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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十瓶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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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怔怔站在门口, 因巨大的惊讶一瞬间失去了表情。

惊讶之后, 是复杂难言的尴尬。

有那么一个瞬间, 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笑意在唇边酝酿着, 想不顾一切地扑到他怀里去。可他们争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周时忆的那一声轻呵,那一句诘问, 还犹在耳边。

此时,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餐桌边, 望着她,表情严肃而冷淡,没动作, 没笑脸,只有眼神灼灼。

这种凝滞的沉默一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好像之前的那些亲密和迷恋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只因一场不欢而散、几日离别,就把对方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陈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只觉得心脏被拉扯着,又酸又疼。

胆怯和尴尬无处遁形, 仿佛瞬息之间那个服务员的旗袍被套在了她的身上, 亦或是她突然间衣冠不整,被推到台上闹了笑话。

想逃又无处可逃。

小威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而沉默的尴尬:“亲爱的,你傻站着干吗?怎么不进去?”

明亮到近乎刺眼的光线下,陈陈看见周时忆的面色又迅速沉了一分。

紧接着, 罗艺越过她,径直往里走,而后脚步一顿,笑道:“这位是?”

沉默如雕塑的周时忆终于站起身,“你好,我是周时忆。”

“周时忆?”罗艺低声呢喃着,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熟悉的面容,仅几秒钟,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就迅速调出记忆:“我们之前好像在环城马拉松上见过,您是周先生的弟弟吧?周医生对吗?”

周时忆略略颔首:“对,是我。”

“好久不见。”罗艺几步迈进房间,大方地和他握手。

随后,她回头招呼身后几个人,“都进来吧。说你呢,陈陈,傻站在门口当门神呢?”

陈陈舔了舔唇,努力维持好表情,走了进去。

两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说话时机,无形中距离又拉远了几分,尴尬和焦灼在无声涌动。陈陈摸了摸鼻子,表情僵硬地避开周时忆的视线,刚想选一个远远的角落隐形,却见周时忆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毫不避讳道:“我来看望女朋友,打扰你们聚餐了。”

前一刻还在问周时忆是来出差还是探亲的罗艺愣了愣神,嘴巴来不及闭上直接张成了一张小瓢,眼神在他和陈陈之间来回游弋,声音都扬起了两分:“你女朋友?陈陈?”

周时忆不置可否,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对。”

那句女朋友从他嘴巴里平静无波地说出来,像一根无形的针扎进陈陈心里,她心里一酸,倔强地别过头,没吭声。

罗艺极有眼力,看这情形猜到两人大概是闹矛盾了,立即打圆场似的拽着陈陈往他身边坐,陈陈双手背后不动声色地躲开,下一秒,周时忆淡声道:“失陪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陈陈心脏重重往下一落,轻舒了口气,又被密密仄仄的失落包围 。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这么能闹脾气。

罗艺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周时昔已经牵着纪了走进包厢。

纪了全副武装,进门先摘掉帽子口罩,抬眼看见陈陈神情复杂地坐在一边,似乎在发呆。她随口问道:“怎么呆坐着?点菜了吗?”

团队出来聚餐时,点菜这种事向来都交给团宠吃货陈。

顿了两秒,陈陈才回过神来,语气蔫蔫:“点过了。”

话音落下,她抬眼望向门口,蓦然撞进周时忆黑沉沉的视线之中。大概是心理作祟,她觉得周时忆的眼神从没像此刻这般冷漠过,像含着冰雾,她心底一酸,又莫名其妙委屈了,轻哼一声将脸扭到一边,留给他一个赌气的后脑勺。

纪了循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向门口,笑了:“时忆。”

黑色的高领毛衣完美契合周时忆英俊的面容,显得他气质更冷,他点点头,唇角浮上丝浅淡笑意:“新年快乐。”

仿佛又看到小时候那个满脸不耐烦的冷漠小孩,纪了干笑着,招呼他坐下,又向罗艺他们介绍。罗艺轻咳了声:“刚刚已经介绍过了,周医生,周先生的弟弟。”

说完,她换了口气,又刻意拉长声音:“陈陈的,咳,男朋友。”

陈陈正在心里碎碎念着谴责周时忆的口是心非和冷漠,听到这话,下意识拍案而起:“才不是!”

