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蝎子中队的末日

“你猜印度总理这会儿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拍桌子骂娘？”司令员一反常态，问了徐景哲一个不甚严肃的问题。

“明天我会有情报的，不过即使卡汗下台，换国大党上，他们仍然不会甘心吞下苦果的。印度还会继续挣扎，至少在西面，他们还是握有足够的赌注，这不是，巴基斯坦这一仗败的太难看了。”

“巴方大概是以为印度这堵墙推一下就倒了。不过夺回伊斯兰堡是最高的政治任务，这一点与印度人面临的压力不同，我们攻占了阿萨姆，但是并不是印度的要害。”

“司令员，北方集团从来没有打过，这次漏了地第，对我们也算有利，62年是两面一起动手，这次么，不会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

“以前说打一仗管三十年，现在看来不现实；印度海军仍然在公海上拦截我们的船只，想遏阻着我们的能源通道，战争的难点，不在于一场胜利，而是如何终结，如何一劳永逸解决政治上的问题。”

“嗯，但愿印度政府能够像昆塔中将一样识时务。”

下午5点，中国空军的运输机开始向秦东辉的阵地后方空投食物，主要是紧急赶制的大饼和药品。预计入夜后，会有大量印度部队开出现在的控制区域缴枪投降，一副无形的担子就要落到中国方面肩上了，所以必须有所准备。

秦东辉告诫前沿部队不能放松警惕，借着投降的名义，突围逃走的例子，以前还是有的；尤其有一个师似乎还在动摇阶段，不能让他们乘势溜走或者制造混乱。

根据协议，印度军队将在分散在各个区域，分别向不同的中国军队投降，第二师的指定区域在最北面，由从大旺一路追来的主力部队负责监视。按照设想，所有的受降地点都在包围圈内，由印度军人自行建临时战俘营，战俘营也由印度军官临时管理，中方只是提供器材和食物。待人数和武器清点完毕后，再做进一步分割安置。包围圈内一共有多少人，多少伤员？昆塔将军自己也讲不清楚，他估计有11万人，这么大股的部队，只有保持围困状态，才能让人心里有底。

以上的办法是林淮生想出来的，他希望维持对印度军队的集中包围监视态势，把战俘分割开来固然有更多的好处，但是那样会造成人数不足的中国军队更加的分散，而包围圈外还有大量的残敌在伺机而动。

他计划，情势稳定后，用那条残破的铁路线分批运输战俘到贾布瓦，然后再空运到国内，如此一来铁路来回都能装满，效率陡然提高一倍，将来在战史上，他的这项创举，也会占据更加重要的地位。

当地时间下午5点30分，天sè仍然很亮。第一队印度军人走出了森林，列队向中国军队走来，根据协议印度军队不得破坏重武器，所以还有人推着105毫米口径火炮。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卡车或者汽油来牵引这些火炮了，骡子更是损失惨重，一部分在轰炸时逃走了，另一部分被饿疯的部队宰杀吃掉了。

中国军队仍然躲在战壕里，战士们透过瞄准镜和各种直射武器的准星观察敌人动态，敌人一批批走了出来，伤员相扶相携走在前面，有的拄着拐棍，有的坐在担架上。而带着武器的部队走在后面。每一大群人隔着一百米距离，没一群黑压压的大概有一个营，每个营前面都有一面白旗挥舞。

双方的电台你来我往，开始对各单位投降地点进行协tiáo，包围圈外的印度部队完全可以听到，但是除了在同一频率上chā进来咒骂几句，别无办法。

先到的部队在解放军阵地前，放下武器弹药，然后后退一段距离点起篝火坐下，有一些部队直接坐到地上，因为已经没有武器可以上缴了。很快各个连阵地前武器堆成了小山，各种各样的步兵枪械、火箭筒和反坦克导弹，炮击炮，无后坐力炮落成几排。由于解放军不敢派人员直接接受，堆放的乱七八糟的。

破天荒的，中国指挥部允许英美的摄影记者到前沿架起摄像机拍摄印度军队投降实况。

这些战地记者，是林淮生在提斯普尔攻坚战时从被围的酒店里抓到的，当时他们正在旅馆阳台上拍摄激战场面。有一名连长发现后，迅速包围酒店，将这些人扣押，并没收了器材。后来他们就一直在关在饭店里，不停地抗议侵犯采访权，还要求见最高指挥官。林淮生当时正着急上火，当然没工夫搭理，他准备手头腾出一架直升机，就把他们送到孟加拉国边境。2个小时前，他与徐景哲通话时，无意中提及这些人，立即被徐景哲劈头盖脑大骂一顿。

徐景哲说，这些西方的喉舌完全可以利用来宣传这次胜利。美国人说话在国际上还是有人信的，如果借助他们让全世界都知道印度这次失败的巨大规模，足够动摇国本，反过来也可以让印度人民透过网络，知道内政部新闻封锁背后的真相，这样的效果远远好过国防部发言人，一字一板地念通稿。

林淮生觉得老师说的不无道理，于是迅速派人与几名记者协商，称可以立即放人，或者他们也可以在中国军队保护下到指定战线上拍摄，对方果然不假思索选择到前线。参谋长特意没有告诉美英记者，印度军队已经投降的事实，他的鬼名堂不少，希望全世界能够大吃一惊。

6点钟时，穿着防弹衣，扣着钢盔的三名美国记者被吉普车送到一处高地上，他们立即架起卫星天线，完成了中继，而bbc记者的摄影器材在提斯普尔战斗中被流弹打坏了，目前只能通过海事电话，在不远处做现场语音直播。

cnn记者首先向国内报告了这些天失去联系的原委，他愤愤告知国内，是因为遭到了中国军方无端扣押，现在身边还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一个小时前，占领者毫无征兆地把他放了。

