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清雅得到通报的时候就赶紧去了易氏的院子。二哥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请安的。然后估计就会跟二嫂腻歪一下。那个时候他就不好再去打扰了。所以只能趁这个时候而且能看看这个二哥的立场。
果然清雅去的时候二哥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二嫂也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坐在一边。
易氏本就不高兴听到儿子一回来薛氏就赶紧来了。结果没想到小五也赶紧跑过来就不能让她单独跟老二说说话吗？
“你们怎么回事？等会儿不行吗？一个个都都迫不及待的样子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跟小二说一下话吗？”易氏除了在齐煜和长辈面前会收敛之外在这些小辈面前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当然除了齐清灵这个宝贝疙瘩。
薛氏本来面若桃花的脸，因为这话有些不自在。坐在一旁的齐清晰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清雅才说道“这倒是让我觉得高兴了。作为儿子母亲心里有我，作为夫君娘子心里有我作为兄长弟弟心里有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要是我回来他们一个个都不着急见我那我估计会很难过的。这就是说明他们不在乎我呀。当然最在乎我的就是母亲大人了向来温柔大度的母亲大人因为这个责骂人，肯定是因为特别想我。”
清雅又看了齐清晰一眼俊美的外表温柔的声音，真的会让你有星星眼。反正他在二嫂眼睛里就看到了。不过这二哥不愧是探花郎，长得是真的好看。应该说这齐家就没有一个丑的这原身不也是一副皮囊吸引了无数少女吗？
齐清晰冲着清雅招了招手，“小五怎么不过来坐。”
清雅这才坐到了齐清晰的旁边。
没想到这二哥直接抓起他的手嘲笑道，“小弟这手肉肉的捏着还挺舒服。”
清雅龇牙咧嘴的将手扯了回来，不就是嘲笑他胖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齐清晰见清雅生气了失笑道，“怎么还会赌气了。果然太久不见了我都不了解你了。”
其实原主除了齐清灵，在哥哥里面是跟齐清晰感情最好的一个。因为齐清晰教他读书。他也总喜欢跟着齐清晰，学齐清晰的君子之风。
易氏赶紧接话道，“别理他了，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操不完的心。”然后又冲着旁边的嬷嬷说道，“去看小姐醒了吗？把小姐抱过来。”
“你也很久没看你妹妹了，又长高了许多。可爱了许多。”易氏一说到齐清灵就是不停的夸奖。
坐在下面的三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不过很快齐清灵就被抱了出来。
齐清晰倒是又主动夸奖道，“好像是长开了一些一样。更漂亮了。”
齐清灵听到夸奖就又高兴了起来，结果一看坐着的薛氏和清雅，就又不高兴了。家里就这两个人喜欢给她添堵，太烦人了。
齐清晰见齐清灵看了一眼薛氏是小弟脸色就变了，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孩子家家的还知道讨厌人了？你说说你二嫂和五哥怎么欺负你了，二哥给你出气。”
薛氏自成亲以来跟夫君相处并不太多。之前他也没有表现出对齐清灵多好的样子。但也算得上有求必应了。这个时候的她还是有点担心的。嫁了人的女子哪个不希望夫君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清雅就默默的看着。
齐清灵听了这话雀跃了起来，“当真？”
齐清晰点了点头，“当然。但前提是要他们欺负了你。”在齐清晰的印象里这个小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还能欺负得了她。
齐清灵就小嘴巴拉巴拉的将最近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催促道，“二哥你快给我出气。”
在齐清灵的印象中二嫂根本没有受到惩罚，齐清雅也就跪了一下小佛堂算什么惩罚。
齐清晰听完之后眼神看向了薛氏。薛氏扭着手帕不知所措。虽然她可以很努力很坚强，但受到夫君的厌弃她也是不想的。
齐清灵特别期待的看着齐清晰。
结果齐清晰笑得温和的摸了摸薛氏的头顶，“你在家辛苦了。”
薛氏这才敢看着齐清晰的眼睛，柔和得让她深陷其中。
齐清灵觉得要暴走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自从齐清雅和她不对付之后，什么事情都不顺利了。现在连二哥都叛变了吗？