一群人面面相觑,尴尬的眼波四处流转,就是没人敢看当事人周时忆。

周时忆神情未变,唇角抿出锋利的棱角,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一般:“刚才没来得及介绍清楚,是名义上的男朋友。”

众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时昔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陈陈借口去催菜,罗艺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众人落座。

等陈陈磨磨唧唧再回来时,发现仅剩周时忆身边一个空位,显然是留给她的。

她抿着唇,慢慢吞吞往他身边走,偷偷用余光去瞄周时忆,发现他一直低头冷眼在看手机,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委屈和郁闷瞬间翻江倒海将她吞没,她鼓了鼓嘴,拽过一旁的小威就往那个空位上推:“那个位置不方便,咱俩换换。”

小威不明所以:“挺方便的啊。”

陈陈:“不方便我夹菜。”

“锅在正中间,哪个位置都是一样的啊。”

陈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方便我服务大家。”

小威好像和她对着干似的,格外有毅力:“你坐在里面好好吃吧,有什么事情我来就行。”

陈陈闭了闭眼睛,忍住踹他屁股的冲动,直接将他往周时忆身边一按,继而食指在唇边竖起,假笑着嘘了一声,“乖。”

隔着小威这座人形屏障,陈陈敏感地感受到某座冰山在无声中再次降温,她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他脸色更沉,眼底浓黑似墨,心里又难过,又解气。

让你不看我,让你不理我,来啊,互相伤害啊。

菜还没上桌,陈陈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醉昏了头。

这个包厢空间很大,装修风格古香古色,古朴的雕花屏风拉开,另一端就是小型ktv,吃饭唱歌一条龙。

陈陈努力不让自己分神去看周时忆,全程埋头闷吃,菜上齐,啤酒和红酒一起被端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自顾自拿过一瓶雪花,开盖倒了满满一玻璃杯。

感受到有冷冷的视线正隔着小威沉沉盯着自己,她赌着气,险些没将杯子倒洒,啤酒沫海浪似的咕嘟咕嘟往外翻,她凑过去吸了一口,装模作样地翘了翘唇。

喝完这瓶雪花,忘了令人揪心的他,老娘要独闯天涯!

陈陈笃定周时忆当着团队这么多人的面不会说什么,又隔着小威这个人形屏障,他也够不着自己,她撒了欢似的,一口接着一口灌啤酒,边灌边时不时偷看周时忆。

示威似的。

看了一会,她眉头就锁起来了,周时忆沉默着,再不看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辣锅里伸。

他们点的是正宗的重庆火锅,辣锅里红油翻滚,辣椒铺展了半锅,红艳艳的辣味呛鼻,陈陈眼睁睁看着周时忆将浸满辣油的青菜从锅里捞起,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快,他的唇色被染得饱满而红艳,似乎还有些发肿。

陈陈的心狠狠揪着,犹豫挣扎着,却拉不下面子去制止他,她啤酒都忘了喝,闷闷坐在位置上,一边偷看他,一边低头纠结,像个委屈的小孩子。

挣扎到最后,她实在不忍心,笑嘻嘻地起身,就往屏风那边走:“吃饱了,我们去唱歌吧!”