随后他们开始正式的报道。

“这里是桑迪杰克逊在阿萨姆前线，通过gps可以确定位置时提斯普尔以北45公里……目前没有看到交火，中国人说，印度进攻已经挫败，目前正在东面活动，我正在等待……”

“桑迪，我好像听到了现场喷气飞机的声音，是这样吗？”亚特兰大直播室问道。

“是的，有大型运输机低空飞过。”

摄像师镜头扫过天空，天空中不时有降落伞在远处落下，天sè太暗看不清楚。

“四周没有枪声，但是空降仍然在进行，我周围面无表情的中国士兵，都是伞兵，这从他们的标志能够看出来。”

镜头移到一名士兵身上，伞兵转过身去，故意不让他们拍到脸。

“是的桑迪，我看到了，这是中共第15军的臂章。我们几天前已经接获他们空降行动的信息，感谢你们证实了。”

“野蛮扣押我的军人来自另一支拥有坦克和装甲车的陆军部队，可见敌人在这一带出动了不少部队。”

亚特兰大总部的主持人与现场拍摄的记者通过卫星一唱一和，把直播气氛搞得无比紧张。

随着镜头向深远处移动，他们终于看到了黑漆漆的人群正在向眼前移动，摄影师突然以为这是印度人要进攻了，但是没有听到枪炮声甚是可疑。随后记者耐不住好奇，向陪同一旁的中国军官打听起战况。这名军官很无所谓地说，前面有20万印度军队，夜里就要投降，把记者唬得一愣一愣。他没有一手材料，只能把这个十分可疑的数字，直播了出去。

“现在开始下小雨了，这里的天气一直如此。我看到大批的印度部队正在雨中靠近，仅仅几天功夫，他们就输掉了战争？这次也许比1962年输的还要惨，中国军方声称，一共有20万人向他们投降。但是这个数字仍然没有得到印度方面核实。”

不管这个数字有没有核实，它已经通过西方宣传媒体直接发布出去了，即使有人存疑，但是不会有人对印度输掉一场关键战役的事实，再有疑问了。徐景哲深谙宣传之道，夸大胜利是必不可少的手法。

随后一排照明弹落下，摄影师终于看清了更远处大量移动的印度部队，以他拍摄过麦加朝圣的经验，仅仅眼前看到的印度部队，就有一万人规模，当然电视机前缺乏概念的观众，很可能认为这么大一堆人有4、5万。

“我的天，中国人竟然把成千上万名印度伤员露天放置在雨中。”

“联合国必须干预这样的行为。”

印度昌迪尔加机场一直在繁忙地准备工作当中，新转场来的战术轰炸机部队，马上就要对伊斯兰堡周边目标展开夜间攻击。

潘迪特少校一直躲在宿舍里装睡，攻击计划早就制定完毕，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参加简报会。他身边一直藏着一台短波电台，此刻正躲着收听外国新闻节目。私藏电台是第29蝎子中队禁止的行为，不过这几个月，随着飞机和飞行员的大量损失，部队屡遭合并，原有的纪律已经形同虚设了。作为军官，他认为自己有权知道其他战场的战况，但是新闻封锁在军内一样有效，他发现最近的战争新闻已经很少提到东面的战况了，这是他最关心的一部分，直觉告诉他情况很不好。

少校慢慢搜索到bbc的频道。

“……阿萨姆地区的战事，仍然正在持续当中……目前形势，中国军队已经控制了重镇提斯普尔，但是印度军队在这一带，仍然握有重兵，相信激战还将持续……印度国防部发言人今天早些时候表示，今后几天将是该地区最关键的时刻，中国军队物资不足的问题会日趋浮出水面，随后将面临巨大的挫败。该发言人同时指出……印度有信心在各个战场同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新闻停顿了一会儿。

“chā播一条最新的信息……我们的战地记者阿尔伯特肖，以及当地雇员米亚尔刚刚从扣押中获释……他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伦敦的主持人愣了很久，潘迪特少校以为是信号受到了什么影响，他握着收音机走到了窗边上，主持人又开始说话，“我们派驻阿萨姆的战地记者刚刚证实，今天夜里有总共25万的印度军队将向中国军队投降，今天下午签署投降文件的指挥官，是第4集团军司令摩罗加尼中将。记者已经看到了无数虚弱不堪的印度军队正走向中国军队阵地。他表示，中国人对待伤员的不人道态度，让他十分震惊。”

林淮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局面，他临时找了几个英语流利的军官监视西方记者，同时嘱咐他们，不要主动搭话，等这些家伙套近乎，就不经意间透出印度投降部队的人数，一定要多说。由于没有就夸大的数字作统一布置，两面军官就随口乱说。另外在他预料之外的，是战地记者看到了大量的印度伤员被丢弃在了雨中，其实他下一步就准备将这些人转移到后方医院，但是别人嘴快，抢先报道了，真是拦也拦不住。

“我们输掉战争了？”潘迪特少校手上的收音机掉落下来，他突然觉得继续执行攻击伊斯兰堡外围的任务已经毫无意义了。

半年前开战时，蝎子中队齐装满员，随后他被击落了1次，中队也经历了两次合并，上级不断地用光辉战斗机补充战损，如今已经连光辉战斗机都没有了，机械师整天拆东墙补西墙，有些零件是从坠毁飞机上弄来的，根本无法保证飞行安全。少校曾经以飞行不安全为理由，拒绝起飞，为了安抚他，上级破例给他升了一级，而现在整个中队只有4架米格27upg以及4架光辉战斗机可以起飞。