“她有什么好辛苦的，就在家吃吃喝喝，什么事儿都不做，有什么好辛苦。”易氏没想到二儿子是站在薛氏那边，明明都没有相处多久。而且之前也没表现出多爱重的意思。
“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这话是没错的。”易氏撇了一眼齐清晰又接着说道。
结果齐清晰温和的说道，“可是小六不是我娘。而且娘我觉得小六马上就要五岁了，有些事情是要教了。至少要教她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娘，要宠着她。她也不是别人的娘，要别人敬着她。”
易氏听了这话直接一拍桌子，“齐清晰你说话太过分了。滚回你的书院去，一回来就气人。”
结果齐清晰却一脸云淡风轻，清雅看得特别佩服。这位二哥表面温和，但有底线不容侵犯。怎么感觉好帅呀。
原主死了之后也就这二哥二嫂痛心不已。而且原主那一世所有人都是看似宠着齐清灵的，没有人做那个出头的那一个。也没有那么多矛盾。齐清灵也是一个稍微有点娇纵的大小姐而已。可是清雅来了之后戳穿了这个表象，矛盾就更多了，齐清灵的性格弱点也就出来了。果然一点点改变就有大大的不同啊。
“娘，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这京城一杆子打下来一堆的皇亲国戚。惯孩子是杀死孩子最快的途径。”齐清晰又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话齐清晰在前世也说过，只是没有人理他而已。所以他一般都是常年呆在书院，中了探花之后就另外置办了宅子，搬出去了。
易氏现在已经算得上暴怒了，指甲都要抠烂了一样，“你们一个个的都中邪了吗？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齐清晰你以前也很宠你妹妹呀，怎么现在居然这样子说话。”
齐清晰叹了口气。无伤大雅的小请求他当然会同意，也会宠着这个妹妹。而且他说实话就不是宠了？就看着她作死，才是宠？威远侯府也许看着富贵，但其实毫无分量。等到传到哥哥手里，是不是侯府都不一定了。真不知道是他中邪了，还是爹娘中邪了。不过他管好自己小家就行了，可没那么多精力。他牵起薛氏的手站了起来，“既然娘不想看着我们，那我们就告退了。”
然后使了个眼色给清雅，清雅也顺势跟着一起走了。
一出了易氏的院子清雅就对二哥表示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二哥你太厉害了。”
齐清晰另外一只手牵起了清雅，苦笑一声说道，“这算什么厉害。”
清雅看着齐清晰说道，“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怎么就不是勇敢。有些人不是宁愿稀里糊涂吗？”
本来有点悲伤情绪的齐清晰倒是被清雅给逗笑了，“哪里就惨淡了。我们威远侯府虽然没有什么太重的分量，但比很多人家还是好太多的。小小年纪还那么喜欢操心。”
“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不操心，没有人帮我操心。”
“这就是你结交五皇子的原因？小五我希望你和小六都不要玩火***。现在站队还为时过早。”齐清晰又说道。
“我这不叫站队，我们只是玩伴。不过如果我和小六对立你会站在哪一边？”清雅直接问道。
齐清晰失笑道，“你只是想问我五皇子和七皇子我站哪一个罢了。哪那么多弯弯绕绕。”随即叹了口气正色道，“小五，这条路不适合我。我有我自己的路。”
“我知道了，哥哥想做纯臣。”清雅知道齐清晰的打算，这个打算无疑在当下是最好的。毕竟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就算再等十年也是身强力壮的。到时齐清晰考中正好。
清雅记得齐清晰这次秋闱是中了举人的。但是第二年春天没有接着再考，直接等了许多年才考，中了探花郎。
“那哥哥明年要考进士吗？”清雅问道。
齐清晰笑着摇了摇头，“小五呀，人贵有自知之明。哥哥我举人都还没有考，你就想到考进士了。好了，自己去玩吧，注意休息。身体不舒服才是什么打算都是白搭。哥哥和你嫂嫂说下话。”说完就放开了清雅的手。
清雅挺喜欢看着喜欢的人感情好的。虽然被赶走了，但依然是笑眯眯的。
两人进了屋子，丫鬟和嬷嬷都自觉的退了出去。薛氏还有点羞涩。站得离齐清晰远了一些。
齐清晰那柔和的声音又响起了，“瑶瑶你要离我多远？”
薛氏闺名薛瑶，不是没有人叫过她瑶瑶，只是从齐清晰嘴里叫出来就跟蜜糖一样，让她甜得不行，脸瞬间都红了。
齐清晰见她站着不动，自己走了过去。笑着戳了戳她红彤彤的脸，“脸红了。”
听了这话薛氏更觉得羞得厉害。结果齐清晰一把就把她揽入了怀中，她听着声音从头顶传来，“瑶瑶想我了吗？”
“想。”薛氏声音如蚊子叫一般。