战斗力最强的吃货都提前撤了,几个爱玩的也没心情再吃下去,纷纷往点歌台那边涌。

周时忆放下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下颌线绷得笔直而冷冽,睫毛黑沉沉地垂着,遮住眼底所有情绪。

片刻后,陈陈的歌声响起,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过去。

******

周时忆在沙发角落里坐下来,闪烁变换的灯光里,陈陈眉眼轻垂,动情地唱着歌,白皙饱满的脸颊染着一抹红,整个人窝在点歌台前,看上去生动又委屈。

屏幕上画面在闪动,那首歌周时忆从没听过,她却唱得格外真挚用情。

“有些人用一辈子去学习

化解沟通的难题

为你我也可以

我的快乐与恐惧猜疑

很想都翻译成言语

带你进我心底

……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从何说起

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寂寞不已

我也想能与你搭起桥梁

建立默契

却词不达意”

她声音一贯明朗,此刻却被酒精浸泡出消沉的哑意,微微地走调,却听得他胸口闷闷地痛。

那种没处抓挠的焦灼与不安,还有无法言说的不明所以在无声翻涌。

周时忆打开浏览器,很快搜到这首歌的歌名——林忆莲,《词不达意》。

倒像是在唱他自己。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从何说起

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寂寞不已”

在爱她这件事上,他向来词不达意。

可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是让她恐惧猜疑。

是他做的不够。

还不够多,还不够好。

尾音最后一个音符划过,周时忆看向手机,恰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再过一分钟,就到零点了。

时隔十一年,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跨年,在同一个空间,却隔着喧嚣人群,隔着猜疑赌气。

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时,他下意识又点开微信看了一眼,继而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同志们,马上就到零点了。”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周时昔与纪了早就不知所踪,剩下的人都挤在迷离光线下,小威拿出了手机,大家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

与此同时,耳边微微一烫,陈陈不知什么时候越过长长的沙发挤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说了句:“新年快乐。”

“失忆,新年快乐。”

她声音含笑,坐直身子,又说了一遍。

周时忆微微一怔,偏头去看她,一眼撞进她湿漉漉的杏眼中去,一双大眼睛如琉璃珠般,光彩璀璨,倒映着他孤独的影子。

周时忆喉结微微一动,说:“新年快乐。”

陈陈又一皱鼻子,声音蓦然委屈了几分:“虽然我现在很生气,可是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我陪你跨年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周时忆指节轻动,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她却像变脸似的,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游鱼似的逃走了,转眼又占领了点歌台。

“给我点一首周杰伦的《菊花残》。”

“大姐,那叫《菊花台》!”

头顶光线明明灭灭,周时忆半张脸隐在昏暗中,目光炽烈,穿过灯光人群,微抿着唇去看那个在他心尖上飞扬跋扈了许多年的姑娘。

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

这一晚 ,陈陈完全放飞自我,又唱又跳,专注做麦霸的同时又悄咪咪给自己灌了两瓶啤酒。

酒撞怂人胆。她想,她赌了这么久的气,勇气早耗光了,必须用酒精补补勇气,才能和周时忆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喝酒的时候,她特意背过身,悄悄避开周时忆的视线,偷喝上了瘾,就没控制住量。

将近凌晨两点钟,一群人的狂欢散场,周时忆沉着脸,在点歌台边捡起他烂醉如泥的女朋友。

等被周时忆安置在车后排,陈陈整个人飘飘忽忽,胃里火灼一般炙热。

莫名的,她想起林菀说过的,周时忆有次吃完她送的外卖,胃疼了一下午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手指绵软无力,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边擦眼泪,一边无声地哭。

可那泪不知怎的,越流越快,慢慢地就擦不净了。

陈陈心里气得不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边抽鼻子,边恶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声音说出来,却是软软糯糯的,完全没有她想象中饿狼咆哮、震耳欲聋的气势,倒像在撒娇。

周时忆歪头打量着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盈盈反光的眼泪,又听到她的骂声,心底像被钝刀子慢慢磨着,声音也随之哑了几分:“对,我是废物。”

“……”

陈陈想说:“我又没有说你,我是在骂我自己,笨死了,连个女朋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好意思做你老婆!”

