儿呀？”
答应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陈陈没多想，以为他中午过来开车，两人就顺便在小区附近一起吃个午饭。
煞有介事宣称回家化妆也只是为了在老陈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却没想到他到的这么早，她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就被迫挂机了……
陈陈轻轻舔了舔唇，樱桃香气淡淡涌入鼻腔。
周时忆看着她，音色低沉：“去看电影吧。”
这个时间去看电影？
陈陈瞄了眼屏保时间，十点四十。
真是个尴尬的时间，去吃午饭太早，去看电影又有点晚。
不过，既然是周时忆这个清冷的人主动提出了这个热闹的活动，她也就不忍心拒绝。
她收起手机，爽快点了头：“好啊，反正我现在也不饿。”
车子驶出小区，很快上了主干道。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陈陈吃糖时不小心发出的小小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周时忆突然沉沉出声：“你的那个糖，很甜吧？”
“啊？”陈陈眨了眨眼睛，“是挺甜的。”
甜得都有点齁嗓子了。
周时忆“嗯”了声，目光淡淡在她脸上扫过，又没话了。
窗外的风景在快速倒退，陈陈打开手机软件，点开了电影票的页面。
“你想看什么电影？”她手指在屏幕上横向慢慢划着，浏览影院今天上映的影片。
周时忆：“都有什么电影？”
陈陈随口把影片名称报了一遍，歪着脑袋看他，等他做选择。
此时道路并不拥挤，周时忆却将车开得慢慢悠悠。
“选部你想看的就行。”
“那就选这部悬疑片吧。”陈陈没跟他扭捏，快速做了决定，“就选第七排中间的位置吧，不远不近刚刚好。”
“先别买票。”
周时忆的手掌猝不及防轻压到她手机屏幕上，冷白的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修剪整齐的指甲落到她视线里，边缘圆润，指甲椭圆，半透明，泛着健康的光泽。
陈陈突然发现原来他的手这么好看。
好像他高中时手就挺漂亮的，不过她那时对男人的手没什么感觉，也没特别留意过。
而如今，在欣赏过那么多男明星漂亮的手指后，她的双眼还是不可自控地亮了一下，唇角翘起来。
真好看。
大约因为这是属于外科医生的右手，漂亮的同时，又隐隐透出点神秘和禁欲感。
陈陈悄咪咪又多看了一眼，才将视线抬起，看向他的脸。
阳光下的周时忆黑眸黑发，侧脸轮廓深刻，线条漂亮，表情淡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冷感男主角：“等下我去买。”
红灯亮起，他偏过脸来，在缓缓静止的街景中淡声说：“怎么能让女孩子买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陈恍然中看见他在说到女孩子三个字时微微扬起的唇线。
好像连那三个字的语调都比较温柔。
她乖乖哦了一声，在舌尖滚成小小一粒的糖渣咕嘟一下咽下去。
周时忆低声：“好甜。”
清黑的眸光对上陈陈迷茫的神情，他声线僵硬着解释：“我是说你的糖。”
这么大的味道吗？
陈陈低头，在包里翻翻找找，翻出一颗透明糖纸包裹着的樱桃形状的玻璃水果糖，塞到他的掌心。
“甜哭了可别怪我哦。”
她对他笑着，连笑容都是樱桃味的。
甜得人心尖发痒。
周时忆低头，把掌心里的糖果慢慢塞进衣兜，手指轻拍了下。
“好。”睫毛向下轻压了压，他眼角带着丝笑意：“不甜你要赔我。”
作者有话要说： 陈陈：我看你是想勒索我！
爱情又开始追陈陈了，我们看今天它能不能追上！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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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顾辞年微博更新：我们结婚了，你好顾太太。@倪布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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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粉：这么快公布怀孕，奉子成婚石锤了，说不定孩子生下来就得离。
一年半后，顾辞年微博更新：儿子，恭喜你成为哥哥。
黑粉：！！！打得我满地找脸，本人正式宣布黑转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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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影帝三年抱俩的恋爱记录，甜宠苏爽，反差萌，不知道会不会沙雕，反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