齐清晰听了这个字倒是开怀大笑。站在外面的秦嬷嬷和红星她们听到这笑声心终于放下来了。看来姑爷并没有受挑拨而迁怒小姐，这就好就好。
另一边易氏和齐清灵被气得不行，等齐煜回来之后又是一阵告状。
“这还没考中就张狂得不行，觉得不需要家里庇护了吗？气死我了。”易氏一直处在暴怒当中，都快暴走了。
齐煜有点烦躁的捏了捏眉骨。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以前他们明明家庭和睦，大家也很宠爱清灵这个妹妹。怎么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易氏也不再温柔体贴，儿子也不再听话，一个个都开始有自己想法了。女儿哭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果然一团糟。
“好了，别说了。”齐煜直接大吼道。果然世界安静了。
“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到时候再看看。”齐煜又直接吩咐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清灵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也有凶自己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而易氏却知道他不耐烦了。
赶紧坐过去靠着齐清灵说道，“你爹爹刚刚是生气了。你以后不要再耍脾气，要温柔体贴一点。”
易氏也不管一个孩子懂不懂温柔体贴懂不懂讨好，就是不停的在跟她讲。而齐清灵思绪早都飞走了，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晚上晚宴的时候清雅直接就坐在了二哥的旁边，他喜欢吃狗粮。这也是他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大家一起吃饭，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吧。
果然见菜一道又一道的端了上来。清雅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齐清晰看到他吞口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原来长那么胖是有原因的。他赶紧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芋头放到清雅碗里。
清雅正感谢二哥的时候，就见二哥夹了几块排骨，还把骨头都剃好了才放到二嫂碗里。还说道，“你多吃点，都瘦了。”
清雅觉得他要收回自己的话，他并不喜欢吃狗粮。
“爹还没让动筷子。”薛氏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没关系，你和小弟都比较虚，都要补补。爹不会介意的。”
清雅觉得这二哥还是一位睁眼说瞎话的高手，他胖得要死，二嫂也是匀称的身材，没有一个人跟瘦和虚沾边，哪里就需要补了。
薛氏一面不想辜负夫君的好意，一面又怕别人说她不懂规矩，最后还是夫君占了上风，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董氏坐在她旁边，刚好见到了齐清晰如此体贴的一面，心里有点酸酸的。正好齐煜也叫动筷子了。她就自己夹菜在吃，只是觉得吃进去的满是苦涩。
齐清朗这个时候在做什么？自顾自的喝了一点小酒。见董氏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他才觉得奇怪，不就喝点酒吗，至于吗？男人谁不喝酒呀。哦，除了他二弟。他真的没见过二弟喝酒。
酒足饭饱，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齐煜就开始讲话了。这个才是这次晚宴的重点。
“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情，所以导致现在我们家有点人心不齐。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个家庭最重要的就是人心齐。小五你和小六小打小闹要适可而止。知道吗？”齐煜看着清雅警告道。
清雅手上全是油，擦了擦手里的油才说道，“这话你要跟齐小六说。”
“爹知道你得了那个病难受，但这并不是你性情乖戾的借口。”
清雅听了这话嘲讽一笑，“爹你抬举我了，我还没有到乖戾的地步。你等等，我会尽快修炼到那个地步的。”
齐煜捏着一个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摔，“越说越离谱。信不信我真的罚你。”
“爹，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值得大惊小怪吗？弄复杂的是我们。”齐清晰又给薛氏挑了点鱼肉，才又说道。
“我还没有说你。你回来之后做了什么，为了媳妇儿把自己母亲和妹妹训斥了一顿？”齐煜指着齐清晰骂道。
这时齐清晰看着清雅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爹就喜欢夸张，哪有训斥，我只是跟娘探讨了一下怎么教孩子。毕竟以后我也是要当爹的。”
齐煜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好像没有了威严，一个个全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齐清晰莫给我咬文嚼字，就你读书了？鹿泽学院要多少学费你不清楚？如果没有了我的支持你能接着读？”齐煜威胁道。
卑鄙。清雅只能用这个词语形容齐煜了，他要的是儿女绝对的臣服。现在居然出息到用这个威胁人了，不过不得不说很有效。鹿泽书院的花费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的零用钱反正是支付不起的。
“齐清雅别这么看着我。你的月例也给你停掉。别想着支持你二哥。”齐煜又接着说道。
清雅没想到自己一下又被打回了没钱的原型。
“不给就不给。我找朋友借。五皇子反正有很多好东西。”他摸了摸自己腰上的鞭子。御赐之物应该能换好多钱，但他不敢呀。还是留着抽人吧。
“别拿五皇子压我。你爹我混到威远候这个位置也不是白混的。”齐煜喝了口酒望着清雅说道。
齐清灵开心了。在她眼里这就是爹给她出气的表现。
清雅自己有没有钱无所谓，可是有点担心二哥。结果转头一看，这二哥还特别悠闲的在给二嫂盛汤。别人都放下筷子了，这两人还在吃。清雅真的觉得自己的一片担心喂了狗了。
“老二，你在做什么？”齐煜见二儿子半天没有给他回应，他直接问道。
“爹看不见吗？在讨好未来的债主啊。爹不继续供养我读书了，那我娘子应该会的。是吧？”齐清晰看着薛氏问道。
薛氏哪有不应的，赶紧点头。虽然她爹偏心，但嫁妆还是给她准备得足足的，她并不缺钱。就算缺，冲夫君的态度她回娘家闹着要钱也是可以的。
清雅觉得没眼看了。他之前还特别崇拜的二哥，居然变成了个软饭男了。不应该特别中二的要自己赚大钱吗？不过想想二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既不妥协又不耽误自己。
这一顿饭到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齐清晰呆了三天就回书院了。不过回去的时候果然没有再去账房支钱，而是薛氏塞了许多银钱给他。
齐清晰不太放心的看着薛氏道，“不用太委屈自己。如果在这里呆得难受，回娘家住也没关系。”
薛氏点了点头。
然后齐清晰又转头看向清雅，“你以后多看顾点你二嫂，知道吗？”
“知道了。”清雅这人就是不喜欢欠人情，这二嫂也算对他好了，多看顾点是对的。
“夫君你就是爱说笑。”薛氏笑着说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六岁的孩子看顾了。
“好了，我走了。你们不送了，隔不了多久就回来了。”齐清晰转后身之后摇了摇手。
威远候府现在居然直接分成了三派，清雅和二房算是一派的。大房和齐煜易氏齐清灵他们是一派的，毕竟还要等着这个爵位。而剩下的就是所谓的中立，谁也不得罪。
可是他
和二房就已经开始被打压了。先是奴才怠慢，厨房也开始不重视了，要吃的没有，随便送点饭菜就打发了。二嫂更惨一些，居然还要立规矩。以前都只是意思一下而已，结果这次之后就直接开始立规矩了。明着是立规矩，实际不就是磋磨人。
薛氏终于明白为什么夫君会说叫她回娘家住了。
清雅正准备大闹一场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传言说威远侯府的二公子自认特别愧疚，因为用了夫人的嫁妆用于考学，所以不打算继续再读。虽然觉得水平不够，但还是想早点一试，免得夫人被自己拖累。
所以二哥是打算秋闱之后直接接着春闱。
结果大家都议论纷纷威远侯府都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连儿子考学都要动用夫人的嫁妆了。
结果作为亲家的薛尚书不仅没有帮着澄清，反而酸了齐煜一顿。直言没钱可以借点给他。
齐煜直接差点被气倒。恨不得直接将齐清晰给剁掉。
清雅却觉得这二哥是故意的，他不仅要做一个纯臣，说不定还想做个孤臣。这是在宣称他和威远侯府关系不好？清雅觉得他在这个世界过于阴谋论了，总感觉什么事情都有深意。
易氏却总觉得他们威远侯府走向奇怪的方向都是清雅晕倒之后发生的。所以也没管齐煜的想法，直接带着清雅去上香去了。
清雅和薛氏虽然奇怪上香居然会带着他们，但也跟着去了。毕竟清雅是个守信的人，说要看着二嫂那就要看着，免得跟二哥无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