可是她害怕这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想要嫁给他的想法,便下意识闭上嘴巴,紧抿住双唇,抿得下巴上挤出密密的褶皱。

周时忆用指腹去抹她的左眼,眼泪就汩汩地从右眼往外流,他去擦她的右眼,左眼眼泪就决堤似的奔涌,不一会,周时忆两只手都被她的泪水染湿,心像是被丢到泪海里,泡得酸酸涨涨。

他无奈地凑上去亲她的眼睛,她就像被按了哭泣技能的机器人,耸着肩膀哭到打嗝。

周时忆沉沉叹着气,将她往怀里搂,哄小孩似的反复说着“别哭了”,又说“对不起”。

“疼。”

陈陈哭得有点累,终于哽咽着开口。

周时忆眉心一蹙,立即紧张地低头查看,“哪里疼?”

她却伸出细白的手指,怯怯地往他身前凑,晕头转向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会,定定按住他的肾,“胃疼。”

“失忆,你的胃是不是很疼?”

“……”

得不到周时忆的回答,她又瘪了瘪嘴巴,蓄起一包眼泪,“失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吃火锅了,我再也不买油乎乎的外卖了,我再也不让你胃疼了。”

“我学做饭,我煲汤,我给你养胃,不许你疼,呜呜呜呜。”

周时忆神情一滞,眉目舒展着,一扫阴霾,扬唇笑起来。

怀里的小姑娘还在抽抽噎噎着,“失忆,我疼……”

“我心疼。”

计程车穿梭在繁华喧嚣的跨年夜里,抛下两条绵延不尽的霓虹灯带。

周时忆肩膀微微耸着,低笑出声。

光圈落在他脸上,照亮他如沁雾霭中的眉眼,他抱紧了陈陈,像稚嫩的少年紧抱紧了梦寐以求的新年礼物。

******

等计程车停在酒店门前,陈陈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她脸上还布着未干的泪痕,手指紧紧揪着周时忆的衣摆,整个人已如烂泥一般瘫软,不住地向下滑。

周时忆紧抿着唇将她架起,白皙的手掌上青筋爆起。陈陈无意识地向下滑着,甚至在他怀里打了个滚,猛然将头朝下,他心急如焚,干脆直接将她扛起,大步流星上了电梯。

纪了追到电梯口,“你这样她会吐的,她房间房卡给你,等下要给她喂点水。”

周时忆:“嗯。”

电梯门缓缓关上,周时忆小心翼翼地将陈陈放下,双手从她腿弯下穿过,再一次将她打横抱起,陈陈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嘴里无意识说着醉话。

周时忆竖起耳朵努力分辨许久,才听出她说的是:“勇闯天涯。”

他嗤一声笑出来,微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她脸蛋染着醉意,红扑扑的,唇色饱满嫣红,模样娇俏又可爱。

让他无法自控地在她的一颦一笑里柔肠百转。

周时忆拿房卡开了陈陈的房门,插卡取电,又找了热毛巾帮她擦干净手脸,帮她脱掉外套,喂了点温水。

做完这些,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下,鸦羽般地睫毛眨了眨,最终还是蹲下.身,帮她把身上的卫衣脱掉,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陈陈配合着抬手,很快卫衣被卷起来,她白皙光洁的肩膀随之露了出来,之后是玲珑瘦削的锁骨。

周时忆眼皮颤了下,视线僵硬地撇开,快速帮陈陈把卫衣脱下来,将她在被子里盖好。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指背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而后抬手关灯,起身欲走。

才刚刚转过身,手指就被人抓住。

那熟悉的手指软软绵绵在他指头上勾着,又往他手心里钻,声音软糯又执拗:“不许走。”

周时忆脚步微顿,腰上却猛然一紧。他垂眼,在昏暗中看到两条白嫩的胳膊像情丝般,紧紧绕住了他。

她喃喃撒着娇:“失忆,你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肥章,雪花麻烦打